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疑虑压在茯苓心口,让他什么都冷静不下来。
他真真切切地知道白灵的人在自己身边但心,却一直都没回来。
白灵听着他一句又一句难以入耳的质问,心底没有半点涟漪。
“还有要问的吗?”她淡声问道,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茯苓紧了紧手心,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地涨了起来。
“没有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再对白灵大吼大叫。
白灵挪了挪身子,有些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整个后背都是麻木的,不能靠不能平躺。
“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我摔下幽冥断崖昏迷了七天七夜,在床上瘫了一个月才能下床走路,是他无微不至照顾我,保护我,让我没被那些残暴凶兽吞入囊中……他自幼在蛮荒长大,这次离开也只是为了帮我找到更好的治疗办法,再无其他。请你不要把所有男人都想得那么龌龊,别忘了我还是个苟延残喘的女人,没有姿色,更没力气让他享受。”
茯苓神情微滞,声音又弱了几分:“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这样才舒坦些。”
“那现在换我来问你了。”白灵漠然看着他,“为什么要对我拔剑?”
她知道人在冲动之下的某些做法是不受大脑控制的,不管茯苓是不是为了其他女人而来伤害自己,白灵都不在乎,她想听的,也是他的一个亲口解释。
茯苓脸上的表情僵住,暮地紧紧抓住了白灵的手。
“不是我……不……剑是我拔的,但推剑之人是那死囚,他趁我不注意站在我身后偷偷用了禁术……”他连忙解释。
白灵早猜到他会否认,继续说道:“那死囚跟我是一伙人,怎么会朝自己主子出刀呢?”
“那天是我冲动了,没有深究便说那种话,要不是那两个人死了,我一定会揪出他们的幕后主使者!”茯苓脸色带着一丝愧意。
“哦,那就是死无对证了。”白灵的眸底晃着一抹茯苓读不懂的情绪。
茯苓抓着她的手紧了几分:“灵儿,我们不要再提那些过去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全心全意对你好,像以前一样,只让你做我的唯一。”
白灵想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可她力气没有茯苓大。
“殿下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她嘴角啥着一丝笑意,但毫无温度。
“当然,苓哥哥已经知错了……”
茯苓听着她嘴中那疏离的称呼,心又揪得生疼。
“你让小蝶活过来,让先前的药神活过来,我们就能回到从前。”白灵收敛了笑意。
茯苓顿了顿,头皮发麻:“我已经命人将小蝶和药神的仙魂入了轮回道,很快便能再次位列仙位……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是神仙……我保证不会再杀跟你有关的人。”
“所以,人死不能复生,那死去的感情也回不到从前了。”白灵用力一挣,终是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茯苓这才明白过来,白灵话中的决意。
“灵儿,别闹,我是认真的……”空荡荡的掌心让他连身体里都是无边无际空虚感。
“闹?茯苓,你觉得我这是在闹?”白灵的声音透着一抹讽,“你搞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闹?是谁言而无信背弃了跟我说过的誓言,是谁在我身体虚弱时命我去诛仙台捡玉簪?是谁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给我定罪?是谁一步步把我逼上绝境让我痛不欲生?又是谁在我重生后又逼我回这地狱之地?”
接踵而来的五个“是谁”让茯苓再次哑口无言。
是他,罪魁祸首是他。
他没有办法反驳,更没有资格去求她原谅。
“灵儿……”茯苓试图抱住她门外突然想起了下人的寡报声。
“殿下,娘娘,敏素侧妃过来了。”那下人的声音,就像一枚炸弹直接落进了屋子,将茯苓炸得离白灵十万八千里远。
“灵儿,你听我解释……”茯苓的眼底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这些日子他沉浸在重逢白灵的喜悦中,暂且将敏素的存在搁置在一边,他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一茬?
“茯苓,我已经不在意了,你又何必再装作深情款款的模样。”白灵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情。
她侧躺在床上,身子的移动拉扯着背后的肌肤,疼得令人窒息。
茯苓还想再说什么,但一想起门外等候着的敏素,他身体里迸射出一抹阴寒怒气,直直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