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复活节之夜》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四月十三日《新时报》第三六三六号上。

该小说经作者略加改动(只删去一句),收入作者的小说集《在昏暗中》,一八八七年彼得堡版,此后自一八八八年至一八九九年,该小说集印行第二版至第十三版时未再改动。一八九八年莫斯科识字协会征得作者同意,将该小说印成单行本。

后来,该小说未加更改,由作者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三卷。

有一个与契诃夫同时代的人在文章中引用俄国诗人普列谢耶夫的话,当时普列谢耶夫刚读完契诃夫的小说集《在昏暗中》,得到了这样的印象:“我读着这本小书,眼前就隐隐现出屠格涅夫的影子。也是那样恬静的诗的语言,也是那样美妙的景物描写……”而且普列谢耶夫特别喜欢小说《复活节之夜》(请参看德利津著《复兴(契诃夫及其剧作)》,一九二九年七月十五日巴黎版)。

俄国批评家梅列日科夫斯基在一八八八年《北方导报》杂志第十一期上发表文章,评论契诃夫的小说集《在昏暗中》(一八八七年版)和《故事集》(一八八八年版)时,指出小说《复活节之夜》的文笔近似屠格涅夫和波德莱尔波德莱尔(1821—1867),法国颓废派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恶之华》《散文诗集》等。的散文诗,他把修士尼古拉这一形象归入契诃夫的小说《在路上》中里哈烈夫那类失意人之列。一八八八年十一月三日,契诃夫在写给苏沃陵的信中,针对这种评论说:“梅列日科夫斯基把我那个写赞美歌的修士说成失意的人。然而他怎么会是失意的人呢?求上帝让每个人都能像他那样生活才好:又信仰上帝,又有吃有喝,又会写东西。……把人分成得意的人和失意的人,只不过是用先入为主的狭隘观点来看人的性格罢了。……”

《太太们》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四月十九日《花絮》杂志第十六期上,有副标题《故事》,署名“安·契洪捷”。后来,该小说经作者删去副标题,作了大量文字上的修改,并更动小说结尾后,收入作者自编的文集第一卷。

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将小说中的一个人物叶连娜·叶果罗芙娜取消。未经修改前,小说中写到国民学校督学官傍晚常到那个女人家里去“让他的灵魂休息一下”,她也替波尔祖兴说情,要求督学官给他那个职位。

该小说在杂志上发表时,其结尾不是这样。在“他想对教员道歉,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对教员说一遍”后面,小说原是这样结束的:“可是他缺乏勇气对他的下属开诚相见。……他只好说假话,说个没完……到后来,连头发根都羞红,舌头也不灵便,像醉汉一样了”。契诃夫修改时,将小说结尾改成主人公突然大发脾气,意在突出那个文官的软弱,他无力招架那些“有势力的太太”,感到自己有错处,因此才把怒火发泄在毫无过失的教员身上。

托尔斯泰认为《太太们》是契诃夫最优秀的小说之一(请参看本文集第二卷中《假面》的题解)。

《强烈的感受》

本篇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四月二十一日《彼得堡报》第一〇七号《短文》栏内,有副标题《一场小戏》,署名“安·契洪捷”。

契诃夫将该小说删去副标题,在文字上大加修改和增删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三卷。

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删除了人物对话中的粗俗的俚语,例如将“朝自己的脑袋瓜放一枪”改为“对自己放一枪”,将“迷上了”改为“爱上了”等。大部分的修改集中在用简洁的描写替换冗长的描写。例如,原来的小说开端,胖子讲到他父亲怎样嘲笑他,他怎样在未婚妻家里流连忘返,度过一个个白昼和傍晚,讲到“跟民事执行吏谈话都比跟幸福的凡人聊天愉快得多”,所有这些经作者改成一句话:“幸福的人是最讨厌和最乏味的人”。律师的谈话作过大量的修改。

契诃夫对该小说的结尾也作了修改,从“有些什么样的幻想钻进他脑子里去?”到最后一句是新添的,借以使在拘留所过夜的罪犯的心境同胖子的“强烈的感受”形成更为鲜明的对比。

《熟识的男人》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五月三日《花絮》杂志第十八期上,原题名是《有点疼痛》,并有副标题《街头的事情》,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八六年六月二十三日《每日新闻报》第一六九号转载该小说,有删节,无署名,但说明原载于《花絮》杂志。

后来,该小说经作者删去副标题,更换题名,作了大量文字上的修改后,收入作者自编的文集第一卷。

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更动牙科医生的姓氏(他原姓施泰因芬克尔),仔细校改全文,删去几句话,特别是改动结尾。例如本文第一段,在“怎么办呢?”之前,删掉了如下的几句:“为了打扮停当,走进‘文艺复兴’的门,她首先至少得有二十到二十五卢布才成,可是现在,除了她身上穿的旧衣衫和一枚质地很差的绿松石戒指以外,她就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在小说中部,女主人公的内心描写扩大了。原文:“‘叫花子……叫花子!’她瞧着镜子里的影子,暗想,‘寒碜极了!好,我要走到他那儿去,直截了当地对他说:给我钱!叫他拿出钱来!’”契诃夫把它改为:“万达暗自奇怪:一旦她穿戴得不体面,类似女缝工或者洗衣女工,她就自惭形秽,再也没有那种狂气,那种大胆,而且她私心也不再认为自己是万达,而是从前的娜斯达霞·卡纳甫金娜了。……”

该小说的题材多多少少与俄国作家比里宾向契诃夫提供的题材有关,一八八六年四月六日,比里宾在写给契诃夫的信上说:“应该描写一个正派人,落了魄,到一个朋友家里去借点钱用。看来,这有什么可羞愧的呢?可是他总也说不出口,老是谈别的,结果没提借钱的事就走掉了。”

《幸福的人》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五月五日《彼得堡报》第一二一号《短文》栏内,有副标题《一场小戏》,署名“安·契洪捷”。

契诃夫将该小说删去副标题,并稍作修改后,收入他的小说集《无伤大雅的话语》,一八八七年莫斯科版。

后来,契诃夫将该小说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一卷,事前作过文字上的一些修改,删掉若干句子,改动某些文字,例如将“新郎瞪大眼睛说”改为“新郎诧异地说”,将“蜷起身子,像是一条蛇,让人踩住了尾巴似的”改为“蜷起身子,好像有谁踩痛了他的鸡眼似的”。

《枢密顾问官》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五月六日《新时报》第三六五七号上。

契诃夫将该小说略作删削后,收入他的《故事集》,一八八八年彼得堡版,此后该书自一八八九年至一八九九年印行第二版至第十三版,该小说未再作改动。契诃夫删削了一系列细节,特别是删去了斯皮利东给波别季姆斯基量尺寸的场面中的一个细节:“……大家简直不明白他有什么必要从波别季姆斯基劈开的两条腿之间两次爬过去,就跟爬过大门似的。”

后来,契诃夫将该小说再稍作修改和增补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四卷,例如在小说原文中,枢密顾问官到达庄园时“穿一身茧绸衣服”,经作者改为“穿一身白绸衣服”。

《城外一日》

一场小戏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五月十九日《彼得堡报》第一三五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在贵族女子寄宿中学里》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五月二十四日《花絮》杂志第二十一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在别墅里》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五月二十五日《闹钟》杂志第二十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九九年,该小说未作改动,转载在《意外的礼物》(《闹钟》杂志纪念专刊)上,莫斯科版,附有编者按语:“兹征得文集的作者契诃夫及出版人玛尔克斯契诃夫的文集的出版人。同意,转载于此。”虽然契诃夫确实允许过该小说转载,可是纪念专刊的出版却引起契诃夫的不满,因为事先编辑部未将该小说校样寄给契诃夫,显然契诃夫原打算按他的习惯在校样上进行修改;再者,编者按语中没有指出《在别墅里》是他旧日的作品。他也不喜欢那编者按语(请参看曾担任过《闹钟》杂志编辑部秘书的拉扎烈夫-格鲁津斯基在一八九九年十月二十七日和十二月十二日写给契诃夫的信)。

《闲》

别墅里的爱情故事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五月二十六日《彼得堡报》第一四二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生活的烦闷》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五月三十一日《新时报》第三六八二号《星期六附刊》栏内。

一八八六年六月十一日俄国作家比里宾写信给契诃夫说:“《生活的烦闷》是个精彩的作品。我认为老人们看了这个作品是会不舒服的。它给人留下的印象很强烈。”

《爱情和低音提琴》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六月七日《花絮》杂志第二十三期上,有副标题《别墅区的幻梦剧》,署名“安·契洪捷”。

该小说经契诃夫删去副标题,并略加修改后,收入契诃夫自编的文集第一卷。契诃夫对原文作了一些文字上的修改,例如拉凯伊奇的谈话中“狂想曲也一气奏完”这一句改为“狂想曲他也拉”。在小说的情节方面,作者改动了一个细节:公爵小姐被盗的本来只有她的外衣和皮鞋,可是经过修改后,她的内衣也被盗走了。

《怕》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六月十六日《彼得堡报》第一六二号《短文》栏内,有副标题《别墅住客的故事》,署名“安·契洪捷”。

该小说经作者在文字上大加修改后,收入作者自编的文集第二卷。契诃夫在修改中特别注意景物描写,极力将这种描写改得简洁而富有表现力。例如小说原文“……杨树后面,仿佛有个布景师作过安排似的,有一条河像乌黑的钢那样闪闪发光。过了不大的工夫,我的面前便展现出一幅华丽的画面”,后来作者改为“……杨树后面有一条河闪闪发光。我的面前,突然间,仿佛有谁施了魔法似的,展开一幅瑰丽的画面”。

《药房老板娘》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六月二十一日《花絮》杂志第二十五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该小说经作者修改后,收入作者自编的文集第一卷。契诃夫修改时,删去第一句“夜间一点钟”,把药剂师的姓特拉赫千堡改为切尔诺莫尔吉克,仔细修改全文,进行一系列删削和改动,补充小说结尾。

军医官和中尉谈话的语气改得温和了,例如“有药房的臭气”改为“有药房的气味”,“这个调皮的娘们儿,有股撩人的劲儿。她那口牙真好看。……”则被删掉。

契诃夫所做的最重大的增补在于突出药房老板娘的形象特征,例如,原文平淡无奇地写她“……去开门”,改为“……赶紧走到门口去开门,她再也不感到无聊,再也不觉得烦恼,再也不想哭了,只是她的心跳得厉害”。

小说结尾,自“‘我多么不幸啊!’”起,是添写的,意在描绘那个注定要过难受而单调的生活的孤独女人所感到的苦恼。

《多余的人》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六月二十三日《彼得堡报》第一六九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契诃夫将该小说作过文字上的修改后,收入他的小说集《无伤大雅的话语》,一八八七年莫斯科版。

后来,契诃夫将该小说又加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一卷。

契诃夫为文集修改该小说时,更换男主人公的姓(他原姓扎依采夫可意译为“兔子”。)和小火车站的名字(它原叫希洛沃可意译为“虚弱”。),并大加删削,特别是删去男主人公话语中怪诞可笑的成分,例如“您相信不?我成了疯子!……您不相信?有些时候我在房间里从这个墙角跑到那个墙角,像公鸡那么啼叫。难道这不是发疯?这使您发笑,可是我向您担保,我自己却丝毫也不觉得可笑”。在娜杰日达·斯捷潘诺芙娜讲的话里,作者改换了业余演出的剧本的名字(原先是《贵族人家的丑闻》和《莫契亚》)。

《终身大事》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六月二十八日《花絮》杂志第二十六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歌女》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七月五日《花絮》杂志第二十七期上,原题名是《卖唱的》,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九三年该小说经作者修改后,转载在彼得堡“媒介出版社”印行的科学和文学的集子《行程》里,该书的收入是用以资助贫困移民赈济协会的。

契诃夫在修改时,更换题名,删去原文的第一句话:“叶尔莫拉耶夫的‘俄罗斯歌咏团’中女高音领唱人巴霞·席席科娃家里出了这样一件事”。小说中原来提到过柯尔巴科夫的职业(小说原文指明他担任民事执行吏),后来,契诃夫把这一点删掉了,并仔细修改了全文。经过修改后,该小说的含意和整个调子就都变了:本来是一个品行轻浮的女人的生活插曲,写得幽默,带点戏谑的色彩,如今却成了用一种不时显得忧郁的抒情笔调描写一个人如何备受压迫,遭到深深的侮辱。小说的结尾改动很大。原文的结尾只有一句叙事性质的话:“……这以后,巴霞再也没有见到他。”契诃夫修改时,重写了结尾:“巴霞躺下来,开始放声痛哭。她已经舍不得一时赌气拿出去的那许多东西,她感到委屈。她想起三年前有个商人无缘无故地把她打一顿,就哭得越发响了。天黑下来了,她就洗把脸,点上蜡烛,然后站在镜子跟前,久久地把额前的头发往上撩。可是那绺头发不听话。”此外,契诃夫还增补了不少文句,借以更深地揭示女主人公的精神世界。

后来,该小说经作者再加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二卷。这一次,契诃夫作了些文字上的修改,并把上次改写过的小说结尾的最后两句话删掉。

托尔斯泰认为《歌女》是契诃夫的最佳作品之一(请参看本文集第二卷中《假面》的题解)。

《教师》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七月十二日《新时报》第三七二三号《星期六附刊》栏内。

该小说经契诃夫作过文字上的修改和删削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五卷。

契诃夫修改时,取消小说中的一个人物,即绥索耶夫的助手,教士的儿子卡姆察特斯基,更换工厂主的姓氏(该工厂在原文中叫做“卡林金父子工厂”)和绥索耶夫所喜爱的学生的姓氏(他原姓“巴巴金”),减少绥索耶夫的工资(原为七百五十卢布)。

契诃夫还仔细地修改小说全文,主要是涉及勃鲁尼的形象。原文中是这样描写勃鲁尼在宴会上忙忙碌碌的情景的:“他不住斟酒,往盆子里添菜,千方百计讨好客人,逗他们发笑,表示他的友好心情,像狗那样跟他们亲热:他拍他们的肩膀,瞧他们的眼睛,嘻嘻地笑,搓手……”契诃夫把狗的比喻移到句尾,添上“善良的”几个字(“一句话,像善良的狗那么亲热”),这就给全句添了柔和的色彩。小说结尾原有绥索耶夫和里雅普诺夫的一段谈话,揭露勃鲁尼的伪善,被作者删掉了。

一八八六年八月四日比里宾在写给契诃夫的信上说:“《新时报》上那篇关于教师的小说,从艺术上来看,是精彩的,不过它给人留下的印象却很沉重。”

《不安分的客人》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七月十四日《彼得堡报》第一九〇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八七年,该小说经契诃夫改动若干标点符号后,收入他的小说集《在昏暗中》,彼得堡版,此后该书在一八八八年至一八九九年间印行第二版至第十三版时,该小说未再改动。

后来,契诃夫将该小说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三卷。

《罕见的人》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七月十九日《花絮》杂志第二十九期上,署名“鲁威尔”。

《旁人的灾难》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七月二十八日《彼得堡报》第二〇四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你和您》

一场小戏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八月四日《彼得堡报》第二一一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丈夫》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八月九日《花絮》杂志第三十二期上,原题名是《税务官》,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九八年,该小说在修改和增补后,转载在《万人杂志》第十二期上。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更换题名,改动某些浮夸的言词,例如将“在城里东奔西窜”改为“跑遍全城”,并更换军官的姓氏,在原文中,这个军官姓巴巴希金。契诃夫为了加深男主人公的性格特征而略加增补。例如,契诃夫增写了税务官的过去:“当初他念过大学,读过皮萨列夫和杜勃罗留波夫的作品,时常唱歌,可是现在他只说自己是八等文官,别的一概不提了。”在小说结尾,契诃夫还添写了男主人公对生活的不满:从“同时却又觉得还缺点什么”起,到“啊,那是多么可怕!”止。

后来,契诃夫将该小说略加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一卷。

比里宾读了这篇发表在《花絮》上的小说后,于一八八六年八月十一日写给契诃夫的信上提到他读后的印象说:这篇小说“写得很不错”。

《不幸》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八月十六日《新时报》第三七五八号《星期六附刊》栏内。

一八八七年该小说由契诃夫略加删削后,收入他的小说集《在昏暗中》,此后该书在一八八八年至一八九九年间印行第二版至第十三版时,该小说未再改动。

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删去伊林几句反驳的话,特别是删去了他对索菲雅·彼得罗芙娜所说的话:“叫他见鬼去吧!我们一辈子只干一回错事!管它呢!一辈子只干一回就是!”

后来,该小说经契诃夫再作文字上的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三卷。此外,契诃夫也有所删削,例如原文“随后她懒散地站起来,像两条后腿夹伤的狗似的慢慢走到寝室去”,经契诃夫删改成“随后她懒散地站起来,慢慢走到寝室去”。

该小说引起了不同看法。一八八六年八月二十八日,比里宾在写给契诃夫的信上,认为该小说只是“叫爱情那寓有诗意的一面见鬼去吧”这一想法的艺术辩解而已。可是俄国著名作家格利戈罗维奇的想法恰好相反,他在一八八八年十二月三十日写给契诃夫的信上说:“小说《不幸》、《薇罗琪卡》、《在家里》、《在路上》向我说明我早已熟知的事情,也就是说,您的眼界巧妙地抓住了以极其细腻隐秘的方式表现出来的爱情这个主题。”

比里宾的上述那封信还指出该小说的个别缺点:“……那个丈夫给写得漫画化了(他垂下两条腿,对直认不讳的妻子谆谆教诲一番),伊林起初讲的那些话是相当陈腐的(尖刻的批评),总之,男主人公根本没有像您事先对我说的那样引起我的喜爱。”契诃夫写给比里宾的回信没有保存下来,然而契诃夫考虑到伊林反驳的话落入俗套,就把它删掉,这在上文已经讲过了。

《粉红色长袜》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八月十六日《花絮》杂志第三十三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花絮》杂志主编列依金收到该小说原稿后,在一八八六年八月十二日写给契诃夫的信上说:“我很喜欢这篇小说,为此我在小说结尾添写了几行,越发加强了小说留下的印象。”该小说发表的时候,篇尾添了列依金加上的几行:“‘可是不,我不去。要谈学问上的事,不妨找男人谈呀,’他终于作出了决定。”

一八八六年八月二十日契诃夫在写给列依金的信上说明了他对列依金的增补的意见:“您加长了《粉红色长袜》的结尾。多添一行,就多得八戈比的稿酬,这我倒不反对,然而依我看来,结尾添上‘男人’却不合适。……小说里讲的纯粹是女人的问题。……”

该小说这次发表时,删去了列依金在篇尾所作的增补。

《受苦受难的女人》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八月十八日《彼得堡报》第二二五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该小说由契诃夫作过修改和文字上的润色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二卷。

契诃夫修改时,更换了女主人公的姓氏(她原姓库德里亚甫采娃),加强她丈夫的上司的讲话口气。

在小说原文里,瓦夏为他妻子表演犹太人生活场面的时候,还讲了他同事的坏话。

该小说开端,描写女主人公的词句原是“……是个年轻而又活泼的太太,有一个丈夫和二十多个崇拜者”。

《头等客车乘客》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八月二十三日《新时报》第三七六五号《星期六附刊》栏内。

一八九一年,该小说由契诃夫删削和作过文字上的修改后,收入他那本在彼得堡印行的小说集《形形色色的故事》第二版,此后,自一八九二年起到一八九九年《形形色色的故事》印行第三版到第十四版时,一直把这篇小说收入该书。

后来,该小说由契诃夫再作文字上的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四卷。

契诃夫为文集修改该小说时,删去某些自然主义的细节描写,例如描写歌女时,删去“她的漂亮无非在于有个好看的脖子和两条肥腿而已”,描写戴高礼帽的人时,删去“……露出流口水的下巴”,等等。

《天才》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九月六日《花絮》杂志第三十六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该小说由契诃夫加以删削,并作过文字上的大量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三卷。

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删去女房东的姓氏(本来写明她姓席耳金娜)。在小说原文中,绘画工作者柯斯特列夫讲到他拟定的绘画计划时,把自己比做谢米拉德斯基当时俄国知名的画家。。他讲完话后,有一段文字被契诃夫删掉了:“凶狠的批评开始了。三个人争先恐后,一齐向喝了酒的席耳金娜说明,俄国绘画正在蓬勃发展,可是有才能的人都离开了正路:希什金均为当时俄国知名画家,大多属于巡回展览派。专画植物,库因吉均为当时俄国知名画家,大多属于巡回展览派。着意渲染而牺牲真实,一个马科夫斯基均为当时俄国知名画家,大多属于巡回展览派。热衷于漫画,另一个马科夫斯基均为当时俄国知名画家,大多属于巡回展览派。专画自己的妻子,列宾均为当时俄国知名画家,大多属于巡回展览派。把现实主义搞得过头了,等等。评判委员会在评判参加巡回展览的画时,态度不公平,观众什么也不懂,等等。这三个绘画工作者信口批评,不住地灌酒,只有鞋匠和画家才能喝得那么多。”

契诃夫对小说有所删削,以减轻对叶果尔·萨维奇的性格描写的讽刺口吻。在小说原文中,叶果尔·萨维奇心情郁闷,因为“谁也不了解他,而且他没有地方可以工作”;他喝啤酒,“仿佛这样做算是对全人类的一种恩赐似的”,等等。

该小说的题材在某种程度上来自契诃夫对他哥哥尼古拉的生活及其四周的人的观察。尼古拉是个有才能的画家,可是生活散漫。契诃夫在一八八六年三月写给尼古拉的一封信上讲到他对这种生活的态度。

《食客》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九月八日《彼得堡报》第二四六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该小说于一八八七年收入在莫斯科出版的契诃夫的小说集《无伤大雅的话语》。

一八九一年该小说由契诃夫加以删削后,收入契诃夫的小说集《形形色色的故事》第二版,此后该书在一八九二年至一八九九年间印行第三版至第十四版时,该小说未再改动。一八九四年在莫斯科“媒介出版社”印行一本小说集,内有该小说和俄国作家玛明-西比里亚克的小说《三个朋友》。

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删去了作者对读者所讲的一段话:“读者诸君,一个人到了孤苦多病的老年,晚上睡不好,周身酸痛,内心感到秋天的寒意,那么临到早晨醒来,就会感到烦闷。”契诃夫还删去许多譬喻和形容词,例如原文开端,描写左托夫说,他“像空中的月亮那样衰迈而孤单”,该小说收入集子时,契诃夫把这个譬喻删掉了。

后来,该小说由契诃夫再加删削,并作文字上的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三卷。

契诃夫为该小说收入文集而继续进行修改。例如“……促使他进行脑力活动”改为“……促使他思考”,等等。

《男一号》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九月十三日《花絮》杂志第三十七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该小说由契诃夫修改,并作文字上的润色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一卷。

在该小说原文中,男主人公是双姓:“波德查罗夫-包尔达伊斯基”,克里莫夫不是图拉省地主,而是退役的军官。此外,契诃夫修改时,把波德查罗夫说的话改得更加装腔作势,特别是在他的话里有好几处插进一句法国话:“Parole d'honneur”(意思是“说实话”),等等。

《在黑暗里》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九月十五日《彼得堡报》第二五三号《短文》栏内,原有副标题《摘自夏季的回忆》,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八七年该小说由契诃夫稍加删削后,收入在莫斯科出版的契诃夫的小说集《无伤大雅的话语》。

契诃夫删削该小说时,除去了某些无助于直接表现小说主题的细节,例如彼拉盖雅原在一个商人家里帮过工,她描写商人的性格说,“他喝多了酒,动不动就胡闹”,等等。契诃夫为了使加京的说话口气缓和些,就删去了他对妻子说的话:“喂,躺下,睡你的觉。……”

该小说由契诃夫再加删削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一卷。

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从加京的话语中删去“魔鬼”和“见鬼去”等词。他在小说的最后一句话里只加进了“寂静无声、喁喁私语”几个字,借以更为清楚地表达这个结尾的含意:妻子吓了一跳,怀疑丈夫不忠实于她了。

《小事》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九月二十日《新时报》第三七九三号《星期六附刊》栏内。

一八八七年,该小说未加修改,收入在彼得堡出版的契诃夫的小说集《在昏暗中》,后来该小说由契诃夫修改标点符号后,收入上述小说集在一八八八年至一八九九年间印行的第二版至第十三版。

后来,该小说由契诃夫作过文字上的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三卷。这次修改大部分是将外来语换成俄语词汇。

一八八七年俄国评论家奥鲍连斯基在《旁观者》杂志第十二期上撰文指出,该小说中公爵的形象在契诃夫的创作中是富有特色的,“这是个头脑不怎么清楚、然而为人善良而正直的落魄地主典型”。

《光明人物》

“理想主义者”的故事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九月二十五日《蟋蟀》杂志第三十七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长舌头》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九月二十七日《花絮》杂志第三十九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该小说由契诃夫略加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一卷。

一八八六年十月二日,俄国作家和《花絮》杂志的编辑比里宾在写给契诃夫的信上,除了称赞该小说外,还说:“书报检察官把您的《长舌头》砍了一通!”至于书报检察官删削了哪些字句,就不得而知了。

《生活琐事》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九月二十九日《彼得堡报》第二六七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该小说由契诃夫加以删削,并作文字上的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三卷。

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更换保姆的名字(她原叫奥尔迦),写明阿辽沙的母亲的本名、父名和姓,在小说原文中她被称为“太太”,偶尔称为“母亲”。契诃夫还修改了该小说开端第一段的结尾一句,即有关别里亚耶夫和奥尔迦·伊凡诺芙娜的爱情发展的描写,原文是“现在这本书还在拖下去,满是枯燥、冗长和水分,仿佛生命已经枯竭,或者勉强活着,苟延残喘似的”,后来改成“现在这本书还在拖下去,没完没了,新奇有趣的东西却一点也没有了”。

《难处的人》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月七日《新时报》第三八一〇号上。

该小说由契诃夫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五卷。

契诃夫将该小说大加删削,在文字上作了大量修改,并更改小说结尾。契诃夫取消了该小说的一个重大情节:母亲在父子俩的争吵中进行干预。小说中描写叶夫格拉甫·伊凡诺维奇对儿子勃然大怒的反应和两人争吵的结局与发表在《新时报》时不一样。作者原来是这样写的:

先是叶夫格拉甫·伊凡诺维奇大叫一声:“闭嘴,我对你说!”然后他举起拳头,向儿子扑过去。“这当儿发生了不幸。上帝才知道费多霞·谢敏诺芙娜怎么会插到父子之间来了。父亲也罢,儿子也罢,都没发现她是什么时候走进儿童室里来,在他们之间站住的。父亲的沉重的拳头高高扬起,一下子打在她脖子和肩膀之间。她就举起两只手平稳地晃动着,就跟挨了刀的鸭子晃动两只脚一样,然后她没发出一声叫喊,就倒在一把椅子上了。

“这场可憎的家庭风波就这样不幸地结束了。父子俩忽然沉默下来,扭过身去,背对着背。他们顿时拉长了脸,显出平时那种冷漠的神情。他们站了一会儿,沉默一会儿,就各自走掉了。”

这个插曲决定了小说原文的结尾:

“某些人的生活里常有不幸,例如亲人的死亡、自己受审、身患重病。这类事情猛然间,几乎彻底改变了人的性格、习惯,乃至世界观。彼得眼望着父亲,也是这样,明白他俩经历到的这种沉重的考验,对他俩来说,不会不留下痕迹,白白过去。他们的确感觉到他们有了新的态度和新的天地,把过去忘怀了。……他就暗自祝愿父亲万事如意。

“临到还没完全睡醒的福玛赶车把他送到火车站去,天上下起讨厌的冷雨了。向日葵的头垂得越发低,成垛的亚麻显得越发黑了。大学生从他那竖起的大衣衣领里望出去,瞧着毫无怨言地走向死亡的向日葵,他的头脑里就产生了忧郁的想法。……他暗想:为什么世上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白白得来的呢?向日葵的生命要经过缓慢的冻死以后才重新获得,要得到春天灿烂的白昼,就先得忍受这种刺骨的冷雨。就连仁慈、温柔和温和的性格,也要通过牺牲和惨痛的教训才能产生呀。

“到了火车站,那儿是一片寂静,万物进入了睡乡。火车缓缓地爬到月台旁边来,就像带着睡意似的。大学生瞧着睡意蒙眬的寂静的空间,瞧着烟囱里冒出来、懒洋洋地盘旋着的黑烟,瞧着列车员,默默地为自己寻找座位。他觉得四周之所以平静、安稳、暖和,所有的乘客之所以能睡得如此酣畅,这都是因为他那可怜的和受了侮辱的母亲的肩膀在酸痛。”

契诃夫取消了小说结尾那种寂静、和平的气氛,换上沉痛的情调:“他不怪罪父亲,也不怜悯母亲,更没受到自己良心的责备。他明白全家人都在经受那样的痛苦,至于这该由谁负责,谁痛苦得重些,谁痛苦得轻些,那就只有上帝知道了。……”

契诃夫在修改该小说时,还删去一些句子,如“大学生想到徒步旅行,就不免考虑到他自己的道路来了”,“在它们(向日葵)附近,已经没有香瓜和甜瓜了,想当初,它们曾和后者共同享受灿烂的白昼和明亮的夜晚的幸福”。又如,原文“他慢慢地吃着嘴里含着的粥,可是咽不下去”,由契诃夫删改成“他再也吃不下去了”,等等。

《报复》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月十一日《花絮》杂志第四十一期上,原有副标题《生活喜剧》,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八七年,该小说未作修改,只删去副标题后,由作者收入在莫斯科出版的契诃夫的小说集《无伤大雅的话语》。

后来,该小说由契诃夫作过文字上的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一卷。

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删掉人物对话中的粗俗词句。他还删掉土尔曼诺娃讲到她丈夫的话:“他坐在那儿,输了钱干瞪眼儿……”以及杰格佳烈夫讲到土尔曼诺夫的话:“每逢我讲起这只蠢鹅,我的嗓子眼儿就要发痒。……”等等。契诃夫还更换了商人的姓氏(他原姓杜里科夫)。土尔曼诺夫写的信本来没有错字。

《花絮》杂志编辑比里宾于一八八六年十月八日写给契诃夫的信上,讲到该小说给《花絮》杂志编辑部留下的印象说:“大家都称赞您的小说《报复》。”《花絮》杂志主编列依金从实际考虑出发,对该小说很满意,他在一八八六年十月十二日写给契诃夫的信上说:“《花絮》杂志的订户是一种特殊的订户,专喜欢看幽默作品、快活的小戏之类的作品或者打油诗和逗笑诗。可是我们总也不能满足他们。有人甚至抱怨刊物内容太严肃了。……您最近这篇小说《报复》来得再合适也没有了。它完全投合读者的脾胃。我本来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可是读到小说结尾却忍不住笑起来。主要的是那个结尾完全出人意外。……”

人们可以推断,列依金把该小说发往印刷厂的时候,大概动手修改过小说。契诃夫为此给比里宾写过一封信,可惜这封信没有保存下来,但一八八六年十月二十日比里宾在写给契诃夫的回信上说:“当然,修改您的文章的不是我。我可不敢那么干,求上帝怜恤吧。关于饮酒的描写,是他自己指列依金。——俄文本编者注动手修改的(大概同时还责备您缺乏生活知识)。”契诃夫的信和小说的原稿都没保存下来,这个问题就无法进一步探讨了。

《在法庭上》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月十一日《新时报》第三八一四号《星期六附刊》栏内。

一八八七年该小说由契诃夫在标点符号方面稍加修改后,收入在彼得堡出版的契诃夫的小说集《在昏暗中》,此后该书在一八八八年至一八九九年间印行第二版至第十三版时,该小说未再改动。

一八九五年,该小说转载在莫斯科“媒介出版社”印行的供知识分子读者阅读的作品集《闪光》内。

后来,该小说由契诃夫在文字上稍加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三卷。

托尔斯泰认为《在法庭上》是契诃夫的最佳作品之一(请参看本文集第二卷中《假面》的题解)。

《怨诉》

远方来信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月十二日《闹钟》杂志第四十期上,署名:“此信经查明,与原文相符:安·契洪捷”。

《统计》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月十八日《花絮》杂志第四十二期上,署名“无脾人”。

《求婚》

为姑娘们写的故事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月二十三日《蟋蟀》杂志第四十一期上,署名“无脾人”。

《不同寻常的人》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月二十五日《花絮》杂志第四十三期上,原标题是《怪僻的人》,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九八年,该小说由契诃夫更换题名,加以压缩,并且作文字上的修改后,刊载在《万人杂志》第十二期上。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改换了若干用语,例如,将原文“她觉得连空气里也有暴虐和专制的气息了”改成“觉得连空气都沉重了”,原文“由一种不可抗拒的憎恨推动着”改成“对这个人生出强烈的反感”,等等。

后来,该小说由契诃夫略加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一卷。

一八八六年十月二十三日,契诃夫在写给列依金的信上说:“我已经把小说《不同寻常的人》寄给您了,可是它似乎写得不怎么成功。……”

一八八六年十一月间,比里宾在写给契诃夫的信上称赞刊载在《花絮》杂志上的这篇小说,说:“……关于助产士的描写,我看了很满意。……”

《我的家规》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月二十六日《闹钟》杂志第四十二期上,署名“我哥哥的弟弟”。

《泥潭》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月二十九日《新时报》第三八三二号上。

一八八八年,该小说由契诃夫分成两章,在文字上略加修改并删削后,收入在彼得堡出版的契诃夫的《故事集》,此后该小说集在一八八九年至一八九九年间印行第二版至第十三版时,该小说未再改动。

该小说收入《故事集》时,契诃夫压缩了第一章中部的一段话:“她的眼睛一也不……露出咬紧的牙齿”,原文在这后面还有两句:“她的鼻孔张大,翕动,红晕漫上她的两鬓”。此外,作者还作了一些修改。

后来,该小说由作者重加修改并删削后,收入作者自编的文集第四卷。

该小说收入文集时,契诃夫作了些文字上的修改和删削,例如“把脸贴紧中尉的脸”原是“把脸凑近中尉的脸”,又如“中尉再一次把马刺碰响,坐下”,原文中在这后面还有一句:“露出穿军装的人才有而与平民服装不相称的潇洒风度”,等等。

一八八六年十一月五日俄国诗人巴尔明在写给契诃夫的信上说,沃·米·拉甫罗夫沃·米·拉甫罗夫(1852—1912),《俄罗斯思想》的主编兼发行人。不喜欢《泥潭》:“……他说:只有为《新时报》写东西,才会写出这样的作品。”

一八八六年十二月间,契诃夫的朋友,女作家基塞列娃在写给契诃夫的信上说:“我个人觉得很懊丧,因为像您这样的作家,也就是天赋特高的作家,却只叫我看‘粪堆’。世界上充斥着污秽、坏男子和坏女人,他们产生的印象并不新鲜,然而,另一方面,如果有个作家在领着您穿过臭气冲天的粪堆时,忽然从那儿拣出一颗珍珠来,那么人们会对他多么感激啊。您并不近视,完全有能力找到这颗珍珠,那么又何必专写粪堆呢?请您给我珍珠,好让我四周那些污秽渐渐在我的记忆里消散,这是我有权利要求于您的。……”

契诃夫认为这种对文艺的对象和任务的理解是完全不正确的,他在一八八七年一月十四日写给基塞列娃的回信上说明了自己对艺术家的天职的看法:“文学所以叫做艺术,就是因为它按生活的本来面目描写生活。它的任务是无条件的、直率的真实。把文艺的功能缩小成为搜罗‘珍珠’之类的专门工作,那对文艺是致命的打击,如同您叫列维丹画一棵树,却又吩咐他不要画上肮脏的树皮和正在发黄的树叶一样。我同意‘珍珠’是好东西,不过要知道,文学工作者不是糖果贩子,不是化妆专家,不是给人消愁解闷的人。……文学工作者应该跟化学家一样客观。他应当丢开日常生活中的主观态度,知道粪堆在风景里占着相当重要的地位,知道恶的感情如同善的感情一样,也是生活里本来就有的。”

契诃夫在这封信里还谈到读者对这篇小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他说:“您希望我损失一百一十五卢布的收入,希望主编把我羞辱一场指退稿。——俄文本编者注。另外却有人,连您的父亲也在内,对这篇小说入了迷。此外还有人给苏沃陵寄去骂街的信,极力辱骂报纸和我,等等。”

《房客》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一月一日《花絮》杂志第四十四期上,原题名是《三十一号房客》,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九八年该小说由契诃夫更改题名,并在文字上大加修改后,重刊在《万人杂志》第十一期上。

在原文中写明小说男主人公勃雷科维奇是法学候补博士。小说第一句“年纪还轻,却已经谢顶”,在原文中是“此人懒散,精神萎靡”。在修改前,小说中的人物哈里亚甫金说他酗酒的原因是,从他们的乐队席“走到街上,途中要经过一个饮……饮食部……”契诃夫修改小说时,将这些话删掉了。同时,契诃夫对该小说作了增补,例如小说结尾,从“他喝了白酒,头脑里生出种种悲哀的思想”起到“‘你一个小钱也别给她!……随她去。’……”止,就是作者加上去的,意在突出勃雷科维奇的沉痛心境。

《不祥之夜》

素描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一月三日《彼得堡报》第三〇二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卡尔卡斯》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一月十日《彼得堡报》第三〇九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八七年一月,该小说由作者改写为剧稿《天鹅之歌(卡尔卡斯)》。

《嘘!……》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一月十五日《花絮》杂志第四十六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八七年,该小说由契诃夫收入在莫斯科出版的他的小说集《无伤大雅的话语》,几乎未加改动。

后来,该小说由契诃夫作过删削和文字上的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一卷。

《梦想》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一月十五日《新时报》第三八四九号《星期六附刊》栏内。

一八八七年,该小说由契诃夫略加修改后,收入在彼得堡出版的他的小说集《在昏暗中》,此后该书自一八八八年至一八九九年间印行第二版至第十三版时,该小说未再改动。

一八九八年,该小说由莫斯科识字协会印成单行本。

后来,该小说由契诃夫重加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三卷。契诃夫改动了小说中的一个细节:原文中男主人公被判十二年苦役刑,经作者改为七年。

一八八八年十二月三十日,俄国作家格利戈罗维奇在写给契诃夫的信上说:“《梦想》和《阿嘉菲雅》是只有真正的艺术家才写得出来的,《梦想》中的三个人物和《阿嘉菲雅》中的两个人物都是寥寥几笔写成的,而且,也不必多费笔墨,因为那些人物已经栩栩如生,每人的外貌和性格都刻画得很清楚了。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使人感觉不到虚假,一切都真实,一切都理应那样。对自然景物和印象的描绘也是如此.寥寥几笔,就叫人像亲眼看见一样。这种善于表达的技巧只有在屠格涅夫和托尔斯泰的作品里才能见到。……”

一八八八年《北方通报》杂志第十一期上,俄国批评家梅列日科夫斯基著文评论契诃夫一八八七年出版的小说集《在昏暗中》和一八八八年出版的《故事集》时,详细研究了小说《梦想》,认为在契诃夫的创作中,这篇小说是极富于特色的:“如果说契诃夫具有一种才能,善于淋漓尽致地描写由自然景物引起的那种梦幻般和音乐般的情绪,那么这丝毫也没有妨碍他理解和深切同情人类生活中极其常见的灰色的一面、日常生活中极其琐细而又迫切的问题、小人物经常遭受的痛苦。”然而,梅列日科夫斯基根据这种正确的观察却得出了不正确的结论,他认为在契诃夫的创作中“对自然界和无限所产生的广泛的神秘感同清醒而健康的现实主义”结合在一起。梅列日科夫斯基这种评论开创了对契诃夫艺术的错误理解,成为象征派评论的特色,俄国象征派理论家安德烈·别雷在一九〇四年《天平》杂志第二期上发表的论文就把这一点表现得很清楚。

一九〇二年十二月十九日,顿河罗斯托夫地区“顿河语言”协会出版社写信要求契诃夫准许它出版他的某些短篇小说,其中特别提到这篇小说:“……请允许我们印行您的短篇小说《梦想》,莫斯科识字委员会已经印行过了。”但该出版社在契诃夫生前未曾印行。

《磨坊外》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一月十七日《彼得堡报》第三一六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好人》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新时报》第三八五六号《星期六附刊》栏内,原题名是《妹妹》。

该小说由契诃夫加以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六卷。

契诃夫修改该小说时,作了大量的删削,特别是关于作者对勿抗恶学说发表的见解和符拉季米尔·谢敏诺维奇的性格描写。例如,原文“良好的教养也罢,诚实的态度也罢,丰富的学识也罢,都没能帮助他避免犯这种错误。他的错误倒不在于他认定‘勿抗恶’是谬论,也不在于他不理解这种学说,却在于他没有考虑他是否有能力充当一个解决这种艰深问题的裁判者。闯入别人的住宅或者拆看别人的信件,是不老实的,不懂医学而给人治病或者事先不熟悉案情就来审判盗贼,也是不老实的,然而,说来奇怪,在社会生活当中,如果有人没作好准备,也不熟悉内情,更不具备学问上和品德上的资格,竟然跑到他们只配做客人的某一思想领域里当起主人来,这倒不算是不老实了”等等,由作者删掉,改成一句话:“这样做很合时宜,……断绝肉食和性爱”。

小说结尾作了很大的改动。结尾处,自“此后我就一次也没有见过薇拉·谢敏诺芙娜了”起,都是作者改写的。原文如下:

“他面前放着两本厚书,刚裁开书页。他贪婪地翻阅,在其中寻找‘生活’。

“他只有在书桌上才善于找到‘生活’,至于他周围发生的种种事情和他心里发生的种种变化,却奇怪得很,一概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变故》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彼得堡报》第三二三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八七年该小说未加修改而收入在彼得堡出版的契诃夫小说集《在昏暗中》,该书在一八八八年至一八九九年间印行第二版至第十三版,该小说均未更动。

一八八九年该小说收入在彼得堡出版的契诃夫的小说集《孩子们》,该书在一八九〇年及一八九五年印行第二版及第三版,该小说均未改动。

后来,该小说几乎未加修改而收入作者自编的文集第三卷。

一九〇三年一月二十七日,俄国作家库普林在彼得堡土木工程学院的文学晚会上朗读契诃夫的小说《变故》。同年二月十日,库普林在写给契诃夫的信上提到这件事:“前几天,在一次专为朗读您的作品的晚会上,我读了《变故》。……我读到木马,读到别墅里小猫的生活的时候,觉得听众的情绪高涨起来。然而小猫的悲惨结局却使人扫兴。不过,尽管一般说来,我们的听众,乃至上流的听众,也不免粗俗,临到我朗读到听差报告说,狗把小猫吃掉了,却没有一个人发笑,只有我的下边,消防队乐队的乐师席上,有个人嗤的笑了一声。……晚会取得了巨大的而且是很热烈的成功。”

《剧作家》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蟋蟀》杂志第四十六期上,署名“无脾人”。

《演说家》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花絮》杂志第四十八期上,原有副标题《故事》,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九九年,小说《演说家》收入在莫斯科出版的《纪念别林斯基》专集。契诃夫寄去的该小说的手稿保存了下来。契诃夫曾对该小说的原文略加修改,并删去副标题。契诃夫改动了某些用语,例如将“你这个坏东西……”改成“你这个怪人……”(波普拉夫斯基对扎波依金说的话),将“老官僚”改成“年老的文官”(作者的叙述),等等。除了文字上的修改外,契诃夫还更动了一个细节:在原文中,死者是个“庶务官”,后来作者把他改成“秘书”了。

后来,该小说收入作者自编的文集第一卷,几乎未加修改。

《灾难》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二月一日《彼得堡报》第三三〇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赶稿》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二月八日《彼得堡报》第三三七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艺术品》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二月十三日《花絮》杂志第五十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八七年该小说由契诃夫稍加修改后,收入在莫斯科出版的契诃夫的小说集《无伤大雅的话语》,从一八九一年起转载在彼得堡出版的契诃夫的小说集《形形色色的故事》第二版,直至一八九九年该书第十三版止。

该小说收入《形形色色的故事》时,契诃夫作了一些改动,例如将“萨沙巴眼睛”改为“萨沙说”,将“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用一张第三百零三号《新闻报》包着”改为“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用报纸包着”,等等。

后来,该小说由契诃夫在文字上重加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二卷。

契诃夫为文集修改该小说时,在医生柯谢尔科夫的谈话中删去医生提到的苏霍罗夫斯基,那是当时的一个画家,常画裸体女人。在小说原文中,医生提到诱惑人的蛇时是这样说的:“慢说是苏霍罗夫斯基,就连诱惑人的蛇精也想不出比这再糟的了。”

从一八八六年十二月十一日《花絮》杂志主编列依金写给契诃夫的信,可以看出在契诃夫寄给《花絮》杂志的小说手稿中,“蛇精”前面原有形容词:“天堂的”指《旧约·创世记》中伊甸园里那条蛇。。列依金在信上说:“您最近的这篇小说很逗笑,书报检察官已经检查放行了,只是删掉两处:‘天堂的’(蛇不应当说是天堂的),以及‘弄得人生出邪念’。这样的小说才合幽默杂志的需要。”

至于书报检察官删掉的第二处原放在小说里的什么地方,就很难断定了。

《庆祝会》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二月十五日《彼得堡报》第三四四号《短文》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契诃夫曾打算利用小说《庆祝会》的题材写一个剧名为《丹麦王子哈姆雷特》的轻松喜剧,由契诃夫和俄国作家拉扎烈夫-格鲁津斯基共同构思。这可以从一八八七年十一月他们两人之间来往的信件中得到证明。一八八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拉扎烈夫-格鲁津斯基在写给契诃夫的信上,叙述了这个轻松喜剧第一幕和第二幕的大纲,其中提到季格罗夫、包尔肖夫、巴别尔曼杰勃斯基,都是小说《庆祝会》里的人物。

一九一四年彼得堡《精力》第三期上载有拉扎烈夫-格鲁津斯基所写的《契诃夫未写成的小说和剧本》一文,文中谈到契诃夫打算通过轻松喜剧《丹麦王子哈姆雷特》讥笑内地剧团的习气。该文写道:

“第一幕的开端是剧本的排演。最先出场的是两个演员,其中一个是季格罗夫(这是契诃夫小说中的人物),扮演哈姆雷特父亲的鬼魂,他讲起他多次在偏僻的内地小城漂泊。他讲的那番话,总的说来,很逗笑,而且带有纯契诃夫式的特色:‘你一到那儿,就在“大饭店”住下,每个边远的小地方都有“欧洲旅馆”或者“大饭店”呢。……’

“第一幕的结尾是出了乱子,闹得天翻地覆。”

这样看来,契诃夫原打算在这个轻松喜剧里放进小说《庆祝会》中的许多东西:题材、人物(季格罗夫、包尔肖夫、巴别尔曼杰勃斯基、剧团经理)、个别的细节(旅馆的名称),另外还有题材的细节(季格罗夫揭露剧团经理的那些话,这是第一幕的基础)。

但是这个轻松喜剧终于没有写成。

《怪谁?》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二月二十日《花絮》杂志第五十一期上,署名“安·契洪捷”。

《万卡》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彼得堡报》第三五四号《圣诞节故事》栏内,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八八年,该小说由契诃夫在标点符号方面稍加改动后,收入在彼得堡出版的契诃夫的《故事集》,此后该书在一八八九年至一八九九年间印行第二版至第十三版,该小说未再改动。

一八八九年,该小说几乎未加改动而收入在彼得堡出版的契诃夫的小说集《孩子们》,此后,该书在一八九〇年和一八九五年印行第二版和第三版,该小说未再改动。

该小说由契诃夫略加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四卷。

一八九二年,该小说由莫斯科“媒介”出版社征得契诃夫同意略加修改后,收入该社出版的作品集《孩子的心》,此后该书在一八九八年和一九〇三年重版时,该小说未再改动。

该小说收入作者的《故事集》时,作者将万卡的年龄由原来的“八岁”改为“九岁”。

该小说收入作品集《孩子的心》时,出版社将原文中描写“泥鳅”的一段文字简化为:“一条是泥鳅,它得了这样的外号,是因为它的毛是黑的……还因为它生性狡猾。”原文是:“它身子细长,跟黄鼠狼一样,还因为它生性狡猾,不管见到它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人,一概假意亲热。这是一条阴险的狗。”此外,关于祖父的描写:“……一会儿在女仆身上捏一把,一会儿在厨娘身上拧一下”,也删掉了。

“媒介”出版社负责人戈尔布诺夫-波沙多夫为了这些修改写信通知契诃夫说:“最尊敬的安东·巴甫洛维奇!由于这本书主要是供儿童阅读的,我们对您的《万卡》作了一些小小的改动,例如修改的第一处指对泥鳅的描写。——俄文本编者注就是为了让农村的小读者阅读起来方便些。”

一九〇〇年四月间,戈尔布诺夫-波沙多夫写信告诉契诃夫说,《万卡》收入儿童文学选集《金黄色的穗》,并作了删削。这封信中还写道,小说《万卡》已收入沃斯克列先斯基主编的《新文选读本》,小说中关于万卡在鞋匠家里的苦难生活的描写,如万卡挨皮条的抽打等,被删掉了。“这是我一直到全书印好的时候才见到的。”戈尔布诺夫-波沙多夫补充道,而且请求契诃夫原谅。可是沃斯克列先斯基主编的《新文选读本》没有收入《万卡》,也许戈尔布诺夫说错了书名,他要说的是另一本书。

在《金黄色的穗》一书中,这篇小说还在另外的地方有删节。

托尔斯泰认为《万卡》是契诃夫的优秀小说之一(请参看第二卷中《假面》的题解)。

《在路上》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新时报》第三八八九号上。

一八八八年,该小说几乎未加修改而收入契诃夫的小说集《在昏暗中》,此后该书自一八八九年至一八九九年间印行第二版至第十三版,该小说均未改动。

该小说由契诃夫略加删节,并改动标点符号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三卷。

一八八六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契诃夫创作这篇小说的时候,在写给《新时报》发行人苏沃陵的信上抱怨说:“必是魔鬼支使我写这个题材的,我简直应付不了。我用了两个星期才算适应这个题材,适应这篇小说。现在我也不知道其中哪儿写得好,哪儿写得不好。真是要命!”

一八八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契诃夫在写给列依金的信上也讲到写作这篇小说的困难。

小说《在路上》发表后的第二天,契诃夫的大哥亚历山大·巴甫洛维奇写信给作者说:“你最近写的《在路上》在彼得堡引起了轰动。”

一八八七年一月二十四日,契诃夫在写给女作家基塞列娃的信上也讲到这篇小说取得的巨大成功:“那么,您觉得我的胆量怎么样?我在写‘探讨思想’的东西了,我不怕。这篇小说在彼得堡引起很大的轰动。前不久我还议论过‘勿抗恶’,见《好人》。也使得读者惊奇。”

基塞列娃在未写明日期的回信上说:“……《在路上》写得热情,真挚,精彩。”

格利戈罗维奇指出小说里关于爱情的细腻的心理描写(请参看小说《不幸》的题解)。

一八八八年,俄国批评家梅列日科夫斯基在《北方通报》杂志第十一期上撰文评论契诃夫的小说集《在昏暗中》(一八八七年版)和《故事集》(一八八八年版),认为《在路上》的男主人公里哈烈夫是契诃夫笔下失意的知识分子的典型形象,责备契诃夫不该同情这个人物。梅列日科夫斯基不理解这个人物性格的基本特征(他的心灵总也不能休息和安定,他不能长久信奉一种学说),却这样评断这个人物:“如果您赋予里哈烈夫纯粹天真的卑贱性格,取消那不必要的伪装和想做苦行僧的愿望,您就见到了一种完全是当代的典型,它代表俄国许许多多的‘社会活动家’,从信奉六十年代激进思想的人起,到宣传‘高尚而神圣的奴性’或者‘勿抗恶’的人止。”

俄国作家柯罗连科,在一八八八年九月二十四日写给萨拉汉诺夫的信上,正确地评价了里哈烈夫形象的社会意义,他认为:在里哈烈夫这个形象中,“契诃夫很正确地写出罗亭这个旧典型可以说是换了一张新皮,有了一种新的外貌”。

《就是她!》

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花絮》杂志第五十二期上,原有副标题《圣诞节故事》,署名“安·契洪捷”。

一八八七年,该小说由作者删去副标题后,收入在莫斯科出版的契诃夫的小说集《无伤大雅的话语》。

该小说由作者在文字上略加修改后,收入他自编的文集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