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悲痛

旁边有一棵油松树,便就地取材做了一个火把。

阿祉一边做着火把,一边回忆白日里看到的那个方位,记忆颇好,但也不是那么牢牢能记住的。

南荣槿恢复了些体力,也只能做些不怎么费力的小事。

南荣槿对阿祉心生佩服,望见了火光下的阿祉憔悴许多,没有前些日子的光彩。

“阿祉,”南荣槿小声说着,“他们还跟着呢!”

对于一直寸步不离的黑衣人,心生厌恶,也犹然感到惧怕。

阿祉懒懒的抬头看了看,苦笑道,“他们能忍,我们却不能忍!”

迅速做好了火把,阿祉举起来,拉着南荣槿的手,危难时刻她也没有曾经的洁癖。

“走吧,”阿祉一步三回头,生怕那些人突然有什么行动。

“嗯,”南荣槿提着断了一截的镰刀,默默的跟着阿祉。

南荣槿时不时地歪头看她,心里暗自猜想,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能做到如此波澜不惊?

月光皎洁,树枝与人影错杂着,既伴随着火光。

二人的影子如魑魅魍魉一样穿梭在深林中,绕是见过千万种打打杀杀的场面,一路跟随着的黑衣人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把鼻梁,这两丫头胆子也忒大了!

二人才不去理会那些寸步不离的黑衣人,自顾自的往前走。

白天记住的场景,到了夜晚,多多少少的都遗忘了些,阿祉东看西看,树影婆娑下,风声抖剧。

不远处有着踩踏枯枝的响动,阿祉麻木的抬脚往前走。

可也牢牢地牵着南荣槿的手,此时此刻能感觉到她的掌心里满是冷汗。

南荣槿全身像是泡在水里一样汗津津的,她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出声问阿祉现在该怎么办。

这荒郊野岭里,有蛇虫鼠蚁四窜,也有那个头巨大的豺狼。

前有蛇虫鼠蚁豺狼当道,后有黑衣人悠哉乐哉看戏。

怎么想,怎么可怕,也怎么可恶至极。

南荣槿的一只手都攥紧,别的做不了,却也能一鼓作气。

春末夏初的微风轻轻起拂过来,夹杂着月光,及周遭的环境,还真是骇人的很。

突然间,阿祉的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很是硌脚。

火把凑近一看,阿祉倒还未有一丝反应,反而是体虚的南荣槿大喊一声。

“簪子!”

南荣槿不顾脚下的枯枝败叶,也不顾自身难受,连忙去拾起来,在火光细细看了。

手里的这支簪子,镶着一枚白玉兰,那芯是一颗圆润通透的白玉,周身覆盖的血渍已乌黑,还残留着悦悦的气息。

南荣槿眼泪直流,紧紧地握着簪子,抬眸看了稍许有了点反应的阿祉。

南荣槿满满的哭腔,哽咽着,摊开掌心,把簪子递给她看,“阿祉,这是……悦悦,是我给她挑选的生辰礼物!”

阿祉恍如被雷轰炸,呆呆的看着她一瞬息间,而后后知后觉的往后退。

脚下先前踩的那个位置,少许的味道弥漫着,那是血液凝固的味道。

阿祉望着南荣槿,指了指地面,“这里有大量的血迹!”

望去,枯枝败叶上的血迹斑斑点点,有被拖拉的痕迹,灰黑的泥土中,有着几块撕碎的碎布头,那是悦悦生前穿的衣裙。

南荣槿失声痛哭,悲痛不已,连话都说不出来,傻了一样望着阿祉,就那么望着。

南荣槿也不知看了地面上的碎布头有多久,缓缓弯腰去捡,当宝一样的捧起来,小心翼翼的握在掌心里。

看着她欲哭无泪的神情,阿祉默哀片刻,“拖拉痕迹是往西北方向,我们去看看。”

许久,南荣槿都没有动弹,呆呆地瞅着碎布头和簪子,兴许是她这辈子以来,除了二老及南宫晟与阿祈,怕是就没有盼头了吧!

被小蜜设计迫害,悦悦这丫头喜人讨喜,眼看着姻缘一线牵,怎么就……

素日里与她感情颇好,虽无父无母,但也是父母生养,现下葬身在这荒郊野岭,只觉得喉咙痛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南荣槿猛地蹲了下去失声痛哭。

阿祉静静地坐在她旁边,话虽说不上一句,但能陪她,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