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告白

【1992年6月26日,金曜日,阴】

湘北的队员在比赛开始之初,就纷纷惊讶于短时间内,陵南实力的提升,面对王者海南,陵南竟然从开场就占据了优势。

三井问赤木:“之前,跟他们的练习赛,你们真的只输了一分吗?”

那时候,三井和宫城尚未归队,三井的怀疑是有理由的。

赤木也不得不承认,那时的陵南,跟现在的陵南,完全就像是两支队伍啊。

三井、宫城、流川依次起身,准备回去训练。

理由是“已经知道了双方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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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的心情低落,自己生日那天之后,最近确实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三井。今天坐在了彩子旁边,跟三井之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

贪心地借着别人的身份,沉溺于这样的关系……

而三井喜欢的,也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安西琉璃,而不是从2018年来到这里的安西琉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记忆她也有……但琉璃的理智告诉她:现在的自己,是自私的行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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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南和海南这场比赛,反正结果她早就知道,也没有什么心情看下去了。琉璃走下看台,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可刚出体院馆没多久,就听到了赤木和木暮前辈的声音,

“安西教练他昏倒了!现在在北村综合病院。”

琉璃跟随赤木、木暮、彩子一起到了医院。随后三井、宫城、流川得到消息也赶来了。

可是樱木花道竟然在那里隐隐地抽泣,难道安西教练的情况不妙?

推开门,只见安西教练平静地躺在病床上,过了几秒,翻了个身,换成了侧卧的姿势。

安西太太坐在一旁照料他,对大家解释道:“要感谢樱木同学及时送来,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众人松了一口气,差点要被樱木那个家伙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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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琉璃走过去抱住安西太太,安西太太也回抱住女儿。

“最近妈妈要在医院照顾爸爸,琉璃,这段时间你就去同学家住几天吧。”

三井在一旁,主动说道,“去我家住吧,琉璃。”

“我也想在这里陪着父亲。”琉璃不露声色地拒绝。

但是安西太太说:“有妈妈在就好了,琉璃听话,去三井同学家吧,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妈妈也会担心你的。”又对三井说,“代我向你妈妈问好。”

毕竟是相熟的人家,女儿有三井太太照料,还是很放心的。于是琉璃被安西太太和三井寿连推带拉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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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眼眶红红的,也不说话。

“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在躲着我……”三井小声说。

原来演技这么拙劣,被发现了。

“没有……我只是担心父亲……”琉璃还是否认。

在自己将要离开之前,却突发安西教练病倒的事情。虽然是所谓的“漫画剧情安排”,但琉璃还是真切地担心着。

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樱木总是对安西教练“老爹”“老爹”地叫,其实不是不尊敬,是因为樱木和自己一样失去过至亲,所以很渴望父爱,把他当作亲人的那种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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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汤匙还在搅拌着,琉璃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殊不知把汤碗打翻,淋了自己一身。

三井太太只当琉璃是在担心亲人,也并没有在意。

“这件衬衫是新买的还没穿过,琉璃先换上吧。”

琉璃回到客房换下脏掉的衣服,才发现,这件白衬衫是男款,尺码大概是三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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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又从猫窝里抱出莉莉酱,老实讲,安西教练住院,他也很慌,但是琉璃会比他更担心安西教练的身体状况。所以,尽可能先让琉璃转移一下注意力。

“莉莉酱~来跟姐姐撒个娇啊~”

莉莉酱像是听懂了一般,圆眼一眨一眨的,躺在琉璃怀里挥舞着小爪子。

但是琉璃不为所动是怎么回事。

对于从小到大,没怎么接触过女生的三井来讲,这问题超纲了。

琉璃就这么抱着莉莉酱,靠在墙角,还是一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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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井明显分了神。

眼前的琉璃,虽然她身高近170公分,比宫城还要高,不过从肩膀看,他的衣服还是宽大了两圈。

衬衫凸显出女孩子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的头发散下来顺在一侧,若隐若现的锁骨未免好看到犯规;还有衬衫下,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

让人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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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感觉自己的行动好像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搂起琉璃的腰,拉近自己身前,

一手捧着她的小脸,轻轻吻了下去。

柔软的触感,吻到了就不想离开。

反应过来被眼前的人吻住,琉璃短暂地愣了下,而后一只手本能地环住了三井的脖子。

原来,和喜欢的人接吻,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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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理智拉回来,还是推开了他,琉璃把头转向一边,好像这样,三井就看不到她脸上的红晕。

“你知道的,琉璃,我不是把你当作小时候的玩伴,或者是安西教练的女儿,或者一个妹妹。”

三井式的告白。

“我……我要去睡了。”

把莉莉酱塞回三井手里,琉璃转身逃进房间。

留下抱着猫的三井继续凌乱,琉璃没有回复他,这,算是被拒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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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难过的时候,琉璃总是用下巴抵住膝盖,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蜷成一圈,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回想着三井跟她相处的点点滴滴,琉璃陷入了沉思……

真的好羡慕这个世界的琉璃,有那么多跟你共同的回忆……你真的好喜欢琉璃啊,三井哥哥,可惜,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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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跟陵南的决战了,这个节点,却又出了这么多事。

与智花的冷战,安西教练突然病倒,三井的告白,令人不舍的湘北,还有必须要回去的现实世界……

谁来帮帮我……

就像迷宫看不到出口,琉璃束手无策,很久才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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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是我啊。”

奇怪,这是在哪里,是谁在说话?

好像行走在一片混沌之中,但却一直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是镜子吗?眼前出现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琉璃还是问出了:“你是……谁?”

“我是「琉璃」啊,你认不出我吗?”

“你……是这个世界的……安西「琉璃」?”

“你竟然拒绝了三井哥哥,难得那么别扭的人,会主动说出自己的心意啊,”对面的「琉璃」说,“你真傻。”

“在这里发生的,我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

“早稻田附中的优等生,从小就喜欢灌篮高手世界里的三井寿,喜欢看书,擅长画画。”

“为什么你连我之前的事情也知道?”

“你不是,也知道小时候的三井寿和安西「琉璃」吗?”

“这是为什么?”琉璃依旧不解,只觉得,自己的疑问好像越来越多。

“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即使对方这么说,琉璃也还是不敢相信。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灵魂啊,你是受到了我的指引,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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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听着「琉璃」娓娓道来:

“我经历了一场车祸,比你严重得多的那种,”

“在我弥留之际,我真的好不甘心,想到爱我的人会因我的离开而难过,就更加的不忍心;”

“我一直相信,有平行时空的存在;所以相信,在另一个世界,一定有另一个我;所以我的灵魂去到了过去和未来,终于在2018年找到你;”

“靠近你的时候,灵魂是有感应的。证据就是,在同一时空下,相同灵魂所拥有的记忆会逐渐融合;”

“谁知道这么聪明的「我」,另一半的灵魂竟然在犯傻呢;”

“答应我,不要让三井哥哥伤心好吗,那些我和他的回忆,也是你的回忆,只是在另一个世界的你,暂时忘记了而已。”

“只要你跟随内心的感觉,安西琉璃和三井寿,在某一个时空,就一定会有幸福的结局。”

……

“同一个……灵魂……吗?那是不是我离开之后,你就可以回来了?”

“不会的,”「琉璃」摇头,“我的能量本来就在一点一点消耗,所以,我才要趁彻底消失之前,想方设法把你带过来。”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那个世界的我,又要怎么办?”

“你在车祸四个月后,一定会醒来,也就是这个世界的1992年8月3日,是你离开的日子。”

“既然,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你为什么,只为了4个月的时间……这样值得吗?”

“值得,因为只有结束,才会出现转机。”

“还有,关于智花,你一定也知道什么吧……”

“她……擅自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进程,会受到惩罚的……”

“那我可以做什么?你快告诉我啊!”

“她可能失去一切,痛苦地活着;也可能幸福地死掉,但你们直到分别之前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为什么……为什么啊……”琉璃好像知道了,心里隐隐的不安,就是从智花影响时间线的发展的那天,开始的……

“我不能再对你说更多了……人的主观意识,也很重要,所以,一定是你啊,琉璃。”

“我不明白……「琉璃」……”

“答应我,琉璃,时机到了,你自然会回到原先的世界,但是,在此之前,也请你继续爱这个世界和身边的人,好吗?能见到你……真好……”「琉璃」的声音幽幽地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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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醒来。

不似以往的梦境,这次,琉璃记得清清楚楚,在睡梦中,她见到了「琉璃」。

那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模一样的名字,跟自己太过相似。那就是相同灵魂的,另一半的「自己」吗?

琉璃望向窗外,可是月亮不会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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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许久,琉璃选择相信「琉璃」的话,既然可以从三次元穿梭到二次元,那为什么不可以相信,这个世界有着另一个被大脑忘却的自己。

相信「琉璃」就是相信自己。

所以,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走到尽头之前,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唯一可以做好的,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