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半 俘虏

<五分钟后，海伯利昂号的舰桥…>

吉姆·雷诺目光闪烁地叼着点燃了的香烟，却没有吸上一口。

透过舰桥的落地窗，他能够清楚地看到五枚核弹从海伯利昂号的舰体底部发射了出去，向着远方纽佛森的地表飞去，拖出了长长的灰色烟雾组成的尾巴。

核弹从行星外表上架构的金属结构中飞入，凑在了一起。

这是由于它们位于地表上的目标较为接近的原因——除此之外，海伯利昂号临近的一艘战列巡洋舰的底部舱门亦是打开，发射了三枚核弹头，追随着先前的五枚核弹而去。

“你觉得那小子他们在地表的行动顺利吗？”

雷诺目光复杂地看向了窗外核弹离去的方向，沉声问着身边的霍纳。

“依照时间点来看…”

霍纳抬起胳膊，低头看了看手腕上复古的方形手表。

“应该是恰到好处。”

……

<同一时刻，纽佛森的帝国基地总部高地上…>

八枚核弹先后坠落在了宽阔的基地平台上密集的阵列和建筑群中，升起了壮观的，毁灭性的蘑菇云。

响尾蛇战车毫无阻碍地冲入了这些即将散去的烟尘浓雾中，收割着幸存的士兵和任何机械武装。

一架幸存的雷神机甲炮火轰鸣，炸碎了最为临近它的两台响尾蛇战车，然后就倒在了继而涌上高地的四台响尾蛇密集的双线电磁炮下，就连从破碎的机体中弹出逃生的驾驶员都没能幸免，被响尾蛇残酷地撕扯成了爆开的尸体。

被核弹炮火严重击毁的战巡舰巨大的残骸断裂成了四个部分，坠落在了下方幸免于难的星港平台和军械库中，砸死了无数战友为舰上的数千冤魂陪葬——他们甚至都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亦非是在战斗中被击坠或牺牲。

若非强行将战列巡洋舰拉到近地轨道的地表上空绝不是个明智之举，也许核弹，才是真正主导一切战争的主角吧。

在响彻的炮火与悲鸣声中，凯尔沉默着一个人走上了纽佛森帝国基地的高地平台上。

往日森严壮观的阵线与建筑群早已化作了一团团烟尘和断壁残垣一般的废墟。地面上被炸出的，冒出灰烟的四个巨坑表明，若非是这座平台过于坚硬，这里早已经分崩离析了。

在缠绕着身体的五屡金色的幽能雾丝的保护下，双目中金雾溢散的凯尔深吸了一口隔绝了硝烟与尘土的空气。

这就是真正的军团战争，远非曾经他熟悉的隐秘行动，以及小规模的作战可以比拟。

‘在阿格里亚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该多用用核弹？’

然后他便自嘲地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纠结过去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

一架幸存的维京战机从高地后方的金属大楼中飞出，绝望地向着金雾笼罩的凯尔所在的位置俯冲而来，忽视了高地平台的外围依然奋力抵抗的战友们。

“好吧…终于赶上一个倒霉蛋了！”

就在凯尔缓缓地举起右手的时候，泰克斯蓝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凯尔的面前，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六管机枪清脆的声音密集地响起，弹壳从机枪的侧面脱落，天空中的维京战机在弹雨中冒着烟，千疮百孔的机身旋转着坠落在了两人身后的平台边缘。

“要我说，孩子。”

将机枪重重地杵在地上，泰克斯转过身来，撂下了陆战队铠甲的面罩。

“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

“习惯这种情形吧，大家伙。”

凯尔愉悦地噗嗤一笑，用右手轻轻敲了敲泰克斯铠甲的胸口。

“当我们面对刀锋女王的时候…恐怕会比现在要惨烈得多。”

无视着周围弥漫的硝烟，泰克斯开怀大笑着，豪迈地张开了大嘴。

“有你在我就不怕，孩子…吉米还真是好运气。”

“跟雷诺先生有什么关系？”

凯尔闻言一愣，一枚带着幽能的子弹射向了他的太阳穴，却被他身上缠绕的金色幽能光雾融化得无影无踪了。

“啊！”

一辆响尾蛇战车撞向了高地边缘死角处射出狙击子弹的幽灵，让他发出了一声惨叫葬身在了后面赶来的攻城坦克的履带之下。

“说起来你肯定不信。”

泰克斯有些惆怅地叼起了一根新的雪茄，吐出了一口灰雾。

“最初遇见你的时候，我就跟吉米说要找机会杀了你…圣母玛利亚，那该多么可怕啊…”

“这是一种变相的道歉吗？”

感觉十分好笑的凯尔差点把从兜里掏出的烟盒掉在地上，打趣地看着泰克斯。

“呐，我可不觉得我欠你什么…”

“你，确定？”

低下头看着点着烟的凯尔，泰克斯歪着头撇了撇嘴。

“好吧，有一点。”

轻笑出声，凯尔叼着烟，苦笑着晃着头吐了吐烟雾。

然而下一秒，凯尔突然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放肆地仰天大笑了起来。

“怎么了…有那么有趣吗？”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

右手夹着烟，用左手手背擦着眼角溢出的眼泪，凯尔畅快地吸了一口气。

“我的同伴刚刚带回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我必须尽快回到阿文努斯。代我向雷诺先生问声好——纳克斯！”

凯尔准确地向着右后方招了招手，指引完核弹坠落的纳克斯原本站在基地高地边缘的探照灯旁叉着腰，此时便顺应着凯尔的召唤转过身来，一跃而下跳到了高地平台上，跑向了凯尔。

“领袖。”

“带领众人收拢这里关押的犯人们，幽魂囚犯们分一点地嗪，还有——”

凯尔指了指身边的泰克斯。

“做完这些之后，你跟着这个大家伙混——我们的战团可不能只有一支主力部队！”

“...遵命，领袖。”

纳克斯面甲下的眼睛狐疑而不满地看了看面前抽着雪茄的大个子，还是犹豫地欠了欠身。

……

<两小时后，阿文努斯的星港平台上…>

一架涂有雷诺游骑兵徽记的黑色特殊行动运输机跃迁到了阿文努斯空间站附近的宇宙中，加速飞到了星港平台后就急不可耐地降落了。

凯尔转了转脖子，无视着四周赶来的幽魂们，大步向着阿文努斯基地的深处迈去。

内部基地的第一块平台很显然遭受到了入侵——黑色涂装的，身穿较为先进装备的陆战队员和掠夺者的尸体残骸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幽魂们和工人们都在忙碌着修补他们造成的破坏以及救治黎明之光的伤员——在凯尔将这些工人解放之后，有一半的人自愿留在了凯尔的麾下，而另一半不愿加入的人则被暂时囚禁了。

“嚓！”

阿文努斯的基地大楼另一侧的大门随着汽阀的声音相对打开，凯尔此时再度回到了他接受地嗪和乔拉姆水晶，泡在缸体中成为幽魂的那个平台。

破碎的缸体碎片，翻开的金属地面和管道线路…这里残留的血迹和破碎的痕迹丝毫不必前庭的要少，然而尸体却少了很多。很显然，在这个地方亦发生了一场恶战。

但与此战的收获相比，这点损失丝毫不会影响凯尔愉快的心情。

巨大的独眼雷兽此时已经重获了自由。自在地挥舞着四只巨大的凯撒利爪，它如同小山一样站在最高处的高地上，摇晃着垂落涎液的大脑袋，在看到走来的是凯尔之后，它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极为拟人化的失落。

凯尔再度走上了这个自己接受了幽魂改造的高地，却发现自己一度浸泡在其中的缸体已经彻底破碎了，而后方的乔拉姆水晶轨道亦从中间断裂开来，停止了工作。

托许和三名幽魂包围着一个跪在地上的，披头散发的窈窕身影，她的步枪掉落在了远离她的地面上，而她身上的幽灵套装亦因为恶战而严重地破损了，甚至露出了她白净的肩膀。

“我从未想过再度见面的时刻会来的如此之快…”

在托许四人恭谨地低下头时，凯尔愉快地迈着步子，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女幽灵面前，毫不怜香惜玉地抓起了她的下巴，强行抬起了她的头。

诺万蓓·泰拉仇恨的眼神中夹杂着屈辱与不甘，恶狠狠地迎着一脸狂喜的凯尔。

在她的挣扎下，凯尔用左手撩开了她杂乱的头发——现实中诺娃的长相极度贴近她在《自由之翼》中的相貌，同时夹杂了许多《风暴英雄》PV中的样貌特征。

“也许你在想…在造成了这么多损失和伤亡之后，我一定会用极不光彩的手段对待你。”

心中窃喜着在现实中的诺娃身上看不到半点《隐秘行动》中的影子，春心荡漾的凯尔用右手愉快地揉捏，玩弄着她的脸。

“但很遗憾，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我答应过托许…也许是时候让你…醒悟了。”

并不担心诺娃脑中植入的幽能抑制器，凯尔接过了托许递来的一小瓶拇指大小的地嗪玻璃罐。

发出了几声混沌的叫喊，紧闭双眼的诺娃奋力挣扎着，让凯尔的右手发出了柔和的金色幽能光芒。

左手的拇指轻易地撬开了地嗪玻璃罐的盖子，凯尔狞笑着将小罐子凑向了诺娃高挺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