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

一、作者简介

巴金(1904—2005),原名李尧棠,字芾甘,祖籍浙江嘉兴,生于四川成都。著作主要有小说《灭亡》《爱情三部曲》(《雾》《雨》《电》)、《激流三部曲》(《家》《春》《秋》)、《寒夜》《憩园》,散文集《旅途随笔》《生之忏悔》《忆》《短简》《随想录》等。

二、解析

(一)《家》,最初于1931年4月18日至1932年5月22日在《时报》上连载,连载时标题为《激流》,由上海开明书店于1933年5月出版单行本时改书名为《家》。

(二)内容梗概

20世纪20年代初期,四川成都封建官僚地主高老太爷为自己四世同堂的大家庭无比高兴;而其孙子、高家在外语专科学校读书的二少爷觉民和三少爷觉慧因受“五四”运动的影响,正兴致勃勃地与同学们演新剧、办周刊、为反军阀而罢课,开展各种活动。觉慧回家后被祖父高老太爷禁闭在家里,他渴望民主、平等,追求婚姻自由,与婢女鸣凤产生爱情。大少爷觉新则由于父母双亡,因而,既要维持一家老少的生计,又要对祖父唯命是从,于是,形成了妥协、忍让的性格。不过,他也有个性自由的欲求与希望。他虽与表妹钱梅芬相爱,但不敢直言,只得同瑞珏成亲。新年过后,四川地方军阀混战,高家接待了逃难而来的钱梅芬一家。觉新与梅芬相遇,忆旧思今,不能自已。战乱过后,梅芬在回家前与瑞珏互诉衷肠。瑞珏十分同情梅芬,为自己的存在深感不安。梅芬则很为瑞珏的气度与关怀所感动,因而,向她承诺以后不再打扰觉新。高老太爷要将鸣凤送给遗老冯乐山作妾,并要将冯乐山的孙女嫁给觉民。为抗婚,鸣凤投水自尽,觉民离家出走。高老太爷临终前,考虑到儿辈已无可救药,高家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孙辈上,于是,向孙子们忏悔,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取消了觉民的婚约。之后,在意识到高庭必然败落的失望中死去。不久,瑞珏也因以陈姨太为代表的长辈要使高老太爷的死尸免遭“血光之灾”而被迫到离家较远的地方分娩,结果,因难产,加上条件差和不能及时有效地救治而死。觉慧目睹了惨剧后,忍无可忍,离家出走。

(三)人物分析

1.高老太爷

高老太爷是一个地主。他是高家的最高统治者,也是高家一系列悲剧的制造者——他想早抱重孙,于是,觉新被迫与瑞珏结婚,从而造成了钱梅芬的悲剧;他把鸣凤送给孔教会会长冯乐山做妾,鸣凤不从,被迫投水自尽,从而造成了鸣凤的悲剧;他死后,以陈姨太为代表的长辈说是为使高老太爷的死尸免遭“血光之灾”而强迫瑞珏到城外农村中去分娩,结果,瑞珏因难产,加上条件差、不能及时有效地抢救而死。他专横、残暴、冷酷,高家的事“他说要怎么办,就得怎么办。”所有的人都不能稍忤其意,如当他把鸣凤送给冯乐山做妾时,觉新的继母也觉得这件事很不合适,很同情鸣凤,但就是不敢提只字。他强迫觉民与孔教会会长冯乐山的孙女结亲而要阻止觉民与琴的恋爱;觉民抗婚,他便严厉训斥觉新,并要把觉民逐出高家、断绝其经济来源,登报声明觉民不是高家子弟。他很虚伪——他年轻时也是一个纨绔子弟,曾同妓女频繁往来,还写过赠妓女的诗篇;但成为高家的统治者之后,则道貌岸然:一方面竭力卫道,一方面供养着浓妆艳抹、妖冶鄙俗的姨太太,常与唱小旦的戏子往来,而且还曾同儿子克安一起把一个“出名的小旦”叫到家里来化装照相。他也有慈祥、和蔼、富有人情味的一面,如他在吃团年饭时就和蔼可亲;在临终前赞扬了觉慧,取消了觉民和冯家的婚事,向孙子们忏悔等即如此。但其所有性格都统一于他实现、维持、发展四世同堂封建大家庭的目的:吃团年饭时,他看到自己一生为之奋斗的家四世同堂、场面热闹时,脸上便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但临终前,发现自己原先最喜欢的、能诗会画、循规蹈矩、彬彬有礼的小儿子克定,实际上在是用他积下的金钱赌博、狎妓,胡作非为,直到后来偷窃和变卖家产,从内里把封建家庭掏空;克安也一样。于是,知道自己的儿辈是不能维护、发展大家庭的,于是,便把希望寄托于孙子觉慧觉民等人的身上;因而,当觉民抗婚不回家时,他最终让步,同意取消觉民与冯家的婚事,要觉慧把抗婚在外的觉民找回来,临终时还嘱咐他们“好好读书”,“扬名显亲”。由此可见,他之所以对儿孙慈祥、温和、亲切,是为了使自己努力实现的、标志着家业兴旺发达的四世同堂大家庭延续下去。而他专制、冷酷——要觉新结婚生子,将觉慧禁闭在家里,强迫觉民同孔教会会长冯乐山的孙女结亲,则是为了维护、巩固这个封建大家庭的秩序——实际上也是为了使这个封建大家庭延续下去。

2.觉新

觉新是一个富家子弟。他是高家的长房长孙、大少爷,是一个“有两重人格的人”。一方面,他是一个受到“五四”新文化运动影响的青年。和其他“五四”青年一样,他受过个性解放新思潮的影响,清醒地意识到了封建旧家庭的罪恶和必然灭亡的命运;因而,对觉慧、觉民的思想和行动有所理解。另一方面,他是一个封建大家庭的“长房长孙”。他本人也是这个封建家庭及封建制度的产物,深受封建伦理道德的熏陶,因而,要维护封建家庭的秩序,以至于为此而不惜牺牲自己和别人。一方面,他既是封建家庭、礼教的最大受害者——他因封建家庭、礼教而牺牲了青春、前途、爱情,甚至牺牲了自己亲爱的妻子的性命;另一方面,他又总在维护着封建家庭、礼教——常常维护并执行长辈尤其是祖父的意志,协助封建势力害人,而且受害的常常是他自己的亲人甚至是自己所爱的人。如祖父决定二妹淑英的婚姻,他不仅不反对,反而说“早早的嫁出去,将来倒可以免掉反抗的一着”;祖父决定觉民的婚事,他明知此事会牺牲觉民的幸福,造成他和梅芬式的悲剧,但也不反对,甚至还劝说觉民服从祖父的安排,答应同冯家结亲,并要觉慧把觉民找回来。不过,就“两重人格”而言,后者占主导地位。同时,他还是一个性格懦弱而又善良的人。他没有青年人应有的反抗精神:封建家庭的专制统治和封建礼教的熏陶使他养成了驯良的性格,“作揖哲学”和“不抵抗主义”磨掉了他青年人的锐气,也消解了他心中的怨愤和不平,因而不反抗;中封建道德的毒害太深,因而不想反抗——因为从封建道德看来,反抗就是违背封建伦理,就不是好子孙。因此,他一味地服从长辈——服从长辈而定亲结婚,服从长辈而辍学到商场做事,服从长辈而同意瑞珏到城外去分娩以至间接地导致瑞珏的死。他虽懦弱但也善良:父亲去世之后,他挑起了大家庭的重担,同情觉民、觉慧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支持他们的反抗行为。

觉新这一人物形象反映了封建统治阶级对青年一代奴性教育流毒的深广,揭示出了他们悲剧的深层根源。

3.觉慧

觉慧是一个富家子弟。他是高家的三少爷,是封建阶级的一个“幼稚”而又“大胆”的叛徒。他是在“五四”思潮影响下成长起来的,有着同时代青年的青春朝气和激进情怀:他如饥似渴地阅读《新青年》等新书刊,从中吸收新思想新文化,并付诸行动。他很大胆,因而,和同学们办刊物,不顾大哥的劝阻,不惧爷爷的训诫,参加抗议军人殴打学生的请愿示威,走上街头散发反军阀政府的传单,撕毁高老太爷为他规定的旨在对他进行封建教育的教科书——《刘芷唐先生教孝戒淫浅训》,与孔教会等封建势力团体斗争,向封建伦理道德开战,和婢女鸣凤恋爱,积极支持觉民抗婚,反对大哥觉新的“作揖哲学”和“不抵抗主义”,信奉“不顾忌、不害怕、不妥协”的人生哲学,并以此鼓励自己和同伴,怒斥封建长辈请巫师在家宅捉鬼的荒唐举动,最后离开封建大家庭而走上社会。但他也很“幼稚”:他与鸣凤真诚相爱,但又抱怨她只是个丫头,并在得知鸣凤要被送给冯乐山作妾时,决定放弃鸣凤;他憎恨爷爷的专制统治,但当爷爷在即将离开人世向他忏悔和许诺后,又相信他、原谅他,并流露出对他的依恋之情,产生了“现在的确是太迟了。他们将永远怀着隔膜,怀着祖孙两代的隔膜而分别了”的想法,而并不理解他们之间的隔膜是不会消除的,爷爷的忏悔只不过是要他们做封建家庭继承人的一种努力而已。

觉慧成为封建阶级“幼稚”和“大胆”的叛徒的思想基础主要是个性主义,他非常欣赏屠格涅夫《前夜》中“我们是青年,不是畸人,不是愚人,应当给自己把幸福争过来!”这一段话,并多次朗诵,便清楚地说明这一点。这种个性主义思想,在“五四”时期、在小说发表的20世纪30年代,对封建势力、思想极其强固的中国来说,是具有积极意义的。

觉慧也明显地受到他出身阶级局限性的影响,因而,对封建势力的认识不足,同时还具有“五四”时期一般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狂热性的弱点。尽管如此,他仍不失为20世纪20年代初期中国激进青年和剥削阶级中叛逆者的典型,对不少与之具有相同处境的青年具有启示和鼓舞作用。同时,小说又通过这个形象告诉人们:只有革命才是唯一的出路,而逃离家乡去追求个性解放则仅仅是第一步。

(四)主题

小说主要围绕觉慧与鸣凤的恋情、觉新与梅芬及瑞珏的恋情,同时,也围绕觉民与琴的恋情,描写了一系列典型事件,刻画了一系列人物,控诉了封建制度、礼教对年轻生命的摧残,歌颂了年青一代的觉醒及其反抗精神,揭示了封建大家庭内部的腐败及其必然崩溃解体的趋势,“宣告一个不合理制度的死刑”(巴金《关于〈家〉》)。

(五)艺术特色

1.注重写实但又具有浓郁的主观抒情色彩

小说是在五四时期内地四川封建势力浓重但又明显地受到了时代浪潮的冲击的典型环境里营构故事情节、刻画人物形象的,如对祖孙间矛盾冲突的营构,对高老太爷、觉新、觉民、觉慧等人物形象的刻画;而且所描写的许多生活细节也具有真实性,从而使小说具有鲜明的现实主义特色。

但小说也洋溢着浓郁的抒情色彩。

小说一是语言朴素畅达而充满热情。二是通过人物直抒情感,如觉慧对长辈捉鬼行为的当面斥责,义正词严,充满激情,这既是觉慧性格、感情的表现,又有作者感情的投入。三是通过场景描写来抒写情感,如对梅芬葬礼的描写:梅芬的葬礼是寂寞凄凉的,其母亲的哀号撕心裂肺,充满悔恨的情感,其幼弟的哭叫天真、真诚、撼人心灵,把悲剧感情推向到了极致;小说对瑞珏惨死的描写也如此。四是通过描写人物心理来抒情,而且以描写女性心理居多,情感细腻而饱满,如鸣凤投湖前的痛苦、怨愤、绝望的内心独白,梅芬和瑞珏谈心时彼此心灵的披露,梅芬向去看望她的姊妹所表露的心迹,觉新婚后遇见梅芬时的追悔和怜爱即如此。因此,抒情色彩浓郁。

2.结构颇具匠心

小说把高家三个青年的爱情故事互相穿插,结构成篇,而没有一个贯穿首尾的故事情节,从而成功地用家庭作为社会的缩影,通过解析家庭进而剖析社会。

3.人物众多而又典型

小说中有名有姓的人物有七十多个,其中,觉慧、觉新、琴、梅、瑞珏、鸣凤、高老太爷等则个性鲜明,活泼生动。如同是旧家庭出身的青年女子,琴与梅、瑞珏各不相同——琴虽未完全克服怯懦的根性但又是大胆而充满生气的,而梅芬则孤苦哀婉,瑞珏则温柔慈祥;同是封建少爷的觉新、觉民、觉慧也各不相同——觉新既觉悟又保守、既受害又害人、既懦弱又善良,觉慧既“幼稚”又“大胆”,觉民则近于觉慧又与之不同。

寒夜

一、作者简介(略)

二、解析

(一)《寒夜》最初连载于1946年出版的《文艺复兴》第2卷第1—6期上,最初由上海晨光出版公司于1947年3月出版。

(二)内容梗概

汪文宣、曾树生夫妇俩毕业于大学教育系,都有为教育事业献身的理想,曾想办一所中学,但最终未能如愿。后来汪文宣在图书公司当校对,曾树生则在银行当小职员——实际上是被人调笑的“花瓶”。由于收入微薄,生活陷于贫困,汪文宣患了肺病而被公司辞退,而婆媳不和又使曾树生不堪痛苦而离开了家庭。汪文宣病情日益严重,最后在庆祝抗战胜利的爆竹声中悲惨地死去;曾树生回来时发现丈夫已死,婆母、儿子也不知去向,独自茫然。

(三)人物分析

1.汪文宣

汪文宣是一个图书公司的小职员,一个被损害、被污辱者,一个典型的男性软弱者。他从上海某大学教育系毕业时,也曾有过美好的理想,甚至想为教育事业贡献毕生;也有很强的反叛精神,如与曾树生没有举行结婚仪式就同居,组成了一个新式的幸福的小家庭。但严酷的现实,尤其是抗战的爆发,使他美好的理想和幸福的小家庭化为灰烬。生活的重压和疾病的折磨使他丧失了起码的青春活力和一个男人的决断力。因而,在公司里,他时时战战兢兢,处处小心翼翼,工作兢兢业业,以求保住一份低微的薪水。而这却遭到上司、同事们的白眼和冷落,连一个给他送稿件的工友都可以欺负他。在家里,他对妻子和寡母的冲突无能为力,得知妻子另有情人后含垢忍辱,既害怕失去妻子又怕向妻子表白爱情,而这种得过且过、委曲求全的性格反过来又加剧了妻子对他的蔑视。最后,随着在贫穷生活中所患肺结核病的恶化,在孤独与悲哀中“吐尽了血痰死去”。他的死,预示着那个“寒夜”一般黑暗冷酷的社会的必然灭亡。

2.曾树生

曾树生是一个银行的小职员,一个具有反传统道德、重自我的新型女性,温柔、美丽而不甘堕落。她与汪文宣是大学同学,毕业时都抱着改造社会的理想,对生活充满信心和勇气,相爱而结合,并生有儿子小宣。但抗战时期国统区的黑暗现实粉碎了他们的理想美梦。为了生活,她凭美貌在银行做“花瓶”。菲薄的薪水,贫困的生活,庸俗势利的社会,仰人鼻息的环境,使她和汪文宣的性格发生扭曲。她虽深爱汪文宣但又对之极度失望,无法忍受其毫无生气的生活方式,并无法忍受婆母的恶意中伤,无法忍受死气沉沉令人压抑、常常为琐事争吵的家庭。因而,当上司陈经理追求她,要调她一起到兰州分行工作时,她在经过激烈的道德抉择和感情折磨之后,离开了生病的丈夫而与陈一同飞往兰州。不过,她最终并没有完全丧失自己的良知,也没有泯灭自己对丈夫的爱情。抗战一胜利她就回家,但所见到的却是丈夫已经过世、婆婆带着儿子不知去向,她所牵挂的家再也不存在了。

3.汪母

汪母是一个旧式妇女。由于丈夫去世得早,她便辛辛苦苦一手将儿子带大;且的确疼爱儿子,有为儿子作自我牺牲的精神,因此,作为一个母亲,她可以说是一个好母亲。但作为一个婆婆则不是一个好婆婆——她虽是婆婆,但在家里像老妈子似的做家务;受到封建传统观念的影响,以封建道德标准去衡量儿媳,于是,对儿媳百般挑剔,连媳妇的职业也瞧不起;不喜欢媳妇而又不得不间接用媳妇的钱,因而,心里很不平衡,经常与媳妇吵架,甚至还得意而残忍地对媳妇说:“你不过是我儿子的姘头,我是拿花轿接来的。”——汪文宣和曾树生结合时,汪文宣以新派青年的观念,没有举行结婚仪式就同居了。正因为如此,她和曾树生的矛盾不可化解,并加重了汪文宣的痛苦,加大了小家庭的裂痕。

(四)主题

小说通过汪文宣、曾树生、汪母这三个小人物之间的感情纠葛和悲剧命运,反映出抗战时期的国民党统治区达官贵人飞黄腾达、荒淫无耻而人民群众却犹如在漫漫寒夜中备受饥寒的社会现象,控诉了旧社会、旧制度,宣判了旧社会、旧制度的死刑。

(五)艺术特色

1.笔触深入细腻

小说所描写的是几个“小人物”的悲欢离合与生老病死,非常平凡,如小职员单调呆板沉闷的工作,庸俗势利的人际关系,生活的艰难,婆媳矛盾,婚外私情,借酒浇愁,疾病的困扰等。但在描写这些时笔触深入细腻,反映深广——通过对这些“小人小事”的描写,展现了广阔的时代背景和矛盾重重、令人窒息的社会现实:帝国主义发动侵略战争、国民党军队的节节败退、反动政府的腐朽统治……正是这些才给这些小人物带来无尽的灾难,才使他们之间充满了无法解脱的矛盾。汪文宣一家的悲剧,主要不是家庭悲剧,也不是爱情悲剧,而是时代和社会悲剧在一个家庭中的表现——汪文宣与曾树生所组建的家庭不是封建性的家庭,而是由共同理想和爱情结合起来的新型小家庭;这个小家庭的最终破裂,主要原因不是夫妻感情的消退,而是社会、是抗战时期国统区统治下的现实。

2.结构严谨完整浓缩,人物关系集中,人物心理刻画深入细腻

小说主要围绕汪文宣、汪母、曾树生三人之间的心灵冲突展开情节,着眼于描写普通人家的日常生活,结构看似没有经过精心布局,一切像现实生活本身一样流动;同时,小说以寒夜开头,寒夜结束,情节包括人物活动的时间也主要在寒夜里;从而使小说显得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在揭示一个普通家庭日常生活矛盾时,主要是通过夫妻、母子、婆媳之间的心理活动来表现的;而在揭示人物心理时,又往往把人物的心理变化揉合在对话、叙述、场景和动作之中,因而,显得更为自然、深切。

3.语言冷峻、深沉、细腻、委婉、流畅

小说语言冷峻、深沉、细腻、委婉、流畅,表达风格由《家》所代表的以往那种充满激情的呼号和直接的控诉,转变成为一种深沉冷峻的批判和沉痛犀利的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