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0月6日,火曜日,阴】
这不过是山王工业参加的太多决赛中的一场,但休息室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正式。
“单循环的比赛中,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出现,在我之前执教山王的6年期间,我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从未考虑到,山王输球的可能。”
“所以,在夏季全国大赛上,我们才输给了湘北。”
“……”
“没有任何一支强队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我们也要尽最大努力,争取每一场比赛的胜利。”
决赛之前,堂本教练对他的队员郑重地说道。
“是,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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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体育大会最后一个比赛日,上午,高中组男子篮球决赛是重头戏。
智花和彩子刚刚在场边坐好,一个跟她们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就焦急地跑了过来。
“智花姐姐,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应援?”女生的头巾上,绣着“KA”的字样,“我们提前40分钟过来,都没有位置了诶。”
智花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粉丝,但很快认出来,是「流川命」粉丝头目三人组“RU”“KA”“WA”之中的KA女,回想起「流川命」大军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感觉大脑一阵地动山摇。
流川枫的粉丝团,打听到他有个姐姐叫高木智花……倒也不是难事。智花只想着如何优雅不失礼貌地让眼前的人赶快消失。
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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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了和蔼的姐姐的态度。
“这位同学,这里是队员席专用区域,如果想要给流川应援的话,后排还有几个座位,辛苦你们坐远一点好了。”智花伸手指着体育馆内遥远的最后一排。
KA女的眼里传达着满满的拒绝。
“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呢,我已经收到了,如果裁判看到……可能会觉得我们神奈川违反体育道德、违反公平竞争、甚至会对流川也有不好的看法……”智花装作很为难地胡说八道了一番。
听到各种“违反”、“对流川不好”,KA女老老实实放弃了前排应援的想法,自觉地走向观众席的后排。
“智花你真的是很有一套。”彩子由衷地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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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湘北总会被流川的粉丝干扰到训练,怎么劝都不管用,最后通常是“猩猩吼”结束战斗,但这样也给篮球队造成了“生人勿近”的凶恶表象。彩子默默地学习到了智花通情达理且高效的做法。
“问题的症结在于,她们一切以流川为先,再加上她们根本不懂篮球,所以,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彩子觉得,现在的智花看问题一击即破,像是受到了某位王牌选手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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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开始沸腾,因为双方球员出场了。
秋田县:4号深津一成,5号野边将广,6号松本稔,7号河田雅史,9号泽北荣治;
神奈川县:5号赤木刚宪,6号神宗一郎,7号仙道彰,8号宫城良田,10号樱木花道。
前面连续出战打满全场的藤真,体力也受到了影响。
于是改由宫城和仙道出任双后卫,三分线外阿神,内线赤木与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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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头教练一心想报去年半决赛30分惨败之仇——那是海南建队以来输得最惨的一次。
田冈教练则是认为,这是三年内日本高中篮球界的最强对决。
伤愈归来的篮板王樱木花道会有怎样的表现,第一次在正式赛场上与泽北交手的仙道会拿出怎样的实力,以及,是山王独立成队的秋田代表队继续连冠,还是今年实力超群的神奈川当选新王,都将会在这场比赛之后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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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跳脱出紧张的情绪,跳球赢过了河田,宫城背手一传,阿神三分命中,神奈川取得开门红。
深津还以颜色。
“同样都是三分咧。”
作为山王队长、日本高中篮球界第一控球后卫,除了助攻队友,他的个人进攻能力也绝不可小觑。
还有松本,论实力,放在除山王之外的另一支队伍,都可以坐稳王牌的位置。只是在泽北的光环下,显得不那么突出。
以及,日本第一高中生泽北荣治在进攻端的锋利程度,丝毫不减。
何况他们还有另外一个「日本第一」——中锋河田雅史坐镇。
但是,不愿意再输球的决心,和想要打败「日本第一」的意志,同样坚定。
场上难分难解,双方球员贡献出华丽的技术和精妙的配合,欢呼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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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这场比赛的胜负,你们两个人的对决,才是我更关心的问题。”
堂本教练看着场上的泽北和仙道。
论速度,仙道并不占优势,泽北现在的运球速度,大概已经可以与短跑运动员相比。
但是仙道早早看穿,泽北是不会回避任何正面对抗的,他不会传球的。
全国大赛上,面对流川不会。
国体大会上,面对仙道也同样不会。
凭借正确的预判,仙道的及时封堵,打乱了泽北的进攻节奏,让他的速度慢了下来。
即使只让泽北的速度慢下来一秒,也可以给到内线防守球员有时间补位。
破坏掉了泽北这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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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球权还在山王一方,他们还有时间重新组织一次。
泽北压低身形,左手控球,当球再次再次击地时,全速切入的泽北已经来到了罚球线附近。
这次仙道没能阻止泽北的突破。
一个飘逸的急停跳投,鞭长莫及。
“冷静点,再来一球。”一切都在仙道的掌握之中,仙道不紧不慢运球过中场。
“仙道,好久不见,可你的实力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你还是,嫩得像个孩子一样。”
说话间仙道三分出手。
“可恶……仙道!你在回避跟我的一对一。”泽北不服,气鼓鼓地说。
其实主要是泽北没有想到,仙道外线的能力……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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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同龄人,但在仙道看来,泽北实在是话太多了,就像一个聒噪的小孩子。
篮球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为了球队的胜利,王牌除了个人能力,还必须有全局意识,这是仙道半年前明白的道理。
仙道期待的与泽北的对决,绝不仅仅是一对一的单挑,他很清楚,在舅舅的指导下,本就能力出众的泽北会更上一层楼,「日本第一」不是浪得虚名。但个人能力始终有天花板,而作为一支球队的灵魂人物,球商如何,关乎整支队伍的能力上限。
仙道只在面对泽北的两个回合里进攻得手,一次利用腰背力量顶开泽北,单打成功;还有一次,是作出假动作接后撤步跳投。即使其他的回合里,都是泽北占据上风,但1v1的较量,仙道表示玩够了。
“日本第一高中生”的名号对于泽北荣治,是荣誉,也是枷锁。所以即使只有两个回合败下阵来,也已经让泽北的成就感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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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的速度搭配仙道的全局视野,让神奈川一直仅仅咬住比分。半场结束,秋田领先神奈川两分。
下半场的神奈川,也许是因为体力的下降,多次被深津和泽北抢断,
泽北的进攻依然势不可挡。
即使神奈川依靠樱木和仙道双人包夹泽北,但是深津还可以传球给河田,依靠身体优势在内线得分。
秋田打得如鱼得水,领先神奈川已有10分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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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还记得,刚刚过去的那个夏天,名不见经传的湘北高中,在上半场紧紧咬住比分,也在下半场落后于山王。
今日的赛况,跟那天,竟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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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凭借着篮板球优势和三分球旋风,湘北在最后时刻奇迹般地追了上来,并且绝杀成功,书写了今年夏天的童话。
山王的队员们不会忘记那场比赛。
松本和一之仓加大了防守力度,今天的阿神和三井并不是最佳状态,神奈川外线的机会并不多。
反而深津和松本在外线的命中率,高了很多。
就在神奈川众人以为深津要传球给泽北时,深津一记出乎意料的击地传球,接球的松本直接起跳,再次命中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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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上前给仙道做挡拆。
即便仙道已经越过泽北,用背身后仰拉开了距离,依然被河田破坏掉了进攻——迅速上前防守的河田未能控制好出手的方向,举起的手臂撞在了他的脸上,仙道继而被撞倒在地。
以仙道的个性,不会被激怒,但是……
“喂!裁判,他那是恶意犯规诶!”田冈教练首先沉不住气了,用手指着河田,大声喊道。
“田冈前辈!”
“田冈教练!”
几人合力把田冈教练摁在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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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看了一眼神奈川教练席,也许是思索了一会儿要不要给出一个技术犯规。
最后还是双手举过头顶,吹罚黑色7号,判给神奈川两罚一掷。
河田并非有意,只不过在刚才的情况下,不犯规,那两分势必就会丢掉。“不好意思。”又伸手扶仙道站了起来。
“额……”仙道揉了揉吃痛的额头。
“好你个秃头猩猩!”智花撇嘴,暗自吐槽着河田。
然后在仙道两罚全中后,嘴角的弧度起了变化,在心里又把仙道夸奖了好多遍。
分差缩小到只差6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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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刚才的状况,加上仙道的体力严重消耗,高头教练用流川换下了仙道。
也许今日的神奈川,缺了一点运气。
落后的分差徘徊在6-8分不再有波澜。
时间归零,80:72,秋田县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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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角度来讲,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山王工业实力向来稳定,作为秋田县的代表单独成队,配合默契;而汇集了神奈川顶尖高手的联队,来自不同的学校,一起训练的时间有限,加上牧绅一的意外受伤,实力又打了折扣。
但神奈川依旧一路过关斩将,战胜大阪、爱知等实力强劲的队伍,最终取得了国体大会第二名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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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辛苦了。”
“之后,我们都要各自加油!”
智花和彩子互相拥抱着,说着鼓励的话。
列队,颁奖。伴着全场最热烈的喝彩声,秋田队员登上了冠军领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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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站在亚军领奖台上,仙道此时的笑容,是机械的表情,眼里有一瞬的落寞,被智花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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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体大会之于高中组,以今天秋田代表队蝉联冠军而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