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归来

回到雁门关,戒吹顶着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双手合十道:

“雁门关前草不生,滔滔鬼魂断神佛。

五年不见雁门关,这里的血腥味依旧是很浓重。”

李避一把手搭在戒吹的肩上,伸出另一只手捏开戒吹的嘴巴,挑着眉道:“犯花痴对谁不行,居然要对钰姓之人,没打死你都是好事!

这血腥味可能不是你闻到的,你嘴里的大牙被打豁了,等我治好之之给你开一点清创药。”

戒吹提了提自己的长袍,沉声道:“首座到底说得没错,山下的女人的确都像老虎……”

雁门关看到莫提校尉一众白马轻骑归来,当即将这消息传入内城,没过多久,博小二便带着重兵奔袭而至。

门前空余莫提等人,莫提看着西北狐博小二这般焦急的样子,咧嘴一笑道:

“白马轻骑第三千四百一十一场死战,得胜归来!”

博小二自然知道李避去了哪里,此刻倒也不问李避的去处,而是伸手一扬,身后跟着的楚狼军横起肩头长号,长声呜鸣了起来。

西域边关坚守难,无论大小任务,但凡是得胜归来,军中皆以长号声鸣,将这般喜讯传至千座长城。

声长鸣厚,边关之内听到此音的号兵皆是扛起肩头长号,互相传递起这般声音。比起黄沙漫天的枯燥,有什么比凯旋的胜利喜讯更动听呢?

一时间长号声鸣传遍四方,整个边关难得出现一片欢乐之声。

何运鸿看着身后的沙盘,看着边关之外十六团沙包变成了三团,正在皱眉之时,听闻城中传出这般长号声,双拳一握道:

“变数归来,成王之时只缺最后一步了!”

武德营中。

两男一女听得这般声音同时皱起了眉头。

朱尔若今日穿了一身朱红之袍,微露脚踝,身姿轻盈地坐在庭院中的柳树树梢上,摇晃着双腿道:

“近日边关可有战事?为何会突然吹起这般长号之音?”

吴振翱在柳树边随着被风轻吹的柳枝,不停地转换着自己的身形,显然是在利用这般动静之物磨练自己的身法。

郑展宸听着这长号之音,收起了自己的长剑,附剑于背后,猛然收剑!

“噌!”

院中出现一个巨坑,一圆形剑痕从灰土中显露而出。

盛乐皇朝绝学,收剑斩!

传闻当年曾有内力高深之辈,凭此剑术怒退百人之骑!

盛乐皇朝也是除了选夏八震门以外,唯一一个让强大的十五路诸侯在灭国之战中吃了大亏的皇朝。

郑展宸迎着这长号之音道:“若我一天倾权在手,一定要将这里屠个一干二净,然后派人在此地吹十年唢呐!”

吴振翱毫不在意,看着一脸自负的郑展宸道:“隔墙有耳,这般话还是烂在自己肚子里吧!”

“怕什么,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皇朝都灭了连屁都不敢放。给他们胆子,他们敢去给何运鸿告状么?”朱尔若飘然落于场中,轻声道。

这些年来,武德营中虽有十二人之多,但是凭借他们三人的联手,早已经将其他几人降服,这武德营便是他们一家独大。

自然,他们这般话不是对其余听话的七人去说,而是对着院中正在下棋的一男一女所言。

方静伦捻起一枚黑子,按于棋盘之上道:“朱算子,你给我算算这三人今日能不能死?”

朱耀风紧盯着棋盘,两手揣在袖子中,摇头道:“别想了,我们几人都是皇朝遗子,本身气运就已经受损。再杀他们,被气运反噬,一般人岂又能承住?……

即便你的钰能强过暗中保护他们的死士,还有西北的日轮花终是你我不能对付的!”

“那就快点下棋,磨磨唧唧的!”

“别急,我感觉风向变了。”

“什么风向?”方静伦一愣,虽然她对于这朱耀风并不感冒,但是他是在这武德营中,唯一一个她看不透,也不讨厌的人。

虽说吴振翱的身法,郑展宸的剑术都是世间一流的男子,但是方静伦就是不喜欢他们那种遗朝皇子的气质。明明借居于屋檐之下,却是一副天下尽在其手的模样。

至于朱尔若她就更讨厌了,早已不是公主,却还带着公主病。

“沙风东南吹,向乱西北尘。”

扬起手中捏住的三枚白子,三子同时落于棋盘之上,方静伦刚要发火,却听得朱耀风轻声道出:

“三子落武德,今日毙三虫!

他们要死了……”

……

黄三千惊讶地看着李避在自己面前罗列出一十六种整整齐齐的国毒,每一种他只需要半两足以,李避弄来的足有数百倍之多!

“你把十六国抢了一遍么?”

这般解释的事情,有戒吹在根本轮不到李避:

“何止呀!我这避兄弟可是把整个西域的格局都改了一遍,三言两语,瓜分十六国变三国,十六种国毒手到擒来的计划被戒吹吹得神乎其神……”

黄三千身旁的小男孩撇撇嘴,冲着戒吹使出一个鬼脸,打断他的讲话,转身看向黄三千:“师傅,你不是说佛门的弟子,说话谈吐都是很有考究的么?”

三千发丝一边调配这十六种毒药的分量,黄三千一边开口道:“人不可貌相啊,有些人身来就背负着天大的气运,出生就是天才;有些人的嘴,便是被佛开了光的。”

戒吹也没多想,听着黄三千在夸奖自己,挠头笑着:“都是传说惹的祸……”

黄三千接下来的话,却让钰苓不禁笑出了声。

“天才和疯子也就只有一线之隔,参禅他是天下第一,为什么?因为他话多,字有八千,说得多了,总能说到点子上……”

小男孩若有所悟地点头道:“明白了,怪不得一国之君明知一些人不能胜任那个位置,还要专门安排他坐在那里,就是为了让其他人明白到底该如何做是么?

一个官位,安排的人多一点,总有一个真正能做会这个官的;

就像这和尚哥哥一般,话说得多了,也就总能说到点子上!”

戒吹高深莫测地一笑道:“小施主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