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啸一把拉回准备硬闯的郝掌柜,把儿子交给他。
“郝掌柜,你把泽泽带回去,我先在这儿盯着,另外我的床铺下面压着一张当票,是我刚来镇上时当的一把刀,希望郝掌柜能帮我赎回,当时典当了三百两,现如今恐怕要五百两了。”
从土地庙到松林亭,又从松林亭赶到城外猛虎堂,天光早已大亮。
白泽虽说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但小孩子本来就觉多,抱着睡又不舒服,如今还在泛着迷瞪。
郝掌柜昨夜见识了白啸鬼魅般的轻功,早已认定他功夫不凡,听到此话,也知他的想法。
一时哽咽,想要施礼却由于抱着白泽,无法躬身,只得作罢。
几个伙计正在马车旁等着消息,见郝掌柜抱着白泽归来,心下虽然狐疑,但由于刚才的不讲义气,也不好意思开口。
院内张林峰正在炮制王五。
贩卖人口本就是私下的事儿,收保护费才是明面上的勾当。绑架勒索也不算坏规矩,坏就坏在吃了窝边草,绑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的商铺。还惹出了人命官司。
虽说镇上的人命案件会由亭长转交给镇守稽查,但毕竟是自己手下惹出来的麻烦,自己也不好脱了干系。
诸多因素加在一起,王五的命指定没戏了,如今的炮制更像是杀鸡儆猴,让手下人懂得规矩。
“张爷,那百草堂家的孩子您看怎么处置?”一旁的管事低头问道。
管事长得五大三粗,额头上刺着一匹仰天长啸的青狼,耳朵穿孔挂着一个铜环,不似中原人士。
“嗯,一会儿你去联系老张,把这批货先运出去,虽说少了点,但不能留了,最近事多,让下头的人先停两天,等风头过了再干活。”
管事牵过马开门出去。
马的速度较车快了许多,等管事骑马返回好长时间,郝掌柜才赶着马车来到附近。
寒月刀在手,白啸心里大定。
打发郝掌柜回去,此时已经是临近傍晚。
“砰”
猛虎帮的大门二次被撞开。
白啸迈步进了外院。张林峰开了中门,嚣张惯了的张林峰见是刚才跟着捕快过来的人,也不废话,清冷的摆了摆手势,“杀了他!”
说完转身回屋,中门关闭,继续花天酒地。
外院留下的四五十个护院就要围住白啸。
白啸转身把大门上了门闩,又把旁边的一块青石板顶在了门上。
这时几个护卫已经扑到了近前。
白啸几个错身,护卫的刀便落了空。
左手一招“擒龙手”捏住其中一人的脉门,接过掉落的单刀,顺势一划,这个护卫便捂着喉咙跌坐一旁,血流一地,气绝身亡。
另外两人见到同伴惨死,却并无惧意,提刀左右攻上前去。
剩下的护卫阵型无法展开,也就分出来六七个协同攻击。
白啸深吸一口气,运刀如风,身形似魅,指东打西,刀刀要害。
只见寒光连闪,一片刀网笼罩周身,护卫接连倒地,或是割喉,或是刺中心脏,或是劈成两半,不一而论。
周围的护卫发一声喊,一拥而上。
不出正月都算年。
新年的气氛依旧火热,初六初七宰羊杀鸡,人被割破喉咙发出的“斯斯”声与被宰的羊、鸡又有什么不同呢?
“咣当”
中门被踹开,张林峰此时仍在屋内,只是屋门大开,张林峰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身上披铠挂甲,手持弩弓,瞄着前方。
管事也是一身皮甲,手持弓箭,身后的两排弓箭手早已拉满弓弦。
见白啸站立中门,张林峰扣动扳机,一支响箭直射面门。
白啸没有愚蠢的用手去接,略一扭头躲了过去。
江湖上的门道过多,箭头抹毒,箭杆抹毒,甚至还有箭尾抹毒。
随着响箭射出,弓箭手的箭随之而来。
军队的管制品犹如大白菜一般,众多的出现在猛虎堂,甚至白啸还瞥到几个护卫正从偏房往外推弩车。
十几只利箭迎面袭来,白啸平举单刀,一招“夜战八方”,用刀身或磕或抹或带,将箭杆拨到一边。
随即一哈腰,脚下发力,窜进人群。
单刀如同翻江的蛟龙,横冲直撞,待砍到十来个人后,刀口卷刃。
随手弃刀出拳,打爆眼前护卫的头颅,侧身躲过袭来的一杆长枪,寒月刀再现光华。
如一弯残月,虽不完整,却要人胆寒。
似一汪清水,虽无汹涌,却令人窒息。
管事见白啸冲到身边,弃弓持刀,手持一柄弯刀,刀身半圆,羊角朝天造型。
两道身形此起彼伏,如梦如幻,每一刀都夹杂着凌厉的刀芒真气。
一刀接着一刀,一刀胜似一刀。令人无法看清身形,只见一圈光华。
转瞬间不知过了多少招,随着战斗的升级,不断有血液甩出,不知是谁负了伤。
周围剩下的护卫傻愣愣的看着战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直到张林峰大喝“拿起弓箭,远离现场,做好准备”,这才回神列队。
一道悠长的刀光闪过,众人不由的眯了下眼。
白啸已经再次冲进人群,密集的刀光如露似电,仿佛一只勤劳的蜘蛛喷吐蛛丝编织蛛网。
刀网每次绽放收缩,必有一人倒地,有那幸运的人喉咙中刀,有那不幸的被连头带肩斜斜劈下,死无全尸。
惨叫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张林峰怒吼着放箭的声音。
被近身的弓箭手就是被脱掉衣服的少妇,早已失去了反抗能力。
弩车胡乱的放了几箭,除了穿了几个护卫的糖葫芦,连白啸的衣襟都没有碰到。
剩下的护卫四散而逃,白啸早已将外门关闭,不怕他们逃走。
白啸长刀横于胸前,滴溜溜转了个圈,长刀借着离心之力,向远处伸展,护卫跑出两步,才发觉自己的下半身没有跟过来。
战斗看似漫长,其实不过转瞬之间而已。
此时管事的身体才倒地。
张林峰跌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面怎么也起不来,一滩液体顺着裤腿流了一地。
“你不能杀我,我大伯是……”
刀光一闪,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