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走在新港熟悉的街头,大脑中一片空白。拎着一口小小的皮箱,像一个旅行者,有自己的地方就是家,虽然不知道下一个落脚点会在什么地方。
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11点多了,还没有吃晚饭。看到前面的街口就是一家麦当劳,我走进去,里面的人很少,只有几个人零零散散地坐在座位上。
我买了一份麦辣鸡腿套餐、一个圣代、一杯奶昔,还有麦乐鸡,餐盘堆得像一座小山,找个靠边的地方,慢慢地把这些东西都填进肚子里去。
我吃得不算慢,可是等“结束战斗”的时候,我竟然发现麦当劳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我一个人坐在那,面前放着一个空空的盘子,胃里再也没有一点缝隙。
我想起了今天在家里发生的情形,我几乎就是像疯了一样,让父亲把许靖轩的钱交出来,我问他:你口口声声一直说是要我规规矩矩地嫁人,可是现在的做法怎么这么像卖女儿?
你说女人找丈夫,不该嫌贫爱富,应该规规矩矩和他好好过日子。可是为什么你要拿这个钱?你就当我嫁的人是个穷光蛋行不行?你拿了这个钱是想让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
很多话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当时激动得泣不成声,可是我没想到的是,父亲真的把钱退还给了我,他只说,许靖轩已经告诉了他我们的婚期,他到时会去参加我的婚礼。当他把那张卡还给我的那一刻,我竟然发现我的手一直是颤抖的。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婚礼他永远没有机会去参加了。
填饱了肚子,我就近找了一家酒店,最近新港的治安很差,我不能这么晚还在街上逗留。到了一个条件还算不错的酒店,开了房间后马上冲了一个热水澡,胃里一阵阵麻辣的感觉,有点疼。伸手去关台灯的时候,脖子上的小金锁跳了出来,我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它,带着我的体温,连指尖也感到一阵温热。
闭上眼睛,明明疲惫至极,可是脑子里却处于亢奋的状态。有几个男人的脸在我眼前交替出现,最终定格成男人暴怒中清晰的脸庞。
我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人生就像这家旅店一样,来来去去的人们,有的毫无交集,有的只能陪你其中的几天,转身离开,甚至不用说“再见”。
睡醒一觉,又是新的一天。
我死死地抓住被子,盖住头,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呼吸越发困难。不知过了多久,哽咽不住,终是哭出声音来。我是不能住酒店的,酒店对我就是噩梦,抑制不住的恐惧,让我的眼泪越来越多。
这里的隔音一定不好,我只躲在被子里,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口干舌燥,呼吸不能,只好掀被下床找水喝。
已经是半夜两点钟了,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动静,我感觉连汗毛都竖了起来。记忆最深处的那些恐惧都一下涌了上来,我开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