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露光芒的勇敢者

酒吧驻场,曲折的蜕变之路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与众不同,即使处在泥泞的束缚之中,也无法阻挡那星星般耀眼的梦想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悄悄成长。

也许香奈儿在她年轻的时候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自己的梦想又是什么,但是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艾德里安和香奈儿既是同样的人,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们都热爱生活,渴望美好的未来。但相比之下,艾德里安像是一个落难的贵族小姐,而香奈儿更像一个坠入凡间的天使。

有人说,丑小鸭之所以能变成白天鹅,因为它生来就是白天鹅。

有一次,两人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谈论彼此的梦想。艾德里安说,她羡慕那种平淡却细水长流的生活,她只想找一个互相爱慕的人结婚,共度余生。而香奈儿却支吾了半天,说自己没有什么梦想,只是想好好地做一些事情。

“也许我是要成为大人物的吧!”香奈儿不受控一般说出了这句话,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命运就是如此奇妙,一个注定平平淡淡,一个注定轰轰烈烈。

香奈儿和艾德里安一起被安排到一家内衣店工作,她们在这里负责内衣和针织衣物的缝补。店长是一位优雅的夫人,大家都叫她“G夫人”。

在这里,香奈儿体会到了另一种生活带来的不安和失落,原来残酷总是如影随形。

她们每天早上7点就要起床开始工作,直到中午才有一小段时间可以匆忙解决午饭,之后一直到夜幕降临,街上都快没有行人的时候,她们才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狭窄逼仄的出租屋。在床上躺下来的那一刻,是她们这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

尽管两人一直未曾闲歇,领到的薪水却还是少得可怜,再加上要支付房费,最后能够剩下的已经没有什么了。慢慢地,香奈儿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是时候要为自己另谋出路了”,香奈儿想,这时候,一个好点子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卖帽子。

香奈儿似乎就是为时尚而生的,尽管她没有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她从小便以弃女的身份被寄养在修女院中,整日埋藏在那些陈旧冰冷的高墙砖瓦之下,周身裹着黑白的简约衣裳,生来便与时尚无缘接触,但她却不经意间走到了时尚的前沿。

香奈儿不仅对美有着独到的见解,她敏锐的商业嗅觉也让人折服。

香奈儿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妇人,容貌不同,形态各异,其中的大多人头上都必定戴着一顶帽子。这些帽子大多相似,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就算是多么高贵的妇人,所戴的帽子似乎都无法彰显出与众不同。于是,香奈儿想到一个好主意:对这些简单的帽子进行“二次加工”,装饰之后再卖出去。

香奈儿强大的执行力驱使着她将脑海中的想法以最快的速度转化为实际行动。她与G夫人进行协商,将装饰后的帽子放在她的内衣店中展示,卖出去之后就给她分成。

G夫人虽然答应了,但这时候新的难题出现了,香奈儿并没有多余的钱去买帽子。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幸亏香奈儿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总会有古灵精怪的想法去推开横亘在面前的那堵厚厚高高的墙。她想到了酒吧驻唱。

如果你问当时的香奈儿:你会唱歌吗?你有过在台上演唱的经验吗?你知道该怎么唱歌才能让别人喜欢吗?香奈儿很可能会摇摇头,但她肯定会以一个坚定的眼神告诉你,她可以去尝试,因为这是在当时处境中的香奈儿能够尽快筹到钱的最好方法了。

她和所有天赋异禀的人相同,偏执、坚定而清醒。

“我的小狗在哪里,我可怜的小狗Coco……”这是香奈儿会唱的两首歌之一。她为自己取名为Coco,就像歌词中的小狗Coco,迷失在了繁华喧嚣的街头。她是孤独的,是流浪的。热闹和欢笑都是别人的,她只是一个偏执的冷漠的灵魂,在一步一步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归处。

香奈儿第一次登台唱的就是这首歌。20岁的她站在台上望着形形色色的客人,她知道要用自己的歌声和表演去讨好他们,才能获得一些回报。

然而,真的站到台上的她却紧张得要命,她想一展自己的歌喉,听到的却只有从颤抖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来的噪声;她想展现柔软的肢体,做出来的动作却僵硬得像个小丑。

她敏感的内心早已感受到了台下客人的种种厌恶和不耐烦,但是她依旧面带微笑,坚持唱完了这首属于自己的歌。她在众人的嫌弃声中悻悻走下台来,对迎面而来的鄙夷眼神和快速冲过来的瓜果皮核都静静地忍受着。这一刻她是屈辱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骄傲从来没有缺席。

香奈儿并未因此退缩,虽然她意识到这个方法似乎并不明智,不过她别无选择。如果说香奈儿之前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可以通过别的途径赚钱,那么在经过一番理智分析和冷静思考之后,香奈儿否定了这种可能性——至少,在目前情况下兼职驻唱是最可行的办法,一贫如洗的她能够抓住这样一个无须成本投入的自力更生的机会已经实属不易了。

于是,香奈儿总是在完成了一天的缝纫工作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和戴着面具的脸匆匆赶到酒吧进行演唱。

不去唱歌的晚上,香奈儿就开始练习唱歌,时不时地还学一些舞蹈。相比于酒馆其他的歌女妩媚妖娆的身姿,她显得很平庸,平胸、瘦弱甚至还有些憔悴,但是这并不能阻挡她身体中无限的潜能和巨大魅力的爆发。

香奈儿的歌声在不经意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慢慢得到了客人们的认可和酒吧老板的赏识。于是,她被安排在了很多士兵、军官都会来的周五晚上进行演唱。也正是这一漫不经心的安排,使得香奈儿的人生发生了重大转折。

在那些浓妆艳抹的歌女身旁,香奈儿略施粉黛的脸庞显得尤为清纯,当初被认为“发育不良”的身体似乎也有了别样的韵味。她站在台上,台下的人高声呼喊她的名字:Coco、Coco……

她以自己的独特魅力征服了台下每一个人。这一刻,她是骄傲的,她是闪光的,她的缺点也变得迷人,她的一颦一笑牵扯着台下所有人的心。

香奈儿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一片黑暗中点起了星星之火,火光下映照着的是一张纯情的可爱的却无时无刻不显现着成熟与坚定的脸庞。她将自己赚得的财富放进储存罐中,以期能够买到自己心仪的帽子,开始一段点缀帽子更是点缀生活的历程。

香奈儿之所以能够宽容理智地看待一些对自己来说不平等甚至屈辱的事情,是因为她早已领教过了生活的冷酷无情,她知道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不幸和艰难去真心对待自己,充其量也只能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怜悯,而更多的却是看不起。生性骄傲的她是看不上这点怜悯的,她更热衷于通过自己的力量让别人甘心“俯首称臣”。

这段曲折的酒吧驻唱的经历恰恰成了香奈儿破茧成蝶的开始,时尚的缔造者香奈儿从这间三教九流混迹其间、嘈杂昏暗的酒馆中一点一点褪去骨子里的彷徨和自卑,有了属于自己的奋斗目标和方向。

向远方,望去,一片繁花似锦。

情窦初开的女孩儿

一朵纯净而美好的花,静静地开在枝头上等待着那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能够停下来欣赏她。

香奈儿早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这时的她只是一个盘着棕色头发的少女,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

正是在酒吧驻唱,香奈儿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艾蒂安·巴勒松。

容貌姣好、歌声柔美的香奈儿在这间充斥着士兵与军官的酒吧中不乏热情的追求者,艾蒂安·巴勒松正是其中之一。

这个温柔多情的现役军官是来自中产阶级家庭的贵公子,更是一家庞大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年少多金,这正是众多女孩儿心中的梦中情人。但与此同时,这样的出身注定巴勒松也是一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他常常穿梭于各个酒吧之间,并不缺乏女伴。

在香奈儿驻唱的酒吧,巴勒松被香奈儿身上那种桀骜不驯深深地吸引住了,仅一眼就疯狂地爱上了她。

而巴勒松之所以能够获得香奈儿的青睐,源于他的真实自然,他不像酒吧的其他客人一样,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20岁的香奈儿是小镇一间普通内衣店的雇佣工人,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还是一个被父亲遗弃的孩子。在那个“贵族不工作,女子不自立”的时代,像她这样身世的人想要获得富人的尊重简直是异想天开。

在台上演出的她总是光芒万丈,是酒吧中的焦点。香奈儿无比享受这样的时刻,因为也只有在这个时刻,她才能感觉到生存的价值与生活的美好,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子,而不是那个整日为生计而累,卷入社会无情大浪中的被人冷眼相对的凄惨孤女。

有人说,香奈儿是自卑与骄傲的矛盾体,看来似乎正是如此。儿时的经历让她内心无比孤单,渴望被爱,但同时她又是自卑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配得上或者能否承受得住炽热而美好的情感。因此虽然渴望爱情,但香奈儿总表现得像一个骄傲的孔雀,美丽但又不轻易让别人接近。

在香奈儿的矜持中,巴勒松发起了“攻势”。台下的他总是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望着香奈儿。香奈儿当然能够感受到这灼热的目光,她内心对爱情的不相信和排斥感总使得她有意无意地躲开它,不过极度缺乏爱与安全感的她又迷失在这份浓烈的爱意中不能自拔。

突然出现的玫瑰花,精致的烛光晚餐,深情的眼神,这一切都让香奈儿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美好。

香奈儿对巴勒松产生了好感,并一点点放弃了内心的防线,两年后,香奈儿终于决定投入巴勒松的怀抱,成了他的情人。

当时,巴勒松是穆兰第十骑兵团的军官,家族世代经营纺织业,还为法国军队供应军装。他酷爱养马、骑马、赛马,并打算用家族资产买一个马场,发展赛马事业。

1904年末,在邂逅了香奈儿之后,他在巴黎的贡比涅郊区买下了一大片地作为马场,起名为“王苑”,并把这件事告诉了香奈儿。

这时候的香奈儿其实已经在穆兰小镇混得风生水起,她和艾德里安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中认识了当时穆兰小镇的“大人物”莫德夫人。

莫德夫人很欣赏香奈儿的才华,她十分偏爱香奈儿装饰的帽子。莫德女士经常举办宴会,邀请当地的青年才俊、上层阶级的人来参加,并在宴会中为他们做媒牵线。莫德夫人认识的人当中也有不少名门贵族、钻石王老五,并时不时地将香奈儿和艾德里安介绍给他们,这些人比军官更富有,香奈儿也乐于与这些人结交。

但是,当她遇到巴勒松之后,香奈儿的想法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巴勒松的深情和体贴让香奈儿对爱情有了更多的期盼和向往,相比于其他的军官或者更富有的绅士,巴勒松有着特别的魅力。

此外,香奈儿认为穆兰小镇始终只是一个小地方,发展的机会少之又少,与其在这里进行激烈的争抢,还不如去更大的地方看一看,闯一闯。

上帝是公平的,它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同时打开了一扇窗。命运给予了香奈儿悲惨黑暗的童年,让她受尽煎熬和折磨,却赋予了她天生的时尚之感;当她不得不为生计所迫,身兼数职,酒吧卖唱之时,却遇到了能把她拉出贫困深渊的贵人。

有人说,香奈儿对巴勒松更多的是感激之情而非爱情,但是,至少在当时看来,香奈儿是真的觉得自己遇到了白马王子。

后来,巴勒松邀请香奈儿到自己坐落在法国贡比涅郊区的城堡中居住,香奈儿也欣然前往。

在这里,香奈儿真正见识了心目中的上流社会,那里原来比她自己想象的更夸张:成群的仆人、宽阔的马场、豪华的宴会厅、数不尽的房间、穿着高贵的人们、璀璨的吊灯、精致的桌椅……“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吧。”香奈儿深深地被眼前的世界吸引了,她以为她所期望的幸福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最开始的时候,香奈儿是幸福的。巴勒松很乐意将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们。她与巴勒松以及他的朋友们整日骑马作乐,穿着华丽的衣服与那些上流的绅士名媛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宛若一个真正的贵族小姐。她沉浸在被爱的美好中,也沉浸在奢靡的生活中。

但是,这幸福的生活中却也掺杂着几许不为人知的凄凉。原来,当香奈儿只身跟随艾蒂安来到“王苑”的时候,她才发现巴勒松的庄园里还住着别的女人。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交际花艾米丽·安娜·达朗松。

她比香奈儿大十几岁,是当时很多人心目中的性感美女,尤其在这些贵族公子和绅士眼里。毫无疑问,艾米丽·安娜·达朗松与很多人存在着复杂的关系。在住进这座庄园之前,她曾被一位公爵包养,直到与艾蒂安同居之后,她还是本性难改,依旧与别的男人保持着亲密关系。

面对着这样一位女子,香奈儿产生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她原本以为巴勒松是一个与别人不同的,深情而可靠的男子,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幼稚。

不过至少现在,巴勒松对待自己还是不同于别人的,香奈儿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香奈儿在庄园安定下来,但是时间一长,她发现实际上艾蒂安与自己心中所想有着天壤之别,终于,香奈儿醒悟了。

原来巴勒松的情妇远远不只有艾米丽·安娜一个人。香奈儿最初还有些纳闷,既然艾米丽·安娜背着巴勒松有了新情夫,为什么她还要留在这里。现在她似乎明白了,两人不过各取所需。巴勒松对这些根本不那么在意,他经常与不同的姑娘寻欢作乐,还带她们到庄园里留宿,私生活混乱不堪。

香奈儿的身份却比艾米丽·安娜更加尴尬,她不是用人,也不是唯一的情人,更谈不上正式女友,但是她却自认为与众不同。

香奈儿对巴勒松的生活做派是极度不满的,当初她之所以选择巴勒松,并愿意放弃自己之前所努力的一切来到这里,是因为她心里有着远大的计划。她希望能够依靠巴勒松的力量去接触更高阶层的人士,而且希望得到巴勒松的支持来实现自己的梦想。直到后来被残酷的现实一次次重击后,她才幡然醒悟。

在香奈儿居住在庄园的时候,艾德里安也邂逅了自己的初恋情人莫里斯。两人在莫德夫人的宴会上相遇,随后迅速坠入爱河。

艾德里安还给香奈儿寄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艾德里安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幸福地依偎在莫里斯的身旁,手中还抱着一只可爱的宠物狗,莫里斯则是很慵懒地靠在马车上,满脸惬意。从艾德里安的衣着可以看出,莫里斯的家世是相当不错的,两个人看起来美好极了。面对这种情况,本该为姑姑高兴的香奈儿却生出一种失落感。

与此同时,香奈儿的哥哥阿方斯与一位纺织女工结了婚,香奈儿的弟弟吕西安还在不停地寻找自己那个无情的父亲阿尔伯特。

香奈儿虽然远离了他们,但是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联系,这让在庄园孤立无援的香奈儿感受到了一点亲情的温暖。

香奈儿没有富裕的家庭,更不是贵族,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人,因为遇到了巴勒松,她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也仅仅如此而已。

情窦初开的香奈儿失去了自己的童贞,但也因此见识到了上流社会的绚丽和肮脏。这一切到底是好还是坏?可能只有香奈儿自己知道了。

聪明的情人

香奈儿也许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妻子,但她特立独行、桀骜不驯、个性张扬,绝对是一个聪明的情人。

也许,香奈儿仅仅只是对巴勒松有着淡淡的好感,而并非陷入了深深的爱情中。她跟随巴勒松住在安乐窝中也许只是看中了他身后庞大的资源和贵族世界,她对爱情的渴望远远不及她想要摆脱贫困,从底层的生活中解脱出来的心。

总之,巴勒松给了香奈儿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从泥沼中跳脱的机会,而香奈儿也紧紧地抓住了它。

香奈儿虽然并不认同这样的生活方式,也不适应这样的闲散无事的生活状态,但是她也不得不使自己融入其中。

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香奈儿就凭借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弄清了上流社会的交际规则:在外人看来高贵而优雅的名媛和公子哥们,他们肩负着家族的使命,古老的氏族拥有沉积百年的威望却在财富上逐渐没落,而迅速发展起来的新贵们拥有雄厚的财力,却缺乏声望,两者必须通过联姻的形式相结合才能真正成为巴黎上流社会声名显赫的家族。

这些整日穿梭在宴会场上的富家子弟和贵妇名媛们,有的在为自己挑选合适的配偶,有的在为自己的子女来挑选未来的伴侣。

在香奈儿看来,这些男人似乎都一个样,这种挑选毫无意义。

因此,虽然是处在这种环境下,香奈儿却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梦想,对于时尚的追求也从未中断。在这样一个“高层次”的环境中,她还在拼命地吸收养分,不断拓宽自己的视野。

沉静下来的香奈儿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社交能力。在这栋乡间大别墅里她似乎跟谁都聊得来,尽管她不是真正的上流名媛,但是她能与所有的人交流畅饮,在这个本不属于她的世界中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巴勒松当然没有与香奈儿结婚的打算,更没有带她见过自己的父母,在他眼里香奈儿不过是一个跟其他情妇稍有不同的玩物。没过多久,他粗鲁又风流的本性暴露无遗,他无法欣赏香奈儿的穿着打扮,认为她对时尚的见解简直滑稽可笑。

最初的激情已然消退,而这个在他眼中桀骜、特别的女子,也沦落为普通的情妇之一。巴勒松举办大型高档宴会时,香奈儿只能躲在厨房里和用人一起用餐。香奈儿成了一只被关在笼里的金丝雀,外表风光无限,内心却失落不安。

当她终于让自己相信与巴勒松的这段情感不能冠以婚姻之名时,她虽然无比失落,但也如释重负。

香奈儿不再把心思放在婚姻上了。即使她能够与巴勒松结婚,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以巴勒松的风流性情,他还会继续在外面包养情妇,而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忍气吞声。这样的情形实际上与现在别无两样。况且,巴勒松是绝对不可能娶自己的,这一点香奈儿心知肚明。

香奈儿不再奢望能够成为他倾心爱慕的女子,也许在最初深情对望的那一刻,香奈儿还曾抱有这样的幻想,但是这个聪明的女人终于清醒了过来。

香奈儿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尽管她费尽心思爬到了“半上流社会”,努力包装自己,艰难地在夹缝中生存,但是在巴勒松看来,她依旧上不了台面。

她是这个男人的附属品,是他的玩物,依傍他生存。没有他,她什么都不是,她正面临着被抛弃的命运。这就意味着她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水月镜花,不过一场梦罢了。她还是要被打回原形,依旧是那个出身卑微,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加布里埃·香奈儿”而非“可可·香奈儿”。

她不想再回到那种生活中去,于是,她开始努力地做一个“附属品”。忍受他的侮辱,包容他对自己做的一切,但是强大的自尊心又让她无法承受这一切。她原本是毅然决然地告别了以往的生活,试图融入另一个阶层中。她希望得到尊重,希望能够将自己对美的理解,对时尚的认知表达出来,她希望摆脱这样的“圈养”生活,有尊严地活着,然而,生存又将她拉了回来。

香奈儿知道巴勒松不会轻易帮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一次,香奈儿无意间提出她想要开一家帽子店的想法,但瞬间就被巴勒松回绝了。他说:“这个想法太荒谬了,我可以给你足够的钱供你吃喝玩乐,但绝对不会资助你开店。女人从来都不该去养家糊口,除非是生活在底层的那些女人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去挣钱,而她们挣钱的最好方式就是躺在床上。”

这句话极大地刺激了香奈儿,也让她产生了被侮辱之感,原来在男人眼中,女人竟应该过这样的生活。

女人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梦想和事业?为什么只能依靠男人?香奈儿一遍遍地问自己,她想要一个答案。

香奈儿突然意识到,也许出路只能在自己身上。

好在现在她还拥有巴勒松的上流社会资源,此后,特立独行的香奈儿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学习各项“男人专属”的运动上面:骑马、射箭、滑雪……靠着自己坚韧不拔的毅力,她学会了很多技能,尤其马术技术十分精湛。事实证明,这些技能为她以后的人际交往提供了帮助。

一个普通的女子很容易就会被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所感染,进而身心沦陷,更何况一个出身寒微的孤女,这样的灯红酒绿足以让她彻底迷失自我。

然而,香奈儿不会如此。

她想要的并非这样需要别人施舍的生活,以男人的喜怒来决定自己的生活质量,这简直可笑之极。香奈儿最大的智慧在于,她不会去强求本就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它多么吸引人,而是尽自己所能地提升和丰富自己。她是为自己而活。

可能在外人看来,香奈儿不过是一个为了富贵生活可以放弃尊严的人,但香奈儿却一直清楚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想要成为谁,想要怎样的生活,对于一个人尤其一个女人来讲,越早明白越好。

她不会成为一个职业情妇,被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彻底地丢掉自己的尊严,在上流社会混吃混喝,等待比巴勒松更富有的接盘侠来包养自己。她更不会就此罢休,重新回到曾经不见天日的生活中去。

她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彻底解脱出来。

香奈儿之于巴勒松,巴勒松之于香奈儿,两者之间并没有绝对的胜利者,也不是谁背弃了谁。他们二人一个是满足征服欲望的玩物,一个是被人“踩着”往上爬的工具。

如果说,最初的香奈儿可能会因为那情窦初开的好感而对巴勒松产生情感上的依赖,但是当她意识到巴勒松能够给她的不是婚姻,他是一个随时有可能抛弃她的情人时,这种好感便慢慢消失了。

因为她知道,巴勒松不再是自己的终点,他只能是起点,香奈儿唯有从这里起航,才能真正大放异彩。

是的,从这个角度来讲,巴勒松拯救了她。

香奈儿知道自己无法成为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夫人,也不可能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子。

她,始终未忘初心,未来终可期。

引领潮流的女骑师

在庄园居住一段时间后,香奈儿觉得自己过的就是一段散漫而毫无意义的生活。也许对于那些富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就是他们该过的模样,但是对香奈儿来说,最初的新鲜劲过后,更多的是无聊和空洞。

开始时,香奈儿还会参加在庄园中举行的聚会,与各种各样的人谈笑风生。

有一次,庄园上来了许多巴勒松的老朋友和公爵,巴勒斯邀请香奈儿出席,但在宴会上,他却让香奈儿在台上唱《Coco在哪里》,这让香奈儿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从此以后,每当看到那些只知道依靠权贵子弟来进入上层社会的女子们,香奈儿总是觉得无比厌恶,虽然在此之前香奈儿还曾视她们为榜样为目标。香奈儿实在不理解,这一群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香奈儿从心底是排斥和看不起这样的生活的,尽管这是她费力得来的,是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们,也是曾经的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

也许,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好的,得到了之后又会嫌弃它并非心中所想。生活如此,爱情又何尝不是。

也正是在这时,香奈儿萌生了设计服装的想法。不管她多么迷恋当时的生活,她对时尚的追求却从未改变,这也正是香奈儿的可贵之处,也是她能够成功的原因之一。

当她看到淑女和贵妇们穿着的衣裙时,她心里是有点“嫌弃”的。虽然这些服饰又高贵,又美丽,但是过于烦琐。又大又夸张的裙摆,紧紧包裹着的上半身,让她觉得啰唆而压抑。

香奈儿希望自己能够设计出简洁而不失典雅的服饰,将女性从这样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当时的香奈儿有这种想法简直是大胆之极。

香奈儿鄙视的不仅仅是这些华而不实的服饰,还有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目光短浅、庸俗不堪的贵妇。香奈儿希望每一个女人都是自由的,至少在身体上是自由的。

香奈儿的缝纫手艺一流,在服装设计方面更是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闲暇时,她会自己待在房间里用买来的材料制作帽子,还利用很多旧衣物设计出别出心裁的服装,并在聚会的时候穿上。她穿裤装、打领带,喜欢展示自己所创造的时尚,也喜欢看到别人惊讶而又嫉妒的眼神。

比起所谓的聚会交谈,喝酒聊天,香奈儿更热衷在赛马场上一展风姿。

在当时的人们眼中,骑马赛马是男人们的运动,娇弱的女人根本不适合。香奈儿生来就有一种不服输和执拗的精神,越是别人不看好自己的事,她越信心百倍,想要做给他们看。香奈儿暗暗下定决心,她要让所有人对自己对女人刮目相看。

巴勒松骑术精湛,拥有许多马匹,他之前常常教香奈儿骑马。那时,香奈儿在他心目中还是特别的,她的洒脱、自由、奔放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因此,他愿意看到香奈儿骑在马背上。

而香奈儿确实有一种骑师该有的素质,只要自己决定的事,香奈儿就会尽全力做到最好。巴勒松在的时候,她向巴勒松请教骑马的技巧;当巴勒松忙的时候,香奈儿就会自己去找驯马员、赛马师请教。

靠着这样的认真态度和坚持不懈,香奈儿的骑术愈发精湛,甚至超过了很多男子。巴勒松对此特别惊讶,其他人也对香奈儿另眼相看,那些上流社会的女人对她更是又羡慕又嫉妒。

比马术更亮眼的,是香奈儿在马背上的服饰和装扮。她可不会像那些贵妇一样穿着烦琐。她将自己打扮得整洁利索,宛如一个假小子。她下身穿着有点类似马夫样式的裤子,上身穿着自己用巴勒松的旧衣服改做的高领衬衫,打上领带。她还将自己的头发扎起来,编成干练的辫子,再戴上自己设计的样式简单的帽子。这样的穿着让香奈儿感到自由舒适。这种大胆的穿衣风格让人耳目一新,底下那些拖着裙子的女人们眼巴巴地望着,却没有人敢像香奈儿一般尝试。

马背上的香奈儿潇洒肆意,骄傲而又自信。她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这一刻她才是一个完整的自己。

实际上,比起优雅或者独立,更能体现她的特殊气质是“敢”。她可以不顾偏见,毅然跨上马背,也可以打破束缚,展现自己独特之处。她有一种敢于反抗、敢于打破传统、敢于展现自我的勇气。

当时的香奈儿真的是个异类或者怪胎吗?那些表面上对她的穿着嗤之以鼻的名媛们私底下却在讨论她的衣服是从哪里定做的,她的帽子是从哪里买的,香奈儿只不过是做了她们想不到更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如同所有的天才和与众不同的人一样,香奈儿身上自带偏执狂的特性。她有着自己擅长的领域,并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这一领域掀起一番惊涛骇浪。她天生就是劳碌命,过不了清闲的生活,这也正是她骨子里所带的倔强和自尊的驱使。她不喜欢一辈子靠男人,她要独立自立。

这样一位女骑师,她在马背上就已经预言了新的时尚潮流。

这个在修女院长大的女孩,用自己的方式在传递着关于时尚、关于潮流的新认知。这时的她也许仅仅是为了好奇和舒适,但是,这预示着属于香奈儿的时代开始了……

开一家小店,向着太阳的方向

男权主义盛行的时代,女子似乎必须依靠男人而生存。于是,很多女子挤破头都想要嫁给某个富贵公子,以确保自己来日衣食无忧,平民如此贵族也不例外。

香奈儿曾描述过这样一个情景:一群衣着华丽的女人穿梭在宴会之中,她们时不时悄悄打量着某一位男士,或者为自己选择佳偶,或者为女儿选择如意郎君。她们奔波于大大小小的宴会场,似乎挑选男人是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那个时代,女人们的思想就禁锢于此,只要自己所依附的男人强大,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殊不知,这样的生活才是最不稳定的,世界上最可靠的从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自己。

在那个时代,这种超前的思想不止香奈儿一位女性拥有,但敢于付诸行动的却只有香奈儿。

1908年,香奈儿已经在巴勒松的庄园里度过了三个安逸的春秋,她感觉自己已经身心俱疲,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过这样看人脸色花钱、依靠男人的日子了。

香奈儿逐渐对这种生活失去了新鲜感。帽子的大受欢迎令她产生了新的想法——做一名职业的帽子设计师。香奈儿知道这一步看似简单,却不容易跨出去。

香奈儿独立女性的气质在此刻完全凸显出来了。与别的女人不同的是,她不会也不愿意去享受奢靡却毫无意义的生活,她更乐意自己去创造生活。

太阳慢慢从地平线升起,纵身一跃跳上了枝头,香奈儿决定开始寻找新的生活。她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

香奈儿又一次向巴勒松提到过她要开店的想法,毫无意外,巴勒松强烈反对,因为如果他同意了香奈儿开店的请求,就要在资金方面为她作担保,对于这样平白无故增加风险的事,聪明的巴勒松又怎会心甘情愿;再加上香奈儿坚持要把店面开在巴黎,这样一来就会远离贡比涅,这让巴勒松非常不满。

巴勒松认为,香奈儿开店的想法只是一时兴起,过了这一阵也许就会慢慢忘记,只是他没想到香奈儿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都要有毅力。

一连几个月,香奈儿每天都在巴勒松的耳边反复提自己开店的打算。禁不住软磨硬泡,巴勒松勉强答应香奈儿可以在贡比涅开一家小帽店。但香奈儿没有满足,她的眼神却无比笃定——必须将店面开在巴黎街头,两人不欢而散。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香奈儿每天想的都是怎样说服巴勒松,而大概是为了躲避香奈儿的纠缠,巴勒松去了阿根廷。谁也没想到的是,巴勒松的离开,却成了香奈儿事业的开始,因为此时,她遇到了一个从心底里赞美和欣赏她的男子,那就是香奈儿的一生挚爱——亚瑟·卡佩尔。

讽刺的是,亚瑟·卡佩尔与艾蒂安·巴勒松是好友,两人在生意上有合作,而香奈儿也正是通过巴勒松的介绍与亚瑟·卡佩尔相识,并慢慢成为知己的。

我们无从得知,在巴勒松不在的时候,他与香奈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正是在他的支持和鼓励下,香奈儿下定了决心,离开了贡比涅这座禁锢她的牢笼,奔向了时尚浪漫的巴黎。相较于安逸无忧的生活,香奈儿选择了奔波,选择了自由,更是选择了爱情,选择了独立。

有人说,从巴勒松到卡佩尔,香奈儿不过换了一个男人,有什么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如果香奈儿继续和巴勒松在一起,那么她一辈子只能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妇,没有未来,没有梦想,更没有尊严。卡佩尔却不同,他理解和尊重香奈儿,乐于在事业上支持她。

卡佩尔对女性从来没有偏见,他曾说很长时间以来女性不被尊重和重视,被自己的丈夫看作低等动物、拖累甚至是玩物,但是现在女性已经慢慢觉醒,开始将自己从传统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对于通过取悦别人还是依靠自己养活自己,女性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

实际上,三人之前在巴勒松的庄园也曾探讨过香奈儿开帽子店的问题。在卡佩尔的帮助下,巴勒松许诺可以将他位于巴黎马勒塞布大道上的公寓借给香奈儿使用。这在当时其实仅仅是一个搪塞之言,但现在却成了香奈儿事业的起点。

在卡佩尔的帮助下,香奈儿来到了巴黎,把巴勒松的公寓作为自己的店面,资金则由卡佩尔解决,就这样,香奈儿的帽子店终于开业了。

一段时间之后,巴勒松知道了香奈儿和卡佩尔的关系,但他表现得十分绅士。他没有切断与两个人的联系,也没有收回给香奈儿使用的公寓,而是任由三人保持这种微妙的关系。

巴勒松的公寓位于巴黎繁华的马勒塞布大道上,有着很多潜在客户。

就像从石缝中钻出的小草,经过漫长的等待和在黑暗中的坚持,香奈儿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春天,也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生活的意义。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香奈儿享受这样的生活。她沉醉于设计,痴心于工作,偶尔闲暇时会与卡佩尔约会,享受与爱人的甜蜜时光。在她看来这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模样。

风掠过,花半开,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香奈儿和她的小店开始在阳光下,在春天里茁壮成长。

改变时尚的风向标,从一顶帽子开始

一顶帽子,可以如此传奇。

香奈儿和帽子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可以说正是帽子成就了香奈儿。香奈儿作为一名普通的纺织女工,能够在穆兰小镇混得不错,依靠的是装饰帽子带来的小小名气,但是,小地方毕竟只是小地方,时尚的风怎么吹也吹不起来,更别说引领新的时尚潮流了。

在贡比涅庄园曾发生过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直到很久以后香奈儿回想起来时还历历在目。

在离开小镇来到巴勒松的庄园之后,香奈儿看到这里的贵妇们每天都戴着翎羽装饰的帽子。这样的帽子华贵,优雅,却繁杂,千篇一律,她觉得有点滑稽可笑,于是就产生了新的想法。

当时巴勒松的哥哥雅克曾不止一次地劝说香奈儿一定要努力讨好巴勒松,以便能成为他的妻子。而那时的香奈儿已经认清自己的处境,已不再对巴勒松抱有任何幻想,她一心只想着自己如何能够出去工作,所以她明确地告诉雅克,自己不想成为巴勒松的妻子。

雅克像是完全为香奈儿着想,他对香奈儿的冷漠态度十分不满,并警告她,如果不听自己的话,她将来会过得很惨。香奈儿则认为他的想法可笑之极,告诉他自己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自食其力,而不是整天被圈禁在这里。

雅克则表示香奈儿的想法太不切实际,因为他觉得香奈儿什么都不懂,还假装很厉害的样子。

事实上,在庄园的许多客人和巴勒松的众多情妇中,有很多人都十分青睐香奈儿在聚会时戴过的帽子。她们私底下不停地打听,这样简单俏皮却又富有个性的帽子是从哪里买的。

而雅克对这样的事情并不知情,所以在他眼里,香奈儿只是一个普通的情妇,只得依靠男人生活度日,至于他为什么像兄长般劝说香奈儿,这就无从得知了。

香奈儿设计的帽子到底是怎样的呢?在她跟巴勒松的一次谈话中,非常详细地描述了它。传统的贵族女帽为了显示主人地位的高贵,使用过多的装饰物,最终呈现的效果则是烦琐而累赘。

香奈儿便以此为突破口,将帽子简洁化。香奈儿所设计的帽子以最简单的平顶硬草帽为基础,装饰物以飘带、蕾丝为主,并将帽檐的形式做了一定的调整,既简单又不失优雅,而且更加实用。

有一次,艾米丽·安娜请求香奈儿给她设计一顶帽子,香奈儿根据艾米丽·安娜自身的特点设计了一顶符合其气质的独一无二的帽子。艾米丽·安娜看到的第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它,并迫不及待地戴出去炫耀,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产生这样的效果让香奈儿颇有成就感,她在小镇时设计的帽子受到了追捧,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些贵妇们也会对这样的帽子感兴趣。当那些贵妇知道香奈儿的帽子出自她自己的手之后,都纷纷跑过来请求香奈儿装饰自己的帽子。这些帽子成了她们的新宠。

从弃女到情妇,香奈儿从未变过的就是对梦想与未来的追求,她善于发现需求,也懂得如何抓住机遇。

在当时的法国,女帽作为女性服饰装扮的重要部分,一直以来都占据着重要位置。追求时尚、爱慕装扮的女人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戴上一顶自认为完美的帽子。赛马、聚会、拍照、画像,只要是能够展现自己的时刻,帽子必须如影随行。

也正是如此,帽子的装扮就显得尤为重要。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帽子是独一无二的,是最好看的。小小的帽子似乎变成了没有穷尽的储物间,不管是五颜六色的羽毛,还是精致的标本,又或者是漂亮的花卉,只要能使得自己的帽子引人注目,她们就会把所有精巧的东西堆砌在上面。

但最终呈现的效果不免喧宾夺主。

于是,香奈儿用一顶帽子改变了时尚风向标。

无论是在贡比涅庄园还是置身于巴黎的宽广街道,人们对于时尚的需求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贡比涅庄园是一个小型的上流社会。它不是完全没有时尚因素的落后乡村,相反它是最能反映时尚需求的一个缩影,因为在那里来往的人们非富即贵,他们同样也是追求时尚的先行者。

因此,在巴黎,香奈儿依旧沿用在贡比涅庄园的设计理念——简单实用、优雅端庄。她买来了更多普通的平顶帽,在此基础之上加入自己的想法和设计元素。

香奈儿最初的客户只是在庄园里认识的朋友和巴勒松的一些情妇,后来他们也会带着自己的朋友来。就这样口口相传,香奈儿的小小帽子店有了更多的客人,名气也越来越大。但是香奈儿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她明白自己要想在时尚界占据一席之地,仅凭现在的本事是不够的,她要不断努力学习,不断吸取经验,不断拼搏进取。

当你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时,向来都不会孤军奋战,总会有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关注和支持你。

香奈儿的好学精神吸引了一位年轻的设计师。这位设计师曾在巴黎一家有名的女帽厂工作,可以说十分有经验,缝纫技术也很精湛。

由此香奈儿的生意更加火爆起来,不过这也仅限于小范围之内,香奈儿尚且没有能力颠覆时尚的走向。当时引导巴黎时尚潮流的是一位名叫保罗·普瓦瑞的设计师,他凭借自己的作品从年青一代中脱颖而出,受到了大众的追捧。与他相比,香奈儿便逊色了许多。

但是香奈儿并不认同他的设计,我们可能会认为她是出于嫉妒,不过之后,香奈儿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她是出于专业眼光。对此,香奈儿表示:“我崇尚美,但是讨厌徒有其表的东西。”

像保罗·普瓦瑞设计的那种换汤不换药的帽子尚且能成为引领时尚潮流的标志,香奈儿的心中又有了无尽的遐想,她要让自己的设计成为时尚的标杆。

于是,香奈儿开始不遗余力地为自己的帽子做宣传。不仅自己戴着在大街上漫步,就连和卡佩尔约会都不会放过。特立独行的人向来引人注目,更何况香奈儿。

那时的香奈儿就已经知道“名人”带来的效应,她让参加演出的朋友戴上帽子为自己宣传。与此同时,卡佩尔竟说服了著名歌剧院的演员戴上香奈儿的帽子演出,或许真正的原因是,她们也喜欢香奈儿的帽子。

就这样,在明星效应的推动下,时尚的风向标彻底发生了转变,“可可·香奈儿”成了巴黎大街上流行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