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1日 羌塘独白:

那哪是什么狼啊,那不是花雕和静雪在翻山呢!

鲸鱼湖→D2营地,徒步直线距离17.5公里,沿鲸鱼湖边走6.5公里,爬小山坡抵营地直线11公里,营地海拔4850米。

出发前每个队员兴致都很高,我也不例外。我把单反和卡片机连同长焦全塞进背包里,希望徒步途中能邂逅野生动物,但却完全忽略了徒步负重的问题。事后证明带上这些纯属拖累,因为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一天下来一张照片也没拍。

上午基本上全是沿着鲸鱼湖边走,虽然已是四月,但偌大的湖面仍然冰冻着,白花花刺眼。之前在卫星地图上看到的鲸鱼湖与眼前的鲸鱼湖完全是两码事,很想拍一张鲸鱼湖的全貌,可是太难了。在羌塘高原,很难找到一处制高点,无法俯瞰鲸鱼湖,即使在你视线内看到的某个山坡,最近距离至少都在几公里以上,甚至是开车一天才能到达,站在湖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也看不出鲸鱼的模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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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穿越羌塘

沿着湖边的冻土层走着,我很喜欢踩着那些有冰层的地方,硬硬的,走上去还“扑哧扑哧”直响,很有感觉也很带劲。

走着走着,突然在脚底下发现一只藏羚羊头角,忍不住捡起来,心里想着这是大羌塘送给我的第一个见面礼,我得把它带出无人区,带回家当做纪念。可是后来还是把它留在了羌塘没有带走,因为羌塘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中午一点多到了湖边拐点,吃过路餐后就准备翻小山坡走。路餐搭配很丰富:一个梨、两个派、两根腊肠、五颗大白兔奶糖。基本能保证一天下来徒步所需的能量。

从开始爬小山坡起,路就开始不好走了。冻土也开始变得松软,走起来不省力,整个下午天空都是阴沉沉的,无风景可看,也无动物出没。如此天气令人压抑,我也只得机械地走路,心情也变得和羌塘的天一样沉沉的。

我们徒步时一般都是自由组合,两人一组,我一直和天神一起同行。但每天出发前,为安全起见,花雕都要安排一名男队员收队,今天收队的是天神。当我们刚开始从湖边拐点走过没多远,我就发现小九一个人孤零零地落在队伍的最后,我记得出发前小九是和空哥一起的,怎么就走散了呢?而且走的方向也偏航,远远地看过去,小九似乎想从我们左边的那座山翻过去。天神大声地叫小九过来与我们一起走,可小九似乎根本就听不见,还是自顾自地还往那边走,不时还停下来弯着腰歇息,看样子体力不支了。

正在这时候,我看到那边山脚下有两个一大一小的黑点在向山坡上移动,我跟天神说,那边的两个小黑点会不会是两只狼啊?天神说,很有可能的。这样子不行的,小九这样走很危险,我们得等小九和我们一起走,于是朝着小九边喊边用手枚打手势,可是距离太远,小九根本就没看见天神打手势,我和天神只好在原地等,希望小九能看见我们。

终于,小九在一次歇息的时候看到我们在叫她,于是慢慢朝我们靠拢过来。当小九走过来后,我问她:“你怎么往那边山上走啊?难道没发现有两头狼就在山坡上?”小九委屈地辩解:“我的GPS指的就是那座山的方位啊!那哪是什么狼啊,那是花雕和静雪在翻山呢!”我哑然。在羌塘荒原上,在视线范围内能看到的黑点其实距离都很远,有时候分明是石头,可我们往往会以为是动物,有时候分明是动物,我们却又当成是石头。

天神对小九说:“还翻什么山啊,不用翻山了,跟着我走不会错。”于是,小九就一直跟着我们一起走。当GPS显示离营地只有四点几公里的时候,我感觉体力有些不支,感觉背包越来越沉,高海拔长时间的缺氧,我竟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最后的几公里几乎是走一段就得拉着队友的背包带子牵引着走,这样才终于走回营地。

后来回营地才得知,那两个黑点真是花雕和静雪,不过听静雪抱怨说,翻过那座山后,跟着还有两座山要翻,都翻惨啦!原来花雕是按GPS直线距离走捷径直接翻山了,却没想到山外还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