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琳喝了点水后,胸口的气缓过来了,患了抑郁症的她,脑意识恍惚,老觉得潜藏在心底最大的抑郁,恐怕就是来自米家山形影不离、时隐时现的身影,伴随在自己的左右。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犹如半夜的黑蝙蝠,悄无信息、突然出现在人的眼前,往往不寒而栗…….
米家山似乎偏执、占有欲强。在谈恋爱期间,甚至劈腿,这些自己不敢告诉父母和弟弟。特别是有一次自己去米家山湖大的学生公寓,发现公寓的橱柜里竟然有着许多不三不四的碟片和女人的口红、内衣裤。从此后,自己对米家山非常警惕,尽然与他保持距离,若即若离。毕业前夕,米家山动手打人,固然有自己的因素外,但是他在湖大校园湖边望麓桥下,与同系女生劈腿,自己是不能轻易原谅的,而且那个女生还来找过自己,希望自己能放手手退让,米家山他自己也没否认,那个女生最后成了他的前妻。
“你是姓张吧,中南大学的张慧琳对吧。我姓李,李素梅,湖大经济系的,不好意思,今晚上约你出来,是想与你谈谈老米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我现在正与老米相处。”中南大学南校区麓南广场底楼的星巴克咖啡馆,李素梅与张慧琳见了面。
“我是张慧琳,中南大的,与老米同是桃江的,老米已经与我没什么关系了,再说我们之间以前也不认识,你是湖南人吗?好像口音不像湖南的。”张慧琳说道。
“对了,我是河北保定的,大二的,你可能比我大,叫你一声姐姐了。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你到我们学校演出过花鼓戏《桃花烟雨》,扮相俊,唱腔好,同学们都很喜欢你,老米也夸你,说你在桃江中学也是数一数二的工青衣、花旦。”李素梅诚恳的说道。
“嗨幺,妹子,你这样一说,我倒不好意思,我只是从小喜欢花鼓戏,不过米家山的二姐以前是桃江县花鼓戏团的有名的旦角,圆古扇耍的溜,我是跟她学了一点,像《孟姜女哭长城》、《沙家浜》、《春到湘江》等,哎,你们怎么叫米家山老米呢?难道他有怎么老吗?。”张慧琳有点奇怪。
说到了花鼓戏,是张慧琳的独爱,有许多滔滔不绝的话语,也是她的软肋,一下放松了警觉,被李素梅套近乎的手段,糊里糊涂的中了彀,两人的关系似乎不那么敌视了。
“老米的年龄要比我们大三四岁,人也长得老成,平常也沉默纳言,经济系上大课,他老是坐在角落,不过他有时讨论问题,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学习还比较优秀。对同学还是友善,对社会有责任,他家有钱,但是他愿意帮助弱势群体,帮助灾区。谁遇到困难,他能出手相助,时间一长,人们习惯叫他老米。”李素梅说道。
“啊,他还有优点?寝室里藏有那么多不三不四的碟片和女人们的用品,简直就是个性变态,流氓、色魔!”张慧琳怒不可遏。
“嗨幺,琳姐,你搞错了,那些东西,是我们低年级女生放在老米寝室里的,这个寝室是老米一个人租下来独住的,我们女生寝室老是丢东西,所以,小女生觉得老米憨厚,就把东西存放在老米这里了,琳姐你误会了。”李素梅说道。
“那他为什么要找人去我们中南大打人呢?还下手这么狠,把人家的鼻梁骨打断了,要不是他家里的两个姐姐托人帮忙,早把他抓起来判了,搞了个留校察看,法律不公啊。”张慧琳忿忿不平。
“琳姐,你不知道,老米找人打人,也是有人替他出气,事出有因,出于无奈。那个《桃花烟雨》的男主角,也是豪横,原先两人是在解放大街相遇,言语冲撞,那男主角看老米人小气弱,就先动手,把老米打了。恰好,他二姐在解放路开店,店里的几个小伙子也是长沙芙蓉区丰泉古井和东牌楼一带的土痞子、小混混,颇有哥们义气,一听老板弟弟挨揍,气不打一处来,立马集聚一起,追寻打人者,最后在岳麓书院,找到了对方,把人痛打一顿,鼻子打歪了。派出所到学校来调查,许多人为老米求情,所以,老米是从轻处罚了。”李素梅说道。
“啊,这是什么逻辑?老米打人还有人为他打抱不平,这是什么世道,有钱就能豪横吗?还讲不讲理?”张慧琳说道。
“姐,老米平时人缘好,肯帮人。那一年,我们白洋淀遭受了禽流感,我家养的3000多只鸭子都被政府防疫部门扑杀了,损失很大,我爹和我哥是走投无路了,老米知道了,二话没说,就给我家送来了十万救急。长江受灾,老米也捐了十万。平常同学们要是有小病小灾的,老米都及时伸手,从不吝啬,所以当老米遇难了,大家都会帮忙回报呢。”李素梅说道。
“这样说,老米还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呢?那人家说,他在望麓桥下与人劈腿是怎么回事,那不是耍流氓吗?”张慧琳追问道。
“琳姐,那也是别人传错了。那天在望麓桥下,是我向老米表白,可是老米没有答应。我追了他一年多了,我俩什么事都没发生,老米心里是只有你,所以,我今天来,也是想跟你沟通一下,当面听你说对老米的态度,要是你坚决不再与老米来往了,那我回去就告诉老米,让他彻底死心了。”李素梅说道…….
突然,一阵西风把东窗吹开了,打断了张慧琳的思绪,慧琳只能起床关窗,东方已露出鱼肚白了。时间真快呀,天快亮了。张慧琳披了件上衣,干脆坐了起来,心里继续想着一个问题是:
“既然李素梅喜欢米家山说,两人最后还是结婚了,但是不到三年,为什么两人又离婚了呢?难道说米家山并不喜欢李素梅,而是还对自己有旧情?”
“不过,那也不对,自己到了上海后,米家山并没有来找自己,只是自己已经与秦剑飞在一起了,他才突然与自己见了一面,而且用了不该用的手段,使自己一直抑郁耿耿于怀至今而不能自拔。”
张慧琳的思绪,又回到了今年春天的一个夜晚。那天,快要下班的时候,收到了弟弟发来的一个信息:
“姐,我打了几次电话,你的手机都是盲音。我今天到上海了,上午去水星家纺订货,晚上六点,我们在不夜城广场恒丰酒店2号包厢见面,不见不散。弟惠康即日”
刚刚入夜,不夜城广场灯火璀璨,攘来熙往,车流如潮。张慧琳好不容易停好车子,来到了酒店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