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长亭远望空了愿

夜久无眠秋气清,烛花频剪欲三更。

铺床凉满梧桐月,月在梧桐缺处明。

我喜欢你,自然是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重点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

黑曜石砌成的石宫里,光线一如既往的昏暗,摇曳的烛火在血玉雕成的烛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像未干透的血迹,空气凝重得令人发怵。

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十有八九会觉得心情抑郁。但这是江骞玥喜欢的格调,魔君殿嘛,就是应该阴森可怖一些。

“灵力失去控制了?”江骞玥眯起了眼睛——这么说来,七杀组织很快就要重聚了!

“暮吟啊……”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不知想起了什么。

太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那双寒冰似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吗?

听说雪灵澈一直在找她——那个笨蛋,竟然还没搞清楚暮吟给他下的血咒是不致命的,真是没事找事!江骞玥挥了挥衣袖,抬起案几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酒,冷笑了一声——暮吟的手段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如果血灵没有起杀心下杀手,其实根本不需要费心去找她解咒,时机到了血咒的力量会自行消除。

只不过就算咒印的力量消失了,痕迹还是会留下,让不知情的澈一直以为血咒还在对他起作用。暮吟也只是想让雪灵牢记这次教训,不要再作死来招惹她。

每个人都要在这个世界里找到安慰自己的方法才行。 就像她骨子里还是那个冷漠女子、棱角分明、爱恨坦荡,但她却已经能跟这个世界和平共处了。 那都是岁月教给她的。

“我说什么来着,就算我不出手,它们也是要死的,”阿霖拍了拍手,看着躺了一地的山鸡,“太好了,今天晚上可以加餐了!”

“你不出手,他们死了也和你没关系。”一旁的英天昊有些无语地看着阿霖,在雪山上遇到孤身一人的阿霖后,他始终放心不下——看在风灵的面子上,决定帮她一把,陪她一起找到暮吟。

“但是我出手,至少能给它们个痛快!”阿霖笑眯眯道,和英天昊一起动手准备烤鸡肉。

而另一边,暮吟正在接受生死的考验。

巨大的痛苦席卷而来,暮吟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竭尽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感觉身体已经快要失去控制,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脑子里有奇怪的声音在叫嚣,撕扯着她的耳膜……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决断承担代价,这是在开始做任何一个决断之前应该设想到的。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如果”,阿霖相信,暮吟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个敢爱敢恨而又豪爽的女子,一定还会犯傻,因为她知道没有谁能轻轻松松度过这一生,哪怕强悍如她——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还是甘愿为了身边之人负重前行……

待阿霖赶到那个带有传奇色彩的天湖时,天色已经很晚。高高的天幕之上众星揽月,冷月下的湖面平静无波,湖边有些不知名的树,斑驳陆离的树影下躺着一个红衣女子。

查觉到有人到来,一直守在暮吟身边的男子化作一点莹光消失不见了。

阿霖慌忙扶起昏迷不醒的暮吟,不知不觉染了满手的鲜血,原来那一身血红竟是被暮吟自己的血浸透而来——毫无疑问,是暮吟的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衣,难以想象她到底伤得有多重。

随着默念口诀的速度加快,丝丝缕缕的蓝光汇聚到阿霖指间,柔和的灵力源源不断流进暮吟的体内,气若游丝的女子依然一动不动地靠在阿霖肩上。

随着灵力的流夫,阿霖的额头上浸出细密的汗珠,一张俏脸越发苍白,蓝光村得她整个人摇摇欲坠。

快住手……你会死的……暮吟不知何时恢复了一点直觉,挣扎着醒了过来,一边就想阻断灵力的传输。谁知她一动用灵力,阿霖的嘴角立刻涌出血来,身子剧烈地一晃,两个人险些一起倒下。

“别动,我来给霖儿护法。”风灵的声音突然自黑暗中响起,暮吟心下大定,放任自己晕了过去。这最难熬的一夜,终于要过去了。

她在噩梦里找到美好的闪光点,在漆黑的前路上,将心里的光当作照耀自己前行的动力,坚定眼里的光,坚持内心的选择,让过去的一言一行都变作正在感受的细水长流。

事要藏住,才是格局;气要沉住,方为本事。真正的底气,从来不是靠虚张声势,而是靠自身的绝对实力。

只有具备真正的实力,才敢在暴风雨袭来时,淡定从容地说上一句:没关系,本姑娘不怕!

人生路上步履不停,为何有些时候总会慢半拍,因为有些东西,注定是要错过的……

一个人自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别人也许会轻而易举的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