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辉煌

明月高挂夜空,将凌天城的砖砖瓦瓦都撒上了一层银霜,不下雪的凌天城,看起来像是下过雪一般,凌天大殿里的炉火,将城堡的窗户染成橙色,昏黄的灯光穿过窗帘与月光融为一体。

膳房的烛光逐渐熄灭,这场宴席,不知会对未来带来怎样的格局,不知在这场宴席的人,从此走向什么样的命运。

海浪变得平静,白天汹涌的大海,到了晚上便像是睡着了一样,弟弟凌荣还是像以往一样,爬上顶楼看海。

“爹小时候和你一样,喜欢爬上这大殿顶端看海。”

父亲凌光从身后走来。

“爹,您怎么来了,”凌荣惊讶,“您今晚应该好好休息,爬那么高,坏了身子怎么办。”

“我还没那么老~”父亲凌光走了过来,接着说,“你爷爷,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打天下呢…”

“荣儿,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说?”

“这…”

“没事儿,尽管说吧。”

片刻…

凌荣酝酿了一会儿,声音略带颤抖…

“为什么是康兄称帝!为什么不是我!这一路来,可一直是我为他出谋划策的!”

话音落下,便听到父亲的一声大笑…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

凌荣神情变得忧郁:“爹,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小气。”

父亲笑着说:“其实你不但不小气,反而胸怀天下啊!”

凌荣不解…

“今晚的宴席上,你主动成全你康兄称帝,想必是说出心里,最不愿意说的话吧?”

“这…”

“有时候我也很矛盾”,父亲继续说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很想要,自己却还把它拱手让人?心里真的很难受。”

凌荣好像遇到了知音一般,痴痴地听着父亲的言语。

“真正伟大的不是坐拥江山的人,而是心中容得下整片江山的人,你说是不是?”

……

此时凌荣的内心是内疚的,相比父亲,凌荣实在自愧不如。

……

“那么…我会成为这样伟大的人吗……”

“爹从来没有质疑过你和你康兄,要成为怎样的人,心里究竟想要什么,或许只有自己才能清楚。”

凌荣回应道:“其实我一开始没想过要承担如此多的责任,我选择闯入乱世,不过是想为娘报仇,为天下人报仇,并没有想过之后的事情…”

凌光抬起头,望了望夜空。

“如今走到这一步,便是天下人的意愿,倘若没能得到全天下黎民百姓的支持,你们也没法击败凌浩天…”

“现在局势,西域动乱,新生的凌帝国,犹如婴儿一样,他们早已死盯着这个婴儿不放,凌天城以北,一片冰天雪地、一片黑暗,蕴藏着哪个凶恶的民族,这都不知道,凌天城东面一片汪洋,谁知道海的另一边是怎么样的世界……”

“可是这些我们干嘛要管!我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凌荣迫切地回答道。

“如果不管,即使你为你娘报了仇又怎么样?当外敌入侵、烧杀抢掠,那些被其他族人迫害、手无寸铁的百姓们,谁去替他们报仇?!”

“凌帝国,是一个国,但它更是一个家!要想真正过上安定的生活,必须使凌帝国强大起来,这是为了国民,更是为了自己呀!”

父亲这般言论,像鞭子一般把凌荣给打醒了。

“爹,恕孩儿愚钝…”

“你知道我为什么推荐你哥当帝王,而不是你吗?”

“孩儿不明白。”

“因为,能把天下看得最清楚的,不是帝王,而是帝王身边的人。”

“我了解你哥哥,他讲义气,有谋略,但是太容易相信他人,容易在众人的言语中,找不到方向,你心思比你哥哥缜密,以后的天下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原来爹如此深明大义、目光长远!孩儿鼠目寸光、自愧不如。”

“你们也都长大了,你康兄不久也将昭告天下,成为帝王,以后的政事,爹不作干涉,还得靠你们自己解决……”

夜,十分宁静,凌天塔楼的楼顶,父亲和孩子的这番谈话随着月光飘向夜空,在凌荣看来,这番话像烙印般,印在心里,受益终身!

……

凌帝国82年的春天,将近天下三分之一的百姓聚集在凌天城下,共同期待着这伟大的时刻——新的凌帝国的诞生!

在凌南曾经和凌兄弟一同奋战的百姓,备了一个月的干粮,从凌南奔赴凌北,全国上下被凌兄弟帮助过的百姓们,纷纷带上了自己的家人孩子,前来瞻仰这两位大恩人。春风吹拂,吹开了康利山的满园桃花,被冬日摧残的枯枝败叶,也嫩绿了起来。

几面崭新的国旗在凌天塔楼飘起,塔楼上,凌康的出现,引起了城下人们一波又一波轰动。凌康举起手,示意百姓们肃静。

待众人安静下来,他开始讲话。

“各位百姓们啊!我凌康!想你们了!”

这才第一句话,场下又一片雀跃!城楼上,凌荣站在旁边,也与天下百姓高兴着,此时银雪儿身披凤袍,头戴银冠,盘卷着头发,走了出来,瞬间聚集了成千上万人的眼球。

“今天啊,我要宣布两件喜事!”凌康拉大音量,“第一,经过广大百姓们的抗争与奋战,我们成功打倒了暴君凌浩天,赢来了我们的自由!今日我凌康加冠称帝,成为新一代凌帝国的君王!”

“帝王万岁!帝王万岁!”

天下臣民的声音,犹如海浪般滔滔不绝。凌康也披上了龙袍,附上帝王之剑,头戴帝王之冠。

连续片刻呼喊后,凌康接着说:“这第二,你们也发现我身旁这位美人了吧”,凌康得意地笑着,“今日就是我和这位美人的大婚之日!从今日起,银氏,便是你们的王后!”

凌康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银雪儿,原本一翻镇静的银雪儿,忽然害羞起来,只是把头转向一边。一向高调的凌康,一把搂住这位美人,一言不合地亲吻上来。

城下的臣民更是欢呼雀跃,齐声喊道:“王后千岁!王后千岁…”

日光洒向两位夫妻紧紧相拥的身影,直至雪儿攒足了足够的信念,与凌康携手望着这天下百姓。凌康举起帝王之剑,高高举起,破声呐喊:“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天下百姓受苦,不会让凌帝国受苦!凌帝国!万岁!”

凌荣也插着腰,眺望凌帝国这一片生机,回想曾经的苦难与纠纷,回想曾经的恩恩怨怨,心里感叹到:“这或许是凌帝国三十年来,最辉煌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