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儿子被绑架了

正月初五迎财神。

迎财神有诸多的讲究,财神分文武,书店、饭店请的是文财神。商铺、店面请的是武财神,赌当自然摆的偏财神。

文财神有比干、范蠡,武财神有赵公明、关云长,偏财神姚少司。

闭眼关公横放刀,比干手托金元宝。

要想横财富贵到,利市仙官不可少。

又有三种行当新年不迎财神,其中就有药房。

药房救死扶伤,虽说也是买卖,却不落窠臼。

过年时的对联大多都是“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这类悲天悯人的词。

药房拜哪位大神呢?

药王孙思邈,提龙跨虎手捻针。

这王五端着财神进得百草堂,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王五,你这是做什么?我郝云自问待你不薄,你偷取药材,我都未曾报官,如今你却自甘堕落,做了这等营生?”郝掌柜痛心疾首道。

王五翻了翻眼皮,敞着怀,漏着干巴肋骨,呲着牙花子,右手依靠着柜台,慢条斯理的说道:“郝掌柜,如今我王五跟了张爷,实话告你,我还就是故意恶心你来了,怎么着吧?”

“你……”郝掌柜气得直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别指指点点的,掏钱吧,郝掌柜,生意兴隆,恭喜发财呀……”王五皮笑肉不笑的说着风凉话。

“唉,罢了,去柜上支二两银子给他。”郝掌柜叹了口气,摆手说道。

“这才像话,大过年的,谁也别给谁找不痛快,郝掌柜,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王五的神色着实让人不爽。

郝掌柜按耐住怒目的众人,不再言语,待到伙计取出银两给了王五,这才作罢。

白啸见郝掌柜不愿多事,也就没有掺乎。

晚上带儿子去逛夜市,把儿子架在脖子上看舞龙舞狮,一阵欢声笑语。

待回来时见郝掌柜焦急万分,在院子里打转,忙上前询问。

“白兄弟,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今儿这事儿只能求到你了。”

“郝掌柜,这是从何说起?慢慢说,只要我白啸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郝掌柜心善,平日里对伙计又好,不知遇到了什么麻烦,今日白啸出门时还好好的呢?

“呃,不知白兄弟手头是否宽裕,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借些银两?”

白啸有些诧异,百草堂可是镇里的大药房,平日里的银钱收入不少,却不知遇到何事?

原是郝掌柜家公子丢了,或者说被绑架了更为妥当。

郝掌柜的内宅并不在此,而是在城南簪花巷,家中一向由老仆照顾,平日里郝掌柜就在药铺暂居,每月回家一次。

郝春一表人才,长得唇红齿白,郝掌柜有心让郝春继承家业,今年便将儿子接来在药铺帮忙。

今日郝春与老仆去集市上游玩,不料天黑时未见归来,却有个叫花子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要郝掌柜拿纹银三千两换儿子。郝掌柜东拼西凑却只筹得两千两。

白啸每日购买药材,或许有闲置银两,这才想到借钱。

白啸从屋内拿出钱匣,从里面将散碎银子拿出,将钱匣递给了郝掌柜。

一番感激过后,郝掌柜急匆匆冲了出去。

白啸领着儿子一同来到前厅,郝夫人正在哭哭啼啼抹眼泪,王五也在当场。

平日里缴了保护费,那就得出这份力。

“郝掌柜放心,我请示过猫爷了,猫爷已经撒人去找了,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准备赎金,保小少爷平安。”王五在一旁劝道。

“老爷,还是报官吧?”郝夫人哽噎了几声,望着郝掌柜说道。

郝掌柜沉吟一下,王五见郝掌柜意动,忙说:“不可,万万不可,绑票的最忌讳报官,一旦报官,小少爷性命堪忧啊。”

“那你说咋办?如今才凑了两千三百两,还差七百两呢,我可怜的儿呀……”郝夫人的哭声逐渐大了起来。

见郝夫人哭的伤心,白泽懂事的上前安慰:“婶婶,别哭了,郝春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郝夫人见白泽乖巧,不由得又想起自己那生死未卜的孩儿,一把搂过白泽,又是一阵落泪。

王五言道:“不如就这些吧,想必歹人求财,也知晓银钱难筹,先送过去吧。”

子夜,城南土地庙。

供桌上的牛油蜡烛正突突的冒着黑烟,庙祝或许早已休息,几只呆萌的黄皮耗子正啃食着贡品。

两人正持剑相对而立。

“李兄,你我相交二十载,却不想今日要刀剑相向,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一人身穿鎏金大氅,额下三缕长髯,手持青锋宝剑。

另一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浑身的肌肉撑得衣服鼓鼓囊囊,手持鬼头砍刀。

“张老三,别他妈的说话那么文雅,想当年劫镖杀人放火,你哪样也没少干,现在倒装的人模狗样的,少他妈给老子来这套!老子今儿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干不干?”

张老三捻着胡须,来回走了几步,立定后,疑惑的问道:“李兄,这松林镇富户不少,直接抢了便是,为何还要平安镖局一家性命,又要假扮镖客,如此遮掩,小弟若不弄清楚,实难冒险。”

“哈哈,张老三果然还是那个张老三,我还以为你装了几十年的好人,真就变成了个老好人了呢,此事虽是机密,告诉你倒也无妨,兄弟们浪荡江湖一辈子,如今寻了个机会,就要做那人上人了。”

“哦?”张老三一声轻咦,果然引得那人继续说下去。

“大皇子两日后将要路过松林镇,届时一场泼天富贵就可唾手而得......”见张老三仍旧不语,接着说道:“此次官府护卫不足,平安镖局协同护卫,官府那边已经妥当,张老弟,你想能够支使官府的人会是谁呢?”

“嘶......”张老三正欲继续追问细节,忽然听到远处一阵脚步声走来,听脚步声音像是一群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精壮汉子闻声回头像庙外看去。

“噗嗤......”一把青锋剑从前心到后背刺了个透心凉。

不待他发出声音,张老三拔剑又从喉咙处割了一剑。

那精壮汉子已是死的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