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放过她。”
“哼!”曲世铵没答应也没拒绝,甩手离开病房。
期间,归海云琛和闻修都没说话,他们都深知曲老爷子的脾性,他正在气头上,此刻说什么都不管有。
“衍初,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跟纪衍初打了声招呼,闻修就离开了。
他中午有一场手术,需要做术前准备。
归海云琛不耐烦地重新坐回椅子上,抽了张纸巾塞进纪衍初手里,“擦擦吧,一嘴的血。”
纪衍初虽然看不见,但擦个嘴角还是很简单的,后背靠在床头,回想起昨天的事——
“二少,我听到老爷子说要找人在今晚动手,制造车祸。”冷殇急急忙忙打了个电话给纪衍初。
而此刻,他的车子已经开出酒店很多,可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在下一个路口拐弯,往回开。
终于,开了一会,见到一辆货车在逆向行驶,他的直觉告诉他,那辆货车对面的车,一定是姜浅的车!
他打了下方向盘,直接横穿护栏,在货车要撞上姜浅那辆车的时候,用力踩下油门,码数飙了上去,冲到货车面前。就这样,货车撞上驾驶座,姜浅的车子来不及刹车也撞上副驾驶了些许。
而他,在货车猛烈地冲撞下,左手整只手臂突然麻痹,没法动弹。玻璃被撞坏后,碎片也扎进纪衍初的脑袋和手臂,车头撞向护栏,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脑袋流着血晕过去了。
后来,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姜浅的声音,他听到姜浅为他担心害怕。那一瞬间,他很庆幸在休息室的时候收手了,庆幸姜浅还活着。
闻修猜的不错,他在萌生想要掐死姜浅的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在姜浅死后,他也准备跟她一起去死,至少黄泉路上有姜浅一起,他也不孤单。
当手上在一寸寸用力的时候,他的心也在一点点死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她胸前。在感觉姜浅气息越发虚弱的时候,他又害怕了,害怕姜浅真的死了。
在听到姜浅说:‘纪衍初,这条命,我还给你了……’
听到苏雪冉说,‘纪衍初!你疯了?!!再不放开浅浅她就死了!!!!’
那一瞬间,他失了方寸,又慌又怕。他很怕姜浅会死,可是又不想看着姜浅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在去救姜浅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姜浅从没喜欢过他,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他以为,姜浅多多少少应该会喜欢他一点的,可是当看到姜浅对着闵尘染许下那些誓言的时候,他知道他错了。
可是当姜浅看到车里的人是他的时候,整个人方寸大乱,不管不顾想要救他的时候,他又觉得他在姜浅心里应该还是很重要的。
可现在,他亲手把姜浅赶走,因为他不想姜浅知道自己看不见,不想姜浅知道自己的手废了,不想把这些软弱的一面呈现在她面前。
当他醒来那一刻,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他不慌也不急,很淡定,就像没事人一样。归海云琛给他带了早饭,他就吃,他想喝水,就自己摸上桌子。
不止归海云琛没发现异状,就连姜浅一行人都没发现,只不过闻修身为医生,目光尖锐。
一路上,姜浅都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沉默不语。
“浅浅,到了。”闵尘染轻轻的推了一下她的肩。
姜浅缓过神,扭头看了他,点点头,“好。”
看着姜浅精神不振,闵尘染心里也不是滋味,推开车门走下车。姜暮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叹气摇头。
闵尘染弯唇笑了笑,“暮声,给浅浅一点时间。”
“都给她两年多的时间了。”姜暮声转身,走进别墅。
要早知会如此,当时就应该把姜浅锁在家里,这样就不会遇见纪衍初。
姜暮声来到姜浅的房间,姜浅正整个人都窝在吊篮里,紧紧地抱着自己,头就那么歪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浅浅,他救了你,我很感激他。我们姜家欠他一份情。但是你这么大了,应该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两年前那一刻起,你跟他就没有可能了,知道吗?”姜暮声就站在她面前,低着头,看着她。
倘若两年前纪衍初挽留过姜浅,姜浅态度坚决,他跟闵尘染绝对带不走姜浅。可是纪衍初放弃了,她也放弃了,现在来挽回来得及吗?
吊篮一前一后地晃着,姜浅的目光一直留在别处,一言不发。
“浅浅,你欠他的,姜家、尘染都会替你还,知道吗?”
“……”
“浅浅……”姜暮声轻声唤道,伸手按住摇晃的吊篮,“浅浅……!!”
“哥哥,我以后不见他了,我欠他的,就按你说,阿染和姜家替我还。”姜浅始终没有看姜暮声一眼,声音很低,低到姜暮声都快要听不清了。
姜暮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姜浅,他到底该拿这个妹妹怎么办才好?
“哥哥,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抿着薄唇,摇摇头走出去,温悦茹正好走上来,“浅浅怎么样了?”
姜暮声摇摇头,情况并不乐观。
姜浅跟他都一样,都有一段无疾而终的青春。可是那又能怎么办?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温悦茹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他们回来后,她多多少少听姜暮声说过一些。
要她说,那孩子应该是很喜欢自家女儿的,但是,奈何浅浅已有良配啊。
“浅浅。”温悦茹从旁边拉来一把椅子坐下,看着女儿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妈妈?”姜浅听到声音,这才有了些动静,伸手抱住温悦茹。
温悦茹笑笑,拍了拍她的后背,“浅浅,就像你哥哥说的,你欠那孩子的,姜家会替你还。你已经跟阿染订婚了,你们俩的事是铁板上钉钉,没法改变了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姜浅一个劲的点头,她当然知道,她也知道,不能有一丝对不起闵尘染。
“浅浅,你欠下的,姜家会替你还,阿染也会。再有两个月,你就是阿染的妻子了。妈妈知道,可能你还没放下那孩子,但是你忍心看阿染难过吗?他有他的家人,他的好兄弟,可是阿染只有你了。”
她是打从心底心疼闵尘染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患上哮喘,为了姜浅花了近十年的时间做了改变。
“妈妈,我心里好乱,真的好乱……我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恨他讨厌他了,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此时,闵尘染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知道,她此刻需要自己冷静,不想见任何人。
尽管知道,可是当姜浅亲口说出这些的时候,他的心总是会隐隐作痛。
整个人靠在门外的墙上,后背紧紧贴着,仰着头闭着眼。
“浅浅,曾经就让它过去,你跟阿染会有新的开始。”
“妈……”姜浅哑声喊道。
“浅浅,你既已经伤了一个人,切莫再伤了阿染,知道吗?”温悦茹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姜浅紧紧抱着温悦茹,尽管没有流泪,可早已伤心到说不出话了,只是这么傻傻地看着墙壁。
***
接下来好几天过去,姜浅都没有见过纪衍初。上学期间,她去交响乐团练团,去学生会交材料,都没有见过纪衍初,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就连归海云琛,她也没见到。
据说,纪衍初是因为生病请了长假,那场车祸,没有人知道受害者是纪衍初,也没人知道是姜浅出车祸。
她的生活回归平淡,每天由闵尘染接送她上下学,姜暮声和姜潮也因为公司的事忙碌起来,每天早出晚归,这让姜浅不由地怀疑,是不是姜氏出了什么事。
但她每次问起,姜潮和姜暮声总是说没事,只是接了一个大合作,比较忙而已。
只是姜浅不知道,这一次的危机,姜家没法度过。而曾经在上海最有名的金融企业,也要就此消失了,上海的第一名媛,最终变成了落魄千金。
城东机场,姜浅拉着苏雪冉的手在出口接机,姜浅的心情很好,因为林雨白从洛杉矶回来了。
林雨白刚出来,姜浅就一直摇晃着苏雪冉的手臂,有些激动,“冉冉冉冉!你快看!小白诶!”
“是是是。”她只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要给姜浅要摇下来了,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浅浅,你再摇下去我的胳膊就要脱臼了。”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激了些,姜浅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
林雨白走到她们身边,浅浅地抱了一下,说:“我们先出去。”
姜浅点点头,毕竟他们之间隔了防护栏,的确不太适合叙旧,而且这里人还多。
走到机场门口,姜浅欢呼雀跃地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去御漱斋给小白摆接风宴吧。”
“阿浅,怕不是你自己想吃御漱斋的桂花软糕了?”林雨白冷不伶仃的戳穿她。
苏雪冉偷笑了两声,打趣道:“浅浅前阵子吃了桂花软糕拉肚子,然后暮声哥哥和尘染就不让她吃了,半个多月没吃估计现在嘴馋的紧。”
“冉冉!”姜浅被她调侃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嘟着嘴,不满道:“明明是那段时间受凉了,然后隔天正好吃了桂花软糕……”然后就拉肚子了。
“是是是。”
林家的司机把林雨白的东西都送回去了,而他们则是坐了姜家的车来到御漱斋。
他们要了一个雅间,手里拿着平板点单。
“二少,我记得您不爱吃甜品。”冷殇坐在一旁,踌躇了许久才开口。
纪衍初单手托着下巴,手里的筷子一直摆弄着盘子里的桂花软糕。
“还改不了口么。”
“对不起,纪先生。”冷殇连连改口纠正。
“你说,女人都喜欢吃这些东西吗?”
这些时日,他的眼睛恢复了一些,但还是很模糊,只能依稀看到一些东西的轮廓。
他记得小时候,他母亲也很喜欢吃甜食,每次饭后纪安瑞都会给曲婧媛准备好甜食。曲婧媛闹脾气的时候,纪安瑞也会准备很多甜食来哄她。耳融目染,他那时候便也喜欢上那些甜食,只要有曲婧媛的份,就一定有他的份。
可自从曲婧媛过世后,他就没有碰过甜食,因为那次之后,纪安瑞就没往家里买过甜品。
“这……”冷殇被问倒了,他自小便跟着曲世铵,极少与女人接触,并不了解女人。“冷殇不知。”
“那你说,为什么我母亲喜欢这东西,她也喜欢?”
那个她是谁,不言而喻。姜浅曾经让冷殇来到御漱斋买桂花软糕的事,冷殇之前就跟纪衍初交代过了。
冷殇低着头,没说话。
纪衍初轻笑了两声,“何止是她们,我曾经也喜欢。”在好多年前,母亲还在的时候。
“先生你说什么?”冷殇没听清纪衍初的话语,开口问。
“没什么。”纪衍初敛去表情,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坐着。
冷殇就这么看着自家主人,自从可以出院后,没去学校,也没去曲氏,更没有见姜浅。他就待在别墅休息,烟、酒、饭,每天就这三样东西,闻修劝过很多次让他戒烟戒酒,可是不行啊,他做不到。
就在他以为纪衍初把姜浅踢出自己的生活圈的时候,纪衍初突然问起之前姜浅让他买桂花软糕的事,他如实回答。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纪衍初每次都会点桂花软糕,却只是吃了一块,然后就摆在那边看。
在别墅的时候,也总是会对着一条手链发呆出神,冷殇以为是纪衍初去世的母亲的遗物,便没有多问。
“冷殇,走吧。”纪衍初拿起桌上的手机起身,转身离开雅间。因为事物在他的眼里还是很模糊,所以他走的很慢。
冷殇曾几次想要扶着纪衍初,却换来纪衍初的冷眼和冷言:“我没瞎。”
那次之后,他便不再向纪衍初提出这个提议了。
“小白,我跟你说啊,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御漱斋又有新品了。”
路过一个雅间,纪衍初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脚步顿了一下,身形一僵。
双手紧握成拳头,迈开脚步快速离开。
而苏雪冉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了看正满怀欣喜点单的姜浅,再三犹豫之下决定闭口不提。
就这样吧,让他们互不打扰。
点了许多,姜浅觉得满意了,便把平板递给服务员,服务员领着平板弯了弯腰便离开了。
“小白,那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在A大读吗?”姜浅喝了一口茶,缓缓问道。
林雨白点点头,“我直接就读大二,算起来还是你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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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浅满脸问号,高中他们是同一届,怎么到了大学林雨白反倒成她学长了?是不是快了点?
一把放下杯子,指了指林雨白,又指了指自己,“你?我?学长?”
“挂名,之后的时间我会进入林氏担任副总。”林雨白不骄不躁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悠闲地喝着。
姜浅嘴角抽搐了两下,她成绩这么好都没说跳级,林雨白好意思?
尽管万分不愿,姜浅还是忍下了,找到重点,“伯父怎么这么着急要你进林氏?”
林雨白喝了一口茶,鼓着腮帮子,然后把嘴里的茶都咽下去,缓缓道:“林氏出了些问题,之前我在洛杉矶进修的就是经济学。但是因为时间匆忙,还没学完就提前回来了。”
怪不得,一走就走了四个多月,还没有一点儿音讯。
苏雪冉有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好像前几天从书房路过的时候有听到爸爸说了些什么。
等接风宴一结束,苏雪冉就回到家去找苏谥,来到书房前,没顾得上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爸爸!”
“什么事这么急躁?”被苏雪冉吓得,手上的笔抖了两下。
“我之前听你和罗叔叔提到过林家,林家怎么了吗?”她走到苏谥面前,问。
闻言,苏谥的呼吸浓重了起来,眉头微蹙,“你问这个做什么?”
“雨白回国了,听他说好像是林氏出了什么问题。”
苏谥沉默了一会,缓缓启唇,“冉冉啊,商场上的事小孩子不要多管,你现在首要是读书,知道吗?”
“爸。”见他不肯说,苏雪冉又喊了一声,拖着长音。
“冉冉,听话。”苏谥语气稍微重了一些,明显不想谈这件事。
“可是……”苏雪冉不死心,一定要从他这里问出什么一样。
“冉冉!”苏谥打断她的话,“出去。”
苏雪冉抿着唇,不高兴的走了出去。
虽然心有不甘,但眼下爸爸也不想说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一开始是林家,后来闵叔叔也出事了,就连最近暮声哥哥和姜叔叔都一心扑在公司上面。”苏雪冉一直没想通,林雨白是四个月前就到洛杉矶去了,闵叔叔病倒是一个月前,姜家的问题则是最近……
她的直觉告诉她,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可是她又想不通,林、姜、闵三家到底有什么共同点?
按照刚刚苏谥的态度来说,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为什么不说?
苏雪冉越想越想不明白,干脆回到房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苏雪冉上了自家司机的车之后,闵尘染也来接她了,而林雨白则是在御漱斋等自家司机。
姜浅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感到极其不适,胸口闷闷的,身上如同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她知道,定是毒瘾犯了。
她伸手抓住闵尘染的手腕,闵尘染扭头,察觉她的不对劲,皱着眉问:“又犯了吗?”
姜浅艰难的点点头,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半个月前,姜浅的毒瘾发作过一次,而那时候姜暮声和闵尘染正好都在她身边。毒瘾过去后,她便老实交代前阵子发生的事情,却也只是简明扼要。
倒是姜暮声,听了这话气的不轻,差点没想到哈尔滨把那个姓祝的打一顿,都走了还给他妹妹惹事!
“回别墅!”闵尘染冷声命令着司机。
司机得到指示后,加快了速度。
闵尘染把姜浅抱在怀里,安慰着,“浅浅,忍一忍,我们马上回家。”
但去的是闵尘染的家,毕竟这个样子不能给温悦茹看到,知道这件事的除了纪衍初,也就只有苏雪冉和姜暮声。
姜浅觉得此次毒瘾发作,比以前更甚,疼的她没有时间思考,只想要能够解救自己的东西。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紧紧咬着下唇,手指甲都陷入了肉里。
“浅浅,难受的话就咬着我吧,别自己忍着。”看到姜浅这副隐忍的模样,闵尘染很是心痛。
都怪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姜浅不见了,为什么只是因为她在练团不想打扰就没联系她。
如果他可以早些发现姜浅失踪,那姜浅也就不用遭受这些罪了。
闵尘染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肩上让她咬,而姜浅宁愿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也不愿意伤及闵尘染分毫。
待司机停好车子,闵尘染迅速打开车门抱着姜浅走进别墅里。关上门,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滚!滚啊!快给我毒品,快点!!!”
此时姜浅已经丧失心智,根本不知道面前的是谁,双手用力地敲打着面前的男人。
这些,闵尘染都一一忍下,没有丝毫怨言。任由姜浅拍打着自己,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眉头皱的深,“浅浅,对不起,忍过去……”
他实在不愿看着姜浅痛苦,可是又没办法,毕竟那东西会毁了姜浅的。
“啊啊啊啊啊!!!!!”姜浅仰天大喊,双手依旧拍打着他的肩膀,“快点啊!快给我!!”
“浅浅……”闵尘染只能死死的抱着她。宁愿她伤了他,也不愿她伤了自己。
莫约一个钟头后,姜浅无力的倒在闵尘染怀里,皱着眉头熟睡这,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汗液。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在她眉间落下细细一吻,“浅浅,我多希望当时发现你不见的是我……”
这一刻,他承认他很嫉妒,嫉妒在姜浅最需要的时候,是纪衍初陪在她身边,而不是他……
可是,他又很庆幸,庆幸纪衍初救了她。不然如若姜浅受到了什么伤害,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帮姜浅擦干脸上的汗之后,就把她抱到卧房,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就坐在旁边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