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啸外围的真气罩在强大的水压之下已经被逼回体内。
只听得“哱”的一声,白啸瞬间头脑清明,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快速运转,生死玄关被冲开,已由后天转为先天。
真气如臂运指,无不通畅。
体外金光一闪,金钟罩破出体外,一口古朴的金钟,表面无字无画,纯粹的金黄。
金钟一缩一放,不住的收缩放大。
裂缝不知深几许,白啸又下坠了一段距离,猪婆龙的冲击之力方才消弭殆尽,金钟闪烁收缩。
真气被压缩至极致,白啸透过金钟的微光看向外面黑咕隆咚的水底世界,有那逐光的生物在身边游来游去,时不时的撞击两下。
白啸的深海幽闭症使得他内心始终无法平静。
一只巨大的打着灯笼的丑陋鱼,如同猪婆龙一样撕咬,却发现金钟颇大,无从下口。
白啸全然没有欣赏的感觉,只想尽快浮出水面。
丑鱼许是在江底寂寞,顶着白啸在江底极速穿梭,白啸如同被海豚玩耍的皮球,在裂缝中四处碰壁。
体内的真气已经被压缩至极致,逐渐有液化迹象。
裂缝两侧的表面极为光滑,就像刀劈斧剁一般,表面浮着一层森然的剑意。
本来丹田内真气液化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岂料白啸身处高压之下,又四处激荡,丹田内的真气如同滚筒洗衣机一般刮起旋风来。
白啸腹中剧痛,犹如刮骨钢刀乱搅,又如穿肠毒药翻滔。
丹田内真气极速液化为真元,真元又凝结成一颗颗米粒大小的金丹。
一颗金丹入我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受高压和离心力的影响,白啸丹田内却不止一颗金丹,仿佛金丹宇宙一般,大大小小无数。
已经被压迫到体内的金钟此时如获天助,瞬间膨胀到三丈开外。灯笼丑鱼被弹飞出去。
漩涡平复后,江面一片平静,依旧滔滔,没人知道这个位置曾经沉过一艘船。
突然一道金光如炮弹般从水底治窜而出,惊起滔天巨浪。
白啸从水面跃出,大口大口的呼吸,虽不是生理需要,但心理却始终确定。
天已正午,沉船时大约在傍晚时分,距离出事至少过去了一夜,白啸举目环视,江水广淼,不知自己所在。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凭空漂浮于水面,虽不知怎么回事儿,却在短暂惊讶后迅速接受现实。
往下一样,江水深邃,白啸隐约想起在水底的遭遇,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将金钟祭起,迅速朝岸边飞去。
“大叔,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六岁小男孩,长得圆乎乎的小脸,身高大概这么高,光头,身穿灰色沙弥服……”
白啸的凌空虚度惊扰了岸边的渔民。众人惊呼神仙,白啸可无心搭理,只想尽快找到儿子。
“没,没见过……”
此时的白啸真气源源不断,赶路的消耗已是微乎其微,不过两天的时间便从上岸之处打听到了登船之点。
又从登船的地方一路向南,终于找到了似曾相识的地方,只是江水滔滔,哪还有半点痕迹。
在沉船处两岸接连打听,终于在一个小孩口中得知消息。
“有一道青光带着个小孩从江里飞出来,飞到那边的山上了,相信我,我没有骗人,我爹娘都不信我。”一个光着屁股的孩子信誓旦旦的说。
“哦,对了,那小孩好像是个光头,会反光的那种。”
夏天快到了,为省事,索性就给儿子把光头重新刮了刮。
“谢谢你,这个给你!”
白啸递过一块碎银,随后便朝孩子手指方向飞去。
“娘,我又看到有人飞走了,真的,我真没骗人,他就是找那天那个会飞的小孩的,你看,这是他给我的。”
……
一路低飞,途中见到树木折断的痕迹,白啸一阵心焦,千万别把孩子划伤呀。
按照光屁股小孩的说法,已经过去五六天了,希望儿子能够平安。
白啸越来越心焦,不知儿子这几天会不会有事儿,会自己找吃的吗?遭了,儿子不会生火,手上也没工具,别喝了生水闹肚子呀!
心中越是焦急,行动越发谨慎,沿着痕迹一路追寻,在山坡位置见到了一个土坑,土坑里放着一块灰色残片。
残片上写着:“你儿子我带走了!青城山司徒云崖”
白啸从残片中感受到了修真者的气息,顿时炸了。
完了,定是有那修真者见到儿子的青色小剑,想要据为己有,就把儿子给抓走了,或者或者是修真者见儿子御使飞剑,觉得儿子素质不凡,带回修行?
白啸冷静下来,觉得第二种可能性会更高些,不然也就不会留言了。
可去哪儿找青城山呢?
路有千万条,全凭嘴一张。
前世的青城山大概在四川一带,可惜在千年前那颗陨石坠落已经将地貌改的面目全非,早已与后世完全不同?
但如今只能先四下打听一番了。
一番打探后,在一间茶楼打听到有一老道带着一个小和尚曾在此吃茶,小二见得稀奇,也就留心了一下,再细打听就无结果了。
白啸不知道怎么找人,只能采取笨办法,以茶楼为轴,画圈打听,终于得知老道士从西门离开。
白啸一路马不停蹄,却在过了一条河以后就没了老道士的消息,又从另外三个方向查找,也没找到踪迹。
白啸别无他法,只好一路向西继续打听。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的季节。
白啸投身客栈,身上的僧袍着实破旧,有那专门给僧人制作衣物的店铺又买了几件。
自从寻找儿子这一个月来,白啸的头发如离家的蒲公英一般,悄然远去,却是省了剃头钱。
“听说了吗?前几天王村被毁了,官府人过去的时候,全村就一个活口,还是躲在水井里才躲过去的。”
“哎呀,真的假的?知道屠村的是麻匪还是山贼吗?现在的世道也太乱了,官府派兵剿匪了没?”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听活着的那人说是一个道士和一个和尚动的手,这年头儿,连出家人都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