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承包的两个工程完工了,下一个标段的工程也已签约,工人直接转入了下一个标段的工地。
完工的工程通过验收之后,刘强结了账就去找习铭昊,要还他钱。
“习社长,该还你钱了。”刘强说,“给你转账吧?”
“工人的帐都清了吗?”习铭昊问。
“去年的账都结清了。”刘强说。
“今年的呢?”
“今年的账,是到年底才结清的,平时他们就要个零花钱。”刘强说,“谁家里要用钱了,我随时都能给,没事儿的,还了你的,我还有!”他生怕习铭昊不要一样。
给习铭昊转账之后,刘强呼了一口气,说:“无债一身轻,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公路的第四标段,就是从五里坡到抱犊寨下面的这一段。
如果按照原来的小路修,坡度太大,且影响观光效果,按照习铭昊的设计,是让公路从五里坡的数千亩山地正中间穿过去,拐一个大弯到抱犊寨下。
路这么修,就要占用较多耕地,需要砍伐一些果树和经济作物,且有很多人家的地都会被公路一分为二。
好在由王平挨家挨户做思想工作,最后在合理补偿的基础上,村民们都同意了砍伐果树和占用耕地。
五里坡上原来的小路在山粱上,是五里坡的最高处,走在这条小路上,一边是陡坡深渊,陡坡上奇松密布,怪石嶙峋,往下看,能看到蜿蜒曲折像玉带一样的小河。
看另一边,数千亩山地尽收眼。
习铭昊打算把这条小路作为观光步道,小路要全部铺上石阶,两边安装护栏。
观光步道无法使用机械施工,石阶和护栏都要靠人工凿砌安装,这个工程量相对来说是很大的!
习铭昊找刘强商量:“强哥,这个观光步道,怎么做才最省钱?”
“要想省钱,那肯定得合作社自己做。”刘强说,“这样的工程,如果预算不挣一百万净钱,是没有人接手的!工程量大,杂活儿多,景区的活儿,验收严格,稍有不慎,就赔钱了,所以,包工头们宁愿不干,也不想担这风险,除非价钱足够高。”
“那就咱们自己干!”习铭昊说,“只是这么大工程,咱们自己干,不知要干到什么时候!”
“工程量虽大,只要安排得当了,也很快!”刘强说,“铺石阶和修水泥路不一样,这个可以全线同时施工。”
“全线同时施工,那得多少工人?还有凿切石阶和铺设石阶的人工定价……”习铭昊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感觉这很难办。
“这都不是事儿!”刘强说,“工人咱能找到,凿切石阶论方结算,铺设石阶论米结算,定价也很好办,按照市场行情就可以了。”
“你如果信得过我,这些事儿就交给我去办!”刘强拍着胸脯说,“我保证工程按时保质保量完成,且不让合作社亏一分钱!”
“你承包南京基建公司的工程是很挣钱的,咱这个工程可没有多少钱给你。”习铭昊问,“你打算要多少工资?”
“不给工资我也干!”刘强说,“非要给的话,不能超过合作社成员的工资。”
“好!你准备在哪儿采石?”习铭昊问。
“我认为,采石最好不要破坏自然景观,也不能在抱犊寨山体上采石。”刘强说,“最好在五里坡到抱犊寨中间陡坡的最高处采石,这样可以减缓坡度,另外,到时候石阶铺好之后也不留采石痕迹。”
“好!看来你干这种工程也很有经验,和我想的一样。”习铭昊说,“放炮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别炸毁那五棵树和引水渠。”
“这你放心,打炮眼、装药,我都亲自来做,保证不会伤到那几棵树和引水渠!”刘强拍着胸脯保证。
刘强的工作效率出乎习铭昊预料,他竟在短短几天内又纠集了一百多工人,并且开始施工。
采石料、打石阶、清路基、运石料,刘强都安排得井然有序,施工进度有条不紊。
看这架势,可能比半坡修的公路慢不了多少。
修公路是南京基建公司负责,合作社只派一两个监督协调的人就行,大部分合作社成员都在观光步道这边,习铭昊和刘强也在这边,王少兵留在公路那边了。
在习铭昊看来,用木架子车在山粱小路上运石料是很危险的,所以他和王平亲自在这儿帮忙并负责安全。
正在忙碌,王少兵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出什么事了?”习铭昊问。
“牛二宝那个混蛋,在哪儿撒泼犯浑,还拉上他媳妇,阻扰施工,好说歹说都不行。”王少兵气得不行,“那么多工人和设备都被迫停下来了,南京基建公司的人说,如果再耽误一会儿,几车混凝土就不能用了!”
“你说你都学多长时间了?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连牛二宝都拿不下。”王平对着王少兵大摇其头,“你平时的能耐都哪儿去了?”
“那家伙软硬不吃,那么多人看着,我总不能动手打他两口子吧?”王少兵不服气,“您老人家去试试,看您能有啥办法!”
王平和习铭昊跟着王少兵过去了,刘强对刘勇说:“牛二宝那货,就得给他来愣的才管用,习铭昊是文弱书生,肯定唬不住他,你在这儿盯好了,我去看看。”
习铭昊等人到五里坡山地中间的工地之后,看到挖掘机和装载机的停着,工人们都围着一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核桃树,牛二宝和他媳妇坐在核桃树根部,不让挖掘机挖核桃树。
王平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儿了,这棵树是牛二宝家的。
“牛二宝,这棵树的补偿款已经给你了,你这是干啥?”王平大声问道。
“补……补补偿款给……给给给了多少?就……就五百块钱,连……连连一根树枝儿也买不到!”牛二宝摇晃着大光脑袋,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这混蛋,树木补偿都有统一的标准,挂果的大经济树都是五百块钱,你当时没吭声,钱都花了,现在又在这儿无理取闹?”王平指着牛二宝的鼻子骂道。
“五百块钱,我……我我以为是那……那……那棵树。”牛二宝指着不远处一棵碗口粗细的核桃树说,“谁……谁想到他……他……他他他们要挖……挖挖挖这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