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瑾言在那边画图稿,吕慎行晃着杯中淡黄色的香槟酒,一口将酒抿下。
之后将杯子交还给空姐。
吕慎行拿了一本《地缘政治学》出来,打开书签页,撑着下巴开始看了起来。
他身上散发着慵懒沉着的气息,嘴角常含的若有似无的笑,又让人觉得温润雅致,贵气矜然。
包裹在西服套装下的身体,看似瘦削,那挽起的袖口,露出的小臂又能看出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吕慎行本身优秀,长相又不俗,少年时期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成年之后愈发稳重。
身上的气场也愈发强大。
不过淡然的坐在那里,却引得几位单身空姐来回走动,不时低声问上两句有没有什么需求,也不嫌累。
荣瑾言没有注意到这些奇怪的动向,反而是吕慎行被闹得有些烦。
隐隐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原本因为重逢而喜悦的心情也染上了一丝阴霾。
荣瑾言将画笔放下,伸了个懒腰,打算去一下卫生间。
速写本被随意的放在小桌板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卫生间走去。
等她刚走,就又有空姐过来了。
空姐刚在吕慎行跟前停下,想要问他需不需要喝点什么时。
前面又有一位从经济舱那边过来的空姐,手上还端着餐盘,应该是去给人送喝的去了。
两个人要过去,难免有些拥挤。
而那个空姐的手上又拿着东西,不方便侧身。
从吕慎行跟前的空姐身边过去时,就不小心撞到了荣瑾言放着的速写本。
被撞到了地上。
两位空姐同时伸手要去捡,却被吕慎行提前一步捡了起来。
那位端着东西的空姐,道了一声抱歉,之后就离开了。
而吕慎行身边这位,还一脸含羞带怯的看着他,不打算走的样子。
吕慎行面上带笑,眼底却带着淡淡的不耐烦,“我不需要酒水,安安静静的让我看会书就行。”
说完还扬了扬手上的书本。
空姐被说的脸一红,道了声抱歉就赶忙走了。
吕慎行看人走了之后,脸上的笑也还是淡淡的,没有落下去。
低头翻开荣瑾言的画本。
一本二三十页的速写本,看起来用了将近一半,吕慎行就这样慢慢的翻着。
高中的时候,荣瑾言会画画的事,他就有一点了解。
看着画本上不过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一个珠宝的又没形状,这份功底,没有十来年的坚持是做不到的。
而且从她的画本上也能看出,她确实在珠宝设计方面天份很高。
有好几款珠宝,就连他这个不太懂这些东西的直男,也觉得很不错。
快要翻完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副很眼熟的画面。
看着画上的速写,吕慎行嘴角笑意加深,眼睛突然亮的吓人,如同黑夜里的启明星一般,灼灼生辉。
正走回座位的荣瑾言,就看到自己偷偷画的那幅肖像,在正主面前明目张胆的摆放着。
脚步顿了下来,顿时不知道应该继续,还是转身逃跑当没看见。
吕慎行当然听见脚步声了,但看后面的脚步声半天没了动静,就回过头去。
眼里满是笑意的看向荣瑾言,语气更是温柔缱绻,“站在那儿干嘛,怎么不过来?”
“画本还给我。”
荣瑾言干脆上前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本来就是啊,她以前也出去写生,给很多人画过肖像画,这么一副画并不能表明什么。
吕慎行撑着下巴,看着她,手指敲击着那幅画,没有说话。
但眼里传达的信息却很明显,不还!
“那幅肖像画没经过你的允许就画了,很抱歉,我可以撕下来给你。”
荣瑾言冷静下来之后,快速淡然的说。
“过来,坐在这里。”吕慎行不说还画本的事,往旁边挪了挪,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还好,头等舱的座位都很宽大,坐两个人虽然挤了一些,但是也是能坐下的。
荣瑾言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位置,摇头拒绝。
她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不会这么笨的将自己送入虎口。
吕慎行看她不同意,扬了扬手上的画本,意思好像在说,不坐就不还给你。
荣瑾言瞪着他,头一回觉得他原来这么无耻。
气闷了半响,看他真的不打算给自己,而那上面有很多她回国之后开工作室会用到的图稿,必须要拿到。
只好眼含怒意的坐了进去。
等她坐进来之后,吕慎行就越过她的身子,将舱门拉上了。
狭小的空间内,两个人的腿部紧挨着,荣瑾言觉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清了下嗓子,“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吗?”
努力保持着镇定,嗓音却微微有些颤音,泄露了她的紧张。
吕慎行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磁性暗哑的声音,两个人距离又近,荣瑾言觉得耳朵有些烫,心跳的也有点乱。
她不会跟这种男人相处,跟蓝辛白一起的时候,她对他完全就是那种朋友跟同学之间的关系。
要是他这样,她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并且直接让他离自己远一些。
可是对着吕慎行,她没办法像对蓝辛白那样,可以心如平静的水面一般,毫无波澜。
吕慎行见荣瑾言的反应,一阵欣喜,她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感觉的。
他很了解她,如果不喜欢的,就算是被威胁,也绝不会妥协。
更加不用说还能像现在这样,乖乖的听从他的安排。
看着视线一直看着前方,正襟危坐地荣瑾言,吕慎行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低喃出声,“我很想你,从回到京市之后,就一直想你,有时候太想了,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被折磨的死掉了才好,言儿。”
那一声言儿喊的荣瑾言忍不住一个激灵,身子就抖了一下。
就连吕慎行环在她腰上的手,都忘了阻拦。
她不知道应该对吕慎行的这番话做什么反应,只是低垂着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你不想我吗,言儿?这么多年有没有交过男朋友,嗯?”
吕慎行凑在荣瑾言的耳朵边,说完尾音扬长的那个字之后,就轻轻咬上了尽在眼前的耳垂。
上面有一个细小的洞,却没有戴任何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