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元莕抱着浑身湿透的史烨回到宫中时,宫内醒来的侍卫和宫女们早已发现史烨的消失,并慌忙上报给了元渂。
挂满红绸的王宫内灯火通明,在圆月的映照下十分妖艳。
元莕顾不得元渂在看到是他带回断气的史烨后该怎么想,他只知道,史烨的死,元渂必须知道,大不了,他陪着史烨一同去了也无妨。
当元莕在众目睽睽下抱着红衣的史烨出现时,元渂似发了疯,他跑过铺着红毯的走廊在元莕怀中夺过了史烨。
元渂没有想史烨为何被元莕抱着归来,只是想着他的史烨没了,永远的没了。
宫内的众人看着眼眶通红的元渂抱着史烨,如同没了魂一般的往寝宫走去。心中不免同情起了这个杀人无数的冷血君王。
元渂抱着史烨走入殿内,扑通一下跪倒在了红底金纹的地毯上,仰天嘶吼,泪水像断了线一般不断地滴在闭着眼的史烨脸上,又在史烨脸上滚落在了她的红衣。
元渂嘶吼:“烨烨,烨烨,不要......不要.........“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同共度此生吗,不是说好要白头到老吗,你不能食言,你不能............
我从未同你说过,自打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吸住了,我想着,这样俏皮的女孩是怎么被史詹藏在府里的,我那时觉得你有趣,觉得你好玩,却不知道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唯一。
第二次见你,我看着你同李刑在一起摘青果,你拿着好不容易摘下的青果递给李刑,心里竟升起了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醋意,我抢过你手里不知是否有毒的果子,谎称自己口渴,只不过是不想让它们落入别的男人手里罢了。
那次狩猎时在马上安排人刺杀史詹,心里不免有一阵难受,但还是狠下了心。
第三次见你,是看到我安排的黑衣人想要杀阻拦在他们面前的你心中一阵不舍,便救下了你。而真正爱上你的那一刻,是你坐在长满长草的悬崖上诉说着你的心事,说你不想被你的爹爹束缚,想要史詹放开你。你还说我同你一般,生来便受万人瞩目,被人束缚。
世间从未有过一人能参透我的心思,哪怕是生我养我的父王和母后,而你却可以。我知道,你便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你大病,我失控的想要保住你,我看着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你,甚至想要以命换命,我不惜耗尽功法为你保命,直到那一刻,我才晓得自己是多么的爱你,超乎自己想象的爱你,拼尽全力的爱你。
我用尽我所有的计谋想要娶你进门,不惜搭上我郢国太子的尊严,低声下气的讨好素来看我不顺眼的史詹。
你永远不知道,我在父王允我娶你的那一日有多么欣喜,在相府等你上撵时有多么焦急,是多怕我得之不易的你逃走。
在你大婚之夜累的昏睡时,看着你被金冠压的泛红的额头又是多么心疼。
就算是史詹不顾我对你与相府的好,不顾相府的安危而谋反,也并未动气,因为我知道,他是为了你,为了郢国的江山。我未曾想过杀他,可是却被赟銘捅了篓子。我看着你就像没了魂魄般的站着铺满红绸,满是血液的相府中,既想走近你,却又怕你怨我,怨我没有保住我所说的要用尽一生保住的相府,不敢靠近你。
我见你想要自尽,在你提剑的那一刻疯狂的跑了过去,不顾一切的想要拦住你。
再后来,我把你囚在宫中,命人看住你,生怕你做出什么傻事。在你说不想见我之后,总是夜夜去试探你,你命人拒了我,我却偷偷在你沉睡时去看你。
可是就算我如此的用尽心力,你却还是在我疏忽的那一晚逃了出去,是不是只要我抓住你的手松开一点,你就会离开我。
我好恨,恨我自己不能牢牢地抓住你,我好想就这样沉迷于你下去,不顾众人的劝阻。
如果时间能暂停在你我心意欢沉之夜该多好,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一直拥抱住你了?
想到这的元渂突然仰头喷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液,闭上了一双桃花眼,朝怀中的史烨歪去。
站在一旁看完了这一幕,本是来接夙懿回去的白起,连同夙川,和一直心有醋意的聂重华都被元渂打动。
白起上前叹了叹元渂的鼻息,叹了口气:“还真是深情。”
然后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查验了一番:“两人的封印已去,再过个三日,他们便可苏醒了。”
夙川上前一挥手,眼前的两人瞬间消失,然后原地又出现了同元渂和史烨两人一模一样的身体:“我们且走吧。”
话音刚落,三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
三日后,夙懿昏昏沉沉的醒来,她看着自己身处石屋之中,才知道自己已经回了白起。
夙懿想起在凡间的事情,心中不免一阵伤怀,但低头探了探自己的上神元神,这才露出笑意,只怕自己的功力在元神的滋润下已经涨了不少。
就在此时,夙堰现了出来,在看到夙懿后高兴的笑了:“主人终于醒了。”
夙懿拍了拍昏沉的头,抬眸看向夙堰道:“我去了多长时间?”
夙堰轻轻一笑:“连着主人昏迷的这三天,也就刚刚二十一日。”
夙懿不屑一笑:“还真真是讽刺,本尊在凡间渡的那劫是死去活来的,就像过了个一万年,在天界才不过二十一日。”
夙堰犹豫了一下,张口道:“主人,华尊可是在凡间陪了你好些时候。主子历劫时动了封印,是华尊亲自请白起神尊去为您加的封。”
夙懿转了转眼睛,脑海里似乎真的是有那么个大病的时候,就是有些模糊:“这还不是他该做的,若不是为了报复他,本尊就不会苦练功法,更不会因功法过强而冲了封印。”
夙堰见如此强词夺理的夙懿无奈的笑了笑:“主人说的对。”
夙懿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本尊过法阵的时候是不是还拽了一个人进去?”
夙堰想了想,而后道:“确有此事,主人拽下去一起渡劫的正是天界的二皇子朱纥,不过还好这位皇子功法深厚,所以并未伤到。”
夙懿皱眉,疑惑道:“这朱纥不是才四万多岁吗,怎的会有如此功底能穿过白起叔父的法阵?”
夙堰挠了挠头:“或许是他的神体过于稀有,修炼起功法容易些吧。”
夙懿摸了摸下巴:“有这个原因,不过你说他会不会是暗中有人指导,或者也行了吸血之举?”
夙堰皱眉:“应当是不会的,靠吸血来补充灵力只在三界之体上可行,其他神仙要是这么做反而会伤本。”
夙懿疑惑:“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夙懿瞪大眼睛:“这个朱纥可回来了?”
夙堰:“应该是回来了,主人回来时我见夙川尊上还带了个人,应该就是他,不过应该早被尊上丢回去了。”
夙懿点头:“这小子福分不浅啊,能够过白起的法阵渡劫,还能和本尊一起把劫渡完。不过索性跟本尊无甚牵扯。”
夙堰看着夙懿道:“主人要不要试试我们懿坛新炼出来的回元镜,可以帮主人回忆一下凡间渡的劫。”
夙懿开心道:“回元镜炼出来了,甚好,甚好,快去拿来吧,让我看看咱们懿坛的炼化法器的功夫怎么样了,正好我也因在凡间的事记得模模糊糊而头疼。”
夙堰行礼:“我这就去为主人拿来。”然后转身想要离开。
夙懿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唤住夙堰:“哎,等等,我们懿坛前些年不是还炼出个小的回元镜吗,本尊看在那朱纥与我一同渡劫,又是被本尊拉下去的份上,把那个拿去给他吧,正好消消他的头疼。”
夙堰转身行了一礼:“是。”然后离开了此地。
夙懿见后感叹这瞬移术本是一般上神才能掌握的,夙堰竟比她当时掌握的早。
然后贼笑,谁让他是我夙堰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