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椰城

早上6:30分,陈大鱼和孙柱夫妻吃完早饭,然后孙柱开着那条可能随时会散架的破船,送他去港口。

孙柱性格木讷腼腆,陈大鱼也不想主动理他,一路无话。

在西冷县和一个爪哇人“拼车”去椰城。

陈大鱼一路上看着窗外浮光掠影的景色沉思着,到现在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紫玉元水戒的存在,但现实是它又确实存在着。

“爸妈,也许是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着我吧!”三年前爸妈出车祸去世,一个美好的家庭瞬间支离破碎,他当时在清华读书,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惊恐,难以置信以及伤心欲绝。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陈大鱼是华人,他出生于印度尼西亚的首都雅加达。

相比雅加达,陈大鱼更喜欢城市的另一个名字——椰城。

椰城是一座海港城市,面积大,人口多,社会也非常的混乱,好吧,整个印尼都非常的混乱。

陈大鱼在香港上的大学,在燕京清华读的研究生,所以有很多中国同学,朋友。

每当有中国女孩子满眼星星的追问他,“印尼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都像巴厘岛那样?”

他都会很尴尬,他这个印尼华人怎么没有觉得印尼很漂亮??

如果真的很好,他还用从小学开始就去新加坡上学??还用去香港读本科,燕京读研究生?

人离乡贱,椰城就是他的故乡。

“万隆那边,昨天发生一起爆炸,好像死了5个人。”他的顺路搭档,一个健壮的爪哇族小伙说着,言语中似乎颇为兴奋。

“谁说是五个,明明是七个。”司机师傅秃顶,圆脸,脑袋像冬瓜,快散架的本田车开得飞起,陈大鱼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安全到达公司。

看着因为具体死亡数字争论起来的两人,陈大鱼暗暗摇头,“人性冷漠,谣言四起,真是悲哀呀。”

不过他心里还是暗道,“明明自媒体号上说的是死8个人,恩,应该就是8个人。”

陈大鱼随手拿出自己那银灰色外壳的OPPO,打开Facebook随便的刷起来,看烦了,就开始刷Twitter,相比于脸书的保守,他更喜欢推特的开放。

“阿里巴巴控股Lazada,彭蕾任CEO?哦,这是很早的新闻,看来我的消息有点闭塞了,不过相比于Lazada,我更喜欢用京东投资的JD.id。”

Lazada是印尼数一数二的电商平台,已经被中国的阿里控股,JD.id是京东和本地PRC投行共同成立的,貌似前者占股更多。

印尼的电商平台非常多,不像中国的电商一家独大,印尼是“百团大战”。全品类,垂直类都有人做。

车窗外,摩托车大军排山倒海,呼啸而过,不出意外,很快前方堵车了。

幸好陈大鱼有先见之明,他也不是第一次用Blue bird软件打车了,从包里掏出一个面包,撕开包装吃了起来,旁边的哥们看的直吞口水,仿佛都快馋哭了。

不过陈大鱼冷冽的眼神,严肃地面孔让他不敢搭话。

椰城人口超过1000万,整个大区人口更是超过3000万,身上可以承载很多标签,不过最醒目的几个无非是“堵车”“建筑混乱”“金融之都”“贫富差距极大”。

坦林大道边,甲级写字楼“雍卡大厦”。

陈大鱼西装革履,左手插兜,气场十足的刷卡,进电梯上楼。

这里是富人工作区,建筑物高耸巍峨,里面纤尘不染,光彩照人,进进出出的男女打扮时尚亮丽。和贫民窟里破破烂烂的建筑,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环境完全不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叮”

电梯来到12楼。

含笑和几个面熟的同事打过招呼后,他步伐稳健的走向自己的工位。

现在中午1点,同事们三三两两的在休息。

陈大鱼本科,研究生都学的会计,现在是这家海产建设公司的普通员工。

一年半之前,他兴致勃勃地创业,在汇丰银行借贷7万美金,结果三个月就赔了一个底掉,最后灰溜溜回来继续上班。

好汉不题当年勇,咳咳~

“陈哥,回来了?”学弟边锋打招呼。

“陈哥。”这个甜甜的声音是人美身材好的蒋莉,她是中国台岛人,长得娇俏可爱,说话声音嗲嗲的,有什么搬搬抗抗的活儿男同事都抢着干。

三言两语之后,陈大鱼边打开手机上的照片,边随口问道,“安安姐在公司吗?”

安安,全名安瑞丝,RB裔,也是他们这一组的主管,为人豪爽,做事面面俱到,对陈大鱼颇为照顾。

安安没有传统RB女人那种和服小碎步的娇柔,反而很像中国北方的女汉子,做事大气中不失柔美,是公司很多同事眼中敢做敢当的大美妞。

“安安姐不在吆~”蒋莉小手接过手机看上面的图片,“这是大黄鱼?野生的要一万多一斤吧?哧溜~”

“喂,擦擦你的口水,别沾我手机上。”陈大鱼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后者捂着头娇憨的笑着,小模样万分迷人,所以她对面的边锋就看直了眼。

“看看,帮忙估个价,三斤重野生大黄鱼,这得什么价?”

看到边锋看蒋莉的眼睛都直了,陈大鱼颇为无语,喜欢你就去追呀!?在蒋莉面前畏畏缩缩的,怎么能抱得美人归?

不过也可能真的心动了,所以反而束手束脚吧。

陈大鱼也不懂~

“不低于1100美金一斤,这东西就看有没有豪客愿意出价,遇到好这口的, 3000美金一斤他们也愿意出,毕竟3斤重的野生大黄鱼可遇不可求,完全有价无市。”边锋挠挠自己的短寸,条理清晰的说道。

边锋180的个头,短寸头发,穿一黑背心,由于长年锻炼,胸大肌高高隆起,光看身相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不过陈大鱼感觉他在蒋莉面前似乎总腼腼腆腆的。

眼睛余光看到分管副总“康福”高昂着头,大摇大摆的走进办公室,他连道:“我找经理有点儿事,回头再聊。”

看着拿着一张纸走向办公室的陈大鱼,蒋莉张着小嘴:“我刚刚扫了陈哥拿的那张纸一眼,好像是......是辞职信!?”

“什么,陈哥又要辞职吗?”边锋站起来看向办公室。

一口气喝下一两装的小罐白酒,陈大鱼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连敲都没敲。

“啪”

辞职信被一把拍桌子上,吓了身材高大的康福一跳。

“黄毛鬼!!老子不干了!!”

陈大鱼的声音很大,加上没关门,外面格子工位上办公得同事们全听到了。

“什么?FUCk,你叫我什么?”康福瞬间气炸。

他身高190,荷兰裔,身体壮的如同一头牛一样。

他拍案而起,脖子瞬间就红了,眼睛愤怒的好像要喷火。

“嘿嘿,要咱俩打一架吗?正好分公司总经理没借口开除你呢,黄毛鬼!?”陈大鱼的酒量很差,刚刚喝的又急,他只能使劲眨眼摇头保持清醒。

康福一噎,瞬间坐回在人体工学椅上。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他眼珠一转:“陈,你喝酒啦?不要那么任性,现在工作不好找,我劝你再考虑考虑吧。”

哼哼,只要你还在公司,我康福还不是有的是方法搞你?

“你要搞清楚,我只是来通知你我要离职,别拿自己当瓣蒜了!我现在赌B欠了一屁股债,在这拿1300美元的月薪够干啥的?”陈大鱼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是敢克扣我最后结算工资,我就去划你花20万美金新买的野马车!”

看着陈大鱼潇洒离去的背影,康福一张长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哗啦”办公桌上的物品,全让他推地上。

陈大鱼抱着盛零碎地小纸箱下楼,一路吹着口哨。

外面天气正好,朵朵白云如同棉花糖。

狠狠跺两下脚,仿佛把从前的污秽都震掉,看着身后高达42层的雍卡大厦。

“上班吗?拜拜了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