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迎接

金银都被京兆尹派人搬走了,皇上特地赏赐了同样的金银过来。

等那边结案后找回来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他十分大方先倒贴,贺仪珺心下对这位君王相当赞许。

如此上道,难怪会选中秦恒启继承武安侯。

库房简单修缮后,大虎小虎的住处也搭建好了。

贺仪珺兴高采烈想要骑马过去亲自接它们,后来琢磨着两头大虫在路上走并不妥当,还是换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她让马夫在山脚下等着,自己上山,燕一留在秦恒启身边,跟着贺仪珺的是燕二。

“等会别离得太近,大虎不爱见生人,容易闹脾气。”

燕二只得退后二十丈之外,贺仪珺要是出事,自己也能立刻到她身边去。

贺仪珺上山后对着山顶用叶子吹了三长一短的哨声,然后换成两长三短。

很快山顶有虎啸声回应,眨眼间的功夫,两头大虫就冲向她,张开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吓得燕二就要扑过去救人。

贺仪珺一把抱住大虎,伸手在它脑袋揉了揉:“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记得我了?好好好,是我错了,这么久才回来找你们,这不就接你们回家吗?”

小一点的老虎凑过来蹭了蹭她的腰,也得到贺仪珺用力地揉搓:“你们两个怎么瘦了,没好好吃饭吗?等会回家,给你们加餐!”

听见“回家”两个字,大虎这才闭上大口,大脑袋拱进她的怀里乱蹭。

贺仪珺抱了一会就站直身,招呼它们一起下山:“燕二,你去山脚安抚住马夫,我怕他看见两头大虫会吓得把马车赶走了。”

燕二摇头,马夫是他亲自挑的,平日胆子大得很,又在侯府办差多年,哪里会出这样的纰漏?

然而等他下去,远远马夫看见两头大虫跟在贺仪珺身后一路狂奔,时不时还发出威猛的虎啸,吓得腿一软抓住缰绳一扯,马车险些真的跑了。

好在燕二警惕,冲过去一把抓住缰绳。

贺仪珺也安抚:“别怕,它们很乖的,不伤人也从不吃人。”

她催促两头大虫一个接一个上马车,宽敞的车厢顿时满满当当的。

埋首在毛茸茸当中,贺仪珺别提多高兴了,一手抱着一个老虎头,欢欢喜喜回家。

马车特地从后门进,免得吓着前面的下人。

大虎和小虎下马车后,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些不喜,绕着走了一圈标记后,情绪才安稳了一些。

等贺仪珺让人送来两盆满满的生肉,它们吃饱后眯起眼趴在地上舔着爪子,似乎接受了这个新家。

她让人搭了一个大棚子,前后都有帘子挡风,里面都是厚厚的软垫子,铺满了整个地。

大虎颇为满意地趴在垫子上,歪着大脑袋看向贺仪珺,小虎索性在她身后推着走。

贺仪珺明白它们这是打算跟以往一样一起睡了:“不行,我得回去了,你们在这里乖乖的,明天我来看你们。”

大虎闷闷不乐地趴着,小虎就拼命拱到她怀里,不肯让人离开。

贺仪珺安抚了足足半个时辰,许诺了很多好处,比如给它们洗澡梳毛,明天至少有半天陪着它们等等,这才能离开。

秦恒启在外面不知道听了多久,她出来后赧然道:“我们一起生活多年,两头老虎虽然看着可怕,其实跟小孩儿一样,有点孩子气,多哄哄就好了。”

贺仪珺过来扶着秦恒启往外走:“池水没那么深了,鲤鱼少了许多,不过给大虎和小虎玩儿已经足够了。一边玩一边洗澡,它们会更乖一点。”

就跟两个孩子一样,她一路走一路嘴巴就没停,等到了主院才无奈道:“我太高兴了,今儿的话是有点多,侯爷也听烦了吧。”

“不会,挺有趣的。”秦恒启是真的觉得有趣,尤其她一张小脸泛着光,比之前每一天都来得高兴。

果然就该把两头大虫接回来,没见贺仪珺多欢喜?

她没有镜子自己不知道,嘴角翘起的弧度从回府后就始终没有下来过。

两人很快就寝,可是半夜却被外面的喧闹声惊醒过来。

贺仪珺翻身坐起来,眼底没有多少迷糊,反倒满是清明,她看向也被吵醒的秦恒启,小声道:“侯爷不必出去,我去问问。”

燕一已经进来隔着屏风禀报道:“侯爷,夫人,没什么大事,是秦二夫人睡到半夜做噩梦了。”

“噩梦?”听闻不是什么大事,贺仪珺打了个哈欠又有了睡意:“让厨房煮一锅安神汤送去给二婶,让她可别再做梦了。”

谁知道她刚躺下不到一个时辰,那边又闹起来了。

贺仪珺的脾气再好都受不住,气冲冲下榻道:“我去看看,二婶究竟做什么噩梦,一晚上还让人好好睡吗?”

秦恒启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夫人稍安勿躁,让燕一先去瞧瞧。”

燕一很快回来,嘴角的笑意却险些憋不住:“原是其中一头老虎跑到二房那边的院子,脑袋凑到窗边,恰逢二夫人醒来看见,就吓着了。”

哪里是吓着,她完全是吓晕过去。

偏偏秦二老爷睡得沉,中间没醒来也就没看见,反倒被秦二夫人的尖叫声活生生吓醒。

眼看秦二夫人吓晕过去,他只得去叫大夫来瞧瞧。

三更半夜哪里有大夫,厨房送来安神汤,喂给她服下,人就醒了就继续睡,还以为是看错了。

没多久秦二夫人醒来又看见窗边的老虎头,吓得一个劲哆嗦着吧秦二老爷摇醒。

他好不容易睡着被闹醒,正要发脾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边也险些吓出毛病来。

原本就是女声尖叫,变成男女混合的叫声,下人们被惊住了。

燕一过去的时候二房一通乱,小厮拿着木棍一个劲抖,丫鬟们有拿着辣椒粉的,有拿着绣花针的,还有抓着头上的银簪,可惜老虎已经不见了。

二房今晚谁都别想睡着,贺仪珺听得好笑:“我还说今天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给另外两房人提起接两头大虫进侯府来。”

顽皮的肯定是小虎,它大晚上不爱睡觉到处溜达。

以前在山上贺仪珺就试过被血腥味给熏醒,睁开眼发现枕边有一只死兔子,鲜血弄脏了床榻,小虎被她狠狠揍了一顿才没有下一回。

没想到刚到侯府,小虎又调皮了。

“要不我去解释一番,免得二叔和二婶今晚都别想睡了。”

秦恒启却施施然拦下道:“都这么晚了,小虎也该溜达够回去休息,我们也歇下,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贺仪珺偷着笑躺下:“这样真的好吗?明儿二房他们得知是我带来的两头大虫,会不会因此发难?”

“怕什么,侯府是我和夫人的,夫人的两头爱宠接回府来不是应该的吗?”

两人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听闻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来了。

二房没睡好,两夫妻面色憔悴,秦二夫人脸上擦了不知道多少脂粉都遮盖不住。

三房也在打哈欠,两房离得不算远,连主院都听见,他们那边自然也能听到,被闹得一晚上没睡踏实。

秦二夫人得知贺仪珺居然养着两头老虎,昨天还带进府里来,却没建起围栏,任由老虎到处跑,还跑到二房的院子去,就气打不到一处来:“侄媳妇你也太过分了,老虎怎能带进府里来,还不用笼子圈着,跑出去伤了人该如何是好?”

贺仪珺笑眯眯道:“放心,它们不伤人也不咬人,毕竟人要难吃得多了,还不如吃别的。”

秦二夫人快气疯了,很难维持平日的体面和风度:“老虎毕竟是畜生,哪能听懂人话,哪天突然就伤人了该怎么办?”

贺仪珺满脸奇怪:“它们就喜欢到处散步而已,昨天不就在窗户边上多看了二婶两眼,估计是觉得二婶长得好看。”

秦二夫人压根不觉得她在夸赞自己,反而满身恶寒,可不想被一头老虎觉得好看。

这好看,不就等于好吃吗?

她哆嗦了一下道:“我不管,侄媳妇赶紧把老虎送走,要不然下回再碰上,别怪我太害怕就对它们不客气了。”

秦恒启冷哼一声:“二婶打算怎么不客气?夫人最喜欢这两头老虎,几年来一直带在身边都没事,只要没人故意去惹怒它们。二婶要是让人伤了老虎,激怒它们,做出什么事也别怪到老虎头上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了?”秦二夫人豁然起身,满脸怒意:“我这就去宫里找皇上评评理,哪家会养老虎,还是两头!”

她气得没有梳妆,直接就上马车去宫里了。

秦二老爷只得跟着去,秦三夫人有心打圆场:“侄子,这事确实是你不对,两边各退一步不是很好吗?你把老虎送走,府里就跟以前一样安静了。”

贺仪珺可怜巴巴道:“我跟大虎小虎相依为命多年,好不容易终于能接它们下山一起生活,三夫人如何舍得把它们送回去,无依无靠的?”

她眨巴着眼仿佛要哭出来,秦三夫人快要气死了:“这两头老虎在府内,什么时候伤着人该如何是好?”

“它们从来不伤人,当初侯爷在山上摔伤了,还是大虎驮着他回到木屋上药。其实它们跟孩童没什么两样,三夫人连两个孩子都容不下了吗?”

秦三夫人气得心肝疼,哪有孩子带着血盆大口,一口能吃掉半个她的?

秦恒启来打圆场道:“我早就答应夫人让两头老虎下山来一起生活,要是婶婶受不住就只能搬出去了。”

秦三夫人捂着胸口,终于明白了他们送两头老虎下山来的目的,原来是打算让两房人主动搬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