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配在传统经济学各分支学科中的地位

我们已着手解决有关分配的一个检验问题,也就是检验一下把社会收入分为工资、利息和利润从理论上讲是否可行。我们已注意到,这就迫使我们开始研讨生产领域,以期断定这些收入是否分别各归其主了。其中每一种收入都是由获得它的那种生产要素创造的吗?要是的确是这样的话,那么整个分配科学岂不也就是一门具体生产过程的科学了吗?无论如何,创造财富过程与分配财富过程的关系,要有一种细致详尽的研究才行。

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等等术语,一直是分别用来称呼经济学的四个分支学科的。不过,这些分支学科并不是性质迥然不同的分支学科,因为其中的一个都还包括另外几个当中的两个在内。财富的生产在由一种有组织的社会进行时,是既包括交换在内又包括分配在内的一个过程。这一事实使人们认识到,为了研究起见,经济理论必须予以重新分类,而且是按照某种新的原理予以重新分类。经济学过去的里程碑不会彻底消失,因为这门学科依然必须把生产、消费等等称为犹存的、可予以明确表示的和理解的过程。然而,作为这门科学的一个个分支学科,它们则都是会消失的,因为在这些分支学科之间所确定的那些界限,在现实生活中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它们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区分,这种区分是为了把一个大得无法作为一个整体加以论述的领域分解成小一些的几个领域而作出的。这些分支学科当着我们弃而不用时,经济学这个领域就呈现出了崭新的面貌了,而且是不久就会形成共识的,这就是经济学领域的真实的、天然的面貌。不过,该领域还会有多个分支学科。说明交换、分配和生产是如何令人失望地交织一起的这一项研究,也有揭示经济学三个分支学科既自然又易懂的效果,这是一个引人注目的事实。实际上,我们是由于认识到了我们为什么可能就不用那几个老的分支学科,这才有了这几个普遍适用的分支学科的。

生产,也就是使物品进行产生;而且除原始社会以外,在其他任何一种社会形态下,生产都是通过分工完成的。现代的生产者都是专家,他卖出一种商品或一种商品的一部分,并用因此所得到的收入,需要什么就买什么。只有作为一个整体的社会,它才是万能的商品创造者。也就是说,社会生产是借助于交换完成的。因为有了商品从一个人向另一个人的传递,全社会也就都能生产各种商品了。一方面是“分工”、另一方面是“交换”的这两个措辞,无非也就是换种方式,描述了创造财富的那种有组织的方法而已,而这一方法,是与孤立的、独立的生产方法形成鲜明对照的。但凡一种物品,从筹划生产,直至成为成品,乃至最终被使用,始终是经一人之手的作用而形成的,这种情况也就说明生产尚未实现社会化。按经济学意义来说,一种物品,直至该物品的零售商已找到买主,而该买主的需求在该物品能予以满足时,才能成为制成品。因此,制成品的销售是社会生产的终端行为。社会作为一个整体是财富的生产者,而交换则是生产中的社会化要素,它是这个综合过程的一个典型的组成部分。

生产过程中人与自然的关系迄今未变,而不论社会组织化程度现已多高。地球依然提供物质资源,而人类将之加以改造。就这一点而言,某种钢制工具在一个现代工厂的生产,是与一个史前人的一把石料短柄小斧的制作相近似的。社会生产之所以新,是新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互依赖取代自给自足了:大型组织取代了一群松散的生产者。专业化和交换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

此外,社会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的生产,还与一些固定的价值观念直接相关。如果我们卖掉自己的产品,那就必须决定,作为交换,我们要得到多少。一个市场确定的那种并非违反常情的交易比例,现在已在这门学科中按照惯例定名为交换的那一分支中给予论述了。不过,交易比例在该分支学科中进行论述,适得其所吗?

有一类分配并不决定工资率和利率,而是决定一个行业作为一个整体,包括它的工人、资本家和企业家在内,与其他行业相比,能得到多少。这一类分配决定整个商业部门是否会比另一个商业部门繁荣一些。这属于整个分配行业中的一种中间成分的业务,是借助价格完成的业务。例如,小麦价格一高,与其他行业相比,农业工薪就高;而小麦一价廉,农业工薪水平就锐降。如果我们记住的是某种物品的所谓的“市场价格”,也即某种物品的供给量在既定条件下的那种即时价格,那么,这种价格也就成了我们所称的按小组分配的主导因素了。例如,如果钢铁售价高,那么,生产钢铁的那个小组也就获得了巨额收入。此项收入最终在该小组内各方面之间实现分配;至于工人得多少,资本家得多少,还有雇主得多少,这个问题我们暂不提出,这要由小组内进行的最终分配决定。按小组分配,是社会收入的一种初步分配,是涉及各行各业的分配。社会收入初步分配的价格取决于各种物品。农民希望小麦价格高,矿工希望矿石价格高,如此等等,是价格决定这些小组的收入。

全社会的巨额收入——有待分配的——实际上都是由具有某种用途的具体物品构成的。其中大多数都是消费品,它们是用于满足零售商店的备货待售需要的。这个日杂消费品储备,要以某种方式分成几份儿,不论是工人还是资本家,他们都可以从中得到一部分。绝无物品制成且已陈列待售后才开始并完成决定分配的条件的情况的。假如在物品储备准备就绪、消费者立等可取前,每个工人、资本家都能获得多少这一点都还没有作出决定的话,那么,分配也就只得根据某种随心所欲的规则而且就由国家的某个官员付诸实施了。但是,实际上已经定好的分配条件,是物品的生产处于进行过程中就定下了的:商品,的确是尚在制造中就给予分配了。

这样一种备用的商品存货总量的形成,是有计划有步骤进行的一个综合过程。一个小组的生产者制造物品甲,另一个小组的生产者制造物品乙,再一个小组的生产者制造物品丙,如此等等。物品甲售出所得的收入总额,在制造该物品的小组内分配;物品丙售出所得的销售收入,按同样方式在共同制成该物品的那些人中分配。成品的价格于是完全决定各小组的收入。这几个小组也以同样严格的方式,分成若干个小小组。这种小小组吸收农民、羊毛商人、制造商、染匠、布商和裁缝等,做成一件件外套。各阶层的人们各自组成小小组,各小小组又都从那个大组那里得到任何情况下都视价格而定的一份。如果羊毛昂贵,则牧场主就兴旺发达;而如果羊毛价格与布匹价格差幅大,那么,制造商就红火。决定各小组和各小小组收入的都是时价。

不过,这些价格调节手段中,没有一种是直接决定工资和利息的。这是分配的最后一个且也是关键的一个组成部分,它发生于各小小组内,是构成必须完成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分配的。属于农场主、制造商等等的那几部分的收入,还得进一步加以细分,因为有一份是必须归属于每一个工人和资本家的。但是,这最后一次分配就不继续进行了,因为上述种种常规一些的分配,只不过是按照制成品销售量作出的分配而已。在这里,是包含了更为精细、难度加大了的种种调节在内的。现在,我们还得清楚地考虑到,进行可用商品存货总量的分配所取的那种系统方法,是遵循每个生产阶段进行时它所取的那种方法,以及它在决定交换价值中所起的作用的。这一分配分三个不同的阶段进行。社会收入需作一次分配、二次分配以及最后的一次再分配。首次分配决定各行业小组的收入;第二次分配决定各小小组的收入;最后一次分配调节全社会系统无数个小小组的工资和利息。各小组和各小小组所得的份额都完全取决于商品的价格,由此可见,是时价的决定导致了按小组分配条件的那种调节。

例如,令A″代表某种制成品,如面包;令A代表原料,该原料系由地里长着的小麦制成;A'即可代表经脱粒而后运往一家面粉公司谷物仓库的小麦;A″代表磨成面粉的小麦。依此类推,B和B'等等代表的是另一种商品,比方说,处于几个提升阶段的毛料衣服;而诸C系列又是代表一种商品。所有的A构成一个大组的产品。A″的价格决定其所有小组的收入的规模。B″和C″的价格决定制造它们的两个小组的总收入。类似地,A″的价格与A″的价格之差,决定了把一种产品变成另一种产品的那个小小组的收入。在此例中,此差价为烘烤业的毛收入。以同样的方式,A'与A″的差价决定了磨粉业的收入,如此等等。由此可见,整个系列中每一个小小组的收入均直接取决于价格。

但是,探究这种市场价格的一个宗旨,促使我们思考称为“自然的”或“正常的”价格的概念。这类价格是用货币表示的价格,从长远的观点来看,市场价格往往会与这种价格趋于一致。换句话说,这些常态价值也是分配现象。这是因为有某种在按小组分配领域起作用的因素,是这种因素确立了市场价格往往会与之趋于一致的正常标准。我们刚才指出,市场价格决定各个小组的收入,情况也的确如此,而且还在分配的几个早期阶段控制着分配。现在我们必须指出,还有一种更深刻的因素在分配中起作用并控制着正常价格。市场价格是按小组分配之因,正常价格则是某种分配现象之果。自然或正常价格的调整是分配过程的一个组成部分。那几种使价格成为“自然的”变动,实际上是由获取其收入的若干自然份额的各色人等所作出的种种努力。

劳动和资本投入一个行业时形成的产量和收入,与投入另一行业时所形成的一样多时,价格也就处于自然水平了。正常价格,意即工资相等、利息相等。如果小麦、羊毛、铁、木材等等的价格,莫不如此,乃至只要离开生产这些产品中的某一个行业,转而全身心献身于制造另一种产品的某个行业的工人或是资本家,那便谁都不可能获得增强了的一种生产能力,此时,这几种商品中每一种商品的价格,就都会是正常的了。

人们熟悉的自然价格的定义是:与生产成本相一致的价格。经济学家向来都是就凭想象力置身于企业家的位置上的,把自己付出用于制造某种物品的钱看作是成本,又把他销售该物品之所得看成是投资收益,这是他们的习惯。按照这种设想,竞争的趋势就会是使价格降至投资收益等于成本的程度。但是,这是对正常价格规律所持的一种利己主义的不全面的看法。这种看法是,该规律一出现,就会向创造财富社会活动中的某个人展示这种规律;另一种普遍的看法则是,该规律一出现就把它展示给了整个社会都在他的视野之内的一位学者。诚然,各种物品的正常价格都等于成本,这完全正确。但是,其所以如此,原因并不在于该行业的地方性:这与发生在制造该商品的这个小组内的一切都无关。我们要说,使棉布取某种自然价格的那种影响,是在整个生产体系范围内起作用的一种影响。事实上,使任何一种价格都成为正常价格的,正是某种具有广泛性的社会趋势。有关正常价格规律的这种传统说法固然并非不正确,但它使人产生误解,因为这种说法偏向某一方而且是不充分的。它是按照一个企业家的观点描述事物的,而不是按照一种社会观点描述事物的。

我们在对这个问题进行更充分的研究时就可以明白,销售的一切都是旨在如数获取相当于已经作为成本——包括作为成本要素的利息和管理人员的工资在内——投入的这样一个金额,也就是把各行各业的各小组的利润总额按比例拉平,或者使各小组的单位生息资本等量于单位生息劳动。由此可见,成本价格等于提供等量收益的那些价格。

检验并确定这种价格是否正常的是比较收益,而不是任何一个小组的收益。例如,小麦的现行价格是这样的一种价格,按照这种价格,以致提供得了比另外某些行业所提供的还要多的单位资本的产量:它高于自然标准,而且,即使各地工资和利息都很高,但企业家抵补生产成本之后也还是一无所获。假如这种结果会导致从其他行业中把人与资本用于种植这类谷物的话,则这种经营就会把现有的所得减至零而宣告结束。只要没有其他原因搅乱按小组分工中劳动与资本收益能力相等的这种情况,价格就会趋于正常。正是由于其时实现的价格会导致各行各业的各小组收益均等,才会导致价格趋于正常。该词实际上是意指按小组分配,是处于某种自然状态的。任何地方都是单位劳动产量相等、单位资本产量相等——这是提供物品自然价格的条件。巧合的是,这一条件还导致了业已定义为成本价格的这一术语。

因此,当人们再无从一个小组换到另一个小组的动机时,也即按小组分配正常时,价格才是自然的。这就须是劳动和资本在各行各业中作如此分配,以至于既不存在某种产品生产过度,又没有某种产品生产不足等类似情况。总之,社会必须如此指导其生产力,以生产出恰好数量的产品。各种具体物品的产量都必须处于正常水平,以期其价格可能归于正常。使产量达至这一自然状态的影响,源自工人和资本家此举,也就是离开原来的小组,投身于产品价格高的小组,获取可能得到的任何特殊利益。这显然是按小组分配的结果。这样,源于分配的影响,导致了交换价值趋于正常的状况。那么,经济学四大传统分支学科内,交换价值研究应设在哪里呢?这一现象本身就与交换直接有关,其近似原因是生产状态,支配它的最终影响则是分配诸因素的一种作用。

市价研究显然属于分配科学。从表面上看,控制发生于不同小组间或各种行业间的分配,它是通过市场价格来完成的。不过,这种价格是瞬息万变的,而且是围绕着某几种更持久的标准波动的。按小组分配变成正常的——使各行各业的工资和利息都接近于相等——这种趋势使价格趋于正常标准。

那么,在交换这个标题下还要讨论些什么呢?那就只有物品的实际交换了。这个过程导致人们在各不相同的小组中进行角色分类,而每一类小组在社会生产过程中都有可能发挥作用。交换决定了工业社会组织的形式。商店向我们供应的每一种制成品的背后,都有着分门别类的一系列专业生产者,其中的每一个生产者都依次参与制成品的研制。诚然,从事生产的那种社会组织是错综复杂的,但使之成形的那些原则却又是简单的。这些原则是交换理论的研究对象,而交换理论则是工业社会的组织理论。当我们考察社会由以构成的那种小组制时,我们就会认识到这种说法的全部含义了。此时,指出交换逐次使工业分门别类就够了。交换调整工业在小组和小小组中的支配力,这种支配力的作用则由自然规律决定。

此外,对各种生产要素所进行的一切配置——即置某种劳动和资本于这里,又把他种劳动和资本置于那里——显然都是一种社会生产现象,是社会生产组织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是对生产力作出的某种安排,是把生产力置于它们所能发挥最大效率之处。事实上,除消费外,一切经济活动莫不属于生产范畴。交换,无非是各个小组生产的典型特征而已。在此标题下,我们还要描述各行各业的小组制。我们已经注意到,决定各个小组规模以及各小组将创造的物品总量的就是在分配中见效的某种影响。如上所述,采用小组制,是既能防止某种产品过量生产,又能杜绝另一种产品产量不足。这也是那个无所不包的社会生产过程的一个组成部分。

还有一种而且是更为重要的一种分配,是属于生产范围的分配。与价值相联系,对其所作的研究产生了一种价值科学意义上的分配,这是全面发生于各种不同行业之间的分配。例如,小麦高价,促使小麦种植业成了一种报酬丰厚的行业,因此,共同种植小麦的工人、资本家和企业家这个小组集体得以拥有巨额收入。这巨额收入中有多少分配给工人呢?资本家得到多少呢?企业家又获得多少?这正如我们所指出的那样,这些都是涉及另一类分配问题的。在各行各业内都有这最后一种分配要进行。作为一个整体,各个小组的报酬定下来之后,这笔总数就得在其内部,在对该报酬提出要求的人们中间进行分配。而这是社会收入分配的最后一个环节。

在发生于各小小组内部的最后一次分配——把其中每一个小组的总收益都分为工资、利息和利润的这一分配——中,生产规律起支配作用。就自然规律是正常的情况而言,劳动往往就会把它独自生产的部分归于它自己,资本也是如此。帮助农民种植小麦的工人,自然得到了小麦产量中单独归因于他付出的那一部分劳动的价值。这一说法须有证明予以证实,而且会得到这一证明的;但这一证明必须体现现状,我们将它作为一个论点留待后面的研究中予以证实。现在已经清楚的是,如果是应予证实的话,那么,整个分配以及交换就都应包括在生产财富这样一个有组织的过程之中。弄清楚社会产品错综复杂的关系,穷源溯流,分配这个问题就会得到解决。这是一种分析性的研究。这种研究逐步上溯到那种综合而后又汇总很多不同的事物中,则大量可用物品的社会总收入分配额也就形成了。这种研究,首先追溯各小组在所创造的那个总额中各自所占的份额;接着是追溯各小小组各自作出的那部分贡献;最后再使劳动和资本分别享有创造小小组产品中各自应得的份额。

因此,有组织地采用某种社会方式继续着的各种经济过程,我们现在都可以把它们汇集成这门综合的生产科学。于是,这些过程看来是不见得有相继分离的情况的,但在各种传统理论中,它们却都是视为各不相同的科学分支的。例如,在制鞋厂工作的是一名男子日挣2美元。在这里,且让我们把他的工资额作一说明。他是一个小小组的成员;而我们首先就得对社会对各个小组和小小组作出的系统安排进行说明,这些小组和小小组是相互交换产品的。在这里,我们要用专业术语来狭义地、精确地讨论一下交换理论。在论述交换时,我们其实也就开始了有关生产的讨论了。这个人所得的是他所在小小组所得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是按小组分配规律——市场价值规律——决定的。不过,市场价值取决于所生产的各种物品的相对数量;也就是说,市场价值是取决于相对的小组产量的。不过,如果我们就这样尝试追溯小小组收入起因的话,那么其实我们也就还是停留在更一般的生产科学基础上了。实际上,我们是想要追溯这种小组收入的起因,该制鞋工人的工资是从小组收入中获得的。当我们已经发现作用于该小组收入的影响时,我们就必须弄清楚,那项收入中该制鞋工人所占的份额为什么是一天2美元。这就将把我们引向对具体生产的某种深入研究。首先,我们务必证实该工人工资是否与他独自生产的相等;其次,还得探明是什么决定他生产的产量。此系最后一个阶段的分配研究,但它也是有关生产的一种研究。因此,在调查该制鞋工人劳动而付2美元工资之原因时,我们是在部分地研究四个传统学科中除消费外的每一个了,不过,我们始终是在社会生产这个学科内进行的。

只有消费依然还是一种个性化的过程。粮食,我们固然是合作生产的了,但我们还是各吃各的。社会生产我们需要穿的衣服,盖好我们的住房,等等,但我们一旦得到衣服,我们就自行各穿各的,居住我们也同样是各住各的。不过,社会还是对我们的自然界起反作用了,而且改变了我们的必需品且使之成倍增加。各自消费时与他人有所分享的愿望,甚至有可能使消费某些产品的这一过程具有了某种集体性。例如,我们享受一块儿吃饭的乐趣,我们很多人一起听音乐、听演说,分享其他人到来后在一起的快乐,但在物品消费上,则又不存在与物品生产上出现的那种合作相似的合作。没有明显的小组制,没有诸如劳动和资本一类的生产要素的合作利用。产品着手解决的是个人的感情。因此,消费是社会经济的个人独特组成部分。

但是,要是我们看一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们就会发现,生产和消费并不处于同一水平。一种是集体活动:要是不加组织,那就一事无成;另一种则是个人活动:它存在于每个人都使用社会凭借其错综复杂的生产体系为他所制造的东西。按照某种精确的意义来说,这一个过程是社会经济的一个组成部分,另一个过程则不是社会经济的组成部分。

要是我们看一看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我们就会发现,生产和消费是完全协调的,其中的一方就是另一方的倒转。一种状况下是人类作用于自然,另一种状况下则是自然作用于人类。在土地上耕作,因而你有了粮食,因而你通过作用于自然形成了某种财富;但这粮食通过作用于你,又使你衰弱了的组织得以复原,使你丧失了的精力得以恢复。人类创造财富和财富创造人类,两者构成了整个的人类经济活动。在此过程的前半部分,是人类持主动的和进攻性的态势,而在后半部,则是取被动的和愿意接受的态度。在最简单的生活方式下,这两个过程是发生的仅有过程。孤身一人生活的原始人,会杀死猎物并吃了它;他会做衣服并穿在身上;他会作用于自然并承受自然于他的反作用,而那就构成了他的整个经济活动。他与交换和分配全然无关。实际上,假如我们就视之为一个单位的话,则这就是一个经济社会所能做的。他生产食物、制作衣服、构筑住处以及制成一切能使他舒适愉快的东西,而且均归自用。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和有序地制成的,而享用则又是任意而为的。伴随这一切的是称为交易和分配的过程;而生产和消费却使整个经济消耗殆尽:不存在超出这一切的财富现象。

这些都是一着手分配研究就必须认识到的事实。从着手这项研究直至到完成为止,社会生产这个领域我们都须臾不可忽略,交换这个还要偏窄的领域也不能从略。价值通常是已在交换部分予以论述了的主题,但是价值理论和按小组分配理论则完全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