每年下牧区结束后，符萍的工作就变得轻松的得意，每天就是简单的几个报表，然后就是倒腾手机，看看报纸，最后就是发呆的打发这八个小时。
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符萍最近迷恋上了打麻将，每天下班约上三五个同事，朋友。就到她和周高天租的公寓里开始了。
而周高天成了每天麻将桌外的服务人员，给大家倒茶端水，洗水果，时不时还要当半个替补队员，在谁要去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上去摸上那么几把。
就这样，这几天的周高天，每天上班都是浑浑噩噩的没有精神头。
而符米来到这个新的单位可谓是万花出气筒，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甚至中午午睡时，都能接到李总电话那头的折磨。
公司办公室里。
“周高天，请教一个问题，这个表格中的怎么求和。”
周高天走到符米的办公桌后，看了一眼。
“把这一排数字全选上，然后就按这个键，你看看把鼠标轻轻放上去，不点，不就出来求和的字了嘛。”周高天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谢谢了，不行，我得记着，”符米翻开本子，在本子上画了一个求和的符号，然后合上本子。
“这个不用记吧，用几次就记住了”周高天对着符米说道。
“不行，以前我觉得我自己挺聪明的，到这发现真不行，还得记。”
就这样的问题，从表格，到报告，通知，格式，什么问题她都一一提问，这一段时间，陈哥和周高天被这个新来的像打了鸡血的姑娘，快折磨出病了。
陈哥倒也是直接，一上班找个理由就跑了，可怜了周高天，每天十万个为什么，睡觉的时候都是符米的问题。
“符米，李总要审判你咯”
一个刚从李总办公室出来的女孩走过他们办公室门口喊道。
“知道了，马上去。”符米放下手里的一切，小跑步式跑进了李总的办公室。
这时整个楼道都是李总的声音。
“有这么写通知的吗？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通知人家罢工吗”
“我马上改，不过李总你把你的意思再说一遍，”符米拿出手机，打开录音，然后李总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这么写这么写。
录音完毕，符米像是从来没有挨过骂一样，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打开录音，然后用纸笔把李总的话，一字不差的写到纸上，然后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研究，等她觉得研究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工作。
就这样，挨骂，录音研究，反复进行着。
这个不单单是李总，财务的，人事的，老总们的，只要和符米能有交集的，都被符米录过音研究过。
就这样，这个办公楼在符米来到后，开始不一样了。哪天要是听不到符米挨骂，大家总会跑过来看看是不是李总出差了，还是符米请假了。
这天，符米正趴在桌子上研究，李总说的报告怎么写，写什么内容。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啊，出现问题后，问题不能什么问题用管理的不到位来掩饰所出现问题的是实质。”她百思不得其解。看了周高天，把纸递给他。
“你帮我看看，这句是不有问题，反正我读不通。”
周高天，看了半天，
“多了两个字。这句话是，出现问题后，不能什么问题用管理不到位，来掩饰所出现问题的实质。”
“噢！那怎么解释？”
“现在企业管理上讲，管理出效益，出了问题，就指责管理上存在问题。却忽视了，本身这个问题发生跟管理没有关系。”周高天解释完觉的很奇怪。
“看你的表情，你不赞同”符米接着问道。
“有点吧，管理到位，管理方法正确，就能规避问题，反过来，出现问题，肯定是管理问题，这个没错啊”
“高材生，这就是没在一线，不知道咯，你说的管理，是在经受过实践后得到的可行性的管理，但是很多问题，在管理中会出现先管理，后实践的问题。这就是李总所谓的实质。”
周高天看了一眼符米，不可置信。
“我觉得没有这种情况，管理是建立在一切合适的前提，说白了，多少人，时间，内容，都是线性的规定好的，就比如现在所重视的安全问题，管理到位，就能规避问题，如果非要说跟管理无关，那在实行之前就瘫痪了，怎么会出现问题。”周高天想了想说道。
符米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我给你打个简单的比喻吧，一个流水线工厂，一个工人一天工作八小时，法定时间，假设他的工作有危险性，必须有个安全员盯着他工作，明明一个岗位一个人就够了，可是规定要两个人，怎么办？”
周高天回道：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十几个人用一个安全员，十个人工作，一个人来回监督这十个人，一般的工厂会让班长做这个工作，应该是可行的，因为大部分工厂就是这样，现在监控室也可以代替这个工作。”
“你说的对，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安全问题？”
“这个理由就多了，安全教育做的不到位，一般的工厂会有公司，车间，班组，三层安全教育，如果员工在安全教育后，严格按照安全流程，应该不会出现安全问题。”
“这就是李总这句话的核心了，所有人都是认为你说的是对了，出现安全问题是因为安全教育没到位，或者员工本身错误操作，这些在管理上都能被指出来。可是你们忽略最关键的地方。”
“还有最关键的地方？”周高天有点不可思议。
“人呐，人类站在那里八小时能否能承受？谁都不会考虑这个问题，手在工作，脑袋高度集中，一个不留神，指头断了，八个小时的高度集中是人的极限吗？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这才是问题的实质。”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怎么划定这个界限呢？”
“也许人类社会到了某种地步才会吧，李总这句话，现在也只是一个梦想”符米略有所思的说道。
“你是说任何一个工作，在指定工作时间的时候，考虑人身体的本能，就像搬砖规定一天的单人数量，看电脑屏幕的时间，这一切都要科学化实现，我看要高度发达的社会体系才能实现”
“如果实现了，人类社会可能就相对公平了”符米说道。
“公平，多劳多得，只考虑极限，本能，那么怎么区分优劣？再说都规定成这样了，企业就没办法生存了，有个企业家不是说了嘛，工会是遏制企业发展的。”
“话是这么说，奋发图强的地方总是能最快的站起来，但我还是觉得，要是能逃出生存本质，让大家在温饱线以上生存，懒惰点的人，刚好解决生存，勤奋一点的人能看看这个世界，现在懒惰一点的人吃不饱，勤快一点的刚刚吃饱，总是觉得大家都活的太累了”。
“生而为人，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周高天看着符米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自己，或许自己是属于符米口中懒惰的人吧。但又想想自己从小到大也够努力了，看来自己是个另类，是属于，勤奋一点却吃不饱的那类人吧。
他突然觉得有点伤感，然后看看符米轻轻念道：“真是个奇女子啊”
“钢铁侠，你们李总找你”门外顺路的同事开始对着办公室内喊道。
“好，马上到。”符米放下手中的纸笔起身跑向李总的办公室。
“让你写个报告，三天了，还没好吗？晚上回家就不能加个班？”
“李总，晚上回家，我要喂狗，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还要洗碗，给我爸洗脚，还有找第二天的衣服，还有......”
“好了，好了，比起工作，你的狗更重要。下班前要是交不到我手里，你就别下班了，啥时候写完啥时候走。”
“李总，我的狗。“
“好了，赶紧回去，快，人家都说是钢铁侠，你的狗也是钢铁长城，跑步前进，快，我要见到报告”
符米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出来。
“今晚又让我加班。”嘴里念念有词着。
周高天放下手里工作，打开手机拨通了符萍的电话。
“今晚想吃点什么，我下班去买，”他温柔着问道。
“哦，韭黄，鸡丁，辣子，好好，我都记下了，你看看今晚你们同事要是来不，就给我说一声，我多买点菜，”
周高天挂了电话，看着灰头土脸进来符米。就知道又是挨批评了，想着，脑子突然想到了符萍，这姐妹俩，真是天壤之别。
下班前，李总走进了他们的办公室。
“明天早上有个面试的，说是要放到我手里，我不方便出面，张总会去，你俩也去，知道什么意思吗？硬塞的。”
“李总，这不是让我俩去挡子弹啊。”周高天说道。
“子弹，我和她叔叔多少年的交情了，我出面是不方便，有事我顶着，你俩去打发了就好。”
“好的，李总，我会说，你没有同意的。”符米看着李总说道。
“死丫头，你就给我浑，报告抓紧”
“老板，人事出面不好吗？”
“人事的那两个人都是她叔叔退休前带出来的，不然找你俩干啥。”
李总沉思片刻。
“我看了简历，实在是不适合，不然就收下了。可惜啊”
然后抬头看了符米一眼，打趣道。
“你明早要是不交报告给我，我就让她顶了你，你回家安心喂你的狗去。”
“别啊，李总，我一会让我爸送被子枕头给我，我今晚睡在办公室写报告”
符米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李总，你看，晚上我就把地铺打到这里，就这个位置。”
李总用手指了指符米
“我明天早上倒看看你今晚会不会住到这里。”
边说边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李总出了办公室，两个人面面相觑。笑了。
“我走了，你慢慢赶报告吧，我要回去给媳妇煲汤了”周高天边整理东西边说道。
“走吧，走吧，我就留在这里艰苦奋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