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九:后援至迷雾重重,身先死幕后疑踪

不知何时双眼微微睁开,映入眼帘是那天上的繁星。眼睛重又闭上,昏昏沉沉,伴随全身疼痛。“看来我是大命未死?…这是何处?”身影挣扎着爬起,可是一阵剧痛,放眼望去,自己右腿已经变形扭曲,小腿骨穿肤而出,恐怖异常。此人也是狠辣角色,忍痛归骨复位,折断身边掉落树枝,夹住右腿,撕扯身上衣物做绷带固定。过程当中疼的满头大汗,一切妥当,还是又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后,支撑身子,找来一个被自己下落砸断的粗枝做拐杖,一瘸一拐,消失在远处。看身形是一女子。

前后时间,另一处林间,单骆天也已醒转。起身后不顾自己身体,就去看景月。师姐无奈,只得搀扶着他来到女子面前。果然!天可怜见,正是那负气出走的景月。单骆天心中大石放下。可是再看其面,那天真、机敏和调皮的神智不见了,换了一副呆傻之状,这是为何?单骆天急问缘由,那似猴儿的二师兄说道:“你小子怎与此女相识?我们收你飞鸽就即刻动身赶来此地会合,怎料就看到此女吊在树上,还好树枝并不结实,在师兄赶到前就已折断,我才把她接住。身子轻柔必然是个小女子。”看了看单骆天,接着说:“她是何人?就是你说的景家之月?”单骆天自责的看着景月,颤抖着点头。

“恐怕是精神受创再加上吊窒息,才造成失去神智,难办那~”‘笑弥陀’缓步走来,手托几粒丹药拿给单骆天,命其服下。

此时那憨厚之人问道:“小五,怎地如此?”

单骆天这才把经过一一说明。

那位师姐听罢,埋怨道:“五弟你聪明一世,怎的如此糊涂?即使怀疑也该仔细对峙、问个明白才好,怎能如此冲动?景氏一族乃栋梁,现在沦落至此。出山时,师傅千万吩咐你,要多冷静应对任何事,这次你怎的…怎的…对一个小女子这般…”看到心爱的师弟悔恨,师姐也不好再埋怨,加上旁边老三给出手势。

猴样老二说道:“你这是太过自负!认为何事都能为你掌控,这接连变故让你失去心神,从而生疯,这就是失败的滋味!记住了!”‘笑弥陀’伸手止住。一行人不再说话。

次日清晨,众人收拾行装,师姐负责照顾景月,老二和老三扶着单骆天。‘笑弥陀’问道:“小五,你说的目的地是在前方?”“是的!昨天方鹿邑和我确认过方向。”单骆天吃力的答到。众人起身打马疾驰去了。在远处,一人放出信号后,尾随而去。

汴州东北约一百里,一处名为‘归因’的长亭外。一行十骑来到此处,拴好马匹,众人休息,等候会合队伍。突然一声唿哨,从附近林间涌出大队人马,杀的十人措手不及,战况激烈。

约一个时辰,单骆天等人赶到,惊呆了。满地尸体,看情形竟有三波人马之多,不同装束,这是为何?背后因由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老二搀扶单骆天,师姐搀扶景月,其他二人检视尸体,无一生还。可在一队人马身上内衣反面看到一个‘吕’字,‘笑弥陀’大胆猜测,这恐怕是吕后手下。

众人皆惊,单骆天自语道:“真是糊涂,当今天下,只想到高祖独尊,怎的忘记了他身边这最有手段,同时也具备足够实力的吕后!”

那么其中一支是吕后的队伍,另外是那所谓宗主说的十人队伍,还有一队人马是谁的?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笑弥陀’建议众人直达汴州,也许会有收获。于是一行人再次上路,向汴州行去。

汴州繁华确实让人大开眼界,比之前的镇、关等规模却是不同,比梁王驻地恐怕不在伯仲之间。一路之上景月仍然痴傻不变,单骆天忧心忡忡,让那位最关心自己的师姐看在眼中也是连连摇头。

午后几人终于寻得一处驿站安顿,四师姐细心照顾着景月,单骆天则被‘笑弥陀’守护并调理伤势。

“怎滴?如此自责还有何用?你二师兄说你虽然严苛,但是句句属实!身兼大任如无沉着之心、抗击变故之毅,只会让事情走向更坏的方向。师傅坐下五人,你的资质最佳,功力最强,师兄明了。可是经验尚浅太容易被情绪左右,这是你的弱点!就像这次,如果真有怀疑,按兵不动,灵活应对才是上上之选。”检查单骆天伤势后,‘笑弥陀’接着说:“你根基自己清楚,伤势无大碍,不碍折腾,接下来有何计划?急忙找我们前来助阵,想必你是有些想法的?说来听听?”‘笑弥陀’眯着眼睛把玩着两个铜球“叮当”有声。

单骆天回道:“自霸王墓中,我隐约觉得在层层迷雾间,疑惑太多。疑问一:营救景月等人时,敌方功力超出他们许多,但却未全下杀手。疑问二:进入墓室取宝,敌人一路跟随像是明了一切,可竟被区区密道阻碍不可进入,怪哉。疑问三:晓飞的惨死,说明信物的重要性,在吾等昏迷之时,秋晔竟然不加害,仅伤害晓飞,而‘北煞四圣’既然墓中失去吾等踪迹,为何不严守周边,反而让吾等轻松离开。疑问四:到越门镇,巫家所探之事更是牵扯出多个谜团,所以我才飞鸽传书请出各位师兄、师姐赶来协助。疑问五:昨日之事,我始终不明白,看似一切由景月鲁莽,似有意或无意造成,可如果说秋晔现身也是事先安排,甚至不惜坠崖,就为吸引注意力,刺杀林间二十一人,为什么?完全说不通。再就是那二十一人的惨死,并无打斗痕迹,更像是熟人下手所为?疑问六:‘归因’亭外那场混战,看似都是为了所谓密函和其他重要事物,可能不止三股势力。”

‘笑弥陀’沉思良久说道:“小五,你是否想过。暂且不说这些势力背后各自是谁,单说所争抢之物,起始究竟源于何处?究竟是先有梁王之事还是先有景家之灾?”

单骆天一惊。

‘笑弥陀’接着说:“看似梁王在前,可如果反其道思考,梁王才是景家之灾的受牵扯一方该如何?景家灭门仅仅是一个结果,图谋在此之前就开始了,梁王受到牵连,为防止事迹败漏,景家才被灭门!”喝口茶水接着说:“而一切祸因来自于那争抢之物,看似重要,可不是到何人手中都可随便使用的。既然抢夺必有实力,但为何不直接搭救梁王?他是当年众推、力捧之人,说明各势力当年这样做,主要目的还是留有后手为牵制高祖。相比之下,景家只是鱼虾之属,除了知道信物所在,用处不大,何必大费周章?”

单骆天说:“大师兄,如果是高祖,那么主要为了消除异姓诸侯,而灭梁王必先剪除羽翼,这是人之常情。如果是吕后,取得信物即可,操控各势力留为己用。还有所谓宗主一派,看似和吕后目的相同。可这样一来,全灭景家看似只有高祖必要而已。但问题在于凭他实力,无需取得信物,只需毁坏信物或不予理会,一旦异姓势力逐个被歼灭,即使信物出世,谁还有实力操控呢?”

‘笑弥陀’笑道:“看似不错,但实则并无头绪。高祖无需大费周章,按当今实力,在其他各势力联合前,照计划急速灭掉所有异姓诸侯即可,无需争抢信物和耍这么多花招,对他这方来说时间就是大局,为何还要在此期间释放彭越徒增麻烦,及早除之少一大患岂不更好。小五你再想,如果有一势力,清晰全局,目的就是去高祖取而代之。需要信物联合其他势力,是不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冲着信物持有者和知情者下手?梁王虽实力雄厚,但高祖近年猜忌太多,只需一些引导,借高祖之手即可除之。但又算准梁王意义重大,高祖不一定除之,只需夺其势力即可。而对付景家,只需拨草寻蛇,留一活口脱出,还是相对容易的。这样在外人看来联合的‘理由’就成立了,主上只想清除异己势力,彭越现身说法,矛头指向高祖。”

单骆天说:“大师兄背后还有吕后她…”

“非也!吕后实力依托高祖,一人之下,只需取得信物,罗列罪名,就可取代高祖,这其中梁王尤其重要,为何还要削减他的实力?只需激起君臣之间的矛盾即可,后想办法拉拢梁王岂不更好。伤及其羽翼,意义何在?”‘笑弥陀’接口到。“逐一排除后再看,这反而更像是一出苦肉计,灭掉景家,置身危险,笼络势力,一触即发!”

“梁王自己!”二人异口同声到。

‘笑弥陀’呵呵笑道:“只有这样可能性才大,剪掉自己的羽翼,矛头针对自己,更加可信。可剪掉的羽翼会再长出,甚至换做更强大的势力来填补,自己又是各势力最信任之人,其中委屈现实说法,证据确凿。景家的处理上,既要灭口看似凶残或目的明确,实则又要留一线活路。”

单骆天接着说:“景家忠诚,自然为梁王和景家伸冤,过程当中就是一种最真实的消息散播。所以能除则不杀尽。再跟踪吾等探清动向,途中可助,也可暗中观察其他势力!这么说之前追杀景月一派、墓中阻击一派和所谓宗主一派,皆有可能隶属梁王?秋晔也可能同属其中。这就能说明林间二十一人被害因由,‘风’字门手下与梁王所属根同一处,自然不会防备,所以下手方便,为的就是让我们对景家和背后产生猜忌,混淆视听或者拖慢吾等脚步,最后‘归因’亭外那场结果,就是所谓图谋而已!”

‘笑弥陀’说道:“因为其中参与势力不知有多少,信息太少不易捋顺,目前都是推测,也有可能发展已经超出梁王预计,再者高祖也许早已察觉并参与其中,犹未可知,混乱无比。但可以确定,景家仅仅是一个引子而已,是整个事件的起点。”

突然“噗”的一声,‘笑弥陀’吹熄了桌上灯盏,单骆天则飞身出了窗外。一道身影一晃几丈远,疾驰而去,单骆天提气准备追赶,突然“啪”的一声,后脑被人打中,一人大笑道:“还这么莽撞~”急速追去。身后三师兄说道:“小五,你二师兄心疼你的伤势,还是让他去吧!”单骆天望着远处已失踪影。师兄的爱护,让自己觉得这世上并非孤独。

单骆天师承‘须眉老人’,膝下四个弟子大出单骆天许多,年龄差距最小的就是四师姐名曰柳娟儿,大他五岁,单骆天被收留时还在襁褓,师姐如亲姊一样照料和关心着。一手‘双刃诀’灵动非常,出其不意,善破各种机关消息;三师兄燕北山则像个大哥,心善人实,爱慕自己这小师妹多年,始终不敢出口,可众人谁人不知,包括师妹自己。一手‘六路打穴指法’变化无穷,可自身爱吞云吐雾,由长烟袋替代指法使用,更是狠辣,善于模仿声音,有易容之术;二师兄司空拓一身轻功见长,双钩奇幻,善于追踪。只是平时喜欢唠叨和臭这小师弟,但兄弟们都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对这小师弟的疼爱不亚于四师妹;大师兄‘笑弥陀’笑天宏一手飞弹配合高深内力,杀敌丈外。大哥自然肩负所有职责和对师弟、妹的爱护,学得一身精湛医术和谋略;而单骆天为关门弟子,资质更好。‘须眉老人’为他创出一套‘断字诀’枪法。再有一套隐秘武学,使出来,师兄弟之间切磋,无任何人可突破二十招。单骆天善破各种暗器狙杀,对敌比拼和兵法运用。

两条人影急速前行,明显司空拓技高一筹,不出半盏茶既能追上。前人突然急刹翻身几枚飞镖出手,被司空拓取双爪击落。“呦呵呵~出手挺狠的!”司空拓笑到。闪电般探出双爪,向此人面门。此人闪身避过,探掌拍向司空拓的左肋。司空拓跳跃闪避,挥动右手爪抓向对方左后肩,此人也不含糊,撤身飞起连踢十几脚之多。司空拓闪避、格挡一气呵成,双爪再探来人双肋。此人吸气扭身躲过,近身左掌递出,同时右手握住三枚飞镖,打空左掌后跟着抖手出镖。司空拓“当当”两声挡下两枚,第三枚准备侧身避开。此时又一人影赶到,“噗噗”的两声,前一声一把戟尖穿右肋而出,血光划过夜色,后一声则是那枚飞镖击中左肩之声。司空拓惊奇万分,何时又出现一人,自己竟未觉察,可见对方速度极快,且功力高出自己。下意识扭头去看,大惊变色,颤声说道:“是…是你…”后人拔出戟尖,左手出掌“砰”的一声把司空拓击飞出去,伏地狂吐几口鲜血。

后人站立不动,先一人缓步走来抬起右掌袭来,眼看就要击毙司空拓。猛然一声暴喝,司空拓右手抛出一爪,来人一惊未想到重伤之下,司空拓仍能出击,慌忙躲闪。司空拓借此空档左手爪横扫,“噗”的一声刺入此人脖颈,撒手放开钢爪,扭身急退,同时抖手就是几枚金钱飞镖,也不管是否能击中敌人,拖着血线划空而去。一切太快,从突然出手反击,到反杀成功,后人吃惊疾驰冲至,谁想对方招数连贯又是一阵镖雨,不得不躲。当一切过去,再找司空拓那还有人。此人愤怒,本想追击,可想到司空拓身中一镖,此镖喂有毒药,再加上疾驰,想必命不久矣。可此人相当谨慎,稍一犹豫,还是随后追了过去。

单骆天等人翘首期盼,已经约半个时辰过去,始终不见司空拓的身影,按奈不住,单骆天提枪就要去寻,‘笑弥陀’则拉住他,示意让老三去找,燕北山急忙飞身而出,可是刚赶至肉眼可见的距离时,突然听到金属声大作,跟着燕北山搀着司空拓急速返回,到了眼前,司空拓脸色苍白,进气少呼气多了。单骆天大喊一声抢过来,抱着二师兄的身体。

司空拓听到单骆天的声音猛地睁开双眼,右手指着他,颤抖着,一脸怒气,努力想说话,可喉头“咕咕”几声,一口鲜血喷出,撒手西归了,稍一会功夫身体开始呈现紫黑之色。“好霸道的毒!”‘笑弥陀’说到。

驿站客房内,床榻上,司空拓的尸身摆在上面,柳娟儿伏在尸身上痛哭着,景月痴呆的坐在一旁依然面无表情。其他三人一脸哀伤,特别是单骆天,更是自责,如果不是自己邀师兄下山,怎会…

笑天宏似是看出他的心意,说道:“小五,莫自责,我说过,成大事者扛不住变故,自然方寸大乱一事无成。你二师兄的脾气你是清楚的,为你而死有何不可?”

单骆天真的想哭,极力忍耐着,毕竟他是年轻之人,哪能如此轻易看得开呢?

笑天宏扭头问道:“老三,刚才何人追击老二?”燕北山搓着手说道:“对不住大师兄,事发突然,我的注意力全在二师兄身上,没想到他能伤这么重,更没想到会有人能追着他,只是余光看到寒光闪动,才去格挡,此人并未恋战,马上撤招闪进黑暗当中,当我再找,踪迹皆无。始终未看清此人模样。”

柳娟儿扭过头来挂着泪珠,指着燕北山,哭声说道:“你这蠢汉!这么大的事…”笑天宏阻止她再说下去。转身拉着单骆天走出房外。

“小五,你认为如何?”笑天宏说到。单骆天微一沉吟:“与我有关!二师兄去世前看着相当气愤,而且直指着我,像是在说…”

“是你认识之人且相当熟悉或者是与你有关看似已死之人,太过意外,是也不是?”笑天宏接口到。

单骆天说:“是的!应该如此,否则二师兄不会如此,含恨而终。”

笑天宏说:“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咱们不妨一谈。我怀疑一人,他是…”

单骆天一声惊呼:“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