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曦一身牛仔套装，里面搭着一件衬衫，头上戴着一个线圈帽子，站在校门口对着手哈着气。
见我来了，连忙激动的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递给了我一条围巾。
“元旦礼物！这可是我自己做的！”
我看着手里的围巾，上面的线圈歪歪斜斜的，显然冯曦并不是经常做这种东西的人，我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吊坠，是我之前看到冯曦留意很久的，却没舍得买的一个东西，我省吃俭用偶尔的出去帮别人做做苦力，也是终于买下来了。
冯曦激动的说不出话，我拿出吊坠给她戴上，路灯下，吊坠映着光芒，倒映着我们两个。
我围着冯曦送给我的围巾，我们两个人紧靠着坐在马路边上，路上的行人很少，星星也没有几个，我们两个人在路灯下聊着。
冯曦拨弄着吉他，我跟着冯曦一起唱着歌，歌声悠扬，偶尔路过的行人用别样的眼光注视着我们。
远方天空的烟花点缀着没有星星的夜晚，冯曦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我要对着烟花许愿。
见状，我只好跟着冯曦闭着眼双手合十，默默在心里想着自己的愿望，睁开眼时，冯曦整个人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身体不自觉的一阵颤抖。
“这天好冷，不过还好，让我遇见了你。”
从没想过冯曦能说出这样的话，以我对她的了解，大多数时间这个女孩子都是大大咧咧的，像这样的时候大多是喝多了酒才有的深情。
她的发香传进了我的鼻子里，是一种淡淡的幽香，我望着远方烟花。
“该出现的终究会出现，就像烟花一样，没有星星的夜晚，同样有烟花点亮着黑夜。”
“可烟花终究会消散，那你是我的星星还是烟花？”
“是你的路灯，你看，它一直都在，不是吗？”
听着我说完，冯曦咯咯的笑了起来，拳头轻轻的捶着我的胸口。
“抱抱我。”
冯曦的声音小的很，我甚至怀疑是我听错了，低头看去，少女的碎发遮挡着半边脸却挡不住少女那羞红了的脸。
我帮冯曦理了理额前碎发，另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冯曦感觉到了，紧紧的朝我靠近着，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气氛却无比的暧昧。
我觉得我很对不起冯曦，因为我从未对冯曦说过郑妍，也从未对郑妍说过冯曦，我游走在两个人之间，虽都未曾点破，却终究要做一个选择，喜欢不是泛滥。
怀里的温存和天边遥远的故人，我终究沉沦在这触手可及的温柔，我紧紧的抱着冯曦，两个人在路灯下纵情的亲吻着，远方的烟花也逐渐多了起来。
新年的钟声终于到来了，冯曦像一个乖乖女挽着我的手臂，头轻轻的靠着我的肩膀，我们在无人的大道上唱着叫不出名字的歌谣，我们给这个黑夜点缀着一丝初恋的气息。
等我送冯曦回去时，学校的大门早已紧锁，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的都已经深夜两点多了，果然时间在美好的时候流逝的是飞快的。
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两个人终是走进了学校对面胡同里的小旅馆，灯光旖旎，老板百无聊赖的趴在柜台前打着瞌睡，叫醒老板后，问了问价格，准备租两间房，想必我的学校也早已经大门紧闭了。
“一件就够了。”
冯曦说完了，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的心跳却一直砰砰的加快着。
老板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着我，眼神中却还有少许的恨铁不成钢。
我和冯曦坐在房间里，空荡荡的房间里有着一张大床，还有着一个收音机，老板提过来一个暖壶放了进来，便走了出去。
“省点钱，改天可以去吃很多好吃的。”冯曦坐在那端说着。
“嗯，那先睡吧，太晚了，我在地板上将就一晚。”
说完，我起身把灯关了，房间里一片黑暗。
“别，地上太凉了，你别着凉了，你……上来睡吧。”
也亏来是床大，我躺在另一段，冯曦躺在那边，她只是把外套脱了，我也是只把外套脱了，这屋子里静的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躺在一张床上。
黑夜中，我望着冯曦的脸，只能大概的看个轮廓，冯曦把手伸了过来，我握在手里感觉冰凉的很，我用手紧紧的攥着。
“靠近点怎么了，我又不吃人。”
那个大大咧咧的冯曦又回来了，我朝冯曦那里挪了挪，冯曦枕着我的胳膊，手放在我的胸口上，我揽着冯曦的肩膀，扑鼻而来的是少女的幽香，我和冯曦手拉着手，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一般谁都没有打破这寂静。
你拿一生跟我赌，我怎舍得让你输。
多年后，我才知道，冯曦今晚最后那句话对于一个纯情的少女需要多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