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氢键振动性与短-强氢键

当氢键供体D—H与受体A形成氢键时,氢键将限制氢原子的运动,因为它被限定在两个原子之间。理论上存在另外一种振动态(图1-12),即H原子转移,与A形成共价键,D—H共价键转变为D…H氢键。对于弱氢键及常规氢键,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相应的A…H—D氢键形式的势能远低于A—H…D氢键的势能,转变的能垒很高[图1-12(a)]。但当H…A键的强度越来越强时,两种氢键形式的势能会越来越接近,向A…H—D转变的能垒也越来越低,形成所谓的低障碍氢键(low-barrier hydrogen bond)[图1-12(b)]。当二者的势能接近时,转变的能垒变得很低甚至接近于0,成为无障碍氢键(no-barrier hydrogen bond)[图1-12(c)]。此时,整个体系只有一个宽的势能井,成为一个两电子三中心的价键体系。在溶液中,H原子在两个杂原子之间快速振动,在固相则表现为形成一个共价键和一个短-强氢键(2.4~2.5?)。不同振动态的键伸缩和弯曲振动的波长各不相同,可以通过红外光谱跟踪。

图1-12 不同氢键振动态的势能图

(a)一般氢键;(b)低障碍氢键;(c)无障碍氢键

要产生上述两个振动态,需要D和A非常接近,并且D—H和H-A的pKa值相近,这样产生的LBHB的两个势能井的能量就会非常接近。当A是一个负离子时,这种情况很常见,但D—H和H—A的pKa值必须很接近,只有这样才能产生最强的氢键。在这些低障碍和无障碍氢键中,氢、供体和受体原子共享电子的程度很大,相应的键是一个三中心四电子键,具有相当大的共价键特征。这些键的方向性也比传统氢键重要得多,最有利的是线性的D…H…A几何排列,最典型的例子是F—H…F-氢键。图1-13列出了一些典型的分子内的短-强氢键。

图1-13 分子内的短-强氢键

质子海绵(proton sponge)是一类独特的短-强氢键[22],它们是融合在环内的芳二胺,其两个氨基近距离排列,能够协同地结合一个质子。1,8-二(二甲基氨基)萘(Ⅰ)是质子海绵的原型分子。图1-14是三个同系质子海绵(Ⅰ~Ⅲ)的共轭酸的结构,其pKa值分别为12.1、16.1和13.9。化合物Ⅱ的酸性比Ⅰ低10000倍,而对位取代的异构体Ⅲ不能产生如此大的酸性降低。因此,Ⅱ的两个邻位甲氧基产生了独有的立体压迫,导致化合物Ⅱ的两个氨基更加接近。另外,甲氧基产生的立体位阻也进一步增加了两个二甲氨基的扭曲角,使它们形成面-面相对的构象,其孤对电子处于螯型结构的内侧,有利于形成氢桥(hydrogen bridge)。因此,Ⅱ的碱性最强,共轭酸的酸性最低。这一结果说明了缩短杂原子间的距离和几何匹配对于形成短-强氢键的重要性。

图1-14 被称为“质子海绵”的化合物Ⅰ、Ⅱ和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