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
沈可澄红着眼睛举起手中的琉璃盏,哽咽道:“已经好了,我来给你包扎吧!”
恩人方才对自己下手太重了,现在伤口干涸在浅色的衣衫表面,看起来十分可怖,简直像恐怖片现场。
君卿歌闻声,费力的睁开眸子,透过眼前朦胧的重影,轻暼了一眼那琉璃罐中的蛊虫,确认之后又疲惫的轻阖上眼眸,轻声问:“他什么时候会醒。”
“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几天也是有的,只是……”沈可澄有些担忧的看着躺在一起的男女,欲言又止。
君卿歌:“嗯,你说。”
沈可澄放好琉璃罐,开口解释道:“杨公子中蛊的时间少说也有三四个月,我担心会有后遗症……”
君卿歌缓缓睁开双眸,语气微变,失去了往日的淡漠,嗓音有了明显的担忧,问道:“会危及他的命?”
沈可澄摇了摇头,道:“不会,但可能会患上癔症,时而清醒时而在幻境之中……”不知还会不会清醒。
……
这个时代男子的地位本就不高,更何况一个疯子,怎么可能配得上一个受宠的皇女。
君卿歌起身,凤眸带着柔光看向熟睡着的少年,温声道:“他还活着就好。”
一切就还来得及。
—
女子说完便抬步要离开。
沈可澄惊恐的看着将要路过她身旁的,那个一身血色的清冷女子,忐忑的走上前,猛地张开双臂拦着道:“恩人,你现在不能走动,得好好休养啊!”
都快成个血人了,怎么还不老实呢!
君卿歌脚步未停,三两下就闪身越过了傻狍子,随意的剥下身上染了血色的外衫道:“你留下,照顾他。”
“我没事。”
语罢,她便走了。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
梵王府。
君梵婼目光冷冷的看着悠闲坐在她府中的二皇姐,心中只觉得恶心极了。
这样冷血,贪婪的两个白眼狼怎么会是她的姐姐。
她心中唯一的姐姐只会有三姐。
人人都说她三姐不学无术,草包纨绔,但她却不这样认为。
她只觉得,她三姐很好。
*
院内。
君梵婼垂下眼帘,往日无邪的眸子里,漆黑的幽光在闪烁着。
杀人偿命,血债血还。
她早晚会去讨债的,一定会去的!
……
这还像那个好欺负的小四能说出来的话吗?
人都是会变的,或早或晚。
我们很少有机会,一天天去成长。
有时候就只是在那么一个瞬间,就必须要长大了。
*
另一边,凉风吹拂的屋顶上,肩膀上站着白鸽的清冷女子,正一脸漠然的看着院内的境况。
瞧着那个一脸自傲的狗东西,当真是碍眼极了。
血缘?
哪怕是天道分身,只要它犯了不可饶恕的孽,该是如何,就是如何。
有些错可以原谅,可有些人不值得原谅。
*
“小四啊,何苦在挣扎呢?”
君烨颜打着折扇,故作潇洒的走向前,冲着君梵婼傲然道:“如今朝中局势已经定下了,还不如将你手中的这几队人马交出来,到时二皇姐我呢,就让大皇姐给你个恩典,你看如何?”
恩典,自然是不必身首异处的恩典。
*
君梵婼抬头,面上缓缓地绽开了一个纯真的笑容,口中却道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二皇姐……”
君烨颜瞧她这样,正想夸她识时务,却又被她口中接下来的三个字给气的不轻。
君梵婼凉凉的补充道:“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