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事如烟靡作古

雪山迎远客,酒把诗来贺。对月复长歌,汝可知奈何?

吾欲乘风去,魂归无所依。生当复来归,死亦长相忆。

——序

时光回到数十年前,失去记忆的阿霖孤身来到了雪狼一族世代居住的雪山圣地——至于为什么要来,连她自己也有些迷惑。总觉得,来到这里能找回她失去的东西。

虽然她生性豁达,不是那么计较得失成败,可有些东西,本身就弥足珍贵——比如说记忆。

而故地重游,是打开记忆闸门的一把钥匙,那些被遗忘的往事,被时间模糊了的容颜,都会再次变得清晰。

“尹儿,你在洞口干嘛,天都黑透了,还不回去睡觉?”雪朗星甩甩尾巴,走出洞口,蹲在看着漫天星子发呆的妹妹身旁。

“我在等人。”洞口的雪狼头都没抬,继续看着夜空发呆。

雪朗星没有再问,也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星星很多,布满了夜空,静静看着万年不变的雪峰,忘了对守护神山的雪狼族兄妹眨眨眼。

“太安静了,我总觉得。”雪尹没头没脑地补了一句。

“你是说有事要发生?”雪朗星突然警觉起来,眯起眼睛扫视月色下的雪峰。看着日渐成熟的妹妹,身为雪狼族首领的他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你听说过雪玥夙灵吗?”

“就是那个传说中可以控制记忆和思维的灵?”雪尹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哥哥,“她不是早就死了么?”

“没有,灵轻易是不会死的,她只是被封印了,因为她的力量太过强大。”

“那如果封印解开,会怎么样?”

“不知道,可能会有很多人,特别是不愿面对过去的人,会记起所有不愿想起的一切。”

长久的沉默……

“那封印要怎样才会解开?”雪尹抬起头,悠悠地问了一句。

“该来的总会来的,雪玥夙灵是自己封印了力量,我想只要她愿意,就有办法醒来”

“听说她还有个姐姐,是真的吗?”

“是真的,听说她封印了姐姐的记忆,才救了自己的姐姐……”

“为什么,难道她的姐姐也是灵?”

“我想是的,亲姐妹,应该是一样的。好了,睡吧,别瞎猜了。”雪朗星起身,回了山洞,雪尹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雪山静静的立在夜空之下,像远古的神灵一样默默注视着莽莽众生。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山顶上,幽灵一般融入暗夜。

你终于还是来了,你还能记得我么,我亲爱的姐姐?

黑暗中,有人喃喃自语,睁开了沉睡的双眼......

紫色的双眸向来是魔的象征,所以这样一双眼睛不管多美都被认定是不详的存在。雪玥夙灵躺在冰洞中,目光穿透了万年寒冰,注视着那抹蓝衣。

走了一段,一头雪狼出现在了阿霖的前方,朝着她蹦了过来,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阿霖下意识地蹲下身,张开双臂,抱住迎面而来的雪狼。雪尹甩了甩尾巴,伸出舌头舔了舔阿霖的手背,像一只见到主人心情激动的小狗。

“那么大的姑娘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风灵也蹲下身,摸了摸雪尹缎子一样顺滑的皮毛。

“我们尹儿本就是个孩子,有什么不好的!”阿霖笑笑,亲了雪尹一下。

“太善良了,容易被欺负!”风灵笑了笑,看着阿霖眨了眨眼睛。

“狼可不是好欺负的!”随后跟来的雪朗星宠溺地看着妹妹,向风灵露齿一笑,一张狼脸显得非常傻,看着也像狗了。

“就你,还不是经常被欺负!”阿霖放开雪尹,甩了甩衣袖,一瞬不瞬地看着雪朗星。

“我,谁敢......”话还没说完,雪尹已经朝哥哥飞扑过去,把毫无防备的雪朗星扑倒在地,自己得意地甩着尾巴跑回林身边,抬起爪子和阿霖击掌。

雪朗星在雪地里打了个滚,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无奈地看着一脸得意的妹妹和阿林。

“所以啊,永远不要把话说得太满!”风灵看着被妹妹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雪朗星,突然很想笑。阿霖一来,他心情整个都放松了,虽然被这个疯丫头跳崖的疯狂举动吓了一跳,想来,她就是存心想让自己着急,阿霖拿自己做赌注,再次让他的理智输得一败涂地。

他自问,自己心里真的能放下?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因为曾经付出过,就无法轻易放弃。

连阿霖自己不知道,她的到来不止引起了雪狼群的关注。

姐姐,你千里迢迢来到雪翎山究竟是为了什么?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还是在你心里,风灵比我这个妹妹更重要?

也是,你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可他呢,他不管多么的在乎你,还是做了让你伤心的事,甚至对你避而不见。他,值得你这样付出吗?

一个小小的身影靠着挂满冰晶的松树,遥望着雪狼群居住的雪洞若有所思。

“尹儿,你在看什么?”阿霖和雪尹蹲在山洞口,聊得兴起,雪尹总会时不时看向洞外。

“没什么,总觉得这两天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但这种直觉不一定准。”雪尹邹起眉头,用爪子挠了挠耳朵。

“直觉,有时候也是很准的。”风灵不知何时走到了洞口,接了一句,“特别是你们女孩子的直觉!”

“啊,风灵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的要出事了吗?”雪尹抬起头,一脸疑惑又兴奋地看着阿志,“晓,晓啊,你来仔细听听,雪山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

一匹雪狼应声而出,个头比雪尹还大,刀条耳上有一个淡淡的印记,像一片羽毛。

晓的体型和头领雪朗星相差无几,除了耳朵上的墨色印记,全身雪白,只不过毛发看上去没有雪尹的柔软,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木牌,隐藏在浓密的领毛里,不知是谁挂上去的。晓是狼群里的顺风耳,听觉最为灵敏。

晓走到雪尹身边,竖起耳朵闭上了双眼,凝神细听,睁开眼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