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国外互助养老时间银行的发展现状与趋势

目前，卡恩所创立的模式已经遍布了世界6个大洲，惠及英国、法国、德国、挪威、美国、加拿大、匈牙利、奥地利、意大利、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本、韩国、厄瓜多尔、南非等30多个国家，仅美国就有超过500个大小不同的时间银行，并且拥有超过3.7万名会员，与此同时，它在全世界已有1000多个类似于时间银行的社区组织。这种模式在全世界范围内受到了科学、合理的利用。国外以时间银行为基础的互助养老模式较为成熟，立法、完善的网络系统、明确的运作流程等方面都确保时间银行的稳健运行，促进时间银行下的互助养老模式可持续发展。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美国、英国和日本。美国及英国的互助养老时间银行的模式侧重于以医疗照护服务为特色，日本侧重于以丰富的组织文化为特色。

3.1.1　日本

日本的人口老龄化比较严重。在日本的城市街头，随处可见老人的身影：上下班高峰时，地铁里头发花白、西装笔挺的老人与年轻人一样步履匆匆；餐厅里，60多岁的大叔和20多岁的小伙子一样，身着工作服在餐桌间忙碌；而在街头行驶的出租车驾驶室里，更是以满头银发的老年人居多（秦岭，张秋，2006）。据专家预计，到2055年日本人口的老龄化比率将达到40%左右。与中国养老面临着相同的问题，日本的老龄化也伴随着“少子化”现象。目前，日本老人有在家庭养老的，即居家养老；也有在养老院养老的，但更注重营造家庭的气氛；还有就是老人们白天聚在一起说话、喝茶、吃饭，晚上回家，这被称为居家日间服务。位于大阪市中央区的一家居家日间服务中心的二楼，老人活动室被布置得十分温馨。老人们不仅可以在这里唱卡拉OK、做手工，还可以享受美容、康复训练、洗澡等服务。

为解决人口老龄化问题，早在1963年日本政府就推出了倡导保障老年人整体生活利益的《老人福利法》（赵晓征，2015）。这部法律迄今有过多次修订，其主要内容有：政府出资修建特别养老院，为痴呆、卧床不起等体弱老人提供服务；强调发挥老人丰富的经验和知识特长，为他们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探索和逐渐确立一种适合于老人居家养老的方式和体制，强化对居家养老服务人员的专业培训和组织建设，并在财政预算上实行优惠政策；组织“老人俱乐部”，吸引老人参与社会活动；强调社会福利的地方化和一元化，加强地方政府对老人福利的责任和职权。日本为老人提供服务的机构大体分为两种：民营的老人福祉设施和私立的高端养老院。两者经过政府批准后由民间企业来经营，民营机构接受政府补贴。为了保证养老院的良性运转和避免虐待老人现象的出现，政府在老人服务机构自我检查基础上，引入更为客观和公正的第三方评价体系，包括硬件上的建筑、设备、人员配置以及软件方面的服务质量、老人评价等。这些评价不是通过简单的检查、打分来达到警示督促的作用，而是在分析养老院现实的基础上由专业机构提出更好的改善方法。

2000年，日本在世界上首推养老护理保险制度（介护保险制度），国民需要交纳一定的保险费，65岁后就可以接受这项保险提供的服务。被保险人需要介护时可提出申请，经审查确认后可享受保险部门提供的不同等级的服务，被保险人只需承担10%的费用。日本的养老护理制度有精细的划分，将需护理程度分成了不能站立、不能步行、不能脱穿裤子、不能排便、不能用餐、不能吞咽食物、不能记忆等级别，并按照这些不同的级别提供登门访问型、赴养老机构一日型、短期入住型、入住特别养老机构型、入住老人福利院等不同服务。配合养老护理制度，日本还推行了“地区综合护理服务系统”。具体来说，是要打造“30分钟养老护理社区”，在距离大概30分钟路程的社区内，建设配备小型养老护理服务设施的新型服务社区，推行小规模多功能型自家养老护理和登门访问看护。但是在日本同样面临着养老护理人员匮乏的问题。在日本，养老护理人员的工资待遇不高，平均月工资20万日元，而日本国民人均月工资标准是50万日元，为此，日本政府日前给每个养老护理人员每个月增加了1.5万日元的工资。

时间银行概念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日本养老护理人手缺乏的问题。日本时间银行的形成，是因为大环境的关系。1973年石油危机，日本政府没有预算，无法再提供民众公共服务，只好请民众互助。在养老问题上，时间银行便成为了“今天我照顾你，明天他照顾我”的循环养老服务模式（董娜，2016）。日本时间银行下的互助养老模式的组织文化较为丰富，注重老年人生活质量的提高及生活方式的多样化。

NALC（Nippon Active Life Club）是日本以时间银行为基础建立的较大的全国性志愿互助组织，其核心理念为自助、自愿、互助、有价值的人生（周作斌，2014）。NALC的成员大部分为50岁以上的男性退休人员或夫妇。该组织鼓励男性退休人员承担以往被视为女性义务的照顾者角色，同时也积极鼓励夫妇的共同参与，以使服务者拥有较大的参与动力及热情。与美国及英国模式以时间长短为唯一服务的计量标准不同，日本的时间积分根据服务对象和项目不同而存在差距，如帮忙看家等服务仅获得1个积分，而整夜的护理服务将得到6个积分。此外NALC对于时间积分的使用有着严格的规定，积分的使用范围只限于服务者及其父母、配偶与未成年的子女。NALC还对协调员进行专业培训，并设置分支机构，由协调员根据服务者的特长匹配对应的服务工作。NALC定期举办关于老年研讨会和讲座，促进NALC的组织文化多元化，并建立了一系列社会福利研究中心以满足老年人的需求。该模式以组织文化的多样性为特色，根据老年人的需求开展丰富的活动，以丰富社区老年人的生活方式，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同时该模式的时间积分根据服务对象和项目不同而存在差距，并且鼓励男性成员与伴侣共同参与，因此获得了较好的发展动力。

3.1.2　瑞士

瑞士的时间银行是由瑞士联邦社会保险部开发的一个养老项目，即人们在退休以后，在身体状况良好的情况下去照顾需要帮助的老人。其服务时间将会存入社保系统的个人账户内，时间银行会将参与人员的服务时间统计出来，并颁发一张“时间银行卡”，在未来自己需要他人照顾时，可取出使用。时间银行一方便会在核实信息后，指派义工前去照顾，提供服务。此外，对于那些已经把时间存起来，但最后由于种种原因（如住进养老院等情况）没有在去世前使用完“时间银行卡”中的时间的老人，时间银行便把义务服务的时间折合成一定的金钱或同等的物质奖励，返还给老人或者他的遗产继承人。由此可见，瑞士的时间银行是基于一种互助共赢精神成立的，需要高度的社会自觉，要懂得帮助他人就是帮助自己，要不吝啬帮助，这样自己银行账户上的“时间存款”才会越来越多。只有整个社会都拥有这种意识，才能持续发展下去，否则就有可能难以继续。

实际上，时间银行这一方案最早始于2008年，在瑞士圣加仑实行。当地老年组织均对此表示十分支持，认为集社会之力让古老的传统互助重焕魅力是非常好的事情。瑞士大名鼎鼎的时间银行基金会，坐落在圣加仑市区内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时间银行基金会的目标是：尽可能让老年人在家自主生活，如此一来，老人就可以得到协助与陪伴，心也不再那么孤独。最重要的是，这一提议可以减轻退休者与政府的财政压力。服务者的身份限定为60岁以上的退休人士，而被服务者为80岁以上较为年长的老人。服务者的申请条件比较严格，除了长居圣加仑市，还要喜欢与人做伴、身心状况良好，以及拥有足够空余时间。拥有以上条件，并不代表你一定可以获得这份工作。申请人必须与时间银行的工作人员进行面谈，说明服务的动机与目的，只有通过面试后，才能拿到明确了权利与义务的合约。根据每个人的专长，志愿者可以选择到SRK驾驶服务机构、到家照护、安宁病房或天主教会等组织进行服务。

瑞士时间银行于2012年底成立，但是早在2007年，非营利组织——施善基金会（Benevol）便在圣加仑与阿彭策尔地区进行过时间银行的业务。所以，时间银行基金会并非首先推行此概念的机构，而是参考过往经验，整合地区公益团体资源的组织。瑞士作为福利国家，其公民从出生到死亡可以享受到国家照顾。如果一个瑞士人晚年一无所有，国家有赡养老人的义务。值得注意的是，瑞士养老院的费用非常昂贵，最低费用高达约4万元人民币（这也是瑞士人的平均月薪），人口高龄化对国家来说，是相当沉重的负担。因此，瑞士政府有意在原有的全国性三大养老支出之上，打造时间银行的概念，作为养老的第四支柱（鲁晓夫，2018）。

联邦社会保险局受命寻找一个可以测试时间银行系统的小区，最后保险局选定圣加仑市，也就是今日时间银行基金会所在地。基金会的主要功能是整合组织间的资源，以及管理时间银行账号。区别于一般的养老服务，瑞士的养老服务内容不仅仅只有陪伴散步、陪伴运动、陪伴购物、送餐、代写文书五项，获得多家非营利组织支持的瑞士时间银行，可以提供更加多元化的服务（见表3-1）。

在正式服务之前，志愿者必须接受专业的训练，然后通过供需匹配，由服务者所属的组织安排面谈，制定服务内容与时间。每次出勤后，志愿者必须回到时间银行进行汇报，签署证明文件，以此作为依据，工作时间得以存入个人的时间账户（账户也可以以夫妻为单位）。如果账户拥有者日后需要帮助，便可以使用累计的时间，支付自己享有的福利，由于圣加仑政府的担保，时间点数可以持续保值。时间提供者所累计的服务时间，是以小时为计算单位的，而且最多只能存入750个小时。因为累积时数设有上限，所以在瑞士，你不会看见服务者被相关单位表扬的新闻。

如今，作为践行时间银行概念的“领头羊”，瑞士用时间银行养老已蔚然成风，这不仅为国家节约了养老开支，还解决了一些其他的社会问题。很多瑞士民众都非常支持这种养老方式，瑞士养老机构调查结果显示，有一半以上的瑞士年轻人也希望参加这类养老服务。瑞士还专门立法支持时间银行养老。

3.1.3　英国

英国是世界上最早实行社会保障制度的国家，在养老保障的许多方面都值得称道，尤其是社区照顾，它为老年人和社会亟须援助的人提供适当的照顾和支援，从而使这些人能够在自己熟悉的家里和社区环境中过独立和正常的生活（祁峰，2017）。社区照顾有较多的服务项目，英国的社区照顾主要是通过下列服务项目实现的：

（1）居家服务。它是对居住在自己家中，尚有部分生活能力又不能完全自理的老年人所提供的服务。具体项目包括上门做饭、理发、洗澡、购物、清洁卫生、陪同去医院等。有了这些周到、全面的服务，可使行动不便、年老体弱、家中无人照顾的老年人生活在自己的家里或熟悉的社区环境中，方便其与他人沟通。从事居家养老服务的人员有政府雇员、志愿者，这些护理服务或免费或收费较低，一般收费由地方政府决定，老人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自己支付一部分，不足部分由政府补齐。

（2）家庭照顾。它是对生活不能自理、卧病在床的老人在家接受子女全面照顾的养老方式。为了鼓励子女全方位照顾老人，政府规定对在家居住、接受子女照顾的老人发给和在专业机构养老相同的补助，以此鼓励在家养老的老人，这样就可以使家人有充足的经济实力照顾老年人，而不影响家人的生活水平。

（3）老人公寓。它的服务对象是无人照顾、有生活自理能力的老人。老人公寓通常为两居室，生活设施较齐全，电视、洗衣机、厨房、卫生间等应有尽有。老人公寓内设有紧急呼救装置，与社区的控制中心相连，一旦老人身体不舒服，只要求助紧急呼救装置，社区可派人迅速赶到老人公寓提供救援。这类老人公寓收费较低，数量有限，申请入住的老人较多，必须经过政府从严审查，生活确有困难的低收入老人才能居住。

（4）托老所。主要包括暂托处和老人院。暂托处是一种短期护理服务机构，专门针对子女有事外出或子女长年累月护理老人，身心不堪重负，需要放松休息而设置的。这时就可将需要照顾的老人暂时寄托到暂托处，由服务人员代为照顾。时间是几小时，也可以是几天，一般最长为两周或不超过一个月。暂托处照顾老人时间较短的不收费，但是超过两周，就需要支付相应的费用。老人院则是针对生活不能自理，又无人照顾的老年人而设置的专门机构。英国有许多老年人是单身或子女不在身边的，当他们尚有自理能力时，可在家或老人公寓接受护理服务，一旦完全丧失自理能力，只能入住老人院，接受集中照顾。

随着老龄化形势的日益严峻，英国把时间银行纳入到了NHS（英国国民健保）当中。其时间银行下的互助养老模式较重视医疗互助服务的供给，并且主要以时间银行来开展互助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中的时间积分在英国一些社区甚至被作为评价邻里忠诚度的指标之一。

成立于1999年的RGTB是英国首家提供医疗互助服务的时间银行，与当地诊所组织合作，该时间银行拥有高水平的专业医疗团队，以提供医疗互助为主要服务项目。及时发布前沿的医疗资讯，制定科学的疗养方案。会员通过为银行整理资料、维持秩序等方式获取时间货币，参与机构推出的“椅子锻炼”等康复计划。会员还可以加入不同团体，如诗社、散步小组、电话倾听小组等，在团体中找到归属感。会员之间可以提供生活互助，交流对抗病魔的心得体会。英国RGTB参与者中65岁以上老人占33%，80岁以上老人占18%，残障人士占52%（刘雪成，董登新，2013）。只要有互助意愿，就可以提交加入申请，在申请表内填写自己可以提供服务的领域以及希望得到帮助的项目，以便日后归档。一般来说，为了保障其他会员的安全，首先要求申请者有老会员推荐，其后银行雇员会对申请者进行严格的犯罪背景调查，最后新会员需从园艺、聚餐这类简单活动逐渐融入。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有犯罪记录的人不能加入，在一些时间银行中，根据犯罪级别，允许此类群体从事不同安全等级的活动。

英国的另一家时间银行是莱西格林时间银行，其理念是使在社区中人际交往较差并感到被孤立的患者，通过在时间银行与他人的互助活动发现自身对社区的价值，提高自我效能感，促进患者的康复。积分的使用对象主要为服务者本人，同时时间银行需对服务者进行相应的培训，当地的医生在遇到存在社交障碍问题或受孤立的患者时会建议患者参加时间银行的互助活动，如拜访他人、提供生活服务等以促进患者的康复。此外，英国还规定将时间银行的积分纳入邻里忠诚度的评判标准，鼓励社区居民积极参加时间银行（周作斌，2014）。

3.1.4　美国

美国时间银行的产生，是由于美国医生的生活状态急需改善。美国当时推行人力时间银行实验——斯坦福的时间银行，这是一个为期两年的试点项目，主要由斯隆基金（Sloan Foundation）支持。该项目主要致力于提升美国医生的工作满意度，促进医生们的工作和生活之间的协调。这成为后来美国时间银行逐渐发展起来的引子。

斯坦福这个试验项目的目的很简单：改变当前美国医生工作和生活不平衡的现实困境。美国医学会杂志（Journal of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JAMA）2012年的一项调查显示，医生比其他行业的人员平均每周多工作10个小时，将近40%的医生每周工作60个小时以上。更让人惊讶的是，每两位医生中就有一位有至少一种过劳症状，医生对工作和生活平衡的不满是其他行业人员的两倍。在学术性医学院工作的员工，进入职业生涯的前十年内，10个医生中有5个离开，其中4个会彻底离开学术医学这个行业，这也使得医生缺乏空前严重。美国医学院协会（Association of American Medical Colleges）预计到2025年将会出现9万名医生短缺而无法弥补。

凯伦·赛博特（Karen Sibert）是一位麻醉学家，同时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她2011年写给《纽约时报》的文章中大肆批评了医疗行业中工作人员的工作生活得不到平衡的问题，她写道：“我认为，如果是记者、大厨或律师选择加班或辞职没什么，但是医生不一样。患者总得有人照顾。”美国就本国医者的工作生活严重失衡，亟须得到重视，且那时主流的认识还认为工作生活问题并不是医疗文化中的大问题。负责时间银行项目的心脏病专家汉娜·瓦伦丁（HannahValantine）认为，“医护人员工作与生活之间的失衡仍被认为是医疗行业的一个次要问题。还没有人将解决这种失衡作为提高医疗质量的一个措施，但是我认为这是一个必要的决定”。

目前来看，美国时间银行下的互助养老模式是以医疗服务为特色的服务，致力于减轻社区中弱势及贫困老年群体的医疗负担。成立于1993年的PIC是美国时间银行中的互助养老模式典范，会员已达2600人。在“交通伙伴”项目中，有车老人为购物、看病等须出门的老人提供接送服务，一年共计接送里程达15.3万英里，平均每周接送125次。此外，老人之间还互相提供修理家具、写信、电话聊天、房屋共享等帮助。其存在特殊的一点是，社区与飞利浦公司之间进行了合作，为老人们建立了“生命线”一般的紧急求救系统，在老人突发意外情况时，只需按下随身携带的报警器，就会迅速连通报警中心（住址、病史等个人详细信息将同时传递），由工作人员负责及时联系医院与家属。

美国密苏里州的老年志愿者服务银行（Older Volunteer Service Bank）以老年志愿服务者为社区老年人提供几个小时的短期照护为主要服务项目，服务者大多数是较年轻的退休老人，而服务对象以年龄较大的独居老人为主。该时间银行通过志愿服务使独居老人在家中得到临时照护，每次的服务时长一般不多于6个小时，完成服务后在时间银行存储相应的时间货币。该时间银行的时间积分使用对象为服务者本人及其家属，大多数参与者将获得的积分用于兑换临时照料自己或家人的服务。美国卫生福利部规定时间银行的服务者必须接受一定时长的培训，培训内容包括对老年人的生理和心理的基本知识、急救知识等。

与英国相比，美国对于服务人员的培训有更多的硬性要求。美国卫生部规定对时间银行的服务人员必须接受生理、心理健康等技能的培训，且美国提供养老服务的PIC与英国RGTB一样，有着相当高的人员标准（王玉皎，2012）。它们在招募志愿者时根据报名人员的信用记录将其分为不同的信用等级，志愿者只能服务相同信用等级的人，这看似严苛的信用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双方顾虑的安全问题，最大限度减少了该模式的安全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