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信息是:
“文生:儿子今天又买了条小狗,看上去有点像秋田犬,虽然有点儿可爱,但没法领养。我让他们发朋友圈,希望有人领养,我们已经再没有精力领养了。另外,对门孟淑萍家的侄女下午来我们家了,卖房合同已经落实了,她让我转告你,有机会去澳洲。”
看到这里,文生的心里激起了涟漪.......
陈文生家住在靠近陆家浜、西藏南路一带的景星园。小区林木葱郁,封闭性强,交通便利,周围有地铁八号线、九号线,有六栋20层以上的高层与六栋多层建筑相互毗邻,错落有致,幽静雅致。小区环境虽然比较优雅,沿西藏南路有绿化带,空气也比较清新,但出入方便,也有弊病,已经发生好几起失窃案了。被盗的家庭都是靠近马路底层。于是乎,近几年来,有许多靠近马路的底层家庭开始养起了宠物,大都是哈士奇、金毛、泰迪、萨摩耶、贵宾、比熊、拉不拉多、秋田犬、吉娃娃等一类的中小型家庭犬,个别的有马犬、藏敖、杜宾、柴犬等,而且还是有老人的家庭。本来幽静的小区一下子变得喧嚣起来了。
狗狗们多了,环境是热闹了,失窃的事自然是减少了;但是,周围街面狗屎多了,环境污染了,而且狗狗们也经常要吵架、斗殴,邻里关系也变得紧张了。特别是西藏南路和老西门一带,近几年城市改造的力度很大,拆迁面很大,许多老街和旧屋被拆迁,遗留了家犬,末几,变成了流浪狗。也时常流窜到景星园。也发生过好几起类似早晨老人买菜,冷不丁窜出个野狗吓坏老太太跌倒受伤的事件。
于是,反对养狗的家庭自然向业委会反映,要求业委会加强监管,保安要负起责任,防止狗狗伤人;其次,要保证环境整洁,养狗的人家要采取措施,不污染环境;第三,不要搞狗狗聚会,各自分散;以免吵架、斗殴,大人们参与。春夏天要特别注意狗狗们的发情期,最好是要发布禁狗令。
养狗们的家庭也有他们的理由:一是为了给老人们解闷,增加乐趣,狗是最忠诚有情动物;二是增强了安全感,失窃事件是明显下降了;三是法律上没有禁狗令,养狗是公民的自由。
景星园是精神文明小区。为养狗的问题,业委会开了好几次会,文生是业委会成员也参加了。大家的意见也不统一。最后达成妥协,出了安民告示:即是养狗的家庭要承担监管责任。一是要注意环境整洁,处理好狗狗们的大、小便,防止疫病流行;二是文明圈养。不要聚会、斗殴,要有纤绳遛狗,反对自行散放;三是养狗的家庭实行登记,禁止养殖类似马犬、藏敖一类的大型犬。四是保安要加强监管,采取措施,防止野狗窜扰小区。
告示出来以后,双方的家庭都比较满意。文明养狗的风气树立起来了。也就是在这个氛围下,陈文生住的那幢楼景星园二号楼,有人开始养狗了。而文生住的十楼六室,老余家的闺女余明秀先养了个吉娃娃,浅黄色的,毛绒绒的,大大的眼睛,小巧玲珑,非常精灵,细腿修长,亭亭玉立。三十来岁的大姑娘了,还没有对象,每天下班回来,头一件事,就是给吉娃娃梳妆打扮,系上蝴蝶结,然后就带它下楼在小区绿荫地遛弯,比较引人注目。然后,蔡宝玲养了只哈士奇,灰白相间,也非常潇洒。接着孟淑萍家也养了只萨摩耶,雪白色、蓝眼睛,更招人喜爱。后来,文生家又养了小比熊,整个楼层八户人家,一半以上都养了狗狗,比较热闹。有时候难免有狗屎,没有养狗的剩下的家庭自然有想法。
整个楼层是一个居民小组,小组长是陈文生。于是,文生只能主动与几家养狗的家庭沟通,尽量注意楼层的整洁卫生,监管好各自的小狗狗。在整个十楼楼层,几家养狗狗的家庭相处比较融洽。尤其是文生家与孟淑萍家、蔡宝玲家和余明秀家交往较多。文生家刚开始饲养小比熊,缺乏经验,全靠了孟淑萍家的江灏天的指导,因而,孟家与文生家关系很好。尤其是孟淑萍和王玉珍都是小学教师,孟淑萍还是小学的教导主任,数学教研组组长,与王玉珍同行。有许多共同语言,且性格相符。都是非常开朗、随和、贤淑,为人热情。两人还经常出去旅游,俨然像一对老姐妹!
现在突然搬走了,而且可能再也不回上海了。文生一想到这里,内心自然不能平静了.......。
陈江两家的关系深化,或者说,孟淑萍和王玉珍的友谊深化,应该还是从比熊来到文生家开始的。那天,陈明和阿春把小比熊送到爸爸、妈妈家后就回家了。吃晚饭的时候,阿春请公公为小比熊起名,文生说,那么,就叫吉利吧。但愿小狗狗来到我们家,能够给我们家带来喜气,而不是麻烦。从此,小比熊吉利就成了文生家的一员了。
春节刚过,乍暖还寒,加上那一年气温比较低,文生家晚上为吉利开了空调。平常文生一般是不开空调的,因为开了空调,室内空气不流通,有些闷热,文生有糖尿病,觉得空调不舒服,他买了电油汀,觉得油汀比较省电又舒服。陈明给吉利买了个暖窝,文生还给吉利盖了小毛毯。但吉利把盖子全踢翻了。从窝里跑出来,龟缩在油汀旁,瞪着明亮的小眼睛,直盯着文生。文生一直陪伴到半夜,终于熬不着了。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亮。
等到天亮,文生醒了,发现吉利趴在床脚边的拖鞋上玩耍,地板上已有两滩黄色小便的污渍。晚上铺的报纸根本没起作用。文生只好上卫生间找卫生纸和抹布擦洗。小狗的尿尿虽然没闻出什么味道,但是并不卫生。
因而,文生的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