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十二:机关地重重陷阱,计连环真相浮现

单骆天揽着景月,后跟着笑天宏和柳娟儿,一行人跟着燕北山留下的记号疾行。本打算留下景、柳二人,可单骆天沉思后第一次主动要求共同前往,笑天宏看在眼中也不询问。

随着记号来到一座大山前,密林森森,随风摆动透着邪乎和恐怖。到了一座岩壁前失去了燕北山的踪迹,单骆天环顾四周正想询问,突然两女异口同声:“‘弥陀三项’!”相视一笑,两位机关高手在此,看来不难破解。景月动手寻找到一处凹岩,岩上有处活动岩石;那边柳娟儿也找到一处树身,内有中空。两女对视点头,景月移动活石左上走丁,右下走丙,甲为右旋,乙当下按;柳娟儿则探手进入树身内,拉住一处铁链,运力上提,“嘎啦”一声机栝响起马上停止动作,相隔几秒机栝不响接着再提,连续三次。“轰隆”一声山体一处暗门显现,单、笑二人鼓掌喝彩两人配合之妙。两女相视而笑。众人进入其中,暗门闭合。

很是奇怪,进入后随着一条长道前行,一路竟无任何记号,单骆天警惕说道:“不妙!三师兄恐有危险!”众人一惊,尤其是那柳娟儿,各自提高警惕戒备前行。

突然景月一声惊呼,回看其右脚下陷,接着各种机栝声大作,众人暗道不妙。脚下突然翻板打开,景月猛然下坠,单骆天刚想动作,笑天宏抢先跃下,一瞬间给出一个眼色。景、笑二人消失在翻板下不见了。单骆天招呼柳娟儿尽快离开,柳娟儿打头继续前行过去。

单说景、笑二人,翻板下幸好是个净坑,内有地下水流,二人一堆掉进水中,冰冷刺骨,景月不会武功难以憋气,掉落之势被水面瞬间击昏,笑天宏赶至,拽住她的手腕,顺水漂流而去。

而这边单、柳两人前行,恐怕因刚才动作,已激活各处机关埋伏,虽有柳娟儿这内行之人,同样也是险过剃头,举步维艰。行至一处安全地带,稍事休息,期间柳娟儿一直低头不语,单骆天问道:“师姐,怎么了?”抬头看看单骆天似有话说,但又似不便。单骆天追问道:“师姐有话请讲,在小五面前还有何顾忌?”柳娟儿这才说道:“五弟,景月她…恐有不妥…以她能力刚才那种机关怎么可能躲避不了…再就是她的情绪,当得知彭越之事时还十分沮丧,可没过多时感觉就欢快起来,这…也可能是师姐多心罢了。”单骆天点头道:“不是师姐你怀疑有误,小五也觉不妥,所以刚才师兄跟随恐怕也是发现问题,想要求证,又害怕我不忍动手,实际上这其中有些事,是这样的…”

终于遇到一处水流缓慢地段,且前方有一低岸,笑天宏一手拽着昏迷的景月,一手运力抓住岸边石缝,固定住两人后,上岸躲过一劫。

安置好景月,探过鼻息一切正常,应该只是惊吓和呛水造成的昏迷。起身检视四周,前方不远有一山洞,似有亮光,手扶洞口边缘,本想探头向内张望,突听一声机簧声响,暗叫不好,斜刺里几只弩机弹射,猛听背后一人大喊:“小心!”笑天宏庞大身躯被一倩影推向一旁,“噗噗”两声外加三声“叮当”,三支弩箭撞击岩壁折断,另外两支则扎进景月身体,一支斜斜击中右侧小腿,一支击穿左后肩处,“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笑天宏慌忙过来查看,还好弩箭无毒,从腰间小袋取出一柄小小的钩刀,熟练地钩尖环绕箭身一周,“咔吧”旋断,钩尖挂住箭尖一带,将箭枝剩下半截取出,连续施为,取出景月所中之箭,接着取药协助景月敷药和包扎。过程当中,景月盯着笑天宏,等伤口处理好问道:“师兄,既然你已怀疑我的身份,为何还要救我?”不答反问“你既然知道我怀疑你,为何你要救我?”笑天宏说。沉思片刻,看着旁边的流水,景月缓缓说道:“你是他的师兄,我已经做过伤害他的事,不忍再做,让他再伤心。”笑天宏笑道:“看来小五眼光还可以,那说说吧,为何如此?”景月盯着水面似乎出神,心不在焉的答非所问道:“师兄,你是否也是孤儿?”笑天宏一愣,说道:“非也,我们兄弟当中,只有小师妹和小五是孤儿,所以小师妹才会待他如自己的亲人。你问这话是…”一声惨笑,景月说:“本是同病相怜,可他有一个异姓姐姐关爱,幸福好多。我打记事就被人培养,练就各种技能,为的就是卖命于人,我知道其中问题所在,但是他们救了我,养了我,我不能不信守承诺。虽然我是女子,但是同样一诺千金不差男儿。我本心无波澜,怎奈,让我遇上了他,我控制不住,左右为难…”双腿蜷曲坐在地上,头埋入两个膝盖之间,看不到面貌。

笑天宏愣住了:“你…你不是景家?”又是一声惨笑,景月答道:“我真希望自己是她,这样我也敢和单大哥亲近,但我又不羡慕她,因为她的生活远远比我还惨,最起码她连单大哥这样的朋友都没有。”说的笑天宏越来越迷惑,更感觉其中问题扑朔迷离,刚想再问,听景月接着说:“大师兄,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替我保密,尤其是他,我不愿他知道我的过往。请原谅我还是不能说明因由,但是我拿生命保证,我绝不会加害于他,因为…他…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力量。我所做之事,有我的大义,就像我说的,不愿再有硝烟,不愿再有更多像我这样的孩子,我不愿再有这种痛苦…”笑天宏盯着她良久,叹口气说:“月儿!你还能领路么?”景月一颤,抬起泪眼:“大师兄您…您…还愿这样叫我?”“是的,不管你是谁,我信你对小五的情,在我心中你还是那个顽皮、开朗的月儿!”笑天宏斩钉截铁的说。“哇”的一声,掩面痛哭起来,这个委屈想是真的,带着血的痛苦释放出声。

“什么?月儿可能与那所谓宗主有关,甚至还和吕后有更深的联系?真没想到,真想不到。”柳娟儿连连吃惊到。单骆天痛苦的点点头:“我希望她能亲自告诉我实情,我不愿相信这些事与她有关,但是我已经发现几处确凿证据,不信又能如何?”柳娟儿看着单骆天痛苦,心疼道:“五弟,莫要钻那牛角尖,既然师兄替你探查,不如一会看他指示如何?我还是愿意相信月儿是被迫或者另有隐情,因为其他的可以是假的,但她对你的情绝不可能假,我看得出!”

顺利来到一处广亮之地,周围已经不少人像是等候多时了。让单骆天和柳娟儿想不到的是远处高台上捆绑着一人,正是他们的三师兄,伏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柳娟儿一声惊呼,就要飞扑过去,被单骆天及时拦住。环顾四周,朗声说道:“主事的可以出来了,我单骆天到了,尊驾这般阵势,想是冲着在下来的吧!那就现现身如何?”

一声洪亮的笑声,高台上走来一人,一袭黑袍,黑色罩面,身高七尺半靠上,上些年纪。此人走出,声调特别,像是故意改变嗓音说道:“尊驾请了!吾等乃民间义士之师,听闻梁王之事深表痛心和愤慨,所以与其他志同道合的朋友,希望为此讨个说法,于是通报消息给景家‘风’字门人得知,就是为了找景家后人和你单掌舵共商大计,怎奈你等竟然如此鬼祟,岂不让各路英雄倍感失望?”此人顿一顿,指着旁边的三师兄说道:“就拿他来说,鬼鬼祟祟来探知吾等秘密,出手伤害吾等众兄弟,如果不是清楚他是你单掌舵的人,恐怕不是简单将他迷晕就可作罢的,你单掌舵有何话说?”

单骆天听后一阵冷笑,不卑不亢:“尊驾如此大义,真叫吾等汗颜,可是说到行径鬼祟,我想尊驾也好不到哪去。伪装我们‘风’字门人提报消息,又在我们周边布置暗线,吾等自然怀疑需要一探究竟。现在又伤我师兄,还振振有词恶人先告状,我看尊驾尔等才是最让人失望的一方。如此行径,还想假借正义之士操控各方势力,企图变天?把天下英雄想的太过简单了?把梁王及三族英灵和景家仙逝之众,玷污的彻彻底底!”

“闭嘴!单骆天,你以为自己是英雄豪杰?一方霸主不成?刘邦不遵当年誓约,理当聚起诛之,吾等只是发起号召,就有这么多势力配合,可见天怒人怨!到是你们景家残余,恐怕是忘了梁王之痛、景家枉死之人的悲惨了,大不敬啊!”黑衣人愤声说到。

单骆天满不在乎说道:“尊驾直往脸上贴金,可是背后目的恐怕并不光鲜吧?‘归因’亭外,想必尔等要取得所谓密函等物的目的,恐怕不亚于吕后手下宗主之列吧?说的这么好听,梁王被羁押时,除了景家唯一后人,一己之力尝试寻找真相,尔等做过什么?此时却想挑起大旗,燃起战火,摆明声势,岂不是晚了些?为何不在梁王在世时努力呢?”

本以为此人会就此大怒,谁想到却哈哈大笑起来。

单骆天问道:“不知何语让尊驾发笑?”

黑衣人说:“单骆天枉你聪明一世,却被那温柔迷惑,糊涂一时!你以为那景家后人真的会为梁王和景家努力寻找真相?可笑至极!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单骆天一惊,心道:原来此人对景月十分熟悉。

突听一声高亢、不失美好之声说道:“房正!现出你的真面目吧!莫要再装神弄鬼欺骗世人!”来人正是景月和笑天宏,由于受伤被笑天宏搀扶而来。柳娟儿看到此景大惊,赶忙跑去搀扶景月。

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叫,惊得浑身一抖。但仅是一瞬之间,恢复平静,缓缓地取下了遮面,果然,是那英伟、智慧,但不失正直的房正。可也仅限于之前给人的感觉,现在再看,说不出来的阴线和狡诈。房正此时不再伪装,声线恢复如初又哈哈大笑起来。

单骆天当时被笑天宏提醒,就是怀疑房正在背后操控一切,因为并未亲眼看到他的死状,且只有他最熟知其中所有内幕。当时不敢相信,可是细细分析,又有各种不得不这样考虑的细节,可打内心还是十分排斥这种结果,现在看到此情此景,仍然如晴天霹雳。

“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向房正行了跪拜之礼,没有起身,单骆天颤声问道:“义父这究竟为何?难道真是为那景家上下屈死的冤魂么?不惜生灵涂炭,烽烟再起?”

房正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一“哼”说道:“刘邦为排除异己,竟然背信弃义,用莫须有的罪名羁押梁王,同时暗杀梁王麾下各势力,景家也在其中,你能说他们死得不冤?对于这等背信弃义的上主,反抗又有何问题?”

单骆天说:“义父,所以你派‘冷血三魔’假戏真做追杀你和景月等人,就是为了伪装死亡脱身而出,方便背后运筹是么?为此还牺牲了忠心的白刃前辈?值得么?”

哈哈哈~房正大笑:“单骆天,你真是缺乏经验的可以!不枉我当时计划在三,把你加入其中。现在告诉你听,你才是计划的关键,正因为有你的这种缺乏事实经验的执拗,才可以让这背后相关的势力相信!哈哈哈哈~”

单骆天又是一惊:“义父,你是说我才是你的计划,而非景月?”

房正笑道:“那是自然!让他们去找白刃前,我需要脱身,这样才能摆脱背后势力的监视,假死是最好的办法。而白刃是我的得力干将,怎会不认识‘冷血三魔’,当年就是我收服的他们三人。看到三魔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此时的牺牲才是真正的大义!”

单骆天颤声道:“白前辈是自愿…”

“不错!没有真做,假戏如何成真?果然如我所料,白晓飞满怀愤恨引领她们找到你,再加上你的‘配合’才使这出戏如此真实和完美,多棒的计划!”房正自豪无比。

单骆天接着说:“可你还是失算了,那就是信物被夺,义父当时你就失去了所有优势?”

房正古怪的看着单骆天:“傻儿!到了现在你对为父还是如此信任,甚好!啊,哈哈哈哈~”

单骆天彻底懵了:“义父,你的意思是…”

景月在旁发声说道:“大哥,你回想一下,从始至终,信物之说究竟来自哪里?”

犹如晴天霹雳,如梦方醒,单骆天颔首道:“是了!一切出自景家,大师兄也说过,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层,原来这背后一切的一切,都是景家所为不成?”

房正又得意起来:“不错!谁能想到这么大一场瞒天过海,假死求生之计!包括哪城府极深的吕后,和忙着屠杀异姓诸侯的刘邦呢?哈哈哈哈~”

单骆天说到:“也就是说信物之事,原本除了高祖和当年参与其中的主要势力,甚至连吕后都不知其意。信物可以是任何东西,只要是出自梁王或者备受梁王重视的景家?梁王不敢忤逆高祖,而景家却有不臣之心,恐怕这是不被梁王认可的。所以借助高祖对异姓诸侯的怀疑,自导自演一场大戏,让景家重要势力脱出,背后操控大局,可以嫁祸给高祖或吕后所为,同时也将梁王彻底抛出,指望未来拉拢。想必现在指挥各方势力和残部的,正是那景家之主,武卫公景冉伯!”

房正笑道:“单骆天,你终于开窍了!”

单骆天不去理会,接着说:“让景月吾等寻求所谓信物和查明真相,仅仅是个幌子,就是为了误导其中窥探的势力,实话说主要是为了吕后准备。因为高祖是知道信物如何的。”说着转过头去冲着景月说道:“所以你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追随着这假的信物,为的就是帮助吕后查明实情,加以利用是么?”

景月娇躯微震,低下头去。

单骆天接着说:“我一直走不出来的迷宫就是你身为景家之人,为何帮助吕后,所以我始终不敢相信其中因由,一直被这层关系牵绊,始终看不透其中这层薄雾。”

房正大笑说道:“单骆天,你当然想不透了:一、为何我们会舍得放弃景家之月,让其置身危险设此大局。二、明知她为吕后卖命,还让她知道这么多的细节。是也不是?”不等单骆天答话,房正接着说:“那是因为我知道,她根本不是景家之人,甚至她根本不是景月!从事发,她被秋晔带出闺房时,我就知道了,所以才将计就计,毫不留情的施为。想不到吧!”

的确,这下不止单骆天,甚至连景月、笑天宏和柳娟儿都彻底呆住了。

看了看身后的景月,单骆天彻底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了,颤抖的手,指着她问道:“那你究竟何人?景家之月何在?”

景月下意识挣脱柳娟儿的臂膀,缓步向单骆天走来。

一声霹雳般大喝,让景月止住脚步。颤抖着看着那几近崩溃的大哥,景月的心仿佛在滴血。

此时笑天宏拍拍景月,站在单、景之间,宏声道:“先生!看在我师弟的面子上,我还是按照老规矩称呼你,景家之月是谁已不再重要,对我们来说她就是景月。先生可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