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后,我和钰玲妹妹便回到府上,悄无声息,我就吩咐钰玲早点回房休息,不用理会我。
于是我自个静悄悄的洗漱了一番,便准备休息,不料一阵敲门声响起,误以为是钰玲妹妹不放心我。
“钰玲妹妹,姐姐用不着你伺候,赶紧去睡觉吧!”
好家伙,他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叫唤,破门而入,我一瞧是霍去病。
“老古董,大晚上的你不睡觉,闯入星儿的闺房有何贵干?”
“马厩之事,扰我心神,不能安睡,还需星儿向我解释一番。”
“这会儿老古董就不顾繁文缛节了?星儿跟你讲星儿可还是黄闺女呢?”
我嘴上虽然是抱怨着,但心里却十分高兴,他算是开窍了,终于会与星儿分享他的心事。
“是我冒昧了。”他说完,踌躇了一会便准备转身离去。
“你——你——你给我站住!”我大声把他叫住,嘴上嘟囔道:“本以为老古董开窍了,害性星儿白高兴一场。”
“还是不打扰星儿休息了。”霍去病踌躇了一会,说完便转身离去。
“既然来了,不妨直说。”
我语气稍微温和的说道。
“那——星儿夜夜晚归是在驯马?”
霍去病此刻的表情十分复杂,有喜有愁有怒有悲。
“不错。”我利落干脆的答道。
“那为何李敢也在?”
霍去病连忙追问道。
“小李子?”我苦笑道:“当时张将军误认为星儿是小李子的夫人时,老古董不仅没有反驳,而且还装出一副从未认识过星儿的模样,看星儿的眼神就如当初生辰宴时不认星儿的眼神一模一样,星儿到现在还历历在目,眼神犀利,冰冷至极,杀伤力极强。”
“我当时是——”
霍去病欲言又止道,心里想着:我当时看到星儿与李敢举止亲密,有说有笑……就连张将军都看得出星儿与李敢是夫妻,更何况——
可星儿知道当时我的心里不比星儿好过,我恨自己亲手把星儿推给了李敢,我恨自己欺骗自己的感情。我怕的自己受伤,但我更怕星儿会受伤。
“你不必解释,星儿怕承受不住。”
我连忙说道,因为星儿怕他的解释比他那冰冷眼神更具杀伤力。
“小李子是来教星儿骑马的。”
我如释重负解释道。
“星儿骑马技术平平,马虽好,但师傅——还是另请高明吧!”
霍去病其实心里早就对星儿大加赞赏,但嘴上还是说出了“带刺的话”。
“不,是星儿悟性差,不怪小李子,不过老古董倒也是识货,玄冰儿可是百里挑一的千里马,桀骜不驯。”
“星儿——习马——可是为了——我?”霍去病支支吾吾的说道。
“星儿说过,日后一定能驾驭一匹比赤焰更胜一筹的马,本想着等到出师以后再让老古董大开眼界的。”
“星儿还记得曾许诺过我?”霍去病依旧以难以置信的语气同我说道。
“老古董与星儿所说的每一句话星儿都铭记在心。”我乖巧的说道。
“那此之前星儿受的伤,根本就不是走路摔的,而是骑马摔的。”
“是。”
我坚定的说道,并且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人瞧见定会让其心疼。
“星儿你——”
我见老古董神情大惊,于是便厚着脸皮说道:“老古董是不是心疼了星儿了?”
“让我瞧瞧都伤在哪了?”
霍去病答非所问道,问题恰到好处,既跳过了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又做到了一种仅来自友人的关心。
“我的伤不要紧。”我冷冷的说道。
“自习马之后,星儿的房间总是充斥着药酒味,怎么可能不要紧?”
霍去病继续追问道。
“真没事,是钰钰妹妹小题大做罢了,再说了星儿是学医的,小小的擦伤星儿自己能处理。”
我一再逞强的回答我的伤势并无大碍,或许霍去病看出了我的端倪,抓起我的手就把袖子撸起自个巡视,接着第二只。
他看着我的手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他心想着,“天啊!这是一双怎样的双手啊!布满大大小小块的淤青,红的紫的、新的、旧的,这哪是女孩子的该有的样子。”
我赶紧把我的手往回缩,嬉皮笑脸的解释道:“星儿耐摔,星儿可是铁打的,这点小伤不要紧。”
“星儿还说没事,有哪家女孩子的双手是这伤痕累累的模样。”
霍去病愤怒不已的说道。
“星儿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星儿来自未来,小嗑小碰是常有的事,星儿都习以为常了。”
“胡说八道,把手伸出来,我来帮你上药。”
我乖乖的把双手伸出,嬉皮笑脸的说道:“明明就是心疼,老古董死不承认,星儿喜欢看你这般紧张的模样。”
“哈哈哈——”
霍去病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星儿含情脉脉看着自己,还说着这煽情的话语,才意识到自个又失了方寸,便想办法挽救自己冷酷无情的形象。
“为何发笑?”我不解的问道。
“我笑星儿总爱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我笑星儿被区区一匹马折腾成这般模样?”
“不准笑我。”
他的笑声一直不断,我血压开始飙升,愤怒冲昏了头脑,我竟用手捂住他的嘴,他的唇很有弹性。
他立马扒开我的手,严肃且冷酷的说道:“自个擦药。”
然后便站起身来,退了几步继而说道:“依我看星儿这悟性,习马之事就此作罢,免得受皮肉之苦。”
“老古董莫非是怕星儿日后马术技艺超群吧?”
“你且安心养伤,明日中午,我在凤仙楼等你。”
霍去病说完就走了。
谁成想霍去病在年少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卫家的少爷们都不待见他,瞧不起他甚至是蔑视他。
虽然同样是被尊称为少爷的他,却过着连下人还不如的生活。卫家少爷们嘲笑他是个杂种,就连府里的下人也低看他一等,久而久之霍家的故事便成了卫家仆人们闲暇之余娱乐的源泉。
舅父卫青嘘寒问暖对于他而言就是这卫府中唯一的温暖,舅母表面上对他也是关照,可私下里也是和儿子保持同一战线。
所以造就了霍去病如今的寡言少语,什么心事、委屈都往自己自己消化,消化不了的就郁结在心底。
十一岁那年,卫青偶得一匹千里马——也就是如今的赤焰马,这马性烈、日行千里、桀骜不驯,他叫其儿子们和霍去病,说倘若他们中有人能驯服此马便将此马送与他。
当然此马人见人爱,霍去病也不例外,他们先是日日夜夜、勤勤恳恳、可谓是千方百计驯服此马,却屡碰一鼻子灰。
他们个个从小可是在马背上打滚玩耍的将军之子,对此都无计可施。虽都求马心切但也只能望洋兴叹。
过了五日后,少爷们个个都已放弃了,但只有霍去病不服输。
他的情形就如现在的星儿,摔了无数次,爬起后无数次,他起早贪黑的驯马,直到七日后才将此马收服。
这一点上他与星儿实在太像了,这一夜霍去病翻来覆去睡不踏实,星儿使他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他开始寻思着星儿对他说话,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对星儿真的动心了。
情是何物?他不懂,他知道自己看到星儿与李敢的交谈甚欢、举止密切而感到恼怒;他知道星儿深深喜欢他;他知道自己不愿让星儿陷入帝后的权利之争;他知道要此生要护星儿周全,他答应过她;他知道为将者的使命;他也知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长夜漫漫,思绪不断,终是不知第几个无眠夜……
数九寒冬,我一早就醒来,洗漱后便命钰玲妹妹好生打扮了一番。我是激动的睡不着,我期待中午快点到来,因为这是第一次霍去病约我出去吃饭。
早起的我独自一人坐在霍府门前的阶梯旁,看着太阳,面带笑容。
全府上上下下除了一人不替我高兴外,其余的人激动万分。
叶婶来来回回替我换了十余套衣服,钰玲妹妹又是让我花瓣沐浴,又是让替我做古代spa可谓忙得不可开交。
“姐姐,姐姐,晌午到了。”
这丫头兴奋的朝我走来。
“姐姐晓得,咋们现在就出发。妹妹怎么比姐姐还要兴奋啊!”
“妹妹是为姐姐高兴,心如磐石的少爷终于被姐姐真心给感动了。”
“钰玲妹妹怕是想多了,今日是过节,就是普通的吃个饭而已。”
我淡淡的说道,不敢表露的太高兴,怕失望越大。
“姐姐哪里话,少爷定是邀你一同谈情说爱。”
钰玲妹妹小步快跑嘲笑我道。
“好啊!妹妹胆子大了,竟敢笑话姐姐,别跑,看我不教训一下你。”
街上行人甚多,我跑着跑着便冲撞到了一人,巧了,那人竟是小李子,他正与师傅结伴而行。
“嘿嘿,小李子还有师傅,好巧啊。”我摸着头说道。
“徒儿这么着急是想撞哪去啊?”
师傅见状便憋笑道。
“霍去病邀徒儿去风仙楼一同吃饭。”
“呀?真是奇闻啊!”
师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