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妈妈,为什么不是找爸爸?
因为小红没有爸爸。
小红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就和妈妈相依为命,母女俩生活清苦,而且不时受到同村人的欺侮,小红其实早就不想上学了,随便找份工作起码可以分担些妈妈的压力,但是小红妈妈非常要强,不分白天黑夜做工挣钱,就是要供小红读书,她认为只有上学才有前途,只有上学才能不再重复上一辈的失败命运。
这份亲情这份恩情和这份莫大的期待,早就在小红心里铬下印记,一旦提起妈妈,小红必定情绪激动,而当陈校长说起,小红更加惊恐,因为她知道陈校长的秘密。
陈校长显然也知道了小红知道他的秘密,而陈校长的社会地位摆明要比小红妈妈的高,所以小红心存忌惮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王警官目送着小红坐上陈校长的车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嘱咐小强暗中跟踪陈校长,看是否能发现一些隐秘,他自己则继续从学生身上找线索。
小芳成了他的首要目标。
经过暗访明察,他发现小芳在校园里十分嚣张,身边还有好几个辍学不久的混社会的姐妹,经常欺负同学,甚至诈取财物,但因数额不大,而且极难取证,王警官只能表示遗憾,却做不了什么。
直到听说小芳正在和姐妹开展一场破处行动,王警官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多年的从业经验告诉他,其中必有蹊跷。
与此同时,王警官终于摸清了几个重点关注对象的关系,受害人小兰是留守儿童,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平时与奶奶一起生活,性格略显孤僻自卑,与相似性格的小红十分要好,几乎到了食同桌、寝同床的地步,所以小兰如果遭遇了什么事,小红一定是知情人,通过小红的表现也确实能够证实这一点,只是陈校长似乎握着小红的软肋,小红很难配合工作,只能采取迂回战术,看小强的表现了。
王警官则继续追查小芳的所谓破处行动,有好几次险些呼叫警力支援,最后却闹了个乌龙,原来是小芳虽然大大咧咧,一副混子模样,但却还是个处女,她与姐妹搞的破处行动竟是一帮姐妹的假期目标,仅此而已,虽然具体细节略有不妥,但毕竟不归警察管理。
经此一事,王警官忍不住感叹,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想起不可貌相,他很自然地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像是透明人一样的小燕身上。
小燕之前在问询的时候就表现得异常镇定,好像局外人一样,经过多方了解,王警官发现她在平时也是很少与人交流,而别人竟也习以为常,与她保持距离,时间一长,甚至同班同学都叫不出她的名字。
这其实是很罕见的情形,因为当一个人很特殊,他所在集体的其他人一定会对他特别关注,可能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其他的谈资,但小燕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所有人都把她忽略了。
但王警官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学校里很多内向的人往往都会被欺凌,但小燕看起来很内向,却从没有人欺负她,其中必有缘故。
果然通过查询学校的相关文档,小燕参与过好几次校园斗殴事件,虽然她是受害人,但最后送进医院的却是施害人,当看到事件的日期,王警官终于明白了,这个小燕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那几次事件是在她刚入学时发生的,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对她实话挑衅了。
王警官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小燕的家庭条件很差,但她的衣服文具等用品都很高档,平时的伙食也是大鱼大肉不断,这就比较反常,更反常的是她每次回家都会穿着破烂,与在学校时的风格截然不同。
显然她有不正当的收入渠道,王警官立即把她列入特别关注名单。
另一方面小强传来消息,陈校长给小红的妈妈塞了一个装满钱的信封,之后小红母女对于小兰一事再也不提了,小强虽然不甘心,却也不能强迫小红做什么。
王警官更加确信陈校长一定隐藏着什么,小燕也一定与此事有极大干系。
但小强之后跟踪陈校长好几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王警官只得动用终极武器——查通讯记录。
一般来说这种手段是不能轻易动用的,除非有非常有利的证据表明有必要施行,王警官其实并不能提供非常可靠的证据,但多年办案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要这么做,甚至不惜签下保证书,如果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自愿接受任何处罚。
结果显现在大家面前时,王警官总算松了口气,小燕果然和陈校长交流密切,而且多是通过短信交流,但二人很谨慎,每天都会删短信,好在通过技术手段能够不愿那些内容,原来小燕此前每天都会给陈校长介绍女学生,小兰就是其中之一,但自从小兰出事之后,二人就再没联系,直到一个月后。
可是陈校长的外形,王警官印象深刻,心想陈校长不会也是个中间人,他替一些有权势的人寻找猎物吧。
真相渐渐浮现,通过跟踪小燕最近联系的一个女生,陈校长的秘密终于暴露,在他办公室有一个暗室,每天下班之后,他都去地下车库假装开车离开,但其实每次他都是让司机开车离开,他自己则悄悄重回办公室,钻到暗室里面,然后小燕会领着女学生去暗室与其交接。
王警官特意让这名女学生带了监控设备进了暗室,女学生起初不敢,但王警官再三承诺,才让她鼓足了勇气,然后王警官等人则悄悄躲在办公室的对面房间里,看着监控设备中画面的变化,看准时机破门而入。
看到监控视频里的陈校长,王警官等人大跌眼镜,陈校长哪里是平时那个老态龙钟的早衰老头,分明就是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而且污言秽语张口就来,神色银荡至极,就在他动手动脚的时候,王警官通过设备喊话:“陈某某,请你立刻出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立刻出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