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醒来,姜浅伸手摸了一下床头,摸到了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姜浅声音有点沙哑,四周有些阴暗,她开口喊了两句,“阿染?”
没听到回声,掀开被子下床。摸索到了大厅,按照记忆摁开灯,只看见闵尘染躺在沙发上休息。
她缓缓走过去,帮他拉好滑落的毯子,闵尘染动了下身子,眼眸微睁,“浅浅?”
“吵到你了?”姜浅浅浅一笑,有些许自责。
闵尘染摇摇头,手肘撑起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憔悴了些许。”
姜浅笑了笑,“习惯了。”
瘾也发过好几次,每次醒来后都是这样,面色苍白,也跟那吸食了鸦,片的人无异。
闵尘染伸手抱了抱姜浅,下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轻声呢喃,“浅浅,我真的很爱你。我知道,尽管你不说,但你还是在意那个人。自从那次去看他被赶出来后,你就经常失神发呆。”
“阿染,我在学会忘了他。”姜浅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肩膀,眸光暗淡。
闵尘染轻轻摇头,“浅浅,我知你心里有他。无妨你爱我淡薄,但求你爱我长久……”
姜浅垂着眸子,没回答他。
良久,薄唇亲启,“阿染,我会陪着你的……”
直到生命消散,把我对你所有的愧疚都还给你。
“浅浅,明天我们去爬山好不好?”闵尘染笑了笑,抱的又紧了一些。
“好……”
她把脑袋埋进闵尘染的肩膀,沙哑着声音说。
对于闵尘染,她与其说是愧疚,倒不如说自己欠他一条命。
说来也可笑,十三年前,闵尘染救了她一命。十三年后,纪衍初救了她一命。
半月前,从医院回来后的第四天。
被纪衍初赶回来后,姜浅犹如一个木偶一般,没有灵魂。
姜暮声看不下去了,喂她吃饭后,把碗用力地按在托盘上,筷子弹出来掉在了地上。
“姜浅,你为了别的男人茶饭不思,你有没有想过尘染的感受?!”
姜暮声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也不舍得说重话。可这次,连名带姓见她,又生气又无奈。
姜浅并没有放在心上,喝了口水擦了擦嘴,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不言不语。
“浅浅,你想这样到什么时候?不上学,不出门,不见人,你到底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尘染?”姜暮声语气略微重了一些,但他无暇管那么多,他就是要骂醒姜浅。
“哥哥,你出去吧……”姜浅在被子里,发出细小的声音,倦怠感倍增。
姜暮声只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叹了叹气,伸手掀开她的被子,露出个脑袋,扶着她的肩膀坐起身子。
“浅浅,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姜暮声弯腰捡起碗筷,放在桌子上。
姜浅双目无神,只是看着前方。
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本不想说,但现在,这张底牌只能亮出来。
“六岁那年的事还有印象吗?”姜暮声缓缓开口。
姜浅不语,没说话。
“也对,你连尘染都忘了,怎么可能记得。”姜暮声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又道:“那年,你拉着尘染出去玩。你一时兴起,跑到公园的假山上去玩,失足掉进那个偌大的池塘。听起来是不是很蠢?可你当时就是那么蠢,尘染也跟你一样蠢。他怕你在水里待久了,会出事,顾不上去找人来救你,仗着自己会点水就跳下去救你。可池塘的水能干净到哪儿去?把你救上来后,他一刻没敢耽搁,一路把你抱回家。”
闻言,姜浅总算有点神色,眸光回来,转头看着姜暮声,声音有些沙哑,“然后呢?”
姜暮声正了正身子,又继续说,“然后还能怎么样,充其量他当时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刚回来就抱着你倒下了。你昏迷了三天,尘染虽然一天就醒过来了,但是他却因此患上了哮喘。医生诊断说是因为肺部和支气管感染,患有过敏性支气管哮喘。”
“……过敏性支气管哮喘?”姜浅愣愣重复了一遍。
姜浅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闵尘染会有哮喘,不是天生的。
突然冷笑了两声,“原来也是因为我……”
姜暮声皱着眉,看着姜浅这副模样,他有些后悔了。
但话都说出口了,没有收回的道理,“浅浅,要拿捏好轻重。哥哥说了,你欠他的有整个姜家替你还,可你欠尘染的,只有你自己才能还。”
“哥哥,你这是在逼我你知道吗……”姜浅沙哑着声音,抬着雾蒙蒙的眸子看着他。
姜暮声叹了口气,这个妹妹是他捧在手心十几年的,他又怎么忍心?
翌日。
闵尘染带着姜浅去爬山,回姜家的时候,温悦茹他们也没问些什么,就当昨天姜浅一夜不归的事不存在一样。
车子行驶了许久,方才到达大明山。把车子停好,便带着姜浅走往登山口。
闵尘染伸手,牵着姜浅往上走,为了顾及闵尘染的身子,他们爬的很慢,爬了一小段就休息一下,喝口水缓气。
“阿染,以后不用特地送我花了。我听说哮喘的人支气管都不好,花粉容易刺激到。”姜浅拧上瓶盖,缓缓开口。
闵尘染笑了笑,温柔的看着她,答应,“好。”
他向来没有拒绝她的习惯,只要是她说的,他有的,他都给。
登到山顶后,姜浅看着山下,伸了个懒腰。
看了看手机,这时间已经两点多了,虽然一路上有吃点面包和牛奶,但饭不可能不吃的。
“浅浅,我们回去吧,不然一会太晚了。”
这个地方距离SH市内有些距离,开车也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到达。
姜浅点点头,转身走到闵尘染身边。
忽的,脚下踩到一个石头,脚踝扭了一下,闵尘染反应过来,准备伸手去扶,却是晚了一步。
姜浅往后倒,坐在地上,忽的,她只感觉某处剧烈的疼了一下,紧紧地皱着眉。
“浅浅!”闵尘染走到她身边蹲下,想要扶起她。
姜浅摇摇头,五官拧在一起,张着薄唇呼吸着,“等下……”
她疼得没法站直身子了,整个人靠在闵尘染身上。闵尘染缓缓把她扶起来,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
姜浅艰难的站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面色痛苦。
“浅浅,你没事吧?”闵尘染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神色慌张。
他看见姜浅刚刚坐下的位置,有一块石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拿来攻击人,也必定会头破血流。
姜浅紧闭着眼,摇头。缓了一会,没那么难受了,靠着自己的力气站好,缓缓启唇,“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闵尘染半信半疑的点点头,手上却不敢对姜浅有半分松懈,调整好背上的包,扶着姜浅慢慢走下山。
回到山下后,闵尘染让姜浅站在原地等他,他去把车子开过来。
待闵尘染转身去取车的时候,姜浅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脚下突然一软,急忙伸手扶住旁边的墙。
她只感觉下面有股热流涌出,但是她的特殊期才刚过没多久,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等闵尘染把车开过来的时候,下车扶着姜浅坐在副驾驶,只见姜浅脸上的痛苦神色不减半分。
“浅浅,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闵尘染很是担忧,她现在的状况也不像先前说的没事啊。
姜浅摇摇头,缓缓开口,“我们赶紧回去吧。”
闵尘染坐在驾驶座上,挂好档,眼睛目视前方,但担心姜浅的状况,时不时又回头看她。
只见姜浅皱着眉,闭着眼靠着车窗休息。
回到姜家后,闵尘染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她抱出来。关上车门之际,他瞥见白色的坐垫上染上了一片红。
“浅浅!”闵尘染有些着急,抱着姜浅走进姜家,对着管家说,“管家,麻烦你去开车,浅浅需要去医院。”
见闵尘染这么着急,管家也不敢耽搁,连忙走出去车库取车。
沙发上的温悦茹看到闵尘染这副神色,而姜浅又在他怀里,不禁有几分担心,“阿染,浅浅怎么了?”
“浅浅好像流血了,我带浅浅去医院看看。”闵尘染答。
“尘染少爷,车准备好了。”管家走过来说。
闵尘染点头,抱着姜浅往外走,坐在车子后座。
温悦茹也赶过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车门都关好后,管家启动车子离开姜家门口。
“阿染,我没事……”姜浅见他们这么担心,缓缓开口。
闵尘染抬手擦去她额上的汗,开口安慰,“没事,我们去医院看看。”
“管家,开快点。”温悦茹从后视镜看到姜浅的状况,忍不住开口催促。
管家汗颜,这已经很快了,再快就要超速开罚单进警局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刚停稳,闵尘染就推开车门抱着姜浅跑进医院。
“护士,她刚摔了一跤坐在石头上,然后流血了,你帮她检查一下。”闵尘染抱着姜浅找到护士。
护士看了一眼姜浅,用手上的笔拍了拍刚推出来的病床,“先放下吧。”
闵尘染点头,把她平躺放下。因为一直抱着姜浅,所以其中一个手心染了些血。
半小时后,护士推着姜浅出来,温悦茹和闵尘染齐齐迎上去询问,“请问她怎么样了?”
女医生摘下口罩,说:“病人并无大碍,只是***破了,这是正常现象。”
听闻姜浅并无大碍,闵尘染松了一口气,“麻烦你了。”
“帮病人办理一下手续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闵尘染前去前台办理手续,而温悦茹则是去病房看姜浅。
姜浅全程蒙着被子,刚医生帮她检查的时候都跟她说了,她想必是历来唯一一个摔破***的人吧……想来就尴尬。
温悦茹低笑了两声,走过去掀开她的被子,“好啦,遮什么遮,都知道了。”
“那阿染……”姜浅从脸红到了耳根,不敢见人。
“他刚跟我在一起,我都知道了何况他。”温悦茹漫不经心的取笑着,“好啦,阿染又不会嫌弃你。只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阿染跟我说你摔在石头上我还不敢相信。”
至少,她觉得这也太不巧了,膜居然是这种情况下破了。
“妈妈!你别说了!”姜浅又把杯子向上拉了些,只露出一双眼睛。
温悦茹放声笑了笑,觉得她突然可爱极了。
“阿姨,手续办好了,医生说浅浅这些药水吊完了就可以出院了。”闵尘染手拿病例走进来,站在温悦茹身边。
看到闵尘染来了,姜浅又向下缩了缩,不好意思的开口,“谢,谢谢。”
闵尘染知道她这是害羞了,毕竟任何一个女孩的这种私事被男人知晓都会,他并不介意。
“我去给浅浅买点食物,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姜浅在被窝里点点头,也不管闵尘染能不能看得见。
他无奈一笑,放下病例走了出去。温悦茹看了看闵尘染离去的背影,揶揄道:“你跟尘染下个月就可以结婚了,还矫情什么呢。”
“妈妈!”姜浅又气又羞,但又不敢把脸露出来。
这件事,都足够温悦茹笑一辈子的了,回家的路上都还在笑着,差点笑上天了。
***
纪衍初的别墅里,纪衍初手里正拿着啤酒在喝,单手撑着沙发,虽然电视开着,但他的目光没有一丝停留。
“先生。”冷殇从别墅外进来,有些踌躇。
纪衍初抬头瞥了他一眼,“上午不才汇报过么?又有什么事?”
上午时分,冷殇跟纪衍初汇报,姜浅在闵尘染的别墅过夜,第二天才离开。
那时候,他握碎了一个杯子,一手的鲜血和酒水,他却丝毫不在意。
看着冷殇欲言又止的模样,纪衍初有些许不耐,“不说就滚!”
“姜小姐和闵先生回来后,去了一趟医院。听医院的人说,说是……膜破了……”说完的时候,冷殇紧闭双眼,紧抿双唇,等着纪衍初发怒。
谁知,纪衍初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好像没听到一样。
十秒后,纪衍初把啤酒罐握在手里,捏的扁扁的,一把甩了出去,冷声道:“滚!”
冷殇不敢耽搁,离开了别墅。
自纪衍初出院后,怕曲世铵不死心继续对姜浅下手,他让人每天向他汇报姜浅的行踪,就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
曲世铵这段时间是没什么动静,也不知是真的放弃了,还是暂时放弃。但不论是哪种,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上午,听到姜浅在闵尘染的别墅过夜,他可以给她找借口说她什么都没干,只是累了,就在那歇下了。
可这次呢?都整到医院去了,还是巧合意外吗?这让他如何相信!
“姜浅,你好,你很好!”纪衍初独自呢喃冷笑,目光越发寒冷。
眼前不但模糊,还蒙上了一层雾,伸手又开了一瓶啤酒,往嘴里灌。
这几天,姜浅在家休养,虽然是意外,但也需要休息吃点药。
几天后,她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等着闵尘染来接她,结果等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姜大小姐,不知有没有时间跟我聊上几句。”一个男人从劳斯莱斯上走下来,摘下墨镜,缓缓说道。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打定了主意要跟她聊。
姜浅仔细看了看,有点眼熟,好像是纪衍初的朋友,先前跟归海云琛站在一块的。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包包的肩带,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说:“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说完,就要绕开他走,男人伸手拦下,“姜大小姐,别逼我对你来硬的。”
“这是学校,这么多人,你能做些什么?”姜浅冷冷的看着他,她还就不信了,大庭广众之下,难不成他还会绑了她不成?
闻言,男人轻声笑了笑,“姜大小姐,似乎忘了告诉你,我姓闻名修,是个医生。”
言外之意就是说,医生对待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使用乙醚等会让人昏迷的药物,或者直接注射安眠药。
“闻医生,如果是纪衍初的事,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说着,把自己戴有订婚戒指的手抬起来,一字一句说,“我订婚了。”
“我想姜大小姐不需要我的恭贺。姜大小姐,我并不想浪费时间,倘若你不跟我走,那后果会怎么样我不能保证。”闻修微眯着眸子,眼底放射出危险的气息。双手抱着胸,倚靠着车门,“林氏出事,姜氏最近也不安生。”
姜浅蹙着眉,眼里有些不解,又有些防备,“你怎么知道?”
“想必已经不需要我来硬的了,姜大小姐,请——”闻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姜浅抿着唇,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这些事,她去问姜潮的时候,姜潮闭口不谈,每次都是用“商场上的事小孩子不要管”来搪塞她。
她半信半疑的坐进车子里,闻修关好车门,得逞一笑。然后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里,发动车子离开A大。
“闻医生,现在已经离开学校了,请问可以说了吗?”车子越开,姜浅越感觉不安。
闻修勾了勾唇角,手指有规律的在方向盘上敲打着。
“你还记得衍初救过你的事么?”闻修缓缓开口问道。
姜浅还以为他会直接进入正题说说姜氏和林氏,不料却扯上纪衍初。
“他说不需要我报救命之恩。”姜浅紧紧地抓着包包的肩带,强装镇定。
闻修轻笑一声,摇摇头。
“你笑什么。”姜浅眉头微蹙,不懂闻修这一举动。
“人人都说姜大小姐天资聪颖,继衍初之后又一个高考状元,在我看来,不过徒有其表。”闻修冷笑一声,嘲讽道。
人格被侮辱,姜浅咬牙切齿,咬着牙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闻先生,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别仗着她客客气气就得寸进尺!她姜浅不是来听他侮辱教训的!
闻修眼睛微微一眯,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姜大小姐可是觉得我仗着你客客气气的态度就得寸进尺?那你又何尝不是仗着衍初的喜欢就有恃无恐。姜大小姐,你可知道衍初为何赶你走?”
忽的,姜浅感觉自己的心猛地一紧,表情僵住,她的脚不自觉的挪了方向,不想听他讲下去。
察觉到姜浅的小动作,闻修声线低沉,“姜大小姐可是想逃?姜大小姐就连听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我没有。”姜浅开口否认,重新调整好坐姿,深不见底的眼眸盯着自己的手。
“那天虽动了手术,但毕竟是开颅,先前的淤血压迫了视觉神经,造成了失明。但他醒来后没有吭过一声,没有人知道他看不见,就连主刀医生都是。”闻修的车子拐了个弯,正好碰见红灯,便刹车停住,“除此之外,他的左手属于半残废状态。”
一连串的话语,让姜浅倒吸一口冷气,面部表情霎时变得僵硬。
闻修趁着红灯的空隙,扭过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觉得,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会让你知道他看不见、甚至废了一只手吗?!”
姜浅张了张唇,声音有些沙哑,“闻先生,就想说这些吗?”
闻修轻声笑了笑,见红灯已经变成绿灯,挂好档便继续开车。
“等你见完我想你见的人,姜氏与林氏的事我自会告诉你。”
“我如果没猜错,你想我见纪衍初。”姜浅淡淡开口,心里很不满闻修的抛砖引玉。
闻修勾了勾唇,“希望姜小姐今天能一直这么聪明。总不过,衍初是因为你才落得这副模样,你有义务去看看他。”
姜浅烦躁的撑着脑袋,这贼船上了是下不去了。
只不过,闻修刚刚说纪衍初看不见,左手还废了……
她眼眸低垂,想过纪衍初会受伤,但不曾想伤的这么重,而他却只字未提。
纪衍初,你到你要我怎么待你才好?
前有闵尘染,后有纪衍初,为什么她总是需要人救。
“还有,衍初体内有股毒素没法清除,应当戒酒、戒烟。但想必他不会听,你看着他点。”闻修在停下车前,又嘱咐了一遍。
姜浅解开安全带,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断定他会听我的?”
“你既然恃宠而骄那么多回了,应该不在乎多这么一回。”
闻修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姜浅身边,带着他走进去。
“闻医生。”看到闻修,冷殇开口问好。
闻修点点头,低声在他耳边说,“不管一会有多大的事,都别进去打扰衍初。”
冷殇看了一眼姜浅,再三犹豫后,点头,“是,闻医生。”
闻修走上前,拉开别墅大门,缓缓道,“姜大小姐,我就在车里等着你。”
姜浅看了他一眼,抿着唇,走进去。
嘭——
“滚。”
姜浅刚走进别墅,就有一个酒瓶飞到自己脚下,啤酒从瓶内缓缓流出来。
她停下脚步,弯腰捡起酒瓶,缓缓朝他走过去,把酒瓶放在桌子上。
“想死也不用这么着急,纪大总裁。”姜浅薄唇轻启。
这几天,微博上都快给刷爆了。
都是些#曲氏接班人正式亮相,竟是曾经的高考状元#、#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接班人#等标题。
她都粗略的点进去看过,附有纪衍初的照片,一身黑色西装冷俊不禁。
“你来做什么。”纪衍初只是淡淡侧头看了她一眼,尽管很模糊,但他知道就是姜浅。
“探病。”姜浅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纪衍初冷笑一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面前一带。
措不及防,姜浅险些趴在他身上,幸有一只手撑着沙发,才不至于看起来太狼狈。
把啤酒瓶随意放在桌子上,手上的香烟放进嘴边吸了一口,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刚从你未婚夫的床上下来就迫不及待爬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