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的山路,一眼望去让人感觉似乎没有尽头。
坑坑洼洼的山路,对于经常上山的人来说也算轻巧,奇怪的是好像有点安静过头。
师父走一段路就东张西望的,时不时瞄我一眼,明明只是普通的山路,却让人感觉他胆战心惊的。
我微微诧异,师父这样...不像是常上山的人。
这样想着,我突然发现师父的影子摇曳着,越来越小———
我呼吸一窒,抬头看太阳将落,好像人歪歪斜斜地耷拉的脑袋,树木也越来越稀疏了。
进入这林子后,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慢慢地打开了陈旧的箱子,零星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往事如烟般缥缈,那些早已忘记的,悄然无声地侵入我的世界。
像是在看另一个人的生活一样。
“使者,您的任务是守护秩序。”
“不安稳的地方自然需要有人来镇压,还请您走一趟。”
“恭喜您成为本届活下来的使者,别一副惆怅的表情,您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看到了黑暗与不堪,我才越发坚定我的事业,你也应该如此,这是我的的责任。”
“不怀疑,不退却,是因为我们这种人,没有选择。”
……
都是一个人说的话,应该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前——我最初的记忆。
“不要忘记你的初心。”有个声音很突兀地响起。
我的初心……是什么?
活下去。
心底有个声音立刻回答。
这也是……我的记忆吗?
活下去你才能看到光明,才有希望。
风吹过故事书,窸窸窣窣的。
好吵,好乱。
不,不是的。我不要背负这些。
“嗯,你不需要这些虚伪的东西,我来保护你。”这个声音莫名的令人安心。
“……”可是我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不要别人保护,不可以相信他们!
突然间,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困倦缠身。
灵魂像是掉入了无底的深渊,冰冷刺骨,却无能为力,不断下落。
我浑身一激灵,蓦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
“师父”诧异了:“你还活着?”
他淡淡的微笑着,随即气势一变。
眼睛、鼻子……整个五官慢慢塌下,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往下淌着血,却还在笑。
病态又猖狂。
我被他这么一恶心,就意识到了我没有从陷阱里出来,那也不是中级障眼法,是以障眼法为辅的双重梦境!
低声骂了一句记忆真不靠谱。
然后转身就向这不知道在笑什么的鬼东西扑过去。
不过,我的梦境我做主,你这恶心吧唧的玩意还敢造次?
……
小小的孩子在空中化作一团浓雾,血红得诡异,瞬间散开!
梦里没有实体,只有灵魂,只要实力足够,作为梦境的主人,变化成什么都可以。
整个梦境都被黏稠的血液包裹,连带着那个怪人一点点被吞噬了。
“哈哈哈,你还为老天爷帮忙?它连你最喜欢的那个人有危险时都见死不救呢,你们怎么都向着他?哈哈哈哈哈哈。”
歇斯里地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没听过反派死于话多吗?叭叭叭个啥呢。
我不耐烦地解决了它。
它哪只眼睛看到我向着谁了,明明是一开局它就神神经经想要弄死我,还在这里挑拨离间。
麻烦得要死。
随着那人的笑声彻底消散,我慢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蜿蜒绵亘的路,你猜它通向哪里呢?
有人笑着低语。
我不自在地抬了抬头,不出所料啥也没看到。
“你终于醒了,你之前突然睡着,怎么叫都不醒。”只看到师父一脸焦急地样子。
看着师父,我突然有些难受,这不会还是梦吧?
我捏了自己一把,确定真的出来了才敢放松。
也不知道师父平时怎么来的,大清早就走了,现在还没到,一路上还麻烦多多。
这时间点我们该不会要在山上过夜吧?
我多看了他几眼。
“快到了。”师父看我醒了后,擦了擦汗,讪讪的笑着。
嗯……
师父老人家知道这里很危险,也不像是会对付各路妖魔鬼怪的,说不定还会拖后腿。
既然如此,他名望也不小,为什么不请个人一起前去呢?
明明连我的名字都能请人算出阿。
坐在婴儿车里的我凝视着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有些不安地抬了抬小车,轻手轻脚地往前走。
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危险,就算是高人也不愿意来,所以他就拖我下水。
其实这也没什么,我总归是要来的,莫名其妙被摆了一道,心里还是怪怪的。
想到他也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儿子又怪罪不起来他了。
因祸得福,我也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似乎是一个为老天爷卖命的可怜娃。
前方似乎有一团黑乎乎的阴影。
越来越近了,那黑乎乎的东西轮廓四四方方,好像是镶嵌在空中。
路面光秃秃的,就像那种很普通的被人们踩出的路,可是……这里不怎么人走啊。
所以,这是什么东西踩出来的。
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一扇门一样的东西,我顿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也说不上是什么,就是不太舒服。
一直往前,师父脚步很轻。
这下我看清楚了门
颜色红的浓烈、艳丽,在这山林中,很是肆意。
像是昭告着、沉睡着。
门已经到了眼前。
“喂!”我有些不满。
他的眼里“迷茫”二字写得明明白白。
我楞住了,突然间想到一个可能性,那么,这一路上,我们看到的会不会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