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皇甫纪咧嘴露出贪婪嗜血的笑容,加速向季轩奔赴:“害怕了吗?”
“是就好!”季轩轻蔑一笑,无论是为了这具躯体原来的主人,还是为死去的曦城修士,他都必须宰了皇甫纪。
“呵呵……”皇甫纪提着一柄长刀猛烈奔袭,不一会就来到了季轩面前。
皇甫纪用双手持着长刀,来到季轩面前不到十步处竖直跃至空中出刀,一道锋利的灵力随着刀锋划地喷然而出,凌冽的砍向季轩。
“我能杀得了你一次,就能杀得了你第二次。”皇甫纪面目狰狞,又接连砍出好几刀。
刀锋所至,大地都出现几道裂缝,距离皇甫纪较近的几位修士,都被刀锋的余晖所触及,霎时间都化作一片血雾。
“这就是悟天境四重实力的巅峰吗?太可怕了。”
“别小看少城主,他可是越级挑战的能手。”
“对啊!没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皇甫师兄,干得漂亮。”
“季轩那小崽子是被吓傻了吗?怎么待在原地不动。”
“你们看,季轩平时不都是拿着一把精铁长剑吗,怎么今天换了一把木剑?”
“莫不是已经知道了皇甫师兄的威名,自知不是对手,于是放弃抵抗了。”
“……”
靠近皇甫纪和季轩的场地,无论是来自汇天阁的修士还是来自五城的修士,此刻都停下了手。
他们围在外围,将二人围在一个圈内,都想看一看这两个惊艳灿世的少年来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
说是堂堂正正,但其实这场战斗对季轩极为不公平。
因为他现在不过刚突破悟天境二重,而皇甫纪已经是悟天境四重修为的巅峰,只差一步就能水到渠成,踏入悟天境五重。
修行中人,尤其是修为越为高深之人,每隔一个小境界,都如同阻隔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何况是差了整整两个小境界。
但是来自曦城的这些个少年,都对自家少城主充满了信心,觉得季轩一定可以战胜皇甫纪。
却见几道锋利的刀锋袭来,季轩不退反进,聚集灵力,手中一把枯旧发黄的木剑顿时宏光四起,在原地中留下点点残余的掠影。
季轩的身影变得虚虚实实,朝着刀锋撞击而去,所使的剑法正是穆神宣在这把木剑留下的剑式。
而场外的情况,要比这边还糟糕。
楚江楼王正柯等人,都率领部下与敌军陷入死战,身上也满是伤口,面目狰狞。
“狗东西,给老子死。”一个瞬息,王正柯又把一个来自碧空楼的修士头直接拧掉。
王正柯双目猩红,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采用以伤换死的战法,直接直冲敌阵,一路上畅通无阻。
碧空楼的修士也见识到这个家伙的残忍,谁也不想跟他过招。
而在不远处的祁封划峰二位长老并没有急着插手,少年之间的战斗,他们要是插手,往后传出去还说他们以大欺小呢!
而且,平时里,这些少年修士只知道在门中苦修,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战斗是多么凶残。
这次的死战,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历练的机会。
只有通过这种生死竞争,存活下来的修士才能被称为强者。
在战场上,可没人管你是哪一门的天骄,哪一城哪一府的少爷,他们更不会手下留情。
面对对手,他们只会全力以赴地戮杀,以求自己能够活下去。
虽然话说如此,但是祁封看起来有些忧愁,看着场中这四城少城主共同御敌,估计他们的长辈早已经结盟。
划峰自然也能猜出些什么,但是还是不愿意点名,反而赞叹道:“五城中这一批少年一辈果然是人才杰出,这次三门汇炼,估计能从中为三门挑选出许多可造之材啊!”
“的确是,但是有一人绝对留不得!”划峰所说的道理祁封都懂,但是祁封突然将凶残大雾目光落到正在和皇甫纪激战的季轩身上。
“怎么,你还怕皇甫纪杀不了那小子吗!”划峰大笑一声,觉得祁封有些小题大做了。
平常在炼体境的时候,因为修行的功法互有制衡,所以才会产生越级挑战的假象,到了悟天境,已经很难有人能做到越级挑战了。
何况是差了将近两个半境界的季轩和皇甫纪。
划峰从皇甫纪的几道刀锋就能看出,他虽然是悟天境四重巅峰,但真正的实力已经和平常悟天境五重的修士实力差不多了。
要是皇甫纪这都杀不死季轩,那季轩真不成神仙了。
说来也奇怪,上千年来,三门和五城的争斗素来不断,常有死伤发生。
但是他们双方无论斗得多凶,到每隔三年一次的三门汇炼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武器,暂时握手言和,共同举行三门汇炼。
这是几千年来传下来的规矩,没有人会问它是从何而来,也不会有人会蠢到要去破坏这个规矩。
据说很多年前剑门郡的格局并不是这个样子,但是后来几股势力想联合起来挑战一挑战这个千年不变的规矩。
后来,这几股势力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无视宗门在一夜之间被覆灭,就是一城在一夜之间被屠城。
再后来,无论现存的五城和三门弄的多凶,只要到了三门汇炼的时候,都要乖乖停战,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必须等三门汇炼过去了再说。
所以划峰此时才小心翼翼地注视战场,他想为碧空楼将来多留意几个好苗子。
划峰就这么注视着战场,直到看到一道皎倩的身影,这才老脸一扯,心中有些焦急。
“好我的姑奶奶呢!你跟谁扯上关系不好,非要跟他较个高下,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划峰憋红了脸,目光向正在交手的陈雨霖和楚歌行看去。
这两个人,一个人是自家宗主最疼爱的独女,别说出事,她就是少了一根汗毛回去陈嘉都非得和他拼命不可。
而另一人,则是身份神秘莫测的楚歌行,据说他的身世可以追溯到戏银古国朝廷里面,他的父兄都在戏银古国朝堂之上身居高位。
据说他是被抛弃在潮城里面的,可是尽管是如此,三门中的许多老家伙还是对这个楚歌行忌惮不已。
戏银古国的朝堂,那是多么凶险的地方,杀人不眨眼。
能在那里阔谈天下大事的人,一个吐沫星子都能把整个剑门郡给淹了。
就是给三门十个胆,他们也不敢去跟那些人扯上关系,一不小心就被他们给玩死了。
所以楚歌行虽然生性狂傲,屡次在潮城内斩杀他看不过眼的三门修士,可三门依旧退让,一忍再忍。
这也是这么多年,三门敢一直敢对其余四城百般欺压,却唯独面对楚纳川的潮城依旧笑嘻嘻,放任不管的原因。
他们怕,不是怕潮城,也不是怕楚纳川,更不是怕楚歌行。
而是怕楚歌行身后的人,那些在天下布局的人。
三门当中,有好几个老家伙都活过百岁,他们大都劝阻三门中人不要和楚家的人走的太近,也不要刻意与他们为敌。
那些老头子都是离奇事见多了的老狐狸,他们猜想,楚歌行的父兄身居高堂,唯独遗弃楚歌行母子自生自灭的原因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是楚歌行的父兄不得不这么做,他们也有他们难以言明的苦衷。
说不定现在的五城三门,都有楚歌行他父兄安插过来的人。
否则以楚歌行脾气这么古怪的人,能长这么大没被人打死已经是个奇迹了。
楚歌行横扫一枪,有阻江止流之势,化解陈雨霖软剑的攻势。
随后踏稳脚步前进,戳出三两点寒芒,枪出入白龙倒江,顿时龙枪入地升天,卷起皑皑狂风,似有龙鸣。
“好强啊!为什么,他的枪会这么霸道?”陈雨霖挥剑阻挡,数十道的剑气碰在楚歌行的枪芒上,居然纹丝不动,这可让这个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小女子顿时花容失色。
陈雨霖在碧空楼里面也见过一些练枪的少年俊杰,他们的枪意,迅猛锐利,旨在快捷锋利。
而楚歌行的枪,看似出枪迅捷,但是攻势并不迅捷,反而带着几丝迟钝,让人有躲闪的余地。
并且,他的枪芒并不锋利,感觉就像是一杆没有枪头的木棍在洋装攻势。
楚歌行的枪芒看似迟钝,给你躲闪的余地,但是你会发现,你躲不过。
无论是你往哪个方向躲闪,枪芒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迎面袭来,根本躲不过。
这点正在与楚歌行交手的陈雨霖深有感触。
仿佛你只要藏身在这天地之间,这道枪芒都势必要将你粉身碎骨,这道枪芒无惧一切,仿佛是要刺破天道一样。
更可怕的是,楚歌行的枪芒虽不锋利,但它霸道无比,它并不是想去刺破一个点,或是战败一个人。
它是纯粹的为毁灭而生,枪芒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尘土炸裂,绞杀万物。
“停下,停下。”陈雨霖的无数道剑气被楚歌行一枪击碎,早已经体力不支,身上香汗淋漓,停下手跺着脚焦急喊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碧空楼的少主,我要你给我停手。”陈雨霖已经主动示弱,并且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照常理来说,对方应该会停手。
但是她猜错了,因为他面对的不是季轩,不是楚江楼,而是楚歌行,一个纯粹为毁灭而生的人。
“你给我停手,你知道你杀了我会是什么后果吗?我爹会撕碎你的。”陈雨霖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并无停手的意思时,直接撅嘴放狠话。
平常在碧空楼的时候,别人陪她练剑从来不敢这样,要是她受一点伤,陈嘉就会深究。
但是今天,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大的杀意,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接近死亡的凝息。
“我……”陈雨霖准备再出声的身后,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似乎喉咙已经被震碎,她的衣裙逐渐被枪芒粉碎,楚歌行的枪芒就要搅碎她的血肉之躯。
“就这么……死了吗?”陈雨霖现在简直是欲哭无泪,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招惹楚歌行这个纯粹为毁灭而生的怪物。
她从未如此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