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光听得出来，黄晓飞憋了股闷气。
但是他作为营销副总经理，心里更烦躁。
因为谭渊在新一代通用机型基础上开发出来的注塑机伺服，加上外购的电机，价格比川腾的略低，但就是做不进去注塑机厂。
偶尔有一两家试用的，和川腾一对比后就放弃了。
根据反馈，就是电机最佳效率点追踪、弱磁控制等细节做得不够完善，即使采用业内性能最稳定的菲立达同步电机，也是无法无缝匹配。
在节能率、稳定性等方面，无法和川腾的Z100/P100组合媲美。
就是电梯驱动控制系统，收购过来的仕勒研发实力太弱，同样在电机匹配、稳定性等方面无法跟上川腾。
一般电梯厂只要你出现一两次故障，就会放弃采购选型。
至于其它领域开发专机，不是软硬件出现BUG，就是办事处的人推不动，总之业绩就是无法稳定提升。
就在这种情况下，董事会还不知道聚焦和收缩，反而进军别的领域分散精力……
邓光最最头疼的，还是窜货，这是影响吃饭的极端恶劣市场行为。几乎每个星期，他都要接到受害经销商的电话。
很多经销商并非只卖源川的驱动器，整个体系中，有不少还是台系、日系的原经销商。早几年源川发达的时候，还没有TB这种窜货平台。
现在通过TB，经销商把驱动器窜向全国各地，简直不要太轻松。
一些本分、受害的经销商见到源川股份迟迟拿不出杜绝窜货的策略，就渐渐减少进货量。毕竟，这市场上，通用机型的替代者进口、国产品牌都有不少。
邓光知道黄晓飞憋屈，还有个原因，那就是股价还算不错。
这股价一上去，几个董事和大股东就得意忘形了。他们大概已经忘记了，现在还处于36个月锁定期内。
黄晓飞警惕性还可以，但无法面面俱到去管。
邓光斟酌了一会后说：“黄董，只要咱们几大专机产品稳定性上一个台阶，今年销售额肯定不会被川腾超过。
新专机上来的话，窜货问题也能好解决些，这样我们对通用市场经销商的依赖就会降低。”
黄晓飞还没说话，黄晓明鼻孔里就哼哧一声：
“这还用邓总你说？问题是谭总那里一直说专机验证需要时间。再说了，新一代通用SD机型哪里差了？怎么就不能从其它国产同行那抢单？抢不了国产的，和川腾一样抢进口的总可以吧？”
邓光一时无语，心中却是萌生去意。
……
倪长乐在办公室中正看着社会关于川腾技术的新闻，忽地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那头是一个甜甜的女音：“您好，请问是川腾技术倪董吗？”
倪长乐眉头微锁：“嗯？什么事？”
“是这样的，现在上市公司解禁期都长达36个月，我们集团专门替新上市的新贵提供限售股运作方案，不知道倪董有没有兴趣了解下？”
“什么方案？”倪长乐没有挂断电话。
“这样，细节需要签署协议后才能和我们总经理谈。不过我可以给您先透露点，川腾技术刚刚上市，可以以三折价格向我们卖出限售股，来获得大量现金。”
“哦，我们公司的股东不缺现金。”
倪长乐挂断了电话，然后思索了一会，就给除了甘亮以外的另八位一致行动人发了邮件，提醒大家从今以后要经受得住任何诱惑，更要经受得住各种“捧杀”。
刚才的电话，明显是一种越过红线的危险操作。
36个月，也许对别的行业急于套现的人来说，很长。但对于川腾这种技术驱动型公司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每天忙忙碌碌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再说了，现在吃喝不愁的情况下，弄那么多现金做什么？这种公司无非就是利用人的贪恋，一旦中招，后面就会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倪长乐一回到家中，果然甘亮也收到了电话。
甘亮有些纳闷：“怎么我们手机号码这么容易就泄露出去了？
还有啊，乐哥，你让我悄悄代持的这15%股份，按现在股价马上就等于15亿软妹币了。虽然在限售期，但睡在这么大一堆钱上，心里好不踏实呢。”
倪长乐：“手机号码泄露的通道很多的，这些人专门干这事，肯定有路子了。”
甘小玥笑着说：“就你还要把甘食王弄上市呢，才15亿就把你吓着了？”
甘亮挠挠头：“这就跟做梦一样，虽然前面我也预测过一夜暴富，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甘小玥：“每天都波动呢，要是一天跌去10%就是1.5亿，那你不是要跳楼？”
甘亮深吸一口气：“看来我还是太嫩了，做不到像乐哥这么淡定。”
倪长乐：“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得是。这人怕出名猪怕壮，麻烦事也会不断。没事就多读读书，到处旅游旅游，让思想超脱一个层次然后安静下来。”
甘亮眨眨眼：“可是我现在很穷啊，资金都弄到甘食王了。再说了，36个月后，这股份咋办？”
倪长乐笑了笑：“你就拿着，以后每年都要分红或送股的，溢出来的，就归你了，当做报酬。既然结成一致行动人了，要减持也得大伙商量商量的。
哦对了，过阵子中报我就有这个打算了。其它的事，以后碰到了再说。”
甘亮不敢置信：“真的啊？这溢出来的很丰厚？”
倪长乐：“那当然。现在这个发展速度还会持续，市值超过500亿也要不了多久，我十年内的期望值是1000亿。”
甘小玥忍不住笑着问：“倪大董事长哪来的自信？”
甘亮吞了吞口水：“乐哥，你别吓人呀，这要是外人听到了，还以为你脑子秀逗了。”
倪长乐脸色淡定：“这只是我对未来市场的一种感觉。要达到千亿市值，这几年就要不断布局，把工业转型升级、城镇化带来的红利，从鱼头一直吃到鱼尾。
你们想想，就现在这个局面，外资还占着70%多市场份额呢。
业内专业期刊的数据不会有误，而且关联整个工业上下游，千亿市值实在算不了什么。
从现在开始，川腾的产品运营就像插上了资本的翅膀，市场布局肯定要比原来更快！”
甘小玥还是有点不相信：“现在可是有这么多同行呢？你可别太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