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开放经济对企业创新资源配置的影响路径

目前国内外学者对企业创新选择的研究已经较为深入，企业通过创新选择对创新资源进行配置。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少数文章将分类的企业分别看作国内和国外企业进行解释，基本很少有学者系统关注开放经济对企业创新选择的影响。事实上，前文分析的国际技术溢出已经通过各种途径对企业创新选择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只是这种影响被创新选择的一般因素掩盖未能引起充分的重视。

首先，从企业自身来看，开放经济会通过各种途径作用于影响企业创新选择的内部因素，从而对企业创新资源配置产生影响。现有研究结果表明，外商和港澳台商投资企业相比于其他企业具有较高的技术效率（吴延兵、米增渝，2011），同时外商资本也能够通过技术溢出影响企业创新行为，通常当产业中的外商投资企业比重越高、企业中的外商资本比重越高时，对应的行业和企业研发强度和效率就会相应提升，对企业生产率产生积极影响。但另一方面，由于国内企业资本研发效率较低，相对于外资企业其可能面对更高的创新成本，加之外商资本显著的技术溢出效应使模仿创新的成本降低，可能会使一部分企业由自主创新转向模仿创新，不利于国内研发水平的提升。现有部分研究发现，外资的进入也有可能会对国内研发产生替代和挤出效应（Fan和Hu，2007；范承泽等，2008；陈羽、邝国良，2009）。另外，在开放经济下，人力资本流动也是国际技术溢出的重要形式，具备国际视野和经验的高级人才在企业间的流动可以促使国内企业在组织结构等方面进行改善和升级，同时促进企业人力资本存量的提高。因此，OFDI及伴随开放经济的国际技术溢出可能会对企业本身的各种创新影响因素产生影响，从而对创新选择成本产生影响。

其次，开放经济下的投资和贸易效应会对企业产品需求产生双向影响，改变企业创新资源配置的行业状况。外资企业的设立通常出于以下目的：一是绕过各种贸易壁垒，降低贸易成本；二是贴近产品市场，便于生产的适应性调整；三是利用国家丰裕要素降低产品生产成本。当外商企业通过OFDI或贸易方式向国内市场提供商品时，必然会与国内企业形成竞争，挤压国内企业的市场需求。同样地，当国内企业进入国际市场，通过OFDI或贸易方式向国外市场提供商品时，国内企业的商品消费者由国内扩展到国外，消费需求扩大。当国内企业的总体产品需求变化时，企业创新成本能够被更多的产品分担，可能会引起技术相对成本的改变，从而通过改变创新选择的方式引起企业创新资源配置改变。因此，开放经济对企业创新资源配置的具体影响需要从正、反两方面进行综合考虑。

再次，在考虑竞争对手对企业创新选择的影响时需要更多地考虑跨国公司的研发行为。实际上，技术在跨国公司行为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跨国投资理论中跨国公司对于特有技术的独占权利解释了一个公司为什么选择离岸活动，为什么企业愿意在处于对当地消费者、语言、商业实践等并不熟悉的劣势下与当地经营者进行竞争。二是研发是一种企业层面的固定投入，多个厂商的使用能够使其产生规模经济效应，分担跨国公司的研发成本。因此，从跨国公司的角度来说，通过创新投入获得前沿技术，一方面能够使其在开放经济中获得更多的技术生产优势，另一方面能够通过跨国分支的设立降低创新成本。因此，东道国的跨国企业采用的先进技术的行为会使国内企业面临的竞争对手决策显著异于封闭经济中的竞争对手决策，这将对国内企业的创新选择产生较大影响。

最后，政府行为会充分考虑开放经济的影响，对相应政策进行调整。从世界范围来看，国家的知识产权保护程度是跨国公司考虑的重要因素，在知识产权保护程度较弱的国家，技术的外部性较强，跨国公司的技术容易被其他企业以极低的成本复制，使其在市场上的技术优势丧失，也使跨国公司在对东道国进行投资时顾虑较多，不利于本国的自主创新发展。因此，在开放经济下，为吸引外部投资获取更多的技术溢出，许多国家在发展中的知识产权保护程度是不断上升的。同时为了保护国内企业的自主创新行为不受跨国公司的冲击，鼓励企业进行自主创新投资，其相应的政府研发补贴也会相应发生改变。

总体来看，开放经济通过投资、贸易等途径，伴随国际技术溢出，对国家内部影响企业创新选择的诸多内外部因素产生影响从而改变企业创新资源配置。因此，从研究的角度来说，确认开放经济环境对企业创新选择的影响因素、影响方向和影响程度，对优化企业创新资源配置、促进整体技术进步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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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世界银行报告《2030年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