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浩舒服了,慢悠悠的向大殿走着,身心无比舒畅。
可是殿内的一些人就很不舒服了。
云浩刚出去,就轮到了御史台出场,可他们却发现云浩不在殿内。
指着武将队伍一番慷慨陈词的中年御史此时非常尴尬,他竟然没注意到云浩不在这里,只以为他是藏在哪个武将的身后。
李道宗满脸的不高兴,指着这个御史的鼻子就开喷了:“你弹劾靖海侯就弹劾了,可一直指着老夫干什么,是不是觉得老夫好欺负!”
“请郡王恕罪,是下官老眼昏花了。”
没办法,自己不占理,面对李道宗这个老流氓,也只能认怂。
“臣弹劾靖海候不遵朝礼,擅离职守,有藐视朝堂之意,请陛下务必严惩,维护朝堂威严。”
他是不敢惹李道宗的,马上又开始像云浩开炮。
李渊此时也是在内心里苦笑,这小子真是不靠谱,关键时刻一个人跑出去撒尿了,这不是给别人把柄抓吗?
李渊想要维护维护几句,就听到一个清脆的童声想起。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人吃五谷杂粮,不光会生病,还会有三急,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得着拉屎放屁吗?”
云浩进门就听到有人在给自己上眼药,自然知道肉戏来了,快步跑到前面,对着李渊再次来了个大礼。
“皇帝舅舅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渊和那些紫袍重臣已经见识过这种极其夸张的礼节,饶是如此,嘴角还是抽个不停。
那些第一次见到的人可就忍不住了,在心里骂道:“无耻!老子怎么就没想到这样拍皇帝马屁的方法?”
有人错愕,有人深思,也有人看不下去,尤其是御史们,已经开始嚷开了。
“陛下,臣弹劾云浩屈膝媚上……”
“臣弹劾云浩违背礼法…”
“臣弹劾…”
……
“好了,云浩你起来吧。”李渊强忍笑意,对云浩说道:“这么多御史官员弹劾你,你来自辩。”
“谢谢皇帝舅舅!小子这膝盖都磕疼了。”
云浩起身,他这话引来了一片轻笑声。
这云家崽果然有趣。
不少人拿他现在的样子对比了一下之前的表现,得出一个结论……这就是个小狐狸。
“我年纪小,记性差,你们一个个来,别跟一群小鸡仔似的,吵死了。”
云浩双手掐腰,一副小爷不怕你们的气势,指着那个刚刚弹劾他的中年御史道:“就是,往哪躲呢?你叫什么名字?你刚才弹劾我什么罪名,说来听听。”
这中年御史在众人的注视下出班道:“下官御史台侍御史卢宣,弹劾靖海侯当众殴打监察御史王垚,致其重伤昏厥,行为可怖,小小年纪就如此凶残,更是当着满朝官员的面行凶,目无法纪,妄视国威。”
朱雀门前被云浩一通大骂,之前准备弹劾他的那些罪名自然不好在拿出来,幸好云浩接连给他们留下话柄,卢宣选择了他殴打朝廷官员这个最严重也最确实的罪名来弹劾,企图一击致命,不给他转圜的机会。
云浩让家将打断王垚的腿,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没有狡辩的余地。
卢宣看着沉思的云浩,以为他没有反驳的理由,脸上不由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云浩的确是在思考,不过不是在找理由,而是在脑中查找这个卢宣的资料。
这个卢宣出自范阳卢氏,武德五年进入御史台,今年初升任侍御史,为人圆滑,很得御史台主官看中,不过他贪财好色,被李渊给盯上了,在给云浩的黑材料里就有他好几件违法的记录,甚至还有那个王垚贿赂他的证据。
找到想要的东西,云浩走到他身前,朗声问道:“卢御史,知道我为什么打断王垚的双腿吗?”
“无论什么原因,你殴打朝廷命官就是有罪,你还要狡辩什么。”卢宣腰背挺直,蔑声道:“光天化日之下,百官亲眼所见,难不成你要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不理会他的讥讽,云浩直击重点:“第一,王垚此人大言不惭,竟然说我没有家教,折辱我的父母,身为人子自当向他讨回公道。”
“哼,强词夺理!”卢宣不屑道:“按你的说法......”
不等他说完,云浩打断道:“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第二,王垚此人只知道钻营晋升之道,为此可没少送礼给你卢御史,他犯有行贿之罪,我替皇帝舅舅教训一下这样的尸位素餐之辈乃是出于孝心,省的皇帝舅舅烦心。”
“胡言乱语!”卢宣心里有些紧张,但他并未表现出来。
王垚给他送礼这件事还是很隐秘的,云浩怎么会知道?
来不及细想,说道:“云侯不要转移话题,现在是在说你殴打朝廷官员的事,切勿攀扯其他。”
“你心虚了?”云浩看他的表现就知道王垚向他行贿这事应该是真的,李渊收集的那些黑材料也应该没有什么错漏,便更有底气。
“卢御史,可不光是王垚给你送过礼,御史台十五个监察御史就有六个备着厚礼登过你的家门,求你办事,你怎么解释?”
卢宣见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忙出言道:“都是同僚间的正常往来,云侯不要混淆视听。”
“哼!正常往来?”云浩冷声道:“哪个人正常往来会送你良田店铺?”
“单是王垚就送了你近千贯的财物,怪不得他这等人能混入御史台,你为了财物,完全丧失了御史应有的风骨,竟然推荐这等人渣入御史台。”
“御史乃是最清贵的职位,竟然出了你们这等败类!”
云浩转向李渊,行礼道:“皇帝舅舅,这御史台已经糜烂,请皇帝舅舅出手整肃,维护我大唐朝廷之威严。”
老大,该你出手了!
李渊面沉如水,心里却高兴的很,这小外甥虽然手法粗糙了些,可效果不错。
“大理寺卿何在?”李渊语气深沉。
戴胄心中苦涩,他今天就是来打酱油的,没想到祸从天降,这个差事可不好接。
御史台是什么地方?那里面可是一群整天盯着人找茬的主,看情况这次御史台的案子可是个窝案,一不留神就会得罪御史大夫这尊大佬,说不定还会涉及到其他部门的人。
就算查案时不出现什么纰漏,自己也会被这帮御史给盯上,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大理寺本就有刑查之责,躲都躲不过去。
“臣在!”
不敢迟疑,戴胄出班,得罪御史台还有缓和的余地,得罪了李渊,那才叫倒霉。
李渊对戴胄的表现很满意,这是个公正的人,和世家也没有牵扯,是一个牵制世家的好棋子,嗯,这种人需重用。
“大理寺彻查卢宣受贿一案,将卢宣撤职,收押大理寺刑狱。”李渊看着低头不语的戴胄,知道这件事会给他太大压力,便道:“查案过程和结果,不必经尚书省,你直接报于朕知晓。”
这就是给了戴胄一颗定心丸,让他大胆行事。
戴胄欣喜道:“臣必定全力侦查,将这些蛀虫找出来,维护我大唐刑律之公正。”
有了李渊背书,任谁也不能找自己的麻烦,戴胄自是喜不自胜。
殿外进来两个侍卫,架起卢宣就往外走。
卢宣心知在劫难逃,也不喊冤求饶,只是大声呼喊李渊判罚不公,云浩殴打监察御史是大罪,自己不服。
李渊心中鄙夷,语气不耐的说到:“云浩殴打官员,罚俸一年,禁足城外一月,卿等可满意?”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为之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