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如梦

下山的路上,刘晓若脑海出现上一世的一些回忆:十六岁那年年三十。

过年是个高兴的日子,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声响,一家人穿新衣吃年夜饭,大家都开心的和家人过年。

唯独刘晓若家不同。一个瘦弱的妇人躺在炕上,奄奄一息。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微弱。

身旁一个十二岁的男孩,紧紧抓着妇人褶皱的大手。

“娘!姐姐去找大夫了,在等一下马上就回来了。娘,你说什么?我听不清??”男孩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但他不能哭,他怕母亲担心,所以他迅速扭头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男孩名叫刘晓辰。

床上的妇人知道她就要去了,死她不怕,就是怕扔下她的两个孩子,以后无依无靠。

想到此,妇人眼角流下了不舍的泪水。平常身体就不怎么好,一直没有钱看病,最终拖到一病不起。

此时的妇人像是回光返照。“辰儿,”唤男孩的声音还是不算大,但是比刚才能听清了些。

“娘,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在等姐姐一下姐姐……”刘晓辰见状满心焦急。

“辰儿,你听娘说,,娘就快不行了……”妇人道。

“娘你一定会没事的!”刘晓辰见状眼圈顿时酸涩。

“娘走后,就剩你跟若儿了,你要听姐姐的话,辰儿是家里的男孩,要坚强,姐姐是女孩,要保护好姐姐,更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别怕,娘跟爹会在另一个世界,保你们的。娘舍不得你们……”妇人最终无力的闭上眼睛,不在言语。

“娘……”刘晓辰在母亲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声声换他的母亲,可妇人一动不动的静静躺着。

回来迟了的女孩,在门外听到哭声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匆匆进屋见此情形,她瘦弱的身体晃了晃,一手扶着门框。

刘晓辰看向门口的刘晓若“姐姐,娘她……去了……”午夜子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没找来大夫的刘晓若,两三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娘,是女儿无能,没找来大夫,娘,女儿对不起你,对不起……”

好恨,恨自己不是男儿身,那样她就能担起家里的担子了,赚钱,母亲也不会没钱医病,更不会那么辛苦了。

刘晓若磕头,咚咚响,几下头就破了,额头顿时染上一抹血渍。

“姐姐,你别自责,咱家没钱,大夫不会来这不能怪你。”刘晓辰见状安慰道。

男孩瘦小的手臂搂着刘晓若,看着弟弟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刘晓若的心很痛,十二岁的孩子是父母该宠着的时期,无奈她们姐弟命苦,年幼丧父。如今丧母无依无靠。

“姐姐,娘说她跟爹,会在另一个世界保佑我们的,别怕,我也会保护姐姐的。”刘晓辰道。

弟弟才十二岁这么坚强,安慰她,刘晓若是姐姐,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坚强。

“没事,姐姐也会保护辰儿的。”刘晓若抱着瘦小的弟弟,擦了擦眼泪,此时哭也不能将母亲唤醒,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母亲安葬。

姐弟两人费了一番周折才将她们的母亲抬到了父亲的坟前,更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母亲安葬。

因为现在是寒冬腊月,冻天冻地的,手磨得都起了水泡,又磨破了,但是她们此时也没感觉到疼。

对一个十六岁柔弱的女孩,和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来说真的很吃力。两人折腾一夜,姐弟二人哭好一会儿,才一一不舍的离开……

九重天,司命阁。只见男人身材高大,肤色古铜,轮廓分明而深邃的五官,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他立体的五官刀削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桀骜气息,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子陌,今日是三公主的生辰,四海八荒有头有脸的神仙可都会去参加,你当真不去?”男人名叫邢素彬是九重天的神将。

“少我一个也无妨。”子陌惜字如金淡淡一句。

“好吧!你司命上神架子大,我请不动。”邢素彬道。

“无聊……”子陌表情无,懒得和他胡扯。转身离开。

“唉?你……能不能给个表情,这样子冷死人好不好!”邢素彬本想调侃子陌一下,谁知这家伙这么不配合。偌大的寝殿里丢下他一人对空气抱怨。

宫殿里众神仙热闹非凡。三公主是天君最宠爱的独女。

只见她身穿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

眉头有些紧锁,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

袖口处,淡雅的衣袖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十分诱人。

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琉璃坠,走动间,荧光闪闪,似在舞蹈。

精心打扮,精致的妆容,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时不时的望向门外,一直没有看见想见的那人有些失落。

忽然出现邢素彬的身影。三公主梦雅嫣然一笑,快步来到邢素彬面前。

“见过三公主。”邢素彬微笑道。

“免礼。子陌哥哥怎么没来?”梦雅疑惑道。

“他,子陌他有重要的事所以来不了了。”邢素彬不知道要和梦雅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实情,子陌是故意没来。他一向喜欢清净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

“什么事那么重要?子陌哥哥居然都不能来参加梦雅的生辰宴!”梦雅有些失落道。

“他,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是你的生辰,梦雅妹妹不要想不开心的事。哝,这是给你的礼物。”邢素彬手中一个琉璃锦盒十分精致。

“谢谢素彬哥哥。好漂亮的步摇。”梦雅打开一看很喜欢。对邢素彬甜甜一笑。

“喜欢就好。”邢素彬见状很开心。

子陌来到黄泉路,看着如火如荼的彼岸花,心中不自觉涌起涟漪,不知为何……

每个路过黄泉路的,都会情不自禁的望向那一片火红的花海,血红一般的耀眼,心中感叹,这阴寒之地居然不知何时尽长出了这样绚烂的花。

刘晓若眉头紧锁,不知不觉来到了市集。

闲来阁客栈二楼窗口,刘晓若一打眼便看到了熟悉男人的背影。

看见司命她怒火中烧。

很快到了夜晚,刘晓若一身夜行衣躲在暗处,闲来阁客栈,二楼末尾一个房间传出了美妙的笛声。天籁的旋律,无任何杂念,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熟悉的旋律让刘晓若想起了第二次与司命见面的情形。

那次他坐在村口的大树上吹的就是这首曲子,让人能一瞬间忘记伤痛而着迷的曲子。

刘晓若上一世被司命分身恶念关了起来,跟她弟弟刘晓辰逃跑,姐俩没有行李,很快逃到了村口。

村口有一颗大柳树,只见树上坐着一个白衣男子,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超凡脱俗。

明净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黝黑深邃的眸子,泛沉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男人纤长的手白玉无瑕,不是练武人长有老茧的手,更不是长年做工粗糙的手,恐怕只有读书人才能有那么好看的手。

此时握着白玉笛轻轻放到唇边,立刻响起动听的旋律……

飘落的雪花,清脆的鸟叫声仿佛也化为那纯净的虚无,然而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笛声让人心情舒畅,沉醉,仿佛将一切烦恼都忘记了一般……

“姐姐,姐姐……”刘晓辰唤着不知为何呆愣出神的姐姐?

此时也打断了树上坐着的男人,男人转头目光望向刘晓若的方向,他也一愣!

几日前见这个女子眉眼如画,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算出尘脱俗,假以时日定是个美人。

如今这女子像是经历了什么,眉头紧锁,瘦弱的身体竖立在雪中,有一种病态美,楚楚可人,风能刮倒的样子惹人怜惜。

男人吃惊是因为凡人应该看不到他才对,可是女子的目光分明意思她是真的能看见他。

冷魅的目光用仙术快速打量了刘晓若一下,确定她只是一个凡人,便移开视线忽略她。

刘晓若见此情形,可没他想的那么复杂,她只是觉得眼熟,这个男子在他第一次逃跑那夜见过。他长得可真美,就好像美得连神仙都会嫉妒他……

“姐姐,大刀疤追来了!”刘晓辰见不远处匆匆行来的大刀疤惊慌道。

也不知道大刀疤今天抽什么疯,居然没有去赌场,当他闹心的回家时发现刘晓若姐弟二人不见了,他愤怒的就像村口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