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西藏南路、老西门一带,依然灯火璀璨。
回到家后,方一新感到今天一天的确很累,匆匆漱洗,冲个凉,即上床休息了。可是脑子却静不下来,尤其是高慧英推心置腹给他说的一番话,依然在耳边游淌……
“一新,我知道你喜欢雅倩。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当初我也喜欢上了你。我也跟雅倩说过,我们是闺蜜、好朋友,不会重色轻友。后来我主动放弃了,想成全你们,决定去澳洲。我说要和学长一起去澳洲结婚,那是假的。其实我是和张志和一同去了澳洲,但最后并没有在一起,更谈不上结婚生子了。”高慧英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一新啊,事情已经过了十年了,我们就不要再纠缠了。我们三人之间似乎彼此都有误会。我不想损害我与雅倩同窗之谊,更不想伤害雅倩与你的初恋,最后,我选择了去澳洲的退出,想成全你们的诚挚感情。但事与愿违,雅倩也是为了我们闺蜜的友情,不受到损伤,依然推出与我的竞争,最后谁也没想到十年之后,我们三人都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尽管雅倩已经成家,但是不是幸福了呢?谁也不敢说。我们不是十年之痒,而是十年之苦。所以说,有情人未必是眷属,无心插柳柳成行。西方有一种植物叫绿葵,终身围着月亮,一年四季如此,但永不开花,叫做无言的结局。我说无言的结局是最好的结局,倘若,我们三人中有一对成了,就势必伤害未成的人。现在我们三人都是经历者者,但彼此不是伤害者,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又是什么呢?”
一新心中明白,高慧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平静,冠冕堂皇,但内心肯定不平静;虽然她没有当面说过喜欢我,可为什么要在雅倩面前承认呢?要不是她在雅倩面前的表白,雅倩没有理由最后放弃了我?难道她在玩高级晕陀罗?看来也不像。假若她不真心喜欢我,到了澳洲十来年了,还不找对象,也算真会装,这也看不像。这样看来,自己这么多年犹豫彷徨徘徊,并不是自作多情,并不是白白浪费,至少还有个人陪跑。
感情是一种高级的人间意识,丰富的互感电流,动力的源泉,欲望的深渊。自己下一步如何?还是坚持独身?还是从此卸下包袱,轻装上阵,至少到目前为止,自己对得起两位女生了,对得起自己的苦心,对得起理智。
今天的一天,的确是身心俱疲。早上天微凉,就接到了雅倩的报警电话,顾不得吃早饭,饿着肚子赶到了雅倩家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把老人送到了医院。接下来,挂号、排队、候诊、理疗,足足花了一上午加中午,直到下午二点,才算把老人送回家。再三推辞雅倩妈留下吃饭的好意,自己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到附近的小店里吃了碗拉面,喝了瓶啤酒,匆匆到家,对不起母亲要自己回去吃饭的心意了。晚上又陪那个高慧英,整整四、五个小时,而且又是撕心裂肺的往事,触动十年来的神经,扒开了已经痊愈的伤痕。
思维又跳到了中午理疗……。
“一新啊,你已经老大不小啦,不考虑谈一个?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我们良友公司,最近新招收一批新进职员,领导上让我负责培训,我给你物识一个如何?”姜雅倩说道。
“好了,雅倩你不要操心了,我看你要照顾两个孩子,哪有闲心再来管别人的私事。我现阶段还没想考虑个人私事,所以,真谢谢你啦。”方一新说道。
“一新啊,我只是为你好,当然也是不忘你妈拜托我的,我想你终究要成家立业的。我们俩的事,已经是翻篇了。你的事解决了,我也算放下了。但是你一直拖着,我也担心。”姜雅倩说道。
“过去的事,即便是再想,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我早就放下了。只不过是我的确暂时还不想找,也不想再重蹈覆辙。你看,我俩年龄相仿,结果你现在已有两个孩子了,这给我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否?我每天都想回去,但每天都怕回去。我怕我妈老是提这个问题,我无言以对。难道人活着一定要成家立业,不能一个人潇潇洒洒单过嘛?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我妈的眼光。”方一新说道。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的这样。我最怕你受到了伤害,结果无意之中,你还是受到了牵连。我现在常常在想,当初我的选择是错还是对?不过现在就像你说的,再想也是无济于事,我们还是要勇敢面对。假若,确实对你造成了伤害,我现在就向你表示道歉。”姜雅倩说道。
“雅倩,你千万不要这样,这件事的确与你无关。感情的事,是讲缘分的,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根本谈不上,你给我道哪门子歉?我们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嘛。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保持着这种友谊,彼此互相关心,不存芥蒂,这是非常难得,应当值得珍惜。倘若真正成了夫妻,还保不定有这种关系了。你要知道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假如想做这件事的时候,一定能够想方设法做成功,而不想做这件事,别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干。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方一新说道。
“我也是关心你,看你整天一个人浪迹天涯的,很是替你担心。”姜雅倩说道。
“好了,雅倩谢谢你,唠唠叨叨的。幸亏没有娶你,否则真要被你唠叨死了,就像我妈似的。我是现在不想找,想找的话,你想,我外面接触的女孩不要多了去了。你想,我们公司盖了这么多房子,那售楼小姐不要太多吆,我是根本看不中。每天上班,我都不要买早饭。每天都有女孩愿意替我准备,但是我没有动过一个人的心思,哪怕稍微转一下念头,也有苗头,但是我无动于衷。还有那天你说的,和我一起吃饭的总经理办的沈云秀,她的确对我很好,人也长得漂亮,我要是想交往,完全可以进行,但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要找一个志同道合、心心相印的意中人,是很难得的,红颜知己是可遇不可求啊。随随便便想找一个,俯拾即是。我是宁缺勿滥,也绝不充数,勉为其难,枉自尴尬度过一生。”方一新说道。
“好了,一新,我知道了,也不勉强你了,你好自为之。有了这方面的事,一定不要忘了告我。”姜雅倩说道……
躺在床上的方一新,反复想着与两个女人的对话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