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徒劳的努力

“你之所以会叫上江知、王润广和林忆彤,就是因为你觉得,有人想要杀了罗眉玉和王雪安?”

宁彦紧紧地观察着坐在对面的李映心,她脸上的任何表情都没有错漏地落入他的眼里。

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像是努力想要集中注意力听他们说话,却又总是会飘浮得随处游移。

江知环抱着双肩,靠着墙壁,视线在李映心身上打转。

宁彦听江知介绍过李映心的情况,也见过刚刚李映心躺在长椅上身体痉挛,仿佛是做了被厉鬼锁喉的噩梦。

“是的,是我觉得有人要这么做。”李映心焦虑地搓了搓手指。

她觉得这种话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毕竟她没有搜集到任何的证据,这么说出来,也不过是会让别人误会她有精神病和被害妄想症。

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失落和无奈,以及对罗老太太和王雪安的担忧使李映心的状态逐渐变得焦躁不安。

她已经把除去回到过去之外她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只是警方会信多少,她觉得有点悬,没准还会认为她有嫌疑。

宁彦和另两位警察交换了眼神,转头对李映心说,“好吧,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离开了。”

李映心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于这么容易就结束了笔录,她还以为警方会把她留下。

“对了,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告诉我,罗老太太和我养母王雪安现在怎么样了?”

跟着宁彦出去的时候,李映心终于鼓起勇气拉住了宁彦的衣袖。

“很遗憾,罗老太太喝了掺有氰化物的水,已经不治身亡,王雪安遭遇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宁彦一边说着,一边不露声色地打量着李映心对此的反应。

他看见李映心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置信两人会有此遭遇,尔后,脸上的震惊转为了深刻的悲伤。

“怎么会这样……”李映心掩着嘴,一时说不上话来,眼前甚至变得灰暗,她阖上了眼睛,身子向后倒去。

“李小姐,你没事吧?”宁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差一点跌倒在了地上的李映心。

“我没事,没事,谢谢您。”李映心深呼吸着调整自己的情绪。

宁彦扶着软弱无力的李映心走出了大厅,等候着的林忆彤很快就跑到了李映心的身边。

“映心,你没事吧?”林忆彤从宁彦手里接过了李映心,关切地询问着。

李映心紧抿着嘴,心中的忧愁让她无法强作镇定地告诉林忆彤自己没事。

江知凑到了宁彦的身边,压低了声音,“你觉得怎么样?”

“她的精神状态感觉不是很好,看着我们的眼神好像是在看着别处,”宁彦皱着眉头,“对我们说的话似乎有所保留但是又很符合眼下的情况。”

“让我觉得可疑的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杀罗眉玉和王雪安,而且还如她猜的那样两个人真的出事了。”江知摩挲着下巴。

“我建议现在先带她去医院看看会比较好。”宁彦看见李映心捂着头,一幅很痛苦的模样。

“正好,我估计她也会喊我带她去医院看看她养母。”江知说着,走向了李映心。

“映心,你现在看起来非常不稳定,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林忆彤担忧地看着掩着头的李映心。

“不了。”李映心低垂着眼帘,愧疚与悲伤萦绕在她的心头,一点振作的精神都没有。

她努力地回溯了两次,两次都没法同时救下罗老太太和养母。

明明是想要救下两人,却又失去了两人。

就好像之前她无法救下方岁静一样。

老天怜悯地给了她回到过去的能力,可又残酷地让她意识到即使有了回到过去的能力也很难改变任何事物。

李映心捂着脸,周遭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你在自己颓废个什么劲呢?”江知随手撩了撩李映心的长发,想让李映心振作起来骂他欠揍。

然而现在的李映心闷闷不乐,连回头看江知的力气都丧失不见了一样。

“李映心,你想不想去医院看看你养母。”江知见李映心不说话,就拿王雪安来勾起李映心的精神。

李映心愣了一下,她转头看向江知,“养母她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她。”

“可是,”林忆彤支支吾吾地看着李映心,“你的养父罗顺也来了,但是他看起来好像对你没有什么好感。”

“我的养父罗顺?”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李映心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莫名联想到了刚刚的梦境里那个指着人骂的男人。

“毕竟他们是亲戚,就算再讨厌,见到面了还是会做点表面功夫的,再说了,你是去看养母又不是看养父,不是吗?”江知截断了想要给李映心解释罗顺的林忆彤。

“你说得也是。”李映心低头思考着江知的话,没有注意到林忆彤用看着死人的眼神瞪着江知。

“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我怕晚一步的话……”李映心想到了如果慢了一步,没准医院又要传来养母死亡的消息了。

“走吧。”江知避开林忆彤伸过来想要掐他腰的尖指甲,拉着李映心的胳膊往外走去。

林忆彤护着李映心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紧张兮兮地和李映心说着话。

李映心一心想着王雪安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一旁忧心的林忆彤和暗中观察她的江知。

她刚刚尝试着在心中默念着回到过去,却一点用都没有,她仍然待在车里,眼前没有任何的变化。

失落笼罩着她,只能勉强地笑着回应在安慰她的林忆彤。

江知通过后视镜,端详着低着头的李映心,他转过头看向了窗外,车子掠过几个街道,嗡鸣的车声和风声从车窗的缝隙透露进来。

二月的风还是和一月那样冷,仿佛一点春日的暖意都没有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