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局

【1992年5月23日,土曜日,晴】

早些时候进行的一场比赛,陵南轻松战胜了七久保,从而成为第一支进入四强的队伍。

接下来这场湘北对阵翔阳的比赛,现场的观众明显更多。

一边是今年的黑马,首次闯入八强的湘北高中,另一边是拥有王牌后卫藤真健司,也是全国大赛常客、在县内仅次于海南的翔阳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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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陵南和海南两队相遇。

“海南认为,哪一方会胜出呢?牧前辈。”仙道的问题,直接抛给了对方队长。

“领先10分,翔阳胜出。”

简洁的答案,却涵盖到了所有的要素,就像场上的牧绅一一样,滴水不漏。

“那陵南呢?鱼住前辈。”说话的是海南的射手,神宗一郎。

“另一方的家伙们,赢3000分!!”

还没比赛,两边的队员已经擦出火花了呢,智花心想。

对于鱼住来说,他高中三年的对手赤木,必须要由他亲自打败,所以,在两队交手之前之前,湘北可不能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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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队员出场。

“翔阳的人还真是高啊……有好几个比仙道前辈都高的样子。”万事通彦一同学,又开始了他的情报搜集工作。

田冈教练说,“毫无疑问,翔阳的平均身高,是全县第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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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前一班电车的琉璃急急忙忙跑到体育场的时候,观众已经来得不少,视线扫到了晴子和洋平那边,可惜完全没有位置;另一边,密密麻麻坐满了翔阳的学生,更不行……

智花向琉璃招手,示意她坐到陵南这边来。因为大部分陵南队员现在在球员休息室,而且给陵南预留的观赛座位是充裕的,所以不成问题。

琉璃向田冈教练礼貌地问好,之后坐在了智花旁边。庆幸还好没有穿校服出来,不然田冈教练可能会以为她是湘北派来的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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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着丰富比赛经验的中锋花形透的活跃下,比赛开始6分钟,湘北已经完全被翔阳压着打,未得一分。

湘北的队员们,明显比前几场要紧张得多,畏首畏尾,配合都没有打出来,比赛的节奏一直在翔阳的掌控之中。再这样下去,都轮不到藤真出场,湘北就会早早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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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花看到流川一个人持球快攻,三秒区内1打2。

“他在干什么啊,太乱来了吧!”

智花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对面两人都是翔阳三年级的正选球员,双人包夹形成了一道铜墙铁壁,封死了所有射篮线路。

但是,流川那招……晃过了对方的花形!是空中换手上篮!

终于打破了湘北的得分荒。

“哇啊啊啊啊!!!”

“太精彩了!!!”

“RU-KA-WA!RU-KA-WA!L-O-V-E,RU-KA-WA!!!”

听到一群聒噪的花痴女生的声音,智花的视线转移到左后方,有点无语……湘北的流川亲卫队正在应援,还挂起了「流川命」的大旗……人数比上次又壮大(恐怖)了呢。

不过这个球,虽说有点冒险,但真的太精彩了,换做是仙道,也未必防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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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动作,生硬得跟石头一样。”

狐狸弟弟平时不爱说话,但绝对有着一说话气死人的天分。

湘北的其他四人,被流川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气得炸毛,他们的眼睛里,好像燃烧着小火苗。

看样子,湘北要开始发挥真正的实力了。

但是,翔阳的王牌队员兼教练藤真,在场边依然淡定地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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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冈教练在一旁分析,“藤真的策略,是区域联防,利用身高差压制对方的中路得分。”

智花接过教练的话,“联防的话,只要外围有投手,就可以击破了啊。”

琉璃表示赞同,心想接下来三井的表现你们不要太惊讶。

三井的三分球就像在呼应琉璃的心声,默契地空心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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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阳忽略的就是这个!MVP射手,三井寿!但……”田冈教练补充了一句,“没有藤真出场的翔阳,还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湘北必须要尽快逼藤真上场才行。”

上半场结束时,翔阳依然领先9分,但下半场,樱木出色的篮板球和全队超高的进攻效率,将比分反超。

藤真甩下深绿色的队服外套,走到裁判席前,请求换人。

翔阳的王牌终于要出场了。

智花跑向陵南球员休息室,要把这个消息通知鱼住前辈和仙道他们。

“湘北,他们反超比分了!”

“那么,高木同学……翔阳那个4号已经出场了吗?”仙道依然席地而坐,不紧不慢地问了这一句。

“嗯,刚刚。”

听到藤真出场,队员们来了精神。

“好,我们去吧。”众队员跟着队长鱼住一起,走出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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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阳的口号是“斗魂”,而藤真,就是翔阳的灵魂,

没有他的翔阳只是一支普通强队,但是一旦藤真加入其中,翔阳立刻会变成一支全国级的强队。

“湘北想进入四强吗?你们还没有资格啊!”

不愧是和牧绅一并称「神奈川双壁」的首席控卫,说出的话都自带气场。

虽然藤真长着一张偶像剧男主的脸——蜜色头发,棕色瞳孔,清秀的外貌收获了不亚于流川枫的大票女粉丝,却是刚毅十足的球员呢。

在场下是冷静的教练,客观判断局势;在场上,又变成火热的选手,无缝切换,立即投入到比赛的节奏中去。

难怪,在翔阳这种强队里,跟鱼住、赤木同级别的中锋花形,都是去年才当上正选,而唯一一个一年级就当上正选球员的,就是他,藤真健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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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对湘北很不利啊。”田冈教练甚至已经在想,联合决赛对阵翔阳的排兵布阵了。

“这就是神奈川双壁的实力……”

在藤真的带领下,翔阳的领先优势扩大到12分,越野不禁觉得,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在球场上竟然如此强大,果然,人不可貌相。

“越野,他惯用左手。”旁边的仙道提示他,“所以如果和他对位,你的防守习惯要改一改。”

“对手是藤真的话,是一场苦战了……”

……

可恶,陵南的人都以为湘北输定了吗?

琉璃可以清楚地听到后排仙道和越野的分析,还想反驳一句“比赛明明还没结束”。

“两队的体能都下降得厉害,但湘北还有一个人精神得很啊,这场比赛的走向,还很难说。”仙道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琉璃不禁怀疑,仙道才是那个拿着剧本的人。

“我说,你们家仙道真的是……”琉璃压低声音,冲着智花竖起了大拇指,“球技球商都一流。”

“那当然了~”智花对这个“你们家”的用词表示满意,果然国文课代表就是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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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湘北的安西教练叫了暂停。

现在的湘北,显而易见,不再需要什么新的战术布置,唯独需要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尽可能追分,同时防下翔阳的进攻。

所以每一次组织进攻,都不容有失。

宫城的压力不言而喻。

和宫城对位的,正是比他高10公分、又是翔阳王牌球员的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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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对手可是县内屈指可数的首席后卫!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看穿了宫城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彩子叫住了他,用这种对宫城最为激励的语言来鼓舞他。

彩子怎么会不知道,在宫城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叫做「神奈川NO.1」的目标。

“打倒那家伙之后,我便是县内首席!”

在彩子的鼓励下,宫城终于自信满满地走向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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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湘北的问题儿童军团总是问题不断。

这边宫城刚刚恢复信心,那边的三井,体能已接近极限。

“眼前这个6号,动作这么灵活,真的是我国中时代的手下败将吗?”

已经连站都要站不稳了,三井陷入了自我怀疑——这就是我吗?这就是真正的三井寿吗?

三分线外勉强出手,却被对面身高臂长的长谷川破坏掉。三井自己也重重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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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暮看到了三井的状况,询问安西教练要不要把他换下场,得到了安西教练这样的答复:

“这场比赛的胜负,掌握在樱木和三井同学手上。樱木的篮板球使我们可以和翔阳展开拉锯战,获得球权;但为了得到胜利,还必须借助三井同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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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在这里止步了吗?

三井再次站起来,看了一眼计分牌,时间只剩下5分钟,差距还有12分。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三井看到,琉璃如约出现在观众席上,另一边,还有给他摇旗呐喊的德男,以及,场下关心他的教练和队友。

虽然听不清他们的加油声,但他知道,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我记起来了,被评为MVP那年,也是一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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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双手合十。

那个眼中有光的MVP选手,是这场比赛获胜的关键先生啊。

小时候第一次看《灌篮高手》的动画,琉璃跟很多人一样,从翔阳一战开始特别喜欢三井寿。

就算早已知晓主角必胜的结局,但在绝境之中永不放弃的三井,还有湘北篮球队,总是让琉璃每看一次,都热泪盈眶。

“你是那种,面对劣势反而会更加振作的人啊!”场外的琉璃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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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种,面对劣势反而会更加振作的人啊!”场上的三井对自己说,“湘北有我在,怎么可以在八强就输掉,我怎么可以就这样输掉!”

当三井的斗志,被完全激发出来,他作为射手的天赋,就如入无人之境地释放。

体力不支又算什么?他可是意志坚定永不放弃的三井寿啊。

罚球三罚全中,状态正火热的三井,在长谷川的防守下,又连续命中3个三分球。

长谷川并不知道三井此刻的心理活动,只感觉对面这个曾经的MVP选手,突然又活了过来。

“你不是说,我只能拿5分吗?”三井用实力回应赛前长谷川夸下的海口。

紧接着飞身救回一个球,在身体失去平衡前,快速将球传到身后的流川手中,助攻流川得分。

60:60平。

此时倒在场边,精疲力尽的三井,被队友扶回休息区。

一人砍下20分,把湘北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三井当之无愧是本场的MVP。

“三井同学,有你在,真好啊。”

迎面对上的,是安西教练慈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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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四次犯规的樱木,因为害怕再次被罚下场,抢篮板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般拼抢,动作就像乌龟一样迟钝。

“一点也不像你啊。”又是流川踹醒了他。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臭狐狸小瞧了,樱木大概是这样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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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场前1分50秒,樱木终于再次爆发,从罚球线附近跃起灌篮。那强烈的震慑力,让翔阳的花形也无力招架。

但这个球,被判进攻犯规。

樱木花道,连续5场比赛,五犯被罚下场。

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场边都高喊着樱木的名字,人们称呼他为“篮板王”,

晴子为他的进步发自内心的开心,樱木军团也收起了往日的调侃,为好朋友鼓掌。

明明有主角光环,却偏偏要靠实力成长。

最终,湘北以62:60险胜翔阳,再次刷新了校史最佳成绩,奇迹般地打入联合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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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藤真的眼泪,成了很多球迷的遗憾,也是他梦碎的声音。

田冈教练说:“如果藤真可以专注做教练,那么他可以在场下给予队员更多的指导;如果翔阳有一位专职的教练,那么藤真在场上可以作为队员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

可是没有如果。

“精彩的比赛,希望在冬季选拔赛上,还能够看到藤真的表现。”智花也为藤真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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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奈川双壁”阿牧和藤真的时代已经结束,

接下来,神奈川将进入群雄割据的时代,譬如说,仙道,流川,还有樱木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