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一:危难命系一线间,隐龙乍现挽红颜

秋晔搀扶景月,一路害怕遇上追杀者,只敢走小路绕行,就这样六天后终于到达了季北镇。

这一路为不招人耳目,两人早已把装束换成了普通百姓的服饰,但仍着男装。季北镇并不大,可人口真不少,由于经常有商队过往,人们忙碌不停,与定陶的景府惨状相比简直如世外之地,人们安居乐业真是让人羡慕。

秋晔来到一个蔬菜摊前,蔬菜摊的菜婆亲切地问到:“这位客爷想要点什么?可是为家里面置办菜蔬么?老身可不讲大话,老身这菜蔬可是新鲜的紧,而且价钱公道,客爷需置办多少?”

“啊,非也,我想借问一下,此地是否有一个铁匠,是个腿脚不便之人。”秋晔压着嗓音,装作男声询问。

“哦—客爷是想寻那铁痴老怪呀,就喜欢摆弄各种器具冶炼(注:早在春秋民间已掌握冶铁和合金冶炼技术)。您看到那个酒肆了么?走过酒肆,背后那条比较偏僻的小街上,尽头您就可以看到他的摊子了。不过要小心哦~酒肆后面那条街上,吃酒行凶或者莺莺燕燕什么人都有,看您这么面生因该是初来乍到吧?这么柔弱,许是不常出门,人心难辨,要多加小心才是!”菜婆一直嘱咐个没完。

景月听后很是感动:“谢谢您大娘,我们会小心的,告辞了~”冲着菜婆拱手一礼,就向所指方向行去。

来到了酒肆的后街,果然如菜婆描述的偏僻,但不乏有人走动,有人吆喝,有人调笑,更是有人趴卧在地一动不动,臭气熏天。走到这里两人直皱眉头,捏着鼻子左顾右盼,观察这条街的全景,并小心戒备。

正当此时候突然有人说到:“喂,小仔们,你们胆子不小么,看你们的装束也敢来这后街?”

二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快速转身向声音来源望去。在一个矮墙下躺着一人,破衣烂衫,麻灰巾幘遮脸。是他在说话么?秋晔向他缓步走去,暗中戒备,问询到:“请问,刚才是你对我们讲话么?”躺着的人这时候‘呼’的坐了起来,原来是个十六七岁少年。秋晔着实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骇的一跳。由于不知道他的企图,拉着景月迅速后撤几步。

“我在问你,刚才是你对我们讲话么?”看到对方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两人打量着上下,秋晔心中有气。

“呦!!脾气好大呀!”少年调皮的说。“在这条后街是本人的地盘儿,你们到了我的地方,既不向我打招呼问安,也不交过路费,脾气还这么大,真是没说的~~”

景月听后一怒,柳眉一立:“在这太平盛世之下,你竟敢公然拦路索财,你的胆子才大呢!”

“呦呦呦~~~这更是个小辣椒,胆子真不小,太平盛世?只不过是面子上的浮垢一样,难道你们定陶人就这样哄骗自己的?”少年讥笑着,拔掉一根墙边草嘬在嘴中,眯着眼睛,歪戴巾幘。

听到这里,秋晔警惕性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短刀,问到:“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定陶人,你是何人所派?”护的景月更紧了,并拉好架势。

“呵!还有武器,不赖~~有趣,有趣!一看你们就是不常出门,光听口音就能听出来。虽然季北与定陶相去不远,但是口音还是有的,这里往来定陶客商也不少,我闯荡江湖多年怎会听不出?”说着,这垢面少年眼中仿佛闪过一丝寒光。

听罢,景月暗中舒了口气:还好,不是追杀者的人。

秋晔瞟了少年一眼,转身拉着景月疾步就向里走去,好像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样。这下子可气坏了这位小兄,他一个剑步冲了上来,抓住了景月柔软细嫩的手腕,便往身旁扯。景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住,再加上来人力大,手如铁钳紧扣手腕,疼的一皱眉,一滴汗掉了下来:“你想怎样?你扯得我好痛,快放手!要不然休怪我不礼为先!”虽然这么说,但是疼痛加上连日来的惊惧,听得出、感受得到,自己在颤抖。

“噢!好啊,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说着抓住景月的手加紧了力道。

景月倍感疼痛:“你好大胆,竟敢如此对我!”说着眼泪泉涌般流出。

“呦!!!你以为自己何人?堂堂七尺男子,边哭边放狠话的我是头次遇见,可笑至极!”男子仍不放手。从小到大别说府中,甚至整个定陶谁敢这样对待她景月。

秋晔反应过来,瞬间拔出短刃撒手出击,直取男子手肘。

同时,景月心思想同,银牙一咬忍痛从随身百报囊中拿出了孽鬼在手,冲着少年摇了起来。少年果然不敌,突觉眼前空间似乎扭曲,方向感和知觉顿失,仿佛斤酒下肚一样,看所有东西都是歪歪扭扭的,身体也随着东倒西歪,由于过度吃惊,下意识的把手松开来,趁机景月从他手中逃出。

此时秋晔也已逼近:“胆敢对我们公子无理!”短刃疾驰,从手肘转向此人咽喉,杀心已起,决心把此狂徒击杀在此。可是让她脊背发冷的是突然手中一空,紧握的短刀竟然不翼而飞,心念一起:难道是他?怎么会?

正在秋晔摸不着头脑时,突然后腰和肩部重穴被人点住,顿时手脚酸麻站立不稳坐在了地上,这一惊非同小可。竟然有人站在背后瞬间夺走自己的短刀,同时制住自己,连来人是谁都没察觉,可见此人功夫高出自己太多。固不敢再动,戒备环看。

此时来人慢慢走到了景月和秋晔面前,秋晔一颗悬着的心随着这个人的脚步声急速跳动成一团,直到望见来人,才仿佛从黑暗中看见光明一样的开心。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一个跛脚铁匠。此人方脸、粗眉、眼神炯炯、大耳、连鬓络腮胡、肤色黝黑、身材高大结实、头发蓬乱打节,上身光膀,但项挂一件破旧的兽皮炉火围挡遮住前胸部分,下穿破旧宽腿扩裤,足蹬草踢,腰后斜插一把冶铁油锤,手上全是老茧。一只手双指正夹着自己的短刀。看来此人该是房正口中的白刃。

来人先看了看景月,再冲秋晔说道:“女儿家如此狠毒,就算他的不是,既然已经将人制住也就罢了,难道还真想取他的命么?”声音不大,但是如惊雷震耳,嗡嗡直响。

“你怎知我们是…”秋晔刚起口。

铁匠发现地上少年的神情,吃惊道:“噢!追魂摄魄?你们怎么会有孽鬼?你们认识房正?”

景月听到此人说出房正的名讳,泪水忍不住眼中打转。雅声说道:“那是吾辈西席在上。”接着拿出了房正交给她的兵符。来人大惊拜倒:“原来是景氏一族,鄙人匪号白刃,乃房正大人麾下‘风’字门掌舵”。

果然这就是白刃,不知是突然放松身心,还是连日来的奔波,又或是变故的打击,在确定来人身份后,景月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何时,景月悠悠转醒,已是深夜。

“我这是在哪?”水月问道。

“这里是我铁铺下的密室,您已经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现在觉得好些了么?”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问询到。

景月顺着声音望去,在她不远处坐着一人,正是白刃。他接着说:“女公子受惊了,想必多日奔波和惊吓太剧,所以昏迷。”

听到此话,景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几天所受的委屈和惊惧之情全数清算一样。哭声把秋晔和那位少年都引来了。

在秋晔的安抚中,只听一人说道:“你真让人着急,堂堂男儿不要再哭了,我的头都快裂开了!!”不知何时,那位和她们发生争执的少年到了身旁。景月慢慢止住了悲声,抽噎着把房正交托的信函递到白刃手中。

白刃看罢,长叹一声:“哎—先生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紧接着白刃单膝跪到行起了君臣之礼。这一下可看傻了少年:“爹,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行礼?”

“晓飞跪下!你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咱们辅佐的景氏一族的女公子!!”白刃呵斥到。

“什么?他们是景氏一族?女…女公子?不会吧,阿爹,你可是在说笑,这明明是两个小仔。”这位叫晓飞的少年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胡闹!别拿为父的江湖眼力与你那不成器的比,从她们一举一动就看得出是两位乔装的小女儿。更何况景氏一族的兵符在此,何须质疑?”白刃怒声斥到。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景家之‘月’?”,随即慌忙下拜行礼:“在下白晓飞,‘风’字门掌舵白刃之子,见过女公子!”话音诚恳,一改之前的油滑之气。

景月这时擦干泪水,疾步走到白氏父子面前,搀扶起来白刃,并感激的说道:“二位请起!景家已不复存在,女公子之称休要再提,承蒙白掌舵不弃,以后您可唤我月儿,我称您一声白大伯好么?”白晓飞也随之起身。

“女公子,这怎么使得?卑职愧不敢当!”

“白大伯,江湖儿女,非常之期,不要在意礼节而大费周章了。”听到此话白刃才敢微微颔首到:“谨遵主命!呃…月…月儿,先生去年已经开始谋划,正是担心有此一劫,没想到最后还是发生了。我已听秋晔描述过往所发之事,不知下一步先生指示如何?”

听到这里,景月的难过之情又涌上心头:“西席生死未卜,分别前嘱咐吾等,来寻找白大伯,并由您引领我们去找一人。西席并未说此人姓甚名谁,只说白大伯自然明了。”

“什么…?”听到此话白刃一惊,痛苦不已:“要去寻他?看来最坏的情况也被先生料中,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儿子白晓飞虽然年少,对家国大事还不甚明了,但也听的出此事非同一般。紧张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景月接着说:“白大伯,现在我们该往何处去呢?西席说过要重振景氏一族,要吾等取得当年梁王等人与高祖秘密,方可成事。但不知道这秘密所谓何事?”

听到此问,白刃猛地回头说到:“月儿,此处非讲话之所,咱们现在动身,越快越好。我父子二人会引领你们找到先生所托之人,到时一切由他解答更为稳妥。”

白刃扭头对儿子说:“晓飞去准备盘缠和干粮,我们上路,去吴阳关,找那位奇人!”

“是,爹!”晓飞答到,快步出了密室准备去了。

半盏茶的时间,晓飞跑了下来:“爹,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可以随时起程。”白晓飞也做了简单梳理,脸上污垢除去,相貌颇为英俊。一身青色禅衣,足蹬武靴,腰挂百宝囊,背背一双护手钺,但是比一般的钺大了许多,且造型好像铡药的砍刀,直柄握把前后有兽口,刃部仿佛弯月被两端兽口吞入,造型怪异。想必这是白刃给其子所铸的特殊利器,定有对应的独特武功。

“好的。月儿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去吴阳关,到了那里才能说暂时安全,也是先生计策所在!”

景月仍是一头雾水,但看现在也不是讲话之时,所以就跟着白氏父子匆匆离开了。

离开季北镇十里开外,景月一行人选择从官道走进林间小路用来掩人耳目。从头天深夜出发一直走到现在,接近午后。

“月儿,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白刃看到景月已经香汗淋漓步伐蹒跚了,心里明白,从小娇生惯养那受得了这样的苦,再加上已经连续多天这样提心吊胆连夜登程。到了季北镇也没有过多休息,又开始赶路,恐怕已经身心疲惫了,否则身体吃不消的。

这时景月正像白刃所想已经心力疲惫不堪,连天来的打击和磨难接连不断,在府中长大年仅15岁的她身心透支过度,早就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大仇未报,现在仍然身处危险中,怎好轻言休息?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她不能倒下。

景月咬着牙,倔强的说到:“白大伯,无碍,咱们继续赶路吧。”

此情此景看在白刃眼中真是既钦佩又爱怜:“不妨事,此地偏僻不易被人发现,咱们可以稍事休息。再者大伯年事已高不能和你们比了,需要吃些酒食缓缓气力方可。”接着大口喘着粗气,倚树而坐。

聪慧的景月怎能不知其意,心里好生感动。为让自己能安心休息,白大伯竟然推说是因自己年事已高,需要休息。冲白大伯微微颔首表示感激。就这样几人休息起来。

怎奈天不随人愿,还未休息一时,一个熟悉的夜枭之声又再次响起:“哈哈哈~~娃娃我们缘分不浅那!莫嫌苦累,马上回老家永远长眠,万事皆休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个声音景月心中一凉,这声音正是拦截她和房正的那三人之首,看来危机如跗骨之蛆。由于先前的经历,景月不自觉的娇躯抖成一团。

果然“冷血三魔”相继从树上跃下:“嘿嘿~~娃娃咱们又见面了,上次你给咱们兄弟上了一课,真是八十老娘倒绷孩,今天该是我们报恩的时候了!”三魔中的老三邪笑着说。

“冷血三魔”?白刃吃了一惊,看来今天大祸就在眼前了。于是运气走遍周身上下,正待突然出击,拿下最弱的老三。

这时景月突然想到了什么,疾步奔出,来到三魔面前五十步开外,擦擦小脸上的汗水问道:“吾辈西席现身在何处?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声音颤抖,不知是气是惧。

白刃一看此情心中一惊“哎!糊涂!”,马上奔到景月身前,手持油锤护住身形。而晓飞见机也快,护手双钺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站在其父身旁,以防不测。面临大敌,晓飞神情严肃,不怒自威,额头青筋直跳。

三魔第一次与景月面对面交谈,看到其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竟然不畏自己之名,仍敢走上前来,心中都是微微一动,大魔笑到:“娃娃!若老夫眼睛未拙,你该是个小女子吧?呵呵呵~不错不错,房正老贼的徒儿有骨气,巾帼不让须眉,很好!看在你这份气魄,老夫便告知你。房正老贼我们本不打算杀他,因为有些事我们还需要从他口中探知,再者有人告知老夫房正之才,想要收为己用,所以我们不想像那班乌合之众一样对其痛下杀手,只是废其一臂而已。可未料到,他不愿投降于吾等,竟然点燃了身上的‘雷鸣弹’,‘轰’的一声,想必被炸得粉身碎骨了!”说到这里大魔似遗憾,又似得意地笑了笑。

听到这里景月又差点昏了过去,还好旁边的秋晔扶了她一下。

景月悲伤加上气愤,再想起几日里的家变,狂怒而起,瞬间失去了理智,不会武功的她竟然抽出一把护身短刀,歇斯底里的向三魔杀了过去。

这种情景不止白刃、晓飞和身边的秋晔没想到。甚至连三魔都大吃一惊,看似柔弱她竟然会仗短刀冲向三魔,可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惊诧而已。

动了!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人。动起来了!都动了起来!

白刃抢先冲向了大魔和二魔,晓飞则挡住了三魔。秋晔趁机急速拉回了景月,明眼人可见,这一瞬间,己方众人额头见汗,这是被惊吓所致,景月的冲动破坏了节奏。两军相交,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瞬间众人落入被动当中。

然而三魔也同时分两路冲了过来,还是大魔缠住了白刃,二魔与晓飞交手,三魔已到秋晔近前即将短兵相接。

看到这情景,白刃凭借丰富经验,大声喊道:“晓飞,走!寻‘灭鬼石’界,过界方能全身而退。找他!快去!!!”接着抛出油锤,直取老三后脑。

晓飞听到其父指示,知道形势危急,刻不容缓。即便知道这些人不是其父所能敌,但保护景月、完成任务更重要,只得放手一搏。于是手探百宝囊,抖手而出一物直取老二,同时人已跃出飞向景月方向。原来晓飞打出之物里面装填了铁粉,一股黑雾扑面而来吓的老二向后急射而去,同时老三也被油锤劲风骇了一跳,身形一躲。趁这空档,晓飞一手一个,拉着景月和秋晔飞快的向前方有‘灭鬼石’界的地方跑去。

被逼退的双魔见再次失手,红了双眼。自己兄弟成名以来多少高手毙于掌下,又有几人能轻易逃脱?这单生意,本以为简单无比,初始讥笑背后之人太过谨慎,竟要三兄弟同往,怎奈开出天价,动心而为,谁成想这接连两次竟然都让小辈给耍了,这要是传出去,在江湖上颜面何存。

所以双魔恨不得咯嘣嘣咬碎他们的一身骨骼,疯一般的向三少冲去。想的虽妙,可前次吃过景月孽鬼铃的亏,特别是老三更是小心翼翼的观察,防止再着其道。所幸如此,降低了追赶的速度,给三少一定的缓冲。

的确,这一路沿途,景月可没闲着,每隔一段都加了简单的陷阱或阵法,借此拉开与双魔之间的距离。就这样一路跑出了树林,远远望去隐约可见一个关口。

“太好了!吴阳关就在前方,关前就是‘灭鬼石’界碑!”晓飞激动地喊起来。可当众人到达近前,却未看到界碑,晓飞脑门大汉淌出,心乱如麻:怎地爹爹说的‘灭鬼石’界碑不见了??

秋晔宽慰到:“兴许咱们跑得太急,加上岁月侵蚀,‘灭鬼石’界碑也许被错过了也说不定。”

晓飞感激的说:“谢谢!这样吧,咱们先过关去,关内人多他们想找咱们也绝非易事,然后…”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血箭飞射出去,有好多溅在了景月漂亮的脸蛋儿和秋晔的身上,一只夺命追魂笔已经从晓飞右后肩对穿而入。

晓飞低头看了看穿过自己肩头的铁笔,扭过脸去就看见了双魔老二近在咫尺,而老三则已经站在了景、秋的身前,好快!

太失策了,在众人慌忙寻路时,双魔已经不知不觉追至。并看准时机,一举扭转了局势。

晓飞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向景、秋二人喊道:“跑!”

可是,双魔胜券在握,怎么会再让她们跑掉呢?

老三伸指点中了景月的软麻穴,使她动弹不得,同时轻松地躲避着秋晔的攻击。

而老二从晓飞肩头抽出了铁笔,创口过大,一股血柱再次激射而出,晓飞手捂伤口,身体缓缓歪倒,但他仍不死心,扭过脸来看着这个处处遭受磨难的小主和那乖巧的秋晔,他清楚自己一旦倒下,满盘皆输,所有的牺牲将付之东流。想到这里紧咬银牙,一手扶肩,一手提起兵刃踉跄起身,向双魔踱去。

老二根本没把晓飞重伤之躯看在眼中,持兵刃慢慢来到景月面前,开声道:“小辈,你是何许人也?接连几天,着实费了我们不少力气。不管你姓甚名谁,等你到了地下,阎王老儿问起你的时别回答不上来,我们是“冷血三魔”,我大哥人称天魔,老夫人称地魔,三弟人魔,记着到了下面报我们的字号。”地魔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杀人前的欢快,举起追魂笔向景月点去。

景月只能闭眼等死,秋晔涕泪横流但分身无术,晓飞额头青筋直跳,可惜重伤之下同样无法救援。说时迟那时快,可能是上天的怜悯?同样是一股血柱激射而出,落在了景月身前,但这血柱不是来自别人而是地魔所出。

一杆浮雕着蟠龙的丈许银枪枪尖,已经穿透地魔的右肩,位置和他扎进晓飞的一模一样,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但唯一不同的就是来人劲力奇大,灌的地魔向前猛跨一步。

老二一声:“不好…”呼之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