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谁说我在等她？

与此同时，街道右边的屋顶上，在一株茂密的榕树的遮掩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若隐若现，正是武空。

齐老说苏阮要整蛊人，怕出什么意外，让武空跟来瞧瞧。

原来小丫头整蛊的人，是谢三爷啊，难道她所说的要害她命的人，就是谢三爷？

可堂堂谢三爷，要取她一个小丫头的性命，不是轻而易举吗？哪里还有让她报复的机会？

武空有些不解，不过他对谢三爷没什么好感，也懒得理会。

谢三爷的随从里有懂医的，替谢三爷把脉后，心知以临县的大夫水平没人能医治，连忙带着谢三爷回京城。

这边苏阮见谢慧被谢夫人喊去，不一会眼红红地回来，知道自己的谋划成了，嘴角压都压不住。

下午回去的时候，天空黑沉沉的，没多久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哗哗作响，院子里很快积满了水。

杏雨将窗子关上，“小姐，这么大的雨，小心衣裳淋湿了生病。”

苏阮心不在蔫地应了一声，透过模糊的窗户纸看向外面。

这场大雨实属罕见，苏阮隐约记得，前世好像在这之后发生过一件什么事，她想啊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小姐，夫人刚才让于夏姐来传了话，说是这雨怕是明早都不会停，让小姐明儿别去谢府了，在家休息一天。”

“知道了。”

大雨下了一晚上，直到天明时，雨势才渐渐小了一些。

崔湛的小院里，有人穿着蓑衣敲开武空的门，递给他一张纸条后迅速隐入雨中。

武空看了一眼纸条内容，立马前去找崔湛。

“公子，刚收到消息，有人要将火烈花当作生辰礼物献给张如海。”武空道：“十有八九是圈套，但机会难得，属下建议可以一试。”

崔湛点点头，表示同意武空的看法，“什么时候？在哪里？”

“大约中秋前，在凤县。”

“准备一下。”

“是，公子。”

武空看了眼摆着早膳的桌子，没有动过的痕迹，诧异道：“公子还没用早膳吗？可是今日的早膳不合公子胃口？”

崔湛还没回答，陈五敲门进来，“公子，雨下得这么大，苏三小姐怕是不会来了，公子先用吧。”

崔湛脸一冷，“谁说我在等她？没胃口，撤下去！”

他向来冷静，很少发脾气，陈五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最后应了声“是”，缩着脖子上前将早膳撤下了。

武空咳了一声，“我想起我还有事。”

两人离开后，屋子里安静下来，崔湛烦躁地打开西窗，看着外面细雨绵绵，天地一色，雨珠儿滴到地上溅起朵朵雨花，心里这才渐渐平静。

——

雨下得有些大，苏瑞安也没去衙门，中午的时候苏府一家人一起用膳。

苏莺被关了几天，见到苏瑞安怯怯喊了一声“阿爹”，苏瑞安嗯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过他没有说安慰的话，表明心里还没有真正原谅苏莺。

苏莺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好一会才拼命忍了回去。菜上桌后，老老实实低头扒着饭，一声不吭，连菜也不敢夹。

苏瑞安终究是疼过她的，见她如此，面色缓了些，“莺莺，多吃点菜。”

苏莺的眼眶再度红了，嘴唇颤抖，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多谢阿爹，对不起阿爹，对不起大姐，我知道错了，呜呜~”

以前她因为和苏阮吵闹，也常被柳明卿罚，只是不管怎么罚，苏瑞安不会给她脸色看，苏菡也不会对她不理不睬，更不用说柳明卿还会悄悄给她送吃的。

可这次完全不同，没人去看她，除了于夏一日三餐给她送饭外，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她哭得太过心酸，又似有无限的恐惧无法说出口，苏瑞安和苏菡终是有些心软了。

“好了，别哭了，你要记得，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瑞安道：“那天的事情，要是传到外面去，阿菡的名声坏了，咱们一家子的名声也都跟着坏了。”

“女儿知道了，女儿以后不会了。”苏莺哭着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蔫。”苏瑞安夹了一块红烧鱼放到苏莺碗里，“这是你最吃的，快吃吧。”

“谢谢阿爹。”苏莺一抽一抽的，瞧着好不可怜。

苏阮冷眼旁观，嘲讽地勾了勾唇。也不知是嘲笑苏莺会装，还是嘲笑苏瑞安对别人的女儿会心软，对她，却从来没有心软过。

柳明卿暗中松了口气，她忍着没去看苏莺，一是想让苏莺真正知错，另一方面，则是想让苏莺真正流露出害怕恐惧，让苏瑞安和苏菡心软。

如今看来，她这一步棋走对了。

用膳厅的气氛渐渐融洽起来，于管家从外面走进来，他将伞收好放到一边，双手将一封信呈上给苏瑞安。

“老爷，大少爷的信。”

“阿盛的信？”想到长子，苏瑞安面上浮起笑容，“快让我看看。”

他放下筷子，柳明卿递上手帕，苏瑞安擦过手后，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

“阿爹，大哥信上说什么了？”苏菡好奇道。

苏瑞安看完信后，面上笑容隐去，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苏菡。

“阿盛来信，是关于银子的事情。”

“银子？”苏菡有些不解，“可是大哥遇到了什么难处？”

“不是他，”苏瑞安道：“是何恒。”

苏菡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阿盛信上说，何恒上次回县学后，不知为何一直郁郁寡欢，前些日子突然病得很严重。”

“他们几个同窗想凑银子将他送回老家去，再凑些银子让他在老家安心养病。”

窗外电闪雷鸣，苏莺的脸，变得比苏菡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