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倒地的女人身边,她身上的伤势十分惨烈,不但四肢折断扭曲,一把狙击枪透胸而过,身上的鲜血已经地面的冰面连成了一体,身体上覆盖着一层寒霜——她死透了。
“怎么会...”
怀着莫名的悲怆,鲁邦用颤抖的手抚过她冰冷的脸颊,这张绝美惊惶的俏脸明明还栩栩如生,但是已经从里到外变成了坚硬的冰块,暗淡的双眼永远不会闭上了,胸口那颗红色宝石也和鲜血粘连在了一起。
“不二子...”
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冰冷,他有些不知所措,急忙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覆盖在她身上,然后用身体贴近她,想用体温救活她。
片刻之后,鲁邦才发觉自己的愚蠢,茫然地瘫坐在冰面上,鼻子有些发酸。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才认识她几天,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悲伤?
也许自己在潜意识里早就把她认定为最亲密的人了,现在她悠然离去,鲁邦心底所有的矜持都消失无踪,他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后悔,俯在不二子身上,咬牙流泪。
“都怪我...”
擦干泪水之后,他心中所有的难过都变成了强烈愤怒和仇恨——他要毁灭这个没有人性的鬼地方。
他尝试着把峰不二子的尸体从地面上抱起来,但是她的鲜血已经和整个阴冷的冰面连成了一体,无论怎么用力,根本纹丝不动。
“我不会抛弃你的,不二子。”
无奈,鲁邦不想把她留在这个漆黑的冰窟里,只得尝试使出超凡视角,在四维的视角中,他虽然不能让峰不二子死而复生,但是可以很轻松就把她身上扭曲的肢体还原,也能把她从冰面上剥离下来。
“救救我。”
只不过当他刚刚准备蓄力展开超凡视角,一个微弱的女声从黑暗中传了过来。
“不二子!?”
鲁邦立即就听传出来那就是峰不二子的声音,心头猛然一惊,看向地面上早已冻僵的尸体,又微微摇头道,“不,不是她。”
“我在这儿......”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鲁邦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在巨大冰墙的深处,鲜血的爆发处,一只纤细的断手正漂浮在纯净的冰层中,看起来还栩栩如生。
“古神之手?”
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夜视镜中,整个洞窟里漆黑一片,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复活我,我将赐予你一切!”
他正有些不明所以,峰不二子缥缈的声音又在附近响起。
“谁!?”
身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从来不相信神明灵魂鬼怪之类的东西,捏紧手枪,茫然地朝向空无一人的黑暗中。
鲁邦正屏气凝神间,一个烟雾般缥缈的人影逐渐聚集成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从样子可以看出,那是冰雾状的峰不二子。
“不二子?”看清人影,他发出一声惊呼,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峰不二子,随后又摇头道,“不,你不是,不二子已经死了。”
“救我,只要你救活我,我将让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任何东西,无论是财宝、金钱、还是女人......”烟雾人影像是怕他拒绝,飘忽着过来缠绕住他。
鲁邦感觉到有一阵冷风吹来,于是微微后退,咬牙道:“你是福克派来的超能力者吧?我劝你赶紧滚,我......”
“鲁邦,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正要呵斥,冰雾状的人影突然双手叉腰,皱着眉头,用峰不二子特有的,乖腻的声音朝他问道。
“不二子...真的是你?”
鲁邦大惊,看着地面上的尸体,又看向冰雾人影,一时间手足无措,他不相信什么人死后的灵魂,但是眼前女人的味道真就和记忆中的峰不二子一模一样。
“可以说是,也可是说不是。”
冰雾状人影歪着头说着,这种神秘莫测的语气更加让鲁邦信服。
“那你快告诉我是谁杀的你,我会给你报仇的。”虽然已经能和死去的人对话,但是他还是不相信死人可以复活。
“是福克,”峰不二子缥缈的身影绕着鲁邦转了一圈,然后贴近他的胸口,“不过我要自己复仇,这需要你的帮助。”
“你...”感受到冰雾人影裹挟的冷风,鲁邦认识到这一切真的不是幻觉,回答道:“我要怎么做?”
“复活我。”
冰雾又是一个飘荡,俯身到死状惨烈的峰不二子身上,用本不存在的冰手去抚摸她的脸颊。
“复活?这怎么可能?”
如果可以,鲁邦当然愿意重新见到活蹦乱跳的峰不二子,但是“复活”这词实在有些超越认知。
“鲁邦,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吗?”冰雾又飘舞过来,用冰凉的手轻托他的下巴,“这是古神对古神血脉的召唤,是命运让你注定来到这里。”
不待他询问,人影又继续说道:“在这世上,只有你,也唯有你,才能做到。”
“我要怎么做?”鲁邦又在她身上找不到峰不二子的影子了,但是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冰雾人影漂浮到血线交错的烈焰之墙下,朝他说道:“只要把古神之手移植到‘我’的身上,我就能够复活了。”
“是...吗?”
鲁邦有些呆滞,如此惊为天人的办法让他唯物的内心受到了剧烈冲击,但是转念一想,反正是超凡世界,还需要遵循个屁的科学依据啊。
“我明白了。”
微微凝神,鲁邦来到高大的冰墙下,微微蓄力,展开了从古神之血中得来的超凡能力。
当他的双眸都迸射出金色光芒的时候,在他的视野中,整个封闭的世界又渐渐变成了一个展开的,无限细节的世界,一副让所有物体内部都暴露出来的巨大的画。
扑面而来的无数细节涌入他的脑海,让他目不暇接,脑袋有些发涨,无论第几次见到,他都还是会被眼前的场景惊讶到忘乎所以。
此时看去,原本封存在神冰中的古神之手,此时正毫无遮挡的悬停在半空,他只需要伸伸手,就能把世人梦寐以求的神之秘宝攥到手中。
鲁邦强行让自己不去注意过多涌进眼睛的纷繁画面,注视着那只被拱卫在无限重叠延伸冰层中的断手。
“或许这才是获得古神之手的唯一方法。”
如此想着,他走进了无限重叠的冰层,轻而易举就把还流动着鲜血的断手给拿在了手中。
在他看穿一切的视角中,断手中有鲜血流动的血管、有空隙的骨骼、稍稍粗大的指关节、充满纹路的皮肤表面,以及绘着图案的指甲,一切看上去就和一个贵族女人的手臂别无二致。
这让他本就不承认神存在的内心更加认为所谓的“古神”其实是骗人的,因为在他的认知中,神只能是虚构的,没有实体的,而有躯体的就不是神。
“还是热的。”把纤细的手握在手中,他竟然能感受到断手上传来的温热,就好像是刚刚被斩落的一样。
“古神未死,她的手当然也是活着的。”冰雾人影见它把断手拿了出来,欣喜地扑了过来。
奇怪的是,在鲁邦超凡的视角中,明明存在的冰雾人影竟然没有丝毫变化,身上既没有无限的细节,也没有被展开,还是原来那副样子。
“现在我该怎么做?”感觉到体力狂泄,鲁邦发问道。
“当然是把古神之手和我的躯体连接在一起啊。”
冰雾突然话锋一转,又变成了峰不二子俏皮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