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念初。
我的妈妈,是曾经上海一大富商的掌上千金——姜浅。她是个很美的女人,美到让我以为,老天爷是因为嫉妒她所以才把她带走的。
我的爸爸……
我从没见过。
直到那一天,Dad满脸愁容,他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一样。]
钟离明廷说:“January,我们回中国一趟。”
“啊?为什么啊?不是才刚回来半年不到吗?”姜念初的眼睛跟姜浅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钟离明廷犹豫了,简明扼要地跟他解释:“去参加…一个故人的葬礼。你生父,三天前在姜浅的衣冠冢前,自刎了。”
“……”姜念初扬着的嘴角垂了下来,目光呆滞。
钟离明廷知道这对他的打击很大,一个年仅六岁、最需要父母亲陪伴的年纪,母亲父亲相继离世。
尽管姜念初不说,但他们都知道,姜念初很希望能够见到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希望在他身边成长,承欢膝下。
“Jan……”钟离明廷刚开口,姜念初就打断了,“好啊。虽然这个消息是很突然,但谁让我们从未见面,还没有太深的感情,也不会很难过。”
钟离明廷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姜念初这小子,怎么就跟姜浅这么像。
当年的姜浅也是,明明巴不得最后的时光是在纪衍初身边,偏偏嘴硬,每个夜里都自己躲在被子里哭。
“Dad那我先去收拾一下哦,我们晚上就走吧。”说着,一溜烟的功夫,姜念初就跑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钟离明廷走到姜念初房前,听着里面传出来压抑的低泣声。
他的眸子也垂了下来,神色忧伤,抬起来的手又放下了,叹了口气。
“姜浅啊姜浅,姜念初跟你,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爱嘴硬躲起来哭的笨蛋……”
这是姜浅离开的第三年,也是他想姜浅的第三年,第八百二十二天。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无法释怀。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笨蛋。
不知名的夜里,他工作回来经过姜浅的房间的时候,他总是会忍不住进去坐坐。而这一坐,就是一夜。他看着姜浅的照片,心底里无尽的思念,可惜再无认知晓,那个放荡不羁的钟离明廷,已经跟着姜浅去了。
“爸。”钟离明廷站在阳台上,给钟离印深打了个电话,“晚上的机票,我带姜念初回去送送他。”
闻言,电话那头的钟离印深叹了口气,“两个月前我就知晓他去看过浅浅,谁能想到他……唉……”
姜浅说的不错,若是纪衍初知道她不在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找她,哪怕是阴曹地府,他也不会放开她。
中国曲家。
曲老爷子和曲老夫人在知道纪衍初自杀后就赶了连夜的飞机回来,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件事对他们两位的打击很大。
纪衍初的后事是他小姨和归海云琛、闻修帮着办的。
闻修夫妇也是中国唯一知道姜念初身世的人。
“小姨。”姜念初对着苏雪冉喊道。
苏雪冉点点头,伸手抱了抱他,“初初,去看看他吧。”
苏雪冉带着姜念初去了纪衍初灵柩前,只留下钟离明廷和闻修站在那。
“两个月前,阿初告诉我,他看到过一个孩子跟姜浅长得很像。起先没觉得,后来越想越像,在他的追问下,我告诉他了。”闻修抽了口烟,缓缓说,“姜浅离世,是他偷看了我的信件得知,瞒不了他我便都告诉他了。”
“他知道姜念初的存在的时候,高兴的不像话,我从没见他这么高兴过。在这之后,他就去纽约看姜浅了。我怕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哪知道他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在中国给姜浅买了一块墓地,立了姜浅的碑。再之后……在姜浅的墓前死了。”闻修说。
钟离明廷没说话。
夜里,姜念初没有回房,在灵堂给纪衍初守灵。
他的眸光很暗,只有他一个人。
“爸?”他笑了笑,“你还从没听过吧,我从没喊过。你跟妈妈真的很自私啊,为了自己的情爱,丝毫不顾我的感受。妈妈为了不让你知道她命不久矣,狠心决绝地销声匿迹住在美国,就连死了都不让你知道。
你也是,把妈妈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姜念初姜念初,姜浅思念纪衍初吗?现在,我真的就是没有爸妈的孩子了啊……”姜念初长叹着气,虽说着埋怨的话,却不怨恨他们。
“现在,见到妈妈了吗?你可千万,不要再惹妈妈不高兴了啊。”姜念初红着眼说。
想不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形式。
早知如此,他第一次见到纪衍初的时候,就应该狠狠地扑进他的怀里,说:“爸爸这些年我好想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可是一切都晚了,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短短的一生我们随时都在失去,把握好每一个机会,不要再让自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