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玄道最珍贵的遗产

程处默得了酒,喜滋滋地就往嘴里倒,哪里料到这酒跟他以往喝过的任何一种酒都不一样,一下子便觉得喉咙跟火烧一般涨红了脸,但终于还是死死憋住,没有漏出哪怕一滴酒,最后才长出一口气,大呼小叫道:“爽!太爽了!信子,你这酒从哪里弄来的?”

他刚问完,也不等李信回答,一仰脖子就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全部喝光了,动作跟王贵当时如出一辙。

李信可没有一大早起来就喝酒的习惯,坐在一旁默默地对付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粥。粥是厨娘老早备下的,味道还可以,热乎乎软绵绵的,李信还算满意。

“当然是我搞出来的,还能是哪里来的?”李信也不知道二锅头这东西在历史上到底是谁发明的,干脆就恬不知耻地把它安到了自己头上,反正这大唐也没有人能拆穿他。

程处默听完,完美地展现了自己的不学无术以及脑海中词汇的贫乏,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个“牛逼”而已。

他随手把空瓶子放到桌面上,道:“还有吗?再给我带两瓶回去,我家老子吵着要,说要是我今天不再给他搞这样的酒回去,就要扒了我的皮。”

李信翻了个白眼道:“有你这样的吗?先自己喝了一瓶再管我要两瓶,你还要不要点脸。”

程处默哈哈一笑,完全没有在意,道:“就是不要脸了,只要你给我酒就行!脸有什么用?”

果然是程家人的土匪德性,你程处默还真是程咬金他老人家亲生的种!

李信暗自在心里腹诽了两句,然后从柜子里又拿了两瓶酒,道:“给你给你,我剩得也不多了,一会儿估计怀玉那小子也得过来找我要,毕竟秦叔也是好酒的。”

程处默接过酒,嘿嘿一笑,又接着道:“我家老子说了,你这生意我们程家入股了,让我问问你,一百贯值多少份子?”

李信闻言,这才露出今天早上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受各类传奇小说和电视剧的影响,程咬金在人们的心目中仿佛一直是一个鲁莽而又勇武过人的胖大汉子形象,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试想,若他真的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家伙,怎么可能在隋末唐初立下如此显赫的战功?要知道,战争这种东西,仅凭个人武力真的成不了气候。

再说了,程咬金在李信所熟知的那段历史上可是历经李渊、李世民、李治三朝而不倒,一直都是位高权重,多少次重大政、治风波,卷进去多少后世知名的人物,他愣是一点都没沾到因果,舒舒服服地活到寿终正寝。

若是没有出色的政治智慧和敏锐度,他绝不可能做到。谁要是真觉得这样一个老狐狸“有勇无谋”,那他恐怕是该找医生治治自己的眼睛和脑子了。

显然,这个平行时空里的程咬金也是一样大智若愚——他仅凭李信派人送到府上去的一瓶酒就明白了李信的意思。

虽然他未必知道这瓶酒是李信做出来的,但是他读出了李信想要经营这种酒的意思,并且很快就明白了楚王府一家吃不下这生意的尴尬境地,便决定帮李玄道这位老友的独苗一个忙。

所以,程咬金才会把程处默踹到李信家来,让他以这种很不严肃的方式告诉李信这些事,体现出他毫不见外,真正把李信当成自家子侄一般看待的态度。虽然话不多,但意思很明确: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生意他入股了,有什么问题他自然会帮着扛。

虽然李信重生之后还没有亲眼见过程咬金,但对方的思虑周详还是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温暖。毕竟他前世就是一个孤儿,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被长辈保护的感觉,心中大为感动。

或许,李信这位突然多出来的便宜父亲李玄道给他留下的最宝贵的遗产,并不是这所谓的爵位,而是包括李世民、程咬金、秦琼在内的这些叔伯长辈们对他的深厚感情吧。这是再多爵位和金钱都绝对没办法换到的东西。

李信笑着对程处默道:“一百贯给你程家两成份子。”

程处默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然,这或许也是因为他不明白自己怀里抱着的两瓶酒里到底蕴含着多大的商机,所以也就不理解李信承诺的两成份子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收益。

李信也懒得过多解释,反正等到时候程处默见了钱就知道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秦怀玉便又突然到了。一样地没有任何人通报,直接从王府外面长驱直入内堂厨房。说起来,他能准确地摸到李信和程处默的位置,多半也有王贵给他指路的功劳。

“你们一个王爷一个校尉,一起躲在厨房里干嘛?”秦怀玉大步走进厨房,有些好笑地问道。不等李信回答,他又道:“对了,信子,昨天你送到我家去的那个酒是哪儿来的?也太小气了吧,怎么只送了一瓶?还有吗?我爹让我过来再拿两瓶回去。”

秦琼的话似乎稍微客气了一点点,不过细究起来仿佛跟程咬金的话没有太大差别。同样不留商量余地的说话方式,表达了同样的不把李信当外人的亲热。

李信笑着拿出最后仅剩的两瓶酒,道:“闲着没事搞出来的酒,也没多少,一搞出来就送到你们家去了,谁知道你们这么喜欢。”

秦怀玉接过酒,随手放在面前的桌面上,拍走程处默偷偷摸摸伸过来想偷酒的手,道:“我爹让我跟你说,你这酒的生意他想入股,一百贯给多少成份子?”

显然,秦琼老爷子跟程咬金是一个级别的聪明人。

李信心里很舒坦,伸出两根手指,道:“两成。”

秦怀玉点了点头。

接着,三人在厨房里天南海北地聊开了。程处默和秦怀玉都有些好奇李信是怎么搞出这等好酒来的。李信当然懒得跟他们解释什么沸点、液化、气化的,反正说了他们也听不懂。他只是告诉他们,这酒的成本很低,低到每斗只要五百文,但要是卖的话,每斗却要八贯钱。

程处默和秦怀玉听完均是目瞪口呆。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手里的两成份子将来会变成多大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